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迷失
第二十章迷失
又到了一條岔路，張揚幾乎想都不想，随便挑了一條沖過去。
反正迷路了，跑了再說！
“靠！張揚，你這個路癡！”葉子寒忍不住罵道。
“我迷路，你不會提醒我啊？！”張揚罵回去，他還記得醫生說的路線，但不知那條開始，他們跑去了另一個方向。
背包忽然被拽了一下。
“葉子寒，又有什麽指教？”張揚頭也不回。
“什麽？”
張揚轉頭一看，葉子寒正好好地跑在旁邊呢！
“明輝！是你嗎？”
葉子寒旁邊傳來明輝和慕容楓的驚呼。
趴在明輝背上的慕容楓忽然後仰，被一根長長的蜘蛛絲拖拽着倒飛出去。
葉子寒停下腳步，擡手一道風刃，無形的氣流追上慕容楓，把黏在他身上的蜘蛛絲切斷了，而慕容楓這時候還在空中飛，半人蛛一躍而起準備迎接糧食，慕容楓被那股腥臭熏得差點暈過去，空中翻身，一腳不偏不倚踹在女人的臉上，借力一蹬，踏着風逃開，但才跑出幾步，腳踝傳來一陣劇痛，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一道風刃從慕容楓上方刮過，把追來的半人蛛打得頓了一頓，争取的幾秒間，明輝已經把慕容楓橫抱起來。
葉子寒和張揚掩護着明輝，風火齊出，通道裏強風夾雜着火焰，絢爛之極，等半人蛛沖出火焰的時候，糧食們早已跑得不見了蹤影。
一只半人蛛用力拽了拽延伸出去的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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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揚頓時後仰了一下，順手扯上葉子寒。
“操！”葉子寒順着力道差點後翻過去。
“我後面也有一根！快切啊！”張揚嗷嗷叫着。
“你就不會用火燒？！”擡手打出風刃。
蜘蛛絲斷了，張揚頓時身輕如燕，拐角同時也一閃而至，張揚蹬上牆的瞬間已經看到身後巨大的黑影！蜘蛛絲再次激射，一道風牆把絲吹了回去，反粘在半人蛛臉上。
“我來！你們專心跑！”被明輝抱在懷裏的慕容楓起手又是一道風，把粘上來的蜘蛛絲吹得到處都是，半人蛛們挂着一團團絲，頓時風中淩亂。
還是岔路！又見岔路！張揚已經記不清是第幾條了，體力急劇消耗，漫長的逃命使他眼前開始一陣陣發黑。
“前方右拐按牆。”
“哪面牆？”張揚急躁地問。
“按牆？”葉子寒疑惑。
“什麽？”明輝還沒搞懂。
人面蛛腥臭的氣息籠罩在身後，張揚來不及細想，右拐後用力往牆上拍去，牆面無聲滑開，張揚摟上葉子寒撞進了房間。
牆面開始自動閉合，張揚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尖利的鈎爪突然伸了進來，猙獰的臉已經出現在門外，但門的閉合速度絲毫不減，縫隙越來越小，終于啪啪幾聲，夾斷了擋門的鈎爪。
張揚的心跳得砰砰直響，半人蛛在外面撞着牆，幾分鐘後，外面安靜下來。
緊繃的神經放松後疲勞越發鮮明，張揚實在太累了，倒在地上根本不想動，葉子寒也一樣，躺在他懷裏直喘。
兩人休息了半天才回過神，葉子寒最先坐起來，捧着水壺喝水，長時間逃命使得幹渴的細胞火上澆油，一壺喝完還不夠，葉子寒轉頭道：“明輝，再來點。”
房間裏空蕩蕩。
“等等！你想幹什麽？！”張揚一把拽回葉子寒。
“他們沒有進來！”
