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水藝單采完畢,她一臉沉重的回到房間,剛坐下沒幾分鐘,手機開始突然震動。

緩緩亮起的鎖屏上多了條短信,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不論發生什麽事情,我絕不會傷害你。”

這條算心動短信吧?

水藝看了看手機時間,正好十點整,雖然看不出是誰發的,在場所有男嘉賓好像都和她關系很好,誰都有可能會說出這樣子的話。

她正在猜,手機忽然亮了一下。

水藝點開,居然又是一條短信,同樣的沒有備注名字,來自陌生人。

短信的內容很簡潔,甚至摸不清頭腦,就只有兩個字:“別怕。”

呼……

水藝仰躺在床上,雙手舉起手機,左右滑動對比短信內容,就在這時手機再次震動:“游戲開始時,誰也不要相信。”

她把手機扔到一邊。

這些哥哥們真的明白什麽叫心動短信嗎?

三條內容不外乎全都是叮囑和關心……

他們确定看清楚節目組的要求了嗎?

心動短信,顧名思義:每晚十點整按照節目組的要求,嘉賓給心中白月光發送短信表明心意。

水藝環顧四周,找了一圈才找到藏在天花板上的攝像頭,幾乎跟油畫背景融為一體,她朝着節目組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

因為水藝又收到了一條心動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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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面三條不同,這條一看就知道是誰發的。

“閨女,有父王在,你就好好玩開心玩。”

她一把将被子蒙在頭上,怎麽連二老師這個老父親也過來湊熱鬧了!

一下收到四條短信的水藝直接宕機。

她大概是戀綜史上的奇葩,一出場就斬男成功的“海女”,讓剩下的三位女嘉賓無路可走,不過幸好不是真的心動短信,不然該如何收場啊?!

“水藝小朋友。”

節目組忽然叫她。

她擡了擡眼眸,直盯盯地望向高高挂起和油畫融為一體的攝像頭,裏面傳來善意提醒:“其他嘉賓都發過短信了,你別忘記發噢!”

“就差我了嗎?”

女孩聲音慢吞吞,好像不太相信自己是最慢的,小舅舅的選擇困難症都比她快了?

水藝沒有被這四條短信幹擾,她心裏有白月光,讓她心動的白月光。

她遵從自己的內心先把短信發送到了節目組,然後節目組通過轉發的形式分配到嘉賓手中,這層面紗神秘莫測又無法獲得自主權,就好像是無時無刻提醒他們要按規則做事一樣。

水藝剛發完短信,忽然聽見外頭傳來了敲門聲。

她從卧室出來,穿過小客廳,打開門一看,是易忱。

易忱沒有戴那副金絲邊框眼鏡,他把白襯衫換下來,穿上了藍白格睡衣,可能是洗過澡的原因,蓬松的頭發搭在高挺的鼻梁上,看起來很乖的樣子。

“睡了麽?”

“還沒有。”

“打局游戲嗎?”

“好啊。”

易忱跟在水藝身後,他看了一眼她的房間,裏面充斥着藝術氣息連天花板都是羅曼蒂克的油畫看不到邊際。

“老王哥哥,我還沒來得及整理。”她趕緊把堆疊的衣服抱到床邊,撫了撫沙發,“你坐。”

“玩什麽?”易忱瞳孔清亮又深邃,他笑了笑,“吃雞還是別的游戲?”

水藝搬了個椅子放在靠他很近的地方:“都可以呀,我可是什麽都會。”瞧見沒又在吹牛,小表情神氣極了。

易忱指了指天花板上的攝像頭:“你屋裏就這一個?”

“嗯啊。”

“不愧是節目組的親女兒……”

“老王哥哥你的屋呢?”

“白花花的一片牆,連壁紙都沒有,兩三個攝像頭來回轉動。”

“我還以為……”

“你還以為都跟你一樣有這麽寵的待遇啊?”

水藝抿抿嘴巴:“老王哥哥其實你不來找我,我也想去找你呢!”

他旁邊就是一盞臺燈,整個人被光籠罩着,頭發染上點點光暈,唇色瑩潤。上半張臉沉浸在光下格外刺眼,無法直視只能避光看他。

這人桃花眼稍斂,鼻梁挺直,俊美的五官利落分明,可是卻看不出情緒如何。

他語氣有些散漫:“因為你的小舅舅?”

