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先是老舊的地板發出聲音,然後是水流聲、電鋸切割的聲音、皮帶抽打聲……這些該不會都是她經歷過的?”白茶沒了牽手的心思,她原本想和餘安州順其自然的有些身體接觸,但眼下不是個好時機。

“咱們找找看這間屋子裏都有什麽線索?要先知道這個女人是誰,在她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易忱派發任務,大家也依賴于他這個主心骨,紛紛打開手機自帶的手電筒。

光亮聚焦的一瞬間把角落裏也照亮了,原來大家一直以為的小卧室別有洞天,甚至比客廳都大了一倍,嘉賓們不敢散的太厲害,因為這間房子把原本放床的位置竟然替換成了一個兩米多長的菜板,那些雞鴨魚肉都已經變質了。

令人作嘔的是菜板上面堆放了很多粘連的肉塊,還能看見人類的骨指。

除了房間構造被摸清楚,他們也看到了地上的“積水”,在外面聽到“滴答滴答”的水流聲,沒成想竟是一位赤身*裸*體倒掉着的女人,她腳腕處被劃了一道口子,血從那裏流出來。

肮髒的牆壁四角還有沒來得及處理的裹屍袋,它們東倒西歪被人遺忘,裏面露出來的斷肢時刻提醒它們也曾活過的事實。

女人們的尖叫聲壓過了男人——

水藝驚恐地往後退了一步,踩中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她手機照亮腳下,那是沒來得及收拾的屍體,慘白慘白的臉直勾勾地望向天花板。

李殿唯扳過水藝的肩膀,他與她面對面,一臉擔心:“沒事的沒事的,都是假的。”

水藝大口喘着氣,雖然一直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叫出聲音,但卻不停的發抖。

易忱這個時候也從別的角落趕過來,他揉了揉水藝的腦袋:“還能堅持嗎?”

那股木質香的味道傳來覆蓋了周遭的腥氣,她整個人有些委屈的眨眨眼睛:“我……沒關系。”

“喂,我們這邊發現了密道。”陳薛和江寧在雜貨堆裏探出頭,他們揮手,“就在這個地板下面。”

“但是打不開。”江寧敲了一下陳薛的腦殼,阻止了易忱過來,沖着陳薛吼了一嗓門,“你把重點說完了好嗎?耽誤大家的時間。”

嘉賓搜證過後,重新聚在那個可悲的女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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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疑家暴男的身份是個屠夫。”白茶指出。

這滿牆的動物标本,栩栩如生的鹿頭從牆體中探出腦袋,鷹的翅膀被折斷半截,還有一只被風幹的白色西伯利亞犬,桌子上的瓶瓶罐罐裏泡發着叫不出名的怪異生物。

這樹屋的主人能在偌大的森林裏生活并且來去自如,将一個個女人囚禁在這裏,顯然已經脫離了正常人類的範疇。

白茶猜測屋主人的身份是一個雙手沾滿血的屠夫,因為殺豬狩獵所以對殺人見怪不怪,血性刻在骨子裏,冷漠的人情促使他習以為常,這麽想确實具有說服性。

“我覺得有沒有可能跟……一種邪*教儀式有關?”水藝不太确定的開口,但邪*教這兩個字像是不能提及的話題,再度刺激到了這個胸腹緊貼地面雙手雙腳匍匐的女人。

她突然咧開嘴巴,眼睛咕嚕咕嚕地轉動幾下,伴随着詭異的笑聲仰起頭:“鬼要來抓人了。”

這女人發出了“咯咯咯咯咯咯”的磨牙聲。

餘安州擰緊眉頭:“有沒有可能是并不是3D投影效果,節目組要讓我們身臨其境。”

“參與感!”

“參與感!”

陳薛和江寧脫口而出。

易忱大呼一聲:“快藏起來——”

外面的天氣像川劇在變臉,從炎炎烈日的晴空當照眨眼間就變成了烏雲蔽日下起小雨,淅淅瀝瀝讓泥濘的路更加容易陷進去,四面全是看不到頭的樹木,明明是白天,卻陰森得吓人……

樹屋內倏然安靜下來,他們大氣不敢出一聲。

所有人躲藏在黑暗裏,屏息聽着動靜。

果然,過了幾秒鐘。

老舊木地板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步伐沉重,像是用了好大的力氣,存活下來的女人發出慘烈的叫聲,鬼哭狼嚎為之心顫。