“我知道！”
“我出去找。”
張揚把葉子寒用力按在牆上，惡狠狠道：“你出去又怎樣？時間過了那麽久，你追得上？”
“早晚要出去，你難道想在這裏住？”葉子寒把他的手拍開，去摸牆壁。
張揚一把抓停葉子寒：“這麽多岔路你知道往哪跑嗎？”
兩人惡狠狠地對視，終于，葉子寒垂下了眼，順着牆緩緩坐下，雙手覆蓋在臉上。
張揚安慰他：“有明輝在，不必擔心。”
明輝不是活人，論馬拉松，半人蛛累趴了明輝沒準還在逃。
只是這一分散，不知何時才能相聚。
“葉子寒，慕容楓和江流雖然從小跟你一起長大，但不是你的朋友，他們是你爸培養的殺手，親近你，保護你，是他們的任務。”鳳武會從成立開始，一直未停止對騰龍會的監視，葉子寒玩得最親的夥伴就是慕容楓和江流，他們倆幾乎陪伴了他的整個童年。
葉子寒後來開了公司，特地把他們弄了進去。
葉龍當然知道，但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兒子要開公司，當然要大力支持，兒子要誰，當然随便拿，就算開幾百家公司，要幾千個人，葉龍眼皮子都不會跳一下，誰叫葉子寒是他的心肝寶貝呢？
“要是葉龍知道你為他們冒險的話，肯定會毫不猶豫殺掉他們，慕容楓和江流可以為你冒險，但你不該為他們冒險，你的身份不同，該抛棄的時候就要抛棄，你懂我的意思嗎？”
回應他的是一記拳頭，張揚被打得一個踉跄，愣了一愣，擦擦嘴角的血，也爽快地捏着拳頭打了回去，可他長途奔波，疲勞得很，沒幾招便落了下風，又挨了一拳，終于倒在了地上，葉子寒兇狠地騎在張揚身上，擡手要往下打，一根觸須及時纏上葉子寒的拳頭，小火緊緊拽着大壞蛋，叫他不要欺負主人。
小風也急了，抱着小火，叫它冷靜點不要沖動。
張揚趁機發力，一拳把葉子寒轟翻在地，小風一瞅，天吶！主人嘴角都破了！趕緊纏上張揚，扯着他不讓過去。
“來啊！”張揚叫嚣着。
憤怒的葉子寒撐地而起，小火跑到兩人中間，冒出一簇小火苗，叫他們住手。
小風纏上葉子寒，硬是把他牽到角落，還貼心地把背包拖了過去。
唇齒間滿是血的甜腥，葉子寒撈起水壺才想起水喝完了。
有個東西砸過來，葉子寒穩穩接住：“用不着你施舍！”把水壺丢回去。
“操，這是你的！你喝的那壺才是我的！”張揚又把水壺丢過去。
葉子寒拿起兩個壺一對比，還真是！水壺是國際探險标準，兩人用的東西都是頂級牌子，恰好同一種款式，只是葉子寒的水壺上挂有一塊騰龍會的小銀牌。
滿腔怒火一下子洩了，葉子寒的語氣軟了下來：“你喝吧。”又丢過去。
張揚把壺往葉子寒懷裏一塞：“用不着你施舍！”
“不喝，就拿着。”
“你的東西，別指望我幫你帶！”
小風真怕兩人又打起來，手忙腳亂地翻出一盒煙馱過去，它知道，只要吸煙，他們就會安靜下來，小火及時冒出小火苗，讓他們點煙。
煙霧缭繞在小房間裏。
葉子寒失神地盯着燃燒的煙，煙氣飄出一根線，散到空中後亂成了一堆模糊不清的顏色，葉子寒第一次發現，有時候自認為把握在手的東西，一個人面對的時候是如此陌生。
唇邊傳來溫柔的碰觸，葉子寒擡起頭，張揚心虛地縮了一下手。
葉子寒不理他，把煙放進唇深深吸了口，噴出來的煙氣擠成一堆，模糊不清的顏色更濃了。
溫暖的大手穿透了煙霧，輕輕地觸過來，揩幹淨葉子寒唇邊的血跡。
“別想多餘的事，好好睡一覺，等恢複體力，我們再出去。”張揚低沉好聽的嗓音，像是從綠葉中透出的陽光。
