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覺着你挑人的眼光挺好
宗泓難為道:“十九叔不肯帶你,你還不明白?我若幫你,豈不是害你。”
“你自己都想去南梁,還帶着五個月的幼兒,你都不怕,我為什麽不可以?”
“清徽,我在魏國已沒有出路未來,為了璞兒,只有放手一搏。你不同,你只要找到你母親,什麽樣的前程沒有?”
“我在意的若不是前程呢?福王這一去,我怕是再難見到他了。我若不借此機會随他過江,怕是沒有別的法子偷渡,風險更大。”
“他不過出使,還是會回來。你等他嘛。”
“你竟然诓我!他都沒說過一句再相見的話!”陶摯眼圈紅了。
宗泓愛惜道:“那你也犯不着冒生命危險陪他。”
“好,與你沒話說了。你喝酒去吧。”陶摯轉頭離開。
陶摯知道,宗韶與宗泓愛惜自己,不肯讓自己去南梁,那麽應有不那麽愛惜自己、且重宗韶的人會幫自己,一個是廖缃,一個是荀皎。陶摯想了想,回頭确定沒人跟着自己,問詢守衛,來找荀皎。
荀皎正挑燈讀書,聽聞陶摯來見,立即說:“請進。”
陶摯一眼看去,見荀皎桌案上排滿了書:孫子、吳子、六韬……還有星宿、蔔筮、水利、農田……手中拿的一本是鑄造術。
荀皎有點