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絕路
第二十一章絕路
噠噠聲還在徘徊。
都睡了一覺，外面的怎麽還不走？
葉子寒看見張揚從背包裏掏出電筒後又趴在了牆上，鬼鬼祟祟的樣子跟做賊似的。
“你這是幹什麽？”葉子寒好奇。
“噓！”張揚用手電筒敲敲牆。
噠噠噠噠，聲音密集起來。
張揚沿着牆跑到角落，再次用電筒敲敲，噠噠聲急切追去了聲音響起的位置。
葉子寒懂了，跑到門邊準備按開關。
“別急！等我！”張揚手不停，制造的噪音一聲比一聲強，外面的東西被穩穩吸引着徘徊在附近。
張揚朝葉子寒鈎鈎手。
“張大少爺有何吩咐？”葉子寒又湊過來。
“等會我們一起出去。”張揚耳語。
“門一動，外面的家夥肯定會覺察，我們行動的時間只有幾秒。”葉子寒冷靜地分析着。
“等我用火隔開它，你再上加速。”張揚補充。
“出去上加速肯定來不及，開門前得準備好。”
Advertisement
“嗯……有道理……”
兩人正商量着細節，外面傳來輕微的嘭一聲，終于安靜了。
“它走了？！”張揚大喜。
“沒有，只是落地而已。”葉子寒趴在牆上聽，外面有點吵，隔着厚厚的牆，聽得不真切。
“落地？好機會啊！”
怪物趴在牆上，門都不好出，既然落地，此等好機會當然不能錯過。
葉子寒卻把摸索開關的張揚拽了回去。
“又怎麽了？”張揚急了，機會錯過就沒啦！
“我們可以把它們引進來。”葉子寒說。
張揚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引它們進來，然後關門？”
“難道讓它們一路跟着？”葉子寒兇狠地瞪回去。
“萬一那些怪物自己開門呢？”
“它們懂開門的話早進來了！你是笨蛋對不對？”
“對哦！”笨蛋拍大腿，一臉恍然大悟。
裏面的兩人正讨論誘敵大計，外面的幾只半人蛛已經被削成了殘疾，黃小明被電得酥麻，還沒緩過勁，這一戰全靠丁小紅和醫生苦苦支撐。
“有武器就是不一樣。”周浩天感嘆着，“你們的武器哪買的？”
“門派人手一把。”黃小明一臉自豪地晃晃長劍，“純手工打造，獨一無二，想要嗎？”
“想啊！”
“加入我們就有啦！”
“什麽門派？”
“加入了就告訴你！”黃小明狡猾着呢。
“切！”周浩天懶得理他，繼續摸着牆壁。
“你在摸什麽？”丁小紅對周浩天的舉動非常不解。
“剛才還見着一只半人蛛在牆上徘徊，可能有什麽機關？”
“機關？”丁小紅也學着他摸牆，不知碰了哪，牆面忽然滑開，一個東西站在裏面，船艦內步步驚心，突然出現的東西肯定不是好東西！丁小紅的幾乎想也不想，擡腳就踹，張揚只感胸前一疼，人已經倒飛着飄在了空中，他頓時茫然了，都已經上好加速，正準備開門，結果門還沒碰上，就撞上了一只腿？轉視線一瞧，驚慌失措的丁小紅正追着他跑呢，一邊跑還一邊道歉，兩只玉手伸着，時刻準備接住他，堂堂鳳武會老大居然被女人一腳踹飛，踹飛也就算了，看樣子還要被女人公主抱？這面子該往哪擱啊！張揚氣血攻心，一口氣沒喘上來，兩眼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街道裏空蕩蕩，只有前方的餐館亮着燈。
不如去吃個飯？
張揚一邊想着，一邊往餐館的方向走，江流這時正好從餐館裏出來。
老板娘送走最後一個客人，把大閘拉下。
