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躺在血泊中的女人抖了抖,她艱難的搖頭,祈求般拽住男人,眼淚灌滿全臉。

屋主人冷淡地踹開那只手,厭惡又漠然地說道:“多此一舉。”低頭瞧見被弄髒的地方有幾個血手印按在淺色的褲腿上,頓時失去興致。腰間的鑰匙晃動,男人脫掉褲子,露出健壯的大腿,然後嫌棄般的把褲子丢在那個慘兮兮女人的頭上。

他離開了。

并且又将這間房重新上了鎖。

嘉賓們被屋主人困在了這裏。

過了一會兒,确定沒有危險後,他們才從衣櫃裏鑽出來。

餘安州和白茶兩人躲在冰箱後面,那裏剛好是四角中隐蔽性最高的地方,被抛棄的李瓊瓊只能投奔陳薛江寧,三人仿佛找到了新大陸,他們從雜物堆裏探出頭招了招手,示意快點過來!

“等一下。”水藝對着口型,她有件事情需要驗證。

作為嘉賓,八人參與這場游戲用的是所聞所見,必要時還能和大BOOS發生身體接觸增加體驗感,對于嘉賓來說這是現在進行時刻,而游戲裏NPC身上發生的故事絕對和嘉賓無關,NPC不可能預測到他們提前到來,過去時無法這麽精準的判定未來。

哪怕被鞭打被踢踹,拼盡最後的力氣誓死也要攔住屋主人……

水藝壓低聲音靠近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說道,“你想保護的那個人跟你是什麽關系?”

似乎是觸及到了NPC任務條,呻*吟聲瞬間消失,布滿創傷膿腫的嘴巴一張一合:“李爾的妹妹。”

水藝繼續問:“李爾是樹屋的主人嗎?”

“是……”她驚恐的瞪圓眼睛,像是回想起什麽可怕的事情。

這句話一出,震驚到了所有嘉賓,他們都盯着地上的女人說不出話來。

“他的妹妹躲在衣櫃裏免受折磨,而你為了保護她每一次都會被家暴?可你為什麽不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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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斷斷續續的開口:“不……能……不能……”

不能報警。

水藝不理解。

其他人也不理解。

李殿唯藏在袖子裏的手青筋暴露,眼睛充斥着血絲,良久後又松開了手,像個洩氣的皮球。

“你們可以逃走的,我知道有個密道就在雜貨堆下面,可是需要密碼,我試了好幾次都沒能成功。”那女人吃力地繼續說道,眼神卻在李殿唯的臉上停頓幾秒。

可水藝在意的并不是這個,就像易忱在意另有其他。

“你是摩*門*教的信徒嗎?”她只是偶然找線索時看到了一張被攢皺的報紙,上面報道了邪*教組織*摩*門*教*被殲滅的新聞,又想起剛進入卧室說出“邪/教”二字,女人情緒如此激動,想必跟這有關。

“我逃了好久好久……”她看向天花板,眼睛依舊十分空洞的念道,“摩門的手伸不進叢林。”

易忱搖搖頭,他說:“應該和邪/教沒有直接關系,如果我們能知道女人的身份,還有女人和這個屋主人的關系,主導權就能從被動變主動。”

“他們看上去絕對不是夫妻該有的相處方式,這也不是簡單的家暴。”許久沒開口的李殿唯說出了疑慮,“更像是一場綁架。”

他否定了白茶最開始猜測屋主人的身份是屠夫,現在轉變為綁匪,但兩者都是人情淡漠最容易形成反社會人格的标志性人物。

“疑點在綁架犯的妹妹為什麽要救人質?這個殺人不眨眼的綁匪真的連親妹妹都不放過嗎?”易忱接着李殿唯的話分析,“從我自己的觀點出發,這女人可信程度也就一半一半。”

即便不能相信眼下女人嘴裏說的是真相還是謊言。

他們也只能按照她的話,先去解開鎖住的密道。

“你們發現什麽了?”易忱蹲下,伸手摸了摸地板,是比其他的更堅固,伸手敲了敲傳出空心回震的聲音。

“水藝問完NPC以後,地板就出現輕微的位移,原來的位置凹陷下去多了一道密碼鎖。”江寧看向垃圾堆裏不起眼的卡片,上面血跡斑斑好像被人試過很多次,但結果往往是徒勞無功。

易忱緊皺眉頭,他自身潔癖雖然不嚴重但還不至于從垃圾堆裏撿東西。

水藝彎下腰她很淡定的拿起沾着血跡的卡片,念出來:“你們被困在了密室中,能看到密碼鎖的玩家一定是跟詹妮交流過,想開啓密道的唯一辦法就是輸入密碼,你們只有一次機會,錯了将會永遠被鎖在密室裏。”

餘安州沉聲:“那就留在這好了,我不相信節目組能讓我們一直困在這裏。”

“老鼠哥哥,你難道不想知道這一切是怎麽回事嘛?”水藝糯糯的聲音傳來,她勾着人的心尖顫了又顫,最後才開口,“認真一點啦!餘安州!”