水藝點點頭又搖搖頭:“老王哥哥,瓊瓊是在向我們投誠。”

易忱“嗯”了聲,他正襟危坐,睡衣扣子矜持的扣在最上面,完全沒有聽到後震驚的表情。

水藝立刻收回視線,裝作自己什麽都沒看到,試圖分析易忱剛才進行[暢聊時間]裏閉口不言的事情:“準确來說,她是在向你示好,向你抛出結盟的橄榄枝。”

“李瓊瓊的說辭,乍一聽是那麽回事,仔細琢磨漏洞百出。”易忱雲清風淡似的擡了擡眼眸,“她不想做出傷害任何人的事情,但又絕對不接受淘汰制度,可丘比特的牌意就是為了殺人而殺人所存在,這難道不矛盾嗎?”

“矛盾。”

“李瓊瓊直言不諱的選擇和李殿唯結盟,說了一堆有的沒的,在我看來不過是緩兵之計,為了打消他的疑慮。一般情況下抽到丘比特這種神職且中立的牌都會選擇不打明牌戰,可她不但亮出自己的牌,還拿這副牌要挾李殿唯,最後一拍即合是跟你同生共死,這樣的戀綜結局,廣電是不會同意播出的。”

水藝很認可,接着易忱的話,說道:“而且她是央爸爸認證的旅游代言大使,在這種背景下根本沒辦法做反派。如果節目組給瓊瓊神職牌做保也不該給丘比特,因為丘比特的争議太大了對她有負面影響,以後這檔節目火了後續産生的連鎖效應百害無一利。”

“當今社會人言可畏,看熱鬧的人蟄伏在黑暗裏,趁我們不注意然後一刀斃命或是慢慢折磨。”易忱盯着攝像頭,欲望穿裏面的人,滿是柔情又含着淡淡譴責,甚至是無由來的惡意,“李瓊瓊是個聰明的女人,節目組也不會将自己置于風口浪尖,投資是需要回報率的,被廣電封殺一定不是他們要的結果。”

易忱這步棋下得好,先不說有沒有預判了節目組的預判,他公之于衆不藏着掖着講給盯屏幕的工作人員聽,就算李瓊瓊拿了不好的牌,他們也得思慮思慮。

“按照你說的,既然李瓊瓊不是丘比特還敢如此虛張聲勢……”水藝疑惑了一會兒,想起了什麽,猛地拍拍自己腦袋,“該不會?”

“我初步判斷,很有可能她就是預言家。”

易忱唇薄寡情,說這話時,看似溫和實則冰冷,低眉謙恭,但口中吐露的話語卻銳利如刀,下了無期宣判。

他似乎覺得說的不夠直觀,幾乎抱着一種扭曲的心态,善意的勾唇,平靜的微笑,故意挑着最傷人話,溫和卻殘酷的嘆息了聲:“預言家的游戲目标就是利用自己的能力帶領大家找出并驅逐所有狼人。”半阖雙眸,複又睜開,分明兩人平視而座卻總有一種居高臨下的錯覺。

水藝連連打了好幾個哈欠,又圓又大的眼睛覆着一層濕漉漉的眼淚,眼周一圈都是紅的:“我困了唉,老王哥哥你不困嗎?”

易忱看着她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小孩。

“預言家第一晚查驗的是李殿唯。”

水藝心裏咯噔一聲。

“李瓊瓊怎麽就偏偏選擇了他呢?”

水藝攥緊手指。

“兩個無家可歸的人,注定無法取暖。”

白熾燈下明晃晃的光讓她感覺到不适,那巨大的光暈裏坐着這個安靜的男人,坦然處之的模樣仿佛衆生的命運都握在他手裏。

易忱的臉,時而發污,時而發亮。

看得不再真切好像又看的真真切切。

耀眼的光讓他整個人都是那麽的端正溫方,慈悲善目。

盯久了以後,視覺差似乎在欺騙她,擁有出塵之姿的男人搖身一變化作修羅惡鬼。

光潤丹晖的唇,用最飄蕩徜徉,細若流水的語調撕破了無形的網。

他說,你的小舅舅呀,才是那只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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