“喂！我還沒吃飯啊！”張揚跑過去，老板娘根本不理他，嘩啦啦閘門一拉到底，關店了。
“靠！什麽态度啊！”張揚怒了，用力拍着門。
“夜深了，你快回去吧。”江流指着路口，那裏有輛計程車。
叭叭叭……車子按着喇叭，似乎在催促張揚。
“葉子寒就麻煩你了。”江流提着一盒紅燒豆腐往黑暗的街道走去。
“什麽？”張揚感到莫名其妙，他跟江流不熟，還沒說過幾句話，怎麽這一下子有種在托付重任的錯覺？
“我要走了。”
“走？你辭職了嗎？”張揚追上幾步，發現無論怎麽前進，與江流的距離還是那麽遠。
江流朝他擺手：“再見。”
“等等！這是什麽意思啊？”
江流走進黑暗中，身影越來越模糊，張揚又氣又急，大喝一聲：“混賬！你給我站住——！！！”
“什麽？你叫誰站住？”木糖醇和煙草的氣息中，帶着一股莫名的低氣壓。
半夢半醒間的張揚被寒氣驚得虎軀一震。
“你醒了啊？”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黃小明眼裏幾乎要噴出刀子。
丁小紅過意不去，找葉子寒商量：“累不累？我來背吧？”
黃小明第一個跳出來反對，說什麽也不準師姐碰那個大煞星，葉子寒也搖頭：“我背就好，張揚，你剛剛叫誰站住？”
放低身份讓張揚趴背上已經是奇跡了，勞累一番還被人大聲喝訴，表面上平靜，實際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要是張揚識趣的話，馬上道歉，哄一哄，還能消消太子的氣。
張揚嘴角抽了抽，所有人都以為他會低聲下氣的時候，卻見張揚脖子一擡，硬聲硬氣道：“怎麽？你有意見？”
中氣十足的聲音撞擊着牆壁反彈，震得耳中嗡嗡作響。
張揚附在葉子寒耳邊調侃道：“能背我，是你的榮幸，知足吧！”
你完啦你完啦！冰山爆發在即，已經沒人能阻止了！
葉子寒快要結冰的臉慢慢溶出溫柔的微笑，點頭道：“嗯，鄙人感到很榮幸。”手挪到張揚屁股那，狠狠掐了一把。
“也很知足。”又掐了一把。
“剛剛你在吼誰？我嗎？不知張老板對鄙人的服務有什麽不滿意？”手在滿是淤青的皮肉下徘徊，出其不意地又掐了一把。
衆人看得心驚肉跳，全都低着頭沉默不語。
張揚為調侃太子付出了沉重代價，被掐得滿眼淚花，險些哭了出來，在葉子寒嚴刑逼問下才坦白出夢境。
葉子寒的眉頭皺了起來。
在房間裏短暫的睡眠中，他也夢見了江流，只當是一場普通的夢，張揚這一說，葉子寒終于覺察到不對勁。
江流趴在狼人背上，恬靜得像是在睡覺，等醫生一檢查，才驚覺江流身體冰冷，心跳已經微弱得感覺不到！
小雷再次出動，緊張搶救後醫生喂了些藥水，江流氣息奄奄，已經不是能靠藥水就能撐下去了。
丁小紅掏出粒丸子：“撚成粉，和進水裏。”
黃小明又跳出來反對：“不行！這東西怎麽可以随便給人啊！”
Peter醫生雖然來自西方，卻對中醫也很有研究，捏起丸子嗅了嗅，已辨認出不下三十味草藥。
“好東西啊！”醫生贊道，“哪買的？”
“非賣品！師父自己煉的！”黃小明責備地瞪了丁小紅一眼，“只給座下三大弟子，其他人想要都得不到！”
“哇，她是三大弟子？”張揚眼裏放光，他早看出這兩位并非普通人，背後有股強大的勢力支撐，要是打好關系，把此等勢力納入旗下，鳳武會将會更加強大。
“不，師姐還不夠資格，但比武的時候，那大弟子輸了。”
“哦，看來大弟子也不怎樣嘛。”張揚的語氣馬上變了。
