第27章 “你騙我

蕭琨玉不疾不徐走過來, 白纖站在門前,整個身子都僵住了。

白纖怔在那,還陷入在方才他上那一句話中。

……他竟然讓人鎖門了?他竟然……他怎麽知道她想要做什麽?

意識到什麽後, 白纖一時心虛但又不甘願就此屈服, 捉着那門邊緣, 看向他。

“我是答應了你不錯, 但我、我如今想反悔了。”

蕭琨玉沉默一時,最後, “……你騙我。”

白纖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沉吟良久, 道。

“……我是為你好, 你的身體是你自己的, 我只是因為愧疚才這般催你,你不要誤會了。”

說完, 白纖垂下頭, 手腳皆縮着,仿若他是什麽洪水猛獸,要躲着。

然而蕭琨玉沒有再靠近她, 而是靜靜站在那, 沒有任何動作。

蕭琨玉面上看不清喜怒,白纖擡眼看了他幾眼, 一時氣氛又僵持住了。

“你還想說什麽。”蕭琨玉突然說。

白纖唇瓣糯動了幾番,眼神帶些試探望着他。

“……你真要我說?”

蕭琨玉颔首。

白纖雙手雙腳皆放松下來,往前走了幾步,面上猶豫幾番,最後說,“等你身體好些了, 我再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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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琨玉沒有再說話。

白纖觀察一番他的神色,确定沒什麽問題後,正欲再說些什麽,蕭琨玉開了口,只是不是對她而說,而是守在外頭的侍衛。

“将門打開。”

白纖微微怔着,又看着蕭琨玉轉首回來,眼睛凝視着她,道,“你該回殿內休息了。”

白纖原本應當巴不得立刻就走,可不知為何,這一刻卻是有些猶豫了。

看蕭琨玉這副模樣,讓她覺着自己确實不該輕易答應下的,況且既然已經答應也該說話算數。

這事确實是她的不對,但是……

不要想了,早些割舍對誰都好。

兩人之間的氛圍在此刻也似回到了原點。

好似方才那一切只是夢一場。

門已被侍衛打開,白纖不再猶豫,提起裙擺踏了出去。

張公公和秋棉站在一側等着,瞧她出來了,便迎上去。

“他已經喝下了藥,張公公可以放心了。”

張公公聞言面上一松,“還是皇後娘娘有法子。”

“只是……”張公公又瞧一眼裏頭,并沒有看見陛下的身影,于是又看回白纖。

“我先回了,張公公你好些照顧陛下,他穿的衣衫太少,記得給他拿件大衣披着保暖。”白纖說完便和秋棉一同離開了此處。

張公公面上染上幾分疑慮,然躬身行禮,“奴才遵命,恭送皇後娘娘。”

回到乾寧殿後,白纖獨自坐着想了很久,最後熬了一夜遺留下來的影響上來了,太陽穴一陣一陣的刺痛,不久她便睡了下去。

偏殿外。

張公公拿來外衣剛要進去瞧瞧陛下,蕭琨玉就走了出來。

“陛……”

“準備車馬,朕要出宮。”

暗沉沉的木屋內,賀易行渾身是血躺在茅草堆上,眼睛半睜着,嘴張着,不斷喘着氣。

自那日被抓來審訊了一番,他就被打得奄奄一息。

還是失策了,被那群老賊抓住了,若是今夜他死在這,那可對不住這天底下的人了,說什麽也得堅持一會,先逃出去再說。

賀易行咬咬牙,一鼓作氣勉強撐坐起來,然而外頭這會突然傳來了腳步聲,不得已,他又躺了回去,閉上眼。

看守的人解開了鎖,“嘎吱”一聲打開了門。

“去看看死透沒。”

察覺他們在靠近,賀易行精神一時緊繃了起來。

兩人在賀易行面前站定,一人先是探了探賀易行的鼻息,詫異道,“還活着呢。”

“相爺吩咐說不留他性命了,動手吧。”

劍“铮”一聲被拔出,賀易行霎時睜開眼,眼看那劍就要朝他揮下,他一個翻滾躲避。

那兩人見此皆是一驚,料不到賀易行竟然已經醒了,幾秒後,皆握劍朝他走去。

賀易行強撐着站起來,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抄起一邊的木棍。

那兩人一句未言,一臉兇狠就提劍朝他刺去。

大抵是一身的傷未痊愈,占了下風,賀易行勉強與他們打鬥了一番,不久便被刺了一劍。

還以為就要死在這裏了,賀易行就見那兩人腹部被劍從後一下刺穿,登時咽氣倒了地。

賀易行視線放在不知何時出現的人身上,随後便瞧見蕭琨玉一身行衣走了進來。

外頭燈火隐隐洩進木屋,蕭琨玉整個人幾乎融于夜色當中,唯那側面輪廓被外頭火光輕微照明。

賀易行怔住一時半會,蕭琨玉的随從侍衛就一手提着他領子,将他帶到蕭琨玉面上。

賀易行也不管蕭琨玉這會怎麽會出現在這,從那侍衛的手脫離出來,捂着傷口腳步踉跄往前走了幾步。

不過正想開口時,賀易行卻突然想到蕭琨玉既然能出現在這裏,并且救下了他,那想必也得知了什麽。

看來這聖上的心思是真放在了朝政上,竟然親自出宮來了此處。

賀易行拍了拍了衣衫,“難得,在這夜裏都能遇上。”

