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嫁他
他變瘦了。
下颌線條繃着, 膚色也白了幾許,有些許病态。
白纖摟着他,仔細觀察他面容的每一處。
她從下人口中得知他在宮中的消息。
妃嫔不立, 朝政不理。
這麽些年來, 他過得可是不開心了?
白纖用額頭碰上他的額。
兩人像是互嗅各自身上味道的貓, 增加熟悉感。
“殿下……”她還是習慣這般喊他。
蕭琨玉那沉而無瀾的眼眸望着她, 慢慢那裏有了絲波動。
他像是久違地感到了什麽,以致他的神情蒙上一層霧蒙蒙的雲色。
他碰了碰她的唇, 以示回應。
他的手掌放在她的腰間,力道有些大, 讓她感到些許不适。
她動了動身子, 卻被他握得更緊。
接下來主動權都被剝奪, 只有被蠶食的份。
他力道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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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覺嘴唇都要被他咬破了。
不免讓她感到一絲害怕。
可每當這種時候,白纖才會覺得, 蕭琨玉是在意着她的。
也是這種時候, 他才會熱情回應她勇烈的愛意,給她一種他愛慘了她的錯覺。
因此,她很喜歡, 很喜歡。
即便是那麽地不真實。
兩人分開時, 蕭琨玉指腹撫摸着她的唇瓣。
似乎過了很久。
她聽見他說。
“想不想當皇後?”
白纖怔了一會,她才意識到一個事實。
他如今是陛下了, 要是嫁給他,那必定是要入宮的。
可那又怎麽樣呢。
“當然阿。”
“但是我有個條件。也許你會覺得我很任性,還無理。”
他摸着她臉頰的軟肉。
“是什麽。”
白纖撩着那簾子,聲音小小地說——
“你的後宮只能有我一人。”
白纖等這天等了快三年了吧。
她歪着腦袋抱着暖爐,站在廳堂前想。
如果真要細數的話,應該是三年零一個月。
而寧安侯府因為這道聖旨, 熱鬧了不久,準确來說也不是熱鬧,而是驚異。
她的親人反複來到她的面前,問她——“你可真的想好了?真真真想好了?”
白纖不厭其煩,樂呵呵地回他們,“當然了!我盼這天可是好久了呢!”
是啊。
從邊關回來時,就日日夜夜盼着,吃飯想,睡覺也想,發個呆也想,可不是好久了嗎。
祖父不想她入宮,就跟她說宮中有多不好,人心複雜,關鍵還不能時常出來。
可祖父真是糊塗了,聖旨還能違抗嗎。
于是她抱着祖父的胳膊,拍着他的背,讓他放寬心。
“祖父,纖纖要嫁人了,你不要舍不得我,我又不是不在京城了,只是不能時常在府上陪着你老人家了。”
“但你放心,纖纖有分寸的,既然決定要嫁給他,那就不會再想其它的啦。”
哪怕進去她不喜歡的宮裏。
白路和雲婧在邊關得到消息,卻是遺憾不能回來親眼看她出嫁。
白路更是憋屈了,想不到那如今是皇帝的小崽子蕭琨玉竟然要娶了他的女兒。
有氣不能撒,最後還是白纖一份書信撫平了他“痛失女兒”的心情。
信中說。
——爹爹,女兒就要嫁人啦!
嫁的人是殿下,想必你也知曉了,但你不要生氣,纖纖可是萬般願意,絕對不是被迫嫁給他的。
所以你放心啦,殿下對我很好的!就像你和娘一樣。
這是我小小的一個心願,如今就要實現了,我是真的很開心呀!
白路望着家中的方向,一手背在後,長長信紙給他拿在手中,他攬着雲婧的肩,對着天際長長一嘆。
欸。
她開心便好。
……
出嫁那日,寧安侯府前鞭炮聲不停,紅色的紙屑灑滿了一地。
白纖頭蓋着喜帕,給一群人歡歡喜喜擁着走了出來。
女大不中留。
這道理還是在他孫女身上靈驗了。
白聞同他的子孫兒媳一同站在府門前,目送她離去。
在踏上轎子時,白纖轉過身,一手掀起喜帕,露出嬌俏臉蛋,她笑得很燦爛,揚起手,同他們道別。
此番舉止實在是……但白聞也任由她了,時常板着臉的緣故,這會擡起手同她照應,動作不免有些生硬滑稽。
“新娘子不能掀蓋頭喲!”
從小嬌生養着的孫女如今是真的要嫁人了。
活了一把老歲數,也不禁紅了眼。
白聞轉過身,“走了走了還看什麽!”
