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喜歡
白纖卻是沒聽見般, 眼中只有蕭景。
視線收回來,蕭景往後退了幾步,欲要與她隔開一些距離。
然白纖她的雙手緊緊抓着他的胳膊, 唇瓣幾番糯動, 似有千言萬語要講。
最後她将眼底的情緒都壓了下去, 松開了他。
“明日子時, 榭庭閣,我有話要同殿下講。”
白纖壓低聲音靠近他, 說完了這句,便收回手, 重新握着放在前, 并往後退了一步。
蕭景鼻間還萦繞着女子驟然撲過來的軟香, 他餘光卻注意着前方的蕭琨玉。
今夜月圓如盤,高高懸挂在皇宮上空, 照亮一片大地。
“皇後娘娘夜裏行路還是要多加小心, 臣就先走一步了。”
蕭景拱手朝她行了禮,旋即便邁開步子往前離了去。
白纖站在此地,轉身欲要目送蕭景離開, 然她撞上了站在前方, 蕭琨玉的目光。
白纖頓了下,然而她目不斜視, 與他直直對望着,繼而嘴角緩緩提起,眸中一片翻滾,無聲說道——
“別來無恙,蕭琨玉。”
白纖睜開眼,醒神半會, 從榻上起來,剛掀開帷幔,就見殿內燭火還燃着——天色還未亮。
望向窗外天際,白纖微微詫異,頭次在這個時辰醒來。
她好似睡了很久,一覺過後精神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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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棉。”白纖下了榻,目光尋着秋棉,然發現殿內只有她一人。
平日裏秋棉還會在這守着,可這會卻不見人。
白纖穿好外衣,打開了門,看向守在外的宮女,問,“秋棉去了何處?”
宮女支支吾吾好一陣,才開口,“她在……在被陛下審訊……”
白纖一愣,“……發生什麽事了?陛下他審訊秋棉作甚?”
宮女怯生生擡起頭看她一眼,那眼裏有疑惑,但很快被她垂頭掩了過去。
“皇後娘娘……奴婢奴婢也不知曉……”
白纖看向別處,一時有些擔心,又問,“在何處?”
“在、在延福殿。”
延福殿外,秋棉跪在外頭,撐在地上的雙手微微顫栗着。
張公公從裏邊走出來,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秋棉,輕聲一嘆。
白纖趕過來時,一瞧見秋棉的身影,步子提快走了過來。
“你怎在這跪着?快些起來。”
說着就要去扶她,秋棉卻是搖頭,“皇後娘娘,沒有陛下的準許,秋棉不能起身……”
白纖動作一頓,面上困惑,“為什麽?你可是做了什麽錯事?”
秋棉卻是不再說些什麽,還是搖搖頭,過會擡起頭,讪讪看了她一眼。
秋棉這般眼神與方才那宮女的眼神如出一轍,這白纖更是疑惑不解。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她們這般眼神又是什麽意思?
但白纖不再多想,站在延福殿前,擡起眸子便看到守在外頭的張公公。
又看回不知在這跪了多久的秋棉。
在夜裏,還是在地上,秋棉這般跪着怎麽行。
白纖走上去,想要問張公公陛下這是什麽意思,張公公卻是預料到她的想法,提前開了口。
“皇後娘娘,陛下在裏面,您進去吧。”
白纖也沒多猶豫,提着裙擺便踏了進去。
然殿內卻是異常的昏暗,以致白纖看到蕭琨玉的身影,有些吓了一跳。
白纖走過去,直接開門見山,“陛下,秋棉做了什麽,你要罰她?”
然白纖沒能等來他的答複,等來了他的無聲靠近。
蕭琨玉半垂眼眸盯着她,“你不應該來問我。”
白纖不明,“可這是你……”
“為什麽換了我給你的衣裳。”
“……什麽?”
蕭琨玉靠近她,那層外衣的帶子給他解開,順着重力掉落在腳下。
“你寧願與他人觸碰也不願同我親近。”
他繼續靠過來。
一陣無形的壓迫感罩下來,讓白纖不自覺往後退,鞋子不甚踩在了那柔軟的外衣上。
“……我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麽,如果你是為了今日之事而在生氣,那我向你道歉,你讓秋棉先起來行不行?”
蕭琨玉停下來,目光落在她這身裙裳上,須臾,“你道歉的誠意在哪裏。”
他的手掐住她的腰身,将她往前一帶。
細細的一條腰帶轉眼就給他解開,衣襟自雙肩開始松落,白纖反應過來,欲要掙紮,就被他锢住了手。
“……你、你這是在做什麽?”
蕭琨玉不應,繼續脫着她衣服。
“很礙眼。”
“……什麽?你到底在說些什麽?”
衣衫一件件簌簌落下堆在腳下,她的手腕因在他掌中不斷地掙紮,泛起了一圈紅色。
直到只剩貼身的衣物,他的指骨若有若無觸碰到她裸.露出的鎖骨。
“你喜歡他那樣的?”