“就是！”黃小明也對大師兄有了偏見，門派裏傳得神乎其神的三大弟子，感覺也不過如此，大師兄還沒出幾招便在衆目睽睽下被丁小紅打趴了，輸得那叫一個難看啊！
“小明，不得無禮！大師兄遠道而來，暈車還沒恢複，體力不支罷了！”丁小紅喝訴完，對醫生笑笑，解釋道，“此丸叫回生丸，留待生命危急時候救命用的。”頓了頓，友情補充一句，“但太珍貴，至今沒人吃過。”
副作用不明？！衆人心裏同時閃過這個念頭。
“嘗嘗吧，純中藥提煉，據說有補血活血之效。”丁小紅推銷着。
丸子碾碎後混進水中，也不知發生了什麽化學作用，綠幽幽的水咕嘟咕嘟冒着泡，泡泡冒了一輪，綠水已經渾濁成黑褐色的液體。
一股濃烈的硝煙味從液體中散發，狼人被刺激得連打幾個噴嚏，納悶：“這玩意能喝嗎？”
“能……吧？”丁小紅也不确定。
這汪不明液體最終灌進了江流口中。
江流的臉更青了。
“丸子該不會是過期了吧？”周浩天提心吊膽。
“不知道啊……”丁小紅心裏也沒底。
醫生摸摸江流，驚喜道：“有體溫啦！”
随着體溫恢複，江流鐵青的臉慢慢渲染開一絲淡紅，唇上也恢複了血色。
“丸子效果不錯。”醫生大贊。
“原來真的有效哎！”得到專業醫生的肯定，丁小紅開心地拉着黃小明，“回去我們把另外兩顆贏過來！”
“師姐，其他師兄未必蠢到用丸子賭啊。”黃小明對失去的丸子痛心疾首。
醫生偷偷把一小塊丸子粉末裝進小袋子裏，決定拿回去好好研究。
衆人也趁機吃了點東西，張揚喝着水，目不斜視地盯着江流。
“看什麽呢？”葉子寒問。
張揚朝葉子寒耳語：“剛剛他好像動了，你沒看見嗎？”
“有嗎？沒有啊，你看錯了吧？”
江流非常給面子，葉子寒話音才落，兩腿馬上一下一下地蹬着。
除了丁小紅和黃小明，其他人全都齊齊蹦了起來。
這可把丁小紅吓了一跳：“怎麽那麽激動呀？”
“快躲開！”周浩天揮手。
“為什麽？”丁小紅不明所以，還是拽着黃小明躲去一邊。
事情緊急，周浩天三言兩語解釋了一遍，丁小紅和黃小明立刻抽劍戒備。
“別！不要傷他！”周浩天緊張地湊到江流那，輕喚他的名字。
“嗚嗚……”蹬腿中，臉憋得通紅。
周浩天把小風放在江流身邊，小風憋足勁地吹，柔和的風中，江流漸漸平靜下來，等移開風扇，江流馬上又開始蹬腿……
“他是睡得熱吧？”周浩天納悶。
醫生摸摸江流的手，松了口氣：“他出汗了，是熱的。”
“不愧是活血功效，把他活得都踹被子了！”狼人甩着尾巴給江流扇風。
虛驚一場的張揚坐回去繼續喝水，水喝了一半，才驚覺水壺上挂着的騰龍會小銀牌。
“咱們扯平了。”葉子寒說。
“哪扯平！我屁股都被你掐腫了！”張揚理直氣壯地投訴着，“你要怎麽賠我？”
“你要掐回我嗎？”
“好啊。”
“你敢？”
張揚湊到葉子寒耳邊，惡聲惡氣：“你以為我不敢？”
幾分鐘後，張揚紅着眼趴在葉子寒背上。
“咳，上上藥吧？”醫生關心道。
“小傷，沒事。”葉子寒把張揚往上托了托。
“嗚……”病患努力強調存在感。
“疼嗎？”手在屁股下準備着。
“不疼。”
“舒服嗎？”
“舒服。”
“還要來一次不？”手在淤青的屁股上輕輕按摩着。
張揚湊到葉子寒耳邊：“大不大？”
“大。”
“被你掐大的！”
“屁股大，好生養，你得感謝我。”葉子寒拍拍張揚結實的屁股。
張揚吸吸鼻子，有苦說不出，正惆悵，突然，一種奇特的心悸讓他轉頭看去，江流正安安靜靜地趴在狼人背上昏睡。
張揚的心砰砰直跳，就在剛才，有一道陰冷的視線如毒蛇般咬來，轉頭的瞬間卻又消失了。