誰道下人轉眼就見他們侯爺一個人偷偷抹着眼淚。
當皇後的流程很複雜,但是皇帝是蕭琨玉,所有對她身子有影響的禮儀他都讓人給去掉。
可白纖不肯。
她想要一個完整的儀式,嫁給他的儀式。
皇宮真的很大,走得她好累。
可是這些累在嫁給他面前都不算什麽。
他給了她一個盛大的成親儀式,十裏紅妝,漫天喜色。
最後她順順利利地進了乾寧殿,坐在榻上等着他。
今日活動了太多,松懈下來,那疲倦感便是慢慢地湧了上來。
她脖子、雙腳酸痛,繁重的裝飾讓她有些吃不消。
她坐着坐着,不知不覺就靠在一邊,睡了過去。
殿內喜燭靜靜燃着,熏香慢悠悠飄着。
大抵知道自己今日出嫁,沒多久便醒了過來。
醒時,蕭琨玉已坐在了她的身側,正替她揉着腳。
身上那沉重的頭飾也給他摘下,放在了一邊。
她烏發紅唇,傻了般看着他不知多久。
紅色的喜服,妖冶而瑰麗,豔麗而動人。
她的雙足似那聖潔的白玉,被他握在手中,輕輕揉捏。
她的素手攀上他的脖頸,在他臉上輕輕嘬了一口,留下一個紅印子。
她便看着那紅印子傻傻地笑。
“殿下你再揉,天可就亮了。”
蕭琨玉停下動作,去看她的眼睛。
“我已經是你的妻子啦。”她又親一口他的下巴。
握住她作亂的下巴,又握住她試圖要脫去他喜服的手,蕭琨玉與她靜靜凝望。
白纖看着他一會,感到疑惑,兩條眉微擰起,說,“殿下你不急嗎?”
他不語。
白纖一下撲進他懷裏,呲牙佯裝生氣,“我急!”
好了,她終于如願以償被蕭琨玉壓在身下。
就這麽躺在榻上,壓着紅豔豔的喜服。
一層一層像掰花瓣似地剝開。
白纖以為,這種事情應當是快樂的,畢竟比他們還早些的老祖宗,為此可研究出了不少的東西。
圖本啊話本啊。
可她沒想過,這種事情也會分人的。
因此,當她切身體會到的時候,她在嗚咽着,在顫動着。
揪被褥,抓床幔,捏他硬硬的手臂肉。
還想逃。
可他的手像是烙印在了她的腰上,一舉一動都被他察覺,再拖回來。
他力氣還大T^T
她的眼淚掉了好多,蕭琨玉看見了,可他沒有絲毫的同情心,将她翻來翻去。
喜服被壓着堆出了層層的褶皺。
床幔搖晃,像那晃動的水波。
他的墨發随着動作不甚滑下來了些,垂至她的臉頰邊。
他好像在喊她。
纖纖。纖纖。
她意識模糊,像墜入了一張無名狀的情網,她被緊緊包裹着,蕩啊蕩。
最後在奄奄一息的彌亂氣息中,她終于嘗到了歡愉。
她平躺在軟軟的塌上,慢慢呼出一口氣,眼睛定焦時,她軟而無骨的小手抱住蕭琨玉。
說。
“古人誠不欺我。”
宮中生活是無聊的,即便有那山珍海味,富麗堂皇的宮殿,精致的衣裳和無比悅目的用具。
但總歸來說,有蕭琨玉在,一切都不是問題。
她都可以忽略。
所以白纖在宮中過得很開心。
更開心的是,蕭琨玉今日要帶她出去看煙火。
他們來到了城外的最佳看煙火之地。
今日是上元節,在這裏能将方圓幾裏的煙花一覽無餘,堪稱一絕之地。
臨近時辰,那游玩的人群像一團又一團的螞蟻,密密實實,熱鬧喧嘩,氣氛相當喜慶,沿路敲鑼打鼓,鞭炮霹靂吧啦聲響。
她拉着蕭琨玉沿着一路,将能玩的都玩了個遍。
一起吃元宵,送花燈,踏歌。
最後站在高高的燈樓上,時辰一到,萬盞火花綿延一路盛放。
煙火漫天,将那黑沉的天綴得滿滿當當。
還有的,在那光滑的瓷器上,在湖面上,但最多的便是在天上。
還有蕭琨玉的眼睛。
“殿下,這種時候我們應該親親,還要親久一些,不然,多辜負這良辰美景阿。”
白纖看着他,雙手背在後,身子往前拱,朝他眨了眨眼睛,還噘了撅嘴巴,示意他快些。
于是他們便在這漫天煙花下,親了個一開始還好後來呼吸不過來,再後來似乎要被吃掉,反轉再反轉的一個吻,最後她開始反省人生。
以後可不能這麽說了,不然,殿下真的可能将她吃了。
游玩了一日。
他們今夜在家客棧住下。
白纖大喇喇躺在榻上,玩累後沐完浴,這滋味別提多好了。
被褥香噴噴的,她,也香噴噴的。
白纖眯了一會,然她看着蕭琨玉慢步踏進來,衣襟微微敞開,隐隐約約露出裏面的鎖骨。
她家的殿下真好看。
她等着他慢慢朝她走過來,等着他坐下,然後她慢慢撐着身子起來,明明一臉困乏,眼睛卻還是亮亮的。
蕭琨玉剛想躺下,就見他的小姑娘一把握住他的手掌,攤開。
看着她将自己細細軟軟的腰帶放到他的手中。
并說——
“殿下,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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