他微笑,卻有意不答,還是那副懶散沒規矩的樣子,不怎麽參與游戲,甚至還有點添亂。

水藝起初是不理解的,但她眼下突然一激靈,仿佛前方遮住眼睛看不見歸途的霧氣被吹散了一點點。

有沒有這種可能性,因為抽到了狼,所以不想傷害到身邊的朋友,索性消極怠工?

倒像是小偶像能做出來的事情,懶得被束縛在條條框框中,看不順眼的事情幹脆不去做也不想同流合污。

餘安州或許知道留在樹屋就不用票選淘汰人員,身邊的朋友也不需要劃分成好人陣營和狼人陣營。

他在拖延時間。

水藝眼裏本來對小偶像喪失信心的光瞬間重燃,她發下的誓言、做出的擔保也許沒有那麽難操作,八人同進同出這個大膽的想法越來越堅定,夢想要有,萬一實現了呢?

餘安州是幹嘛的?他是游戲主播,狼人殺不可能沒有玩過,所以……

水藝深呼吸,不管小偶像了,必要的時候他一定能看明白想清楚。

卡片上說的想開啓密道的唯一辦法就是輸入密碼,凹陷處确實顯示有AY總共25個按鍵。

密碼鎖設定的密碼是由四個字母組成,電子光标在LED屏幕閃動,四個橫線上該輸入哪些字母讓他們無從下手。

畢竟只有一次機會,錯了将會永遠被鎖在密室裏。

沒人敢拿永遠開玩笑,這次涉獵項目不在易忱的範圍內,其他人也不知道答案是什麽,希望該寄托到誰身上呢?

暴力殘忍的殺人犯李爾随時都能再次打開上了鎖的房間。

水藝憂心忡忡地補充了一句,讓大家瞬間汗毛直立:“李爾知道衣櫃裏藏着妹妹,肯定也知道詹妮是為了保護妹妹,他可能一直想要殺卻沒殺成的人就是自己的妹妹。如果我們沒有在李爾回來的時候破譯開密碼,結局很有可能全員淘汰。”

這句全員淘汰并非傳統意義上游戲結束,而是八位嘉賓打道回府的意義。

《特殊的朋友》節目組跟普通綜藝節目組的想法不一樣,看點和機制自然也不一樣,他們每個人簽約合同裏都寫着一句話“按照工時給予費用”。這也就說明了,套路多,埋得坑多,淘汰幾率若隐若現,等真正Game over的一瞬間才明白原來是這麽回事啊!

必須要杜絕這種潛在隐患。

幾個嘉賓如熱炕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只有餘安州太過于冷靜,甚至不屑于和他們為伍。

這種反常善于洞悉人心的易忱看在眼裏,他渡着步子走過去,肩膀挨了挨餘安州:“怎麽想的?不玩了?”

兩位男性私下關系還可以,倘若易忱有時間還會和他一起組局玩游戲,就連金主爸爸app的見面會也是他們一起出行。

餘安州似是而非道:“沒意思。”

易忱看他一眼,不動聲色:“這種游戲對你來說很下飯。”

餘安州笑:“我才19歲,小孩子的喜好會變得。”

易忱眼皮動了動,突然看向一臉無措的水藝,昂起下巴對老餘說:“水藝是你粉絲。”

“那又如何?”餘安州的喉結滾動。

易忱目光一頓:“她要保大家棄掉女巫的毒藥。”低着聲音說起模棱兩可的話,他相信老餘能聽明白,然後伸手拍了拍兄弟的肩膀,“言盡于此。”

正當所有人一籌莫展之時,沒動靜的餘安州撇下白茶,他跟在易忱身後,最後用微微沙啞的嗓子含糊不清的開口:“或許我可以試試。”

“你行嗎?”陳薛蹲在地上仰望這個少年,皺着眉頭滿臉不信任的模樣。

水藝看向站在易忱後邊的小偶像,突然覺得心裏那塊高高懸起的石頭是時候放下了,于是站起來給餘安州讓位置:“二老師你讓老鼠哥哥弄吧!我相信他一定可以打開密道帶我們逃出去。”

陳薛努努嘴,閨女都發話了,老父親自然沒意見,就是……

怎麽感覺準女婿的表情不太好?

餘安州思考了一會兒,總共沒超過五分鐘,他正準備伸手輸入密碼。

這個時候,白茶冷言冷語的潑涼水:“餘老師小心點,密碼輸入進去如果是錯誤的,你想過後果沒有?”

餘安州扭頭淺淺地笑,半晌說道:“同生共死。”他眼睛彎彎,閃閃,像天邊星辰環繞的那輪月亮開始散發屬于自己的光。

“反正大家也沒有思路,老餘好歹還有想法呀!”李瓊瓊應和,想要重振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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