此刻水藝正對着衣櫥的空隙,從這條縫往外看,一個背影從門口走進來,扯開了腰上的皮帶一遍一遍地抽打着骨瘦如柴的女人。

水藝捂着嘴巴,她扭頭看向身後兩個男人,易忱和李殿唯同時沖她打了個“噓”的手勢,幸好他們猜測是對的,屋主人狩獵一天該回家了。

水藝掏出手機,打上一行字:瓊瓊在哪裏。

易忱就着那塊手機回複:我不知道,應該和他們在一起。

他們則是指剩餘的嘉賓。

暴虐的屋主人一直背對着他們,而水藝正好被兩個男人夾在中間,也正好能看到外面發生的事情,這個人不停地抽打那個可憐的女人。

女人原先是撕心裂肺的痛哭,自從屋主人踏進這個房間後,便只能聽到低低的啜泣聲。

家暴……

果然是家暴。

女人身上有的烏青漸漸隐去,被燙過的血色圓點褪成白色,潰爛的皮膚表層也已經換新,可也有的是新傷痕,翻開的血肉,下肢腫脹成了灌進水的氣球,裸露在外面的大腿全是煙頭灼燒、斧頭砍傷的痕跡。

她已經傷的夠重了,卻被要挾,不準哭,不準喊!

再一次次昏死中醒來,又再一次次折磨裏昏死過去。

屋主人似乎還是不滿意,要在舊傷和新傷上橫添一筆。

他引以為傲的昂着頭顱,威風凜凜的揚起了皮帶,勢必要讓腳下女人感恩戴德,讓她銘心刻骨:“打你是你的榮幸。”

屋主人不屑于彎下身,高挺的身軀筆直的站立,兩腿叉開與肩同寬,每一次揚起皮帶時腰間挂着的鑰匙圈就會叮當作響。

女人傷痕累累地趴在血泊中,艱難地擡起頭,望向天花板,好像那裏藏着什麽東西。

漫長的施暴過程中,她不再反抗,腦袋偏到左邊,空洞的眸底看向那面衣櫥。

水藝和這個女人的目光對上,心髒猛地加快。

腦海中甚至飄過了不切實際的想法……

常年遭受家暴的女人被鎖在屋內,她和屍體同處一室,就算是個正常人心裏也一定會出現問題,更何況還是在家暴虐待的雙重打擊下呢?

水藝一開始的确是這樣認為的,她覺得這個女人瘋了。

可當那雙空洞的眼睛盯着她們所在的衣櫥,卻綻放出開心的笑容——

水藝打了個寒顫,或許他們覺得最安全的地方也是這個女人覺得最安全的地方,可是啊,可是這些年屋主早就知道這個女人害怕的時候會躲到哪裏了吧?

摸瞎子的游戲,他們三人怕是已經自投羅網了。

水藝能想到的事情,易忱想必也意識到了!

她擰着眉看過去,視線帶過小舅舅,李殿唯面色沉重,一副有心事的樣子。

該不會情景再現讓他把自己小時候經歷過的校園暴力疊加到一起了?

怎麽辦……

就在這時,一雙修長的手指捏了兩枚橙色的耳塞,手指的主人雖然黑着臭臉卻還是動作輕盈的賭上了李殿唯的耳朵。

李殿唯睜開眼睛,他先看到水藝略微吃驚的表情,随後明了,轉頭看向易忱,等了好久才緩緩啓唇,無聲的說了句:謝謝。

小舅舅繼承了俄羅斯父親高質量的基因,深邃的五官非常出衆,放在人群裏是最顯眼的那個,看一眼就不會忘記,只是深黑色的瞳眸又将他拉回國界線。

所以,即便在如此危險的時刻,他這長相依然能令水藝的母愛泛濫。

這大概就是讓易忱吃醋的原因吧?

特屬于真正少年,獨一無二的寶藏。

而易忱經過社會洗禮即便長相被封為少年天花板,那也是他年齡擺在臺面上,26歲的男人長了一張18歲的臉和原本21歲冷顏系十足的少年,本就沒有任何可比性。

當水藝看這倆男人的互動有些出神時,被易忱一個狠厲的眼神吓清醒,她趕緊轉過頭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屋主人轉過了身。

他個子很高,臉在燈下像過度曝光的相片,眼睛上挑,五官立體,長得并不難看,可以說是扔去娛樂圈裏當個愛豆都能吊打一席人。要不是看到虐待人時的模樣,水藝真的會被儒雅的外表騙到。

屋主人停在這個角度看了很久,漆黑的眼睛像是無底洞,他似乎是知道他們躲在衣櫥裏,但似乎又不知道裏面藏了人,否則以他的脾氣肯定會像個瘋子一樣把他們都拽出來……折磨致死。

這年頭怕就怕殺人犯有顏值,三觀都能被震碎,水藝擦了擦口水,雖然是個游戲npc,但也不能太過分。

屋主人陰冷無比的朝前面走了兩步,故意勾起嘴唇,他在挑釁玩家。

水藝是直接接觸畫面第一人,她心髒撲通撲通的狂跳,大氣不敢出。

好在屋主人只是看了幾秒就移開了眼神……

正當他們以為屋主人不會這麽快就殺雞儆猴時,那個男人卻偏了偏腦袋,玩味的目光在衣櫥和堆滿雜物堆中來回審視,他擡起瘦骨嶙峋的手指:“衣櫥裏面鑽進了老鼠,你去把那些髒東西捉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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