說着掃一圈眼前的人。

“陛下此行夜裏出宮不會就是來救我的吧?”賀易行佯裝一副驚訝的神情。

蕭琨玉身軀動了動,沒答複他的話,掃了一眼侍衛,便轉身離去。

哪料賀易行一下舉起手中的棍子,驟然往蕭琨玉沖去。

蕭琨玉卻像是身後有眼,敏銳且迅速奪走了他的棍子,繼而棍身在空中淩厲劃開一道,眨眼功夫,那棍子就架在了賀易行的腦袋上。

賀易行不懼反笑,“早聽聞陛下在邊關駐守多年,如今一看,這身手并無退步啊。”

蕭琨玉扔掉手中棍子,不發一言,最後轉身離去。

侍衛拔出刀橫架在賀易行脖子上,“你不想要命,早些自行了斷!”

說着便推他,“走!”

哪料還沒碰到人,賀易行陡然就倒了過去。

“……?”

乾寧殿。

秋棉提着晚膳從外頭走進來,關上門後,輕着步子走到裏處。

将菜一碟一碟擺放好後,秋棉估摸着小姐這會也醒了,便擡頭去瞧,然就看到白纖坐在銅鏡前,正拿着梳子一下一下順着發梢。

秋棉走過去,喊道,“小姐,該進晚膳了!”

白纖動作停下,後将梳子放至桌上,她看着銅鏡上的人,舉手摸了摸頭上戴着的銀簪,嘴角微微上提着,而後緩慢起身。

吃着的過程中,白纖突然看向她,道,“你替我準備一下,我要出宮。”

秋棉聞言不免頓了一下,有些沒反應過來,“小姐……你這會怎麽想出宮了?”

白纖嘴角挂着笑意,“這宮裏太悶,我需要出去透透氣。”

“……可是陛下下過旨令,這段時間都不會讓小姐你出宮的,小姐你莫不是忘了?”

白纖夾菜的動作一愣,“那我什麽時候才能出宮?”

秋棉有些不明所以,想着小姐怎麽就提及此事了,明明都已經适應這宮裏的生活了。

“秋棉不知曉,這要看陛下。”

說着秋棉看一眼桌上的菜,又道,“小姐這可都是你愛吃的,怎麽今日吃得這般少?”

白纖放下筷子,“我今日胃口有些不大好。”

秋棉一時疑惑,想着平日裏小姐吃這幾樣菜可是都會吃光的,今日胃口竟不好了。

“小姐你身子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怎的胃口不好了?”

白纖卻似有些不耐煩,“你問這麽多做什麽,将這些都拿下去吧,回來便随我到外頭走走。”

秋棉再次回來後,便見白纖正在挑着裙裳,秋棉站定住一會,想着小姐今日這是怎麽了,補完覺醒來整個人都有些不對勁。

還主動提出到外走了。

實屬是反常。

但秋棉也沒多問什麽,想着白纖可能是真的悶壞了,這才這般。

“小姐,秋棉已經好了,咱們走吧。”

出去沒多久,白纖朝她吩咐,“帶我去太後那一處吧。”

秋棉步子頓住,滿臉震驚,“小姐你……你要去太後那?!”

“驚訝什麽,先前我都沒有去過,這成何體統?今日閑着也是閑着,倒不如去拜訪一下,免得有人在背後嚼舌根。”

“可是……”先前剛發生那一檔子事,小姐避太後還來不及,這會怎麽就……?

“小姐,還是不要去了,這種時候不适合去。”

白纖看她一眼,語氣不容違抗,“我說去便去,帶路吧。”

秋棉面上為難了好一陣,最後還是不得不服從。

同時也想着小姐今日這是怎麽了,怎麽跟換個人似的,小姐可是從不會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的。

秋棉心中感到些許委屈,走在前引着路。

然走到半途,不甚迎面撞見了長親王。

蕭景見到前面的人,便停了下來,行禮的同時道,“參見皇後娘娘。”

而白纖似是呆住了,一動不動站在那,臉上一片複雜神色,幾秒過後,眼底的驚喜呼之欲出。

“蕭景……”

然秋棉就看着自家小姐經過她,帶起一陣風,眼睜睜看着小姐步伐快速朝那長親王的方向走。

蕭景剛擡起眼,猝不及防就給迎面走來的白纖一個重重抱住。

蕭景神色一頓,“……皇後娘娘?”

秋棉見此一下大驚失色,登時頓在那一動不動了。

蕭景看着撲向他懷中的人,一時也沒有推開她。

白纖擡起頭,眼眸竟蓄起了淚,分外楚楚可憐将他望着。

“皇後娘娘?”蕭景望着她這一副表情,頓了頓,再次出聲。

随後不知怎地,秋棉急匆匆走上來,眉皺成了一團,握住白纖的手,眼神不斷暗示。

“娘娘……陛下……”

蕭景聞言,擡起頭,就見蕭琨玉站在前方不遠處,正注視着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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