“要多留意周圍的動靜啊，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冒出個半人蛛。”周浩天正在觀察牆面。
幾人一路戒備地前進，江流安安靜靜，張揚覺得可能是自己多心了，便也沒有說什麽。
平安無事地走過幾個路口後，周浩天視線一轉，發現三只大家夥！
三只半人蛛身上有着紅色的條紋，體積大了一圈，很有BOSS的感覺，它們正噠噠地徘徊着，還沒發現岔路上的糧食。
“好大！”張揚冒汗。
“顏色那麽鮮豔，不知是不是帶有劇毒？”周浩天也很緊張。
“有毒，你看它們腳下，地面都溶出幾個洞。”葉子寒觀察得很仔細。
張揚手裏已經凝聚出一團火。
“靠！別急……等……”葉子寒話都沒說完，身邊嗖嗖嗖沖出三個人。
“哎呀，他們沖上去了！”張揚急了，這不是等于送羊上虎口嘛！
戰鬥的聲音非常激烈，醫生白袍飛舞，手中銀光閃爍，硬是把半人蛛逼去了角落，黃小明也是劍影紛飛，時不時猥瑣地補上一腳，把另一只半人蛛弄到了牆邊，剩下的一只被丁小紅牽制着，三只老大成功隔離開。
“該幫誰好呢？”張揚糾結。
“女士優先吧。”葉子寒建議。
“好！”張揚拿着火球準備丢，結果半人蛛又被擋在了後面。
“靠！我們也上！”張揚實在不喜歡搞偷襲，大腿一夾，拍着坐騎叫他快上。
“坐吧，急啥？”狼人淡定地梳理着尾巴，假裝沒看見被掐得淚汪汪的張揚。
丁小紅在他們糾結期間，已經切下了半人蛛的兩只爪子，半人蛛也不是好惹的貨，馬上張口噴出黏糊糊的白絲，而這時候丁小紅身子一矮，已經鑽到了半人蛛的肚子下。
半人蛛哪看得見自己肚子啊，只能急退，它一退，丁小紅也跟着退，偏偏不出現在它視線中。
“哎喲，這打法……”張揚無語了，猥瑣這詞用在女人身上顯然不合适，丁小紅正在利用她的體型優勢，是智慧的表現，當張揚瞧見同樣埋伏在半人蛛肚子下的黃小明，果斷罵道，“真猥瑣啊！”
黃小明還不知道自己被冠上了不雅頭銜，在半人蛛肚子底下鑽得歡，揮劍直朝關節處打，半人蛛被他弄得煩透，壓低身子往下坐，黃小明貓腰，把劍支在了地上……
“他們兩個挺厲害。”葉子寒點評。
“我們也去幫一把！”張揚這回不敢拍坐騎了，只好用腿夾了夾。
坐騎冷着臉一動不動。
“好吧……”張揚蔫吧着，轉望向醫生，這一看讓他大吃一驚，醫生那邊已經結束了戰鬥，八只鈎爪整整齊齊地碼在地上，而那只半人蛛倒在一邊，似乎暈了過去。
醫生也不閑着，跑去黃小明那搭了把手，黃小明苦逼啊，那把劍被半人蛛一坐，直捅進它肚子裏，結果卡住，拔不出來了！
半人蛛疼得要命，一個勁往牆上撞。
“小明！快放手！”丁小紅急急趕來，一劍劈斷了鈎向黃小明的爪子。
黃小明松開劍，就地一滾逃脫開。
白乎乎的蜘蛛絲鋪天蓋地地噴來，一道無形的風刃刮過，蜘蛛絲斷開，被風帶動糊在了半人蛛臉上，醫生和丁小紅趁機偷襲，唰唰幾下料理了這只大家夥。
“小明，你這一劍真厲害啊，恰好刺進了殼縫，又準又狠。”丁小紅贊嘆着，拔出劍後遞給黃小明。
“全靠師姐教導有方。”黃小明謙虛着。
“切！”張揚和周浩天同時鄙視他。
丢下三個大家夥後，一隊人繼續前進，周浩天順手撿了個斷爪，拿在手裏甚是威武。
“怎麽，做紀念？”狼人打趣道，周浩天挑的，正是Peter醫生的傑作，斷口既整齊又漂亮。
“有武器，總比空手好呀！”周浩天揮了揮斷爪，幾滴黑色的液體從爪尖上飛出，落在地上冒起了煙。
“咦，好燙？”黃小明的後背也在冒煙。