他又說。
“讨厭我?”
白纖臉上一陣羞恥以及難堪,她忍着情緒,“你現在情緒不穩定,你先冷靜下來……”
那件貼身的衣物被他輕輕一挑,如絹帛飄落,暴露在空中的肌膚,沒有感到滿殿內的暖意,而是寒冷。
他終于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那雪白的香肩映在他眼底,是這昏暗的殿內唯一的亮色。
“冷嗎。”蕭琨玉眼眸沉沉,薄唇泛着冷色。
白纖緊咬着下唇,杏眸盛滿不屈,她擡起眼看着他,終究還是說出了那氣話,“我确實讨厭你。”
他的大掌一下收緊,锢疼了她。
“你生氣要罰就罰我,別罰我身邊的人。”
白纖盡量讓自己保持理智,壓下心中泛起的酸楚,“今日是我不對,你喝了多少口,那便來吧,我接受,如果這樣能讓你消氣,那也沒什麽……”
“你冷都沒有抱我。”
白纖一下止了口。
白纖想不明白蕭琨玉為何會這麽說,如果僅僅是為了她賴賬一事兒生氣,那麽她确實是不在理的那一方。
可也不要心軟,盡早結束這一切吧,再這樣下去就真的脫不了身,還可能白白賠進一顆真心,到頭來苦的不還是自己。
可她好似已經深陷其中了,随之變化的,想要的也多了。
欲念一重,再割舍那便是千斤重,萬般難。
“你抓着我手,我怎麽抱你?”白纖嘴角帶些苦澀。
被束縛的力道松了,白纖雙手得到了自由。
然而她并不是去抱他,而是彎下腰身去撿地上的裙裳。
她這般動作被他阻止,轉而被他抱在懷中。
白纖閉眼又睜開,最後似對他妥協了,也似對自己妥協了。
就一次,就這一次。
她伸手過去,緩緩抱住他的腰身,同時踮起腳,在他薄唇上輕輕一碰。
“你放秋棉回去,可以嗎?”
半晌,白纖終于看到他點了頭。
外頭。
張公公走了下來,朝秋棉說,“起來吧,陛下準了,也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秋棉慢騰騰站起來,走之前看了一眼那緊閉的門,“那皇後娘娘……”
張公公遞給她一個放松的眼神,躊躇了一番,秋棉這才轉身離去。
殿內。
蕭琨玉一動不動盯着她,接着她軟而無骨的手開始搭上他的手肘,手指輕微捉起他的衣袖。
“還有多少?我今晚都還你。”
白纖半垂着眼睫,遮住那盈盈的眼波。
他的大掌從她脖頸一路延上,最後停在她的耳側。
薄唇似還殘存着她的香,絲絲纏纏着他所有的感官。
她被他披上一件厚厚的絨毛外衣,整個人被他身軀包圍。
而蕭琨玉在靜靜等待着接下來她的主動。
在此之前,白纖在心中喊她,在不在,最後沒有得到回答。
內心掙紮了幾番,她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捉着他的衣領。
在她親上去之際,腦中卻驟然閃過一些片段,令她霎時頓在了那。
兩人面容近在咫尺,各自的呼吸交纏成一團,分不清是誰的。
白纖來不及捕捉那片段是什麽,眼神躲閃了幾番,便繼續湊了上去。
只是輕輕一貼,整個身子又放下來。
這一番舉止看似無比輕松,白纖的後背卻是冒出了薄薄一層汗。
心跳在胸腔加速跳動着,翻滾着全身的血液。
等白纖再次鼓起勇氣,她聽見他說。
“不是這麽還的。”
長夜漫漫。
白纖的脖頸高高仰着,身子不斷往後一點一點退,直到抵在那檀木桌上,最後雙手不自覺撐在了上面。
就一晚,就放縱一晚。
白纖在心底提醒自己。
他溫熱的大掌緊緊锢着她纖軟的腰,力度愈來愈重。
那厚軟的外衣從她肩上落下幾番,蕭琨玉便幾番重新替她披起。
白纖大腦空白一片,似乎過了很久很久,她手心摁在他的胸膛,輕推開他。
她杏眼蒙上一層雲霧,嫣紅唇瓣張着,喘着氣。
“……夠了吧?”
在她望入他那濃黑眼眸的同時,先前來不及捕抓的畫面這會清晰浮在了腦海中。
萬家燈火中。
她與他站在在無人的街角,背後是斑駁的牆壁,上面攀長着鮮豔的喇叭花。
她兩只手捉着他的衣襟,仰着腦袋将臉湊過去,眉眼彎彎,卻調皮味十足,一點也不矜持,在他唇上“啵”了一口。
然而他一點也不為所動,惹她氣得惱惱的,不滿嘟囔道。
“殿下,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啊?給我個準信好嗎。”
那少年卻是始終一張冰山臉,八風不動,撇開視線,卻紅着耳根說——
“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