另一處房間裏，還在研究平面圖的Peter醫生身後，鋒利的鈎爪閃電般劈下，期待中的血液沒有飛濺，反而是一群蝙蝠從鈎爪下炸裂開，半人蛛趕緊揮爪拍打蝙蝠，但蝙蝠體積小，數量又多，随便繞一下便避開了攻擊，在半人蛛身後凝聚成人，銀光閃過，女人腦袋一歪，掉在了地上。
“解決了？”狼人護着江流，飛身一腳蹬在無頭女人肚子上，半人蛛看起來堅硬，實際上人形的部分未着寸縷，脆弱得很。
“小心！人形只是僞裝，脖子裏沒有喉管和動脈！”醫生拉開狼人，“要是我沒猜錯，它們并不是通過人形部分進食！”
“那它們的口在哪？”
仿佛聽懂了狼人的問話，被蹬了肚子的怪物在人身和蛛身的連接處裂開一道大口子，裏面一排排全是森森利齒……
打鬥聲不絕于耳，周浩天不用看也知道，闖進房間的起碼有三四只，他深知自己幫不上忙，只好繼續研究地圖，看完這一層，伸手去撥投影，結果投影不為所動，Peter醫生這時候抽空閃來，擡手翻頁。
“再争取幾分鐘！馬上看完！”
一只巨大的身影從周浩天頭頂飛過，砸在對面牆上，那人面蛛傷得不輕，整個女人身被切了下來，咧着大口，成了一只異型蜘蛛，它一爬起便朝着周浩天咬來，卻穿透了他的身子，一頭撞了下地。
“看完沒有啊？！”狼人扯開一件衣服，把昏睡的江流綁在背上。
“快了！再堅持一下！”
又一只半人蛛飛過，這只家夥還算聰明，身子在空中翻了個方向，八只爪子穩穩支在了牆面上，但它還沒下地，另一只半人蛛破空飛來，兩個難兄難弟撞成一團。
“快快快！”狼人催着，把第三只半人蛛往那邊丢。
“看完了！”周浩天喊道。
“好！”狼人騰出雙手後戰力大增，進攻的部分依舊是上半截女人身，威力強大的一拳直接把那人形部分轟出個洞，半人蛛沖力不減，一口咬在狼人的大腿上，狼人根本不在乎這點血肉，要就拿去，反正會再生，但腿差點被咬斷，血淌了一地，狼人顧不上包紮，一瘸一瘸地往門外跑。
醫生往門邊一拍，随着按鈕閃爍起光，大門開始徐徐下降。
“Peter！快點！”狼人在門外焦急地等着。
房間裏激烈的打鬥聲并未停止，半人蛛全集中在裏面，醫生且戰且退，銀光不停閃動，打退幾只後準備撤離，卻被另一只攔着。
大門已經下降四分之一，醫生剛化身成蝙蝠群，就被蜘蛛絲纏成網籠罩起來，迫不得已，只好恢複成人形。
三分之一，接連不斷的蜘蛛絲粘上了醫生。
二分之一……
狼人眼見醫生逃脫無望，急躁地準備沖回去。
“我來！你在外面等！”周浩天閃進去，在大門還剩下一道縫的時候，滿身蜘蛛絲的醫生終于有驚無險地倒飛出來。
大門終于完全落下，無聲無息地關閉了。
周浩天還在裏面。
小透明是無法使用觸屏系統，要是沒人開門，他将會在裏面困一輩子。
醫生伸向牆壁的手被抓停，狼人朝他搖搖頭。
半人蛛的生命力極強，是非常難纏的對手，更何況，數量這麽多。
門上傳來劇烈的撞擊聲，怪物堅硬的外殼絲毫無法撼動大門分毫。
有門隔開，很安全。
“門不能開。”狼人語氣堅定。
“我知道你不想放那些怪物出來，但既然能困第一次，當然能困第二次！放手！”
“關來關去很麻煩哎。”狼人這時候顯得異常冷血，這種态度讓醫生非常生氣，當初選擇布魯諾，就是因為看見了對方暴躁的外表下隐藏的善良和沉着，幾百年以來醫生對此深信不疑，然而偏偏這時候對方的眼裏傳達的信息無比堅定，門是不能開的，他想抛棄周浩天，雖然對方是一只鬼。
“Peter，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讨厭？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這門不能開，我們沒有時間浪費在怪物身上。”
狼人說的是事實，Peter醫生心裏惱火，卻又無可奈何地放下了手。
他感覺到，長久陪伴的搭檔似乎有點陌生。
狼人忽然咧嘴一笑：“看看地面？”
醫生低頭看過去。
有一只手在門底下，正朝他們擺啊擺，周浩天真不愧貨真價實的小透明，稍不留神就被忽略了。
醫生趕緊抓着那只手往外拽，周浩天就像拔蘿蔔般被一點一點地拽了出來……
“唉，把你抛出去後，我本來也想出去，但來不及了，被壓在門下我還以為死定了呢，原來什麽感覺都沒有啊。”周浩天摸摸腦袋。
你是什麽時候發現他被壓着的？醫生把問題問進狼人眼裏。
狼人擠擠眼：早見到了。
醫生皺眉：怎麽不告訴我？
“哈哈哈。”狼人笑出聲，“好久沒見你生氣，想看一眼不行嗎？”惡作劇得逞，狼人開心地晃着尾巴。
醫生扶額，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
“Peter，上次你生氣是多少年前的事呢？唉，我都忘了，你一點都不像你的族人……不過正因為如此，我才會被你吸引嘛。”狼人大大咧咧，完全沒覺察到這是一句多麽暧昧的表白。
周浩天應景地吹了聲口哨。
醫生心中又惱火又甜蜜，話都說到這程度，沒點表示也太說不過去了吧？為表達謝意，醫生很有風度地從狼人屁股上拔下根毛……
疲勞戰勝了意志，葉子寒終于睡了過去。
小風和小火縮成一團，嚴格監督兩位主人。
張揚忽然動了，小風以為又要打架，緊張地蹦了起來。
誰料張揚只是伸懶腰，朝瞎緊張的小風輕輕一笑。
小風感到不好意思，尴尬地躲在小火身後。
沒過多久，張揚又動了，這次他突然站了起來，把小風和小火吓了一跳。
葉子寒睡眠很淺，張揚一動，他就醒了。
張揚的心突突直跳，他感覺到，危機又來了，并且正一步一步接近，張揚做了個手勢叫葉子寒不要出聲，自己貼着牆仔細傾聽。
外面響起了一陣奇怪的噠噠聲，那聲音并非來自地面，而是來自牆上，似乎有人在用手指敲着牆，一下一下，最後停在了張揚所在的位置。
外面的東西也在貼牆聽他們，雙方呈現僵持狀态，隔着一面牆，無形的壓力擴散開，張揚緊張地後退一步，生怕牆面忽然破開沖出什麽東西。
葉子寒也貼着牆聽，噠噠聲又響起，徘徊着不願離去。
“只有一只。”
“牆上的一只，那站在地上的呢？”張揚問。
葉子寒皺眉：“你的意思是……不止一只？”
“這只是我的猜測，我們只能聽見牆上的動靜，地面的無法确認。”
“那你想在房間裏待多久？”
“得等它遠離門口吧，要不然我們怎麽出去？”
噠噠聲響在牆上，沒有要走的意思。
葉子寒靠着牆坐下，命令道：“我先睡一會，走的時候叫醒我。”
“好。”
“背包裏有外套，拿給我披一下。”
張揚翻出外套披在葉子寒身上。
“不錯。”葉子寒非常滿意。
獲得稱贊，張揚心裏美滋滋地，待葉子寒睡了，才後知後覺地琢磨這種做小弟的錯覺是怎麽回事？
周浩天這時候已經來到分岔口，本是岔路的地方卻是一面牆。
“此路不通，還得往回走。”狼人敲敲隔離牆，“要是張揚他們走岔了，有牆隔着，我們也沒法過去。”
雖然無可奈何，但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離隔離門越來越遠，下一條岔路漸漸接近。
周浩天忽然問：“你說，那些半人蛛是從哪來的呢？”
“從哪來？這還用說，不就是從……”狼人想到了什麽，張着嘴，半天沒說出一個字。
“想起來了吧？我們來時候只有一條路，到了第一個分岔路時候發現身後有半人蛛，也就是說，那些怪物是從我們經過的地方出現！”
狼人恍然大悟：“唯一的解釋，就是牆又打開過一次，放出了蜘蛛？”
“對！”
狼人和醫生幾乎同時往後看去，還好，隔離牆一動不動。
周浩天敲敲牆：“現在最致命的問題是，隔離牆與普通牆面幾乎一模一樣，根本無法分辨，怪物可以從任何方向出來，而我們無法提前預料。”
正說着，拐角深處傳來一陣猛烈的撞擊。
周浩天心裏一驚，不會那麽巧吧，說來就來？！
狼人把江流綁緊了些，朝醫生使了個眼色，兩人貼着牆，慢慢往拐角挪。
打鬥非常激烈，乒乒乓乓的碰撞持續回響，周浩天剛探出頭，就被破空飛來的東西砸了回去。
狼人見周浩天神色慌張地縮回來，忙問：“什麽情況？”
周浩天驚魂未定：“沒看見，我只看到一把東西朝我飛來，媽的吓死我了！”
狼人朝他翻了個白眼。
周浩天自感丢臉，胸脯一挺，大大方方地又探頭圍觀，随後咦了一聲，閃身站了出去。
過道裏一片狼藉，幾只半人蛛被切了爪子，半死不活地倒在地上。
“砸到你的是這個東西。”醫生掂了掂鈎爪，“殼很硬，但關節處有軟膜，斷口邊沿整齊，是被鋒利的東西切割過。”
一說起切割，周浩天只想到風刃這種招式，難道是葉子寒或者慕容楓？原來他們平安！真是太好了！
“他們剛離開不久，還能追得上！”周浩天心中一塊石頭落地，語氣也輕松起來。
狼人顯然是急性子，一把拽過醫生絕塵而去，周浩天愣幾秒才回過神，撒開步子追上去，狼人彈跳力極佳，幾個起落便跑出一大截，周浩天汗啊，眼看距離越來越遠，趕緊提速，縱身一躍，抓上狼人的大尾巴，繼續化身成風筝飄蕩。
見狼人逃命似的，周浩天忍不住揶揄道：“瞧把你急的，葉子寒他們肯定感動得要命。”
“感動個屁！要命是真的！你看看後面！”
周浩天往後一看，頭馬上炸了，急道：“快快快！”
“已經夠快啦！你別忘了我腿上有傷！”
“要被追上啦！”身後女人的臉越來越近。
“你來點風加速啊！”
周浩天臉一熱：“不會用……”
狼人郁悶，雖然早在危機來臨之前先一步逃離，但沒有風提速的情況下，兩只腿怎麽可能跑得過八只腿啊！
腥燥的氣息近在咫尺，幾根蜘蛛絲激射而出粘在狼人尾巴上，狼人被拖得步子一緩，距離再次拉近。
周浩天飛快地掐斷蜘蛛絲，另一根緊随而上，不一會，大尾巴像糊了層漿糊，挂滿了白乎乎的蜘蛛絲。
“你的尾巴該剪毛啦！”周浩天努力掐着。
“好疼！好疼啊！”狼人眼淚都出來了，蜘蛛絲在尾巴上粘着，他往前面跑着，拉扯中掉了好幾根毛，周浩天的努力下更是雪上加霜，每掐斷一根必定帶走一撮毛。
“最後一根，你忍着點啊……哎呀操！又來了！”
“只能剃了！”醫生抽出手術刀要割。
“不行！不行！”狼人扭開屁股。
“我來！”周浩天接過手術刀，飛快地往下一劃，哇，這小刀子看上去不起眼，切下去才知道是那麽鋒利啊！瞬間削掉一片毛，糊成一團的毛被蜘蛛絲拖着打在半人蛛臉上。
到口的肥肉逃了，半人蛛們氣呀，個個瘋似的追，蜘蛛絲更是一股接一股地噴，狼人左躲右閃，飄移得很是潇灑，偶爾粘上的也會被及時弄斷，眼看要又要碰捉到獵物了，結果狼人身形一閃，折去了拐角，正所謂前方是絕路，希望在拐角，跑在前方的丁小紅聽到動靜，回頭看來。
“熟人呀！”周浩天差點喜極而泣，親昵地喊道，“小紅姐——！”
姐你妹！這多大仇呀？！丁小紅翻了個白眼，真是一波未停一波又起，才解決完一批，這幾位大熟人又熱情地帶來一批！
人類跑不過半人蛛，丁小紅果斷喊停黃小明，兩人齊齊拔出寒光四射的劍，返身沖進了怪物群中。
半人蛛的體型非常巨大，丁小紅身子一矮，直接鑽進了半人蛛肚子底下，幾道光芒閃過，半人蛛身子一歪，八只腿中已有兩只被切下。
黃小明就沒那麽好運了，同樣是沖進了一只半人蛛肚皮下，另一只半人蛛估計餓昏了頭，直接朝夥伴沖來，這一沖非同小可，那只無辜的半人蛛沒料到同伴對自己出手，什麽防禦都沒有，被直接撞飛在牆上，黃小明才砍了一半，劍還卡着，被帶動着一起撞了牆。
餓昏頭的那只腳步不停，張着大口咬上去，黃小明哪敢硬抗，拔劍脫身，餓昏頭的家夥沒咬到獵物，反而誤打誤撞地咬掉了同伴的兩只爪子。
“小明，你真聰明。”丁小紅怒贊。
“不敢當不敢當，全靠師姐教導有方。”黃小明趁着兩只打成一團，刷刷幾劍把它們的爪子切下。
“哼，這馬屁拍得飄香四溢。”周浩天嗤之以鼻，把斷腳的半人蛛碼成一堆。
兩人解決掉三只，還有三只，不知醫生他們能不能抗得住，既然大家都是隊友，救人于危難，互相幫助是應該的，回頭一看，醫生那邊早已躺了三只，專業人士出手就是不同凡響，醫生處理過的半人蛛，切口又整齊又幹淨。
醫生擦擦手術刀，嘆道：“就算是關節處，皮膚也很硬，你們怎麽切得那麽順？”
黃小明大汗，切得順的是你才對吧？！
六只半人蛛堆成一堆，無可奈何地瞪着獵物。
它們的生命力太強，要打死不容易，切了腿，讓它們安安靜靜坐着，也不失為一種好辦法。
狼人邊走邊梳理尾巴，本來毛茸茸的大尾巴亂得一團糟，醫生摸摸狼人的腦袋，安慰道：“用洗衣粉洗洗就幹淨了。”
“才不是衣服呢！”
“那就用沐浴露吧。”醫生順着他的毛，見對方還是不開心，商量道，“我幫你洗，行了不？”
“真的？”
“嗯。”
黃小明可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妖怪，眼鈎鈎地盯着狼人。
“看什麽看！”狼人藏起尾巴，瞪了他一眼。
醫生關心道：“小明，你的傷好了嗎？”
黃小明摸摸身子，揩下一手血：“好像又裂了……”
醫生盡職地幫病人包紮一番，責備道：“有傷，就不要亂動嘛。”
“唉，小明……”丁小紅一臉心疼地摸摸飽受折磨的師弟，“早說我一個人來就好，你不聽，非要跟着。”
“師姐，我哪放得下心，要是出事，你讓我怎麽跟師父交代？”黃小明一臉大義凜然，一根白色的觸須從胳膊上冒出，色迷迷地摸了丁小紅一把。
啪！
紅紅的巴掌印浮現在黃小明臉上。
自從進村子以來，黃小明已經挨了不下十次巴掌，每次丁小紅都是條件反射地擡手，打完後才回過神來。
黃小明苦逼啊，捂着臉欲哭無淚。
“是小土嗎？”周浩天好奇地摸摸觸須。
“小土？好名字，小土，你出來吧……嗚嗚我求你了……”黃小明扯扯觸須，無奈，小土不聽話，拍開主人的手，就是不肯露面。
醫生從兜裏掏出小雷，小雷友好地伸出觸須，同伴見面，自然免不了親熱一番，小土禮貌地和小雷握握手，結果一道藍光閃爍，小土觸電，灰頭土臉地從黃小明胳膊上冒了出來。
至于黃小明呢？把苦逼進行到底，殃及池魚地被電暈了。
狼人身後背着江流，身前抱着黃小明，徹底轉職成保姆。
小土想去丁小紅那，無奈被小雷纏着，兩塊碎片躺在醫生口袋裏鬧騰。
碎片總算都齊了，但分散開，還能聚在一起嗎？周浩天埋頭思索，見到岔路就下意識地拐過去，被醫生喊住，擡頭一看，才發現本來應該是主過道的方向，落下了一面隔離牆。
“其實我有種感覺，像是有人在指引我們哪些路該走哪些路不該走。”周浩天嘗試把一些疑點串聯起來，碎片千方百計地暗示和指引，終于把大家帶到這。
那麽前方，到底有什麽呢？
答案很快呼之欲出，轉過路口後，幾只半人蛛正看向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