醫生大汗，喊停黃小明，利索地給他上藥。
“後背好疼，奇怪。”黃小明扭着頭，無奈看不見後面。
“沒什麽，有道小傷。”其實衣服已經溶穿了個洞，那液體真是夠厲害啊！
周浩天心虛地收起鈎斷爪，慶幸自己還好是鬼呀，再毒也感覺不到，不知爪子的威力如何？真想試一試……
前方的丁小紅發出一聲驚呼，周浩天擡頭一看，可不是嘛，又來了兩只，落單的半人蛛可能去巡邏，或者在散步，遇見一堆糧食的時候它們還很興奮，撒丫子狂奔過來，周浩天正躍躍欲試，眼前忽然一花，嗖嗖嗖，三個如狼似虎的身影已經撲了上去……
漫長的走廊就這樣被三人一路清過，那些怪物無一例外，全都被削成了殘疾，危機一次次化解，張揚卻總覺得像是被一支看不見的槍指着，兇險近在咫尺。
同樣感覺到不安的還有周浩天，他敏銳地發現，不知什麽時候起，隔離牆把岔路封閉，這一路實在太順了，幾乎不用費心。
轉過路口後，隊伍停了下來。
前方的隔離牆不知出了什麽問題，抽風似的一會開一會閉。
沒有第二條路，要前進，只能穿過去！
丁小紅和黃小明首當其沖，在牆升起的瞬間已經矮身閃了過去，其他人也陸續通過，唯獨周浩天運氣不好，剛跨出一步牆就已經落下，若是活人，早就被壓成了肉泥。
牆體厚重，被壓一下可不是好玩的，但偏偏越往深處走，抽風的隔離牆就越多，幾乎每個岔路都有，起起落落甚是壯觀。
“我覺得這些牆不想讓我們前進。”張揚忽然說。
周浩天回憶着投影，比劃道：“我們已經到達船艦的西北區，往前幾百米就到盡頭。”
“盡頭有什麽？房間嗎？”
“不知道，投影圖中分布着許多紅色的小星星，在這片區域也有一顆，就在盡頭右轉的位置。”周浩天一直沒搞懂小星星到底代表着什麽。
“都先點吃東西吧，吃飽了再走。”葉子寒放下張揚，把食物通通擺了出來，丁小紅把巧克力和牛肉幹分給了大家，黃小明居然還摸出兩瓶酒。
最後一餐，終于豐盛多了。
葉子寒啃完最後一點食物，拍拍衣服站起來。
“十九道隔離牆，有把握嗎？”張揚問。
“最後一段路，沒把握也得過去。”葉子寒祭起風，為每個人都上好加速。
張揚厚臉皮地趴上葉子寒的背：“我屁股腫了，跑不動，你要負責。”
“被牆一砸，兩個肉餅？”
“你做皮，我做陷。”張揚笑道。
厚厚的隔離牆緩緩升起，升到一半忽然落下，帶起的勁風翻動着葉子寒的衣角，葉子寒深深吸了口氣，門再升起時，葉子寒眼神一淩，如離弦的箭直沖過去。
第二道牆升起，第三道牆升起，第四道牆升起，第五道牆猛地落下，葉子寒及時緩了一步，牆面貼着鼻尖緩緩升起，人已閃過沖向第六道牆……
耳邊風聲呼嘯，葉子寒片刻不敢放松，超加速狀态已是眨眼穿越了十八道牆，第十九道牆近在眼前，這時身後傳來一聲大喝：“等等！”
醫生的聲音被落下的牆擋開，雙方隔了七八道牆，聲音沒有傳遞過來。
葉子寒剛穿過牆，前方的通道中，幾道極細的光迅速形成，眨眼已經晃到了葉子寒面前！
求生的本能使葉子寒急退，這一退，已經退到了隔離牆下，厚重的牆如千噸泰山，黑壓壓地朝葉子寒砸下。
周浩天看到的是這樣的情景，接下來的視線被落下的隔離牆阻擋。
“葉子寒——！！”周浩天失聲叫起來，他在的位置，離他們還有三道牆，牆打開得是那麽慢，一秒，兩秒，随着牆打開，聲音也傳了過來。
“醫生！快來啊！”
葉子寒的血已經滲透了張揚的襯衫，極限的恐懼使得張揚全身僵硬，維持着摟抱的姿勢，直到Peter醫生趕來，才把手松開。
隔離牆落下的剎那張揚就知道來不及了，他只是抱着豁出去的心态，擡手撐牆，借力把兩人推了出去，脫離危險後，正想沾沾自喜地炫耀一番，卻發現葉子寒的胸前已滲出了刺眼的紅……
“傷得不深，但切到了肋骨，所幸沒有斷裂，靜養幾周就好。”醫生處理着傷口，丁小紅也趕到，在葉子寒身上連點幾下，封脈止血。
幾道傷口刻在了葉子寒胸前，觸目驚心。
“裏面有激光，放出探路的蝙蝠已經被切成了渣。”
“激光在哪？”丁小紅實在看不出通道有什麽特別。
“認真看。”醫生擡手又放出一只蝙蝠，蝙蝠上下撲棱，沒飛多遠，幾道不易覺察的光閃過，蝙蝠在空中炸裂，殘肢被持續切割，最終落地的只有零星的血跡。
“激光網非常密集，還是移動狀态，幾乎沒有空隙。”
區區幾十米，成了生物不可逾越的禁地。
“根本沒辦法過去啊！”丁小紅犯愁，這種情況下，什麽武功什麽身法通通都沒用。
“是啊，不知那邊有沒有開關，要是能過去看看該多好。”周浩天也愁眉不展。
一片寂靜，周浩天一偏頭，發現衆人的視線正齊刷刷望着自己。
隊伍裏，有個BUG般的存在。
周浩天在萬衆期待下款款步入了激光通道，神奇的是，激光居然無視了小透明，周浩天一路暢通地走到了底。
右邊，小星星的位置，是什麽呢？
空蕩蕩的角落似曾相識，周浩天仔細朝空中看去，果然發現一粒小小的黑芝麻。
周浩天經歷過一次，自然知道那黑芝麻是怎麽回事，再看向左邊，也沒有路，但裝飾卻華麗了許多，牆面出現抽象的浮雕，歪歪扭扭的畫面中央嵌了一塊紅水晶。
周浩天摁了摁，水晶毫無變化。
“丢一把刀子過來。”周浩天喊。
一把小刀破空而來，激光再現，小刀最後落到周浩天腳邊，已經成了吱吱冒煙的紅鐵塊，周浩天不怕燙，拿起烙鐵朝水晶挖去，高溫溶解了牆面，挖了幾下，水晶便已松動，但沒見脫落，周浩天只好幫它一把，用力一拔。
水晶底部牽扯出好大一捆線路，通道裏的光閃了閃，徹底滅了。
習慣了船艙裏的照明，突如其來的黑暗使得衆人措手不及，小火及時冒出團火，一馬當先地跑進了通道中。
“哈，你居然把人家的電閘關了！”狼人見碎片跑得歡快，也擡腳跟上，醫生及時拽了他一把，巨大的黑影在眼前落下，幾秒後，又緩緩地上升。
“別忘了還有一道牆。”醫生拍拍搭檔。
這點隔離牆已經算不上什麽了，最大的危機已經解除，丁小紅走進通道中，朝空氣裏嗅了嗅：“血腥味怎麽那麽濃？”一路追蹤，站到了周浩天面前。
周浩天莫名其妙：“我沒受傷啊？”
丁小紅端起小火朝周浩天照去，等看清眼前的東西，丁小紅驚恐地倒退一步。
牆面破了個洞，斷裂的電線耷拉着，縷縷鮮血正緩緩順着牆面淌落，Peter醫生順着血腥味尋了過來，待看到洞口也是一愣，揩了點液體聞了聞，驚訝道：“真的是血啊！”
狼人挑起根電線，一臉不可置信：“血管？！”
醫生點頭：“這艘船恐怕是生物，或者是一種有生命的材料。”
“這船也太高科技了，不知道裏面住着誰？”
“呵。”一聲輕笑。
狼人嘴裏突然裏湧出大量鮮血，江流飛快地抽出穿透狼人胸膛的手臂，拔腿飛奔而去，周浩天非常警覺，時時刻刻留意着江流的舉動，以至于江流一跑，他幾乎是同一時間追了上去，借着小火的光亮，他看到江流的身體正在扭曲變形，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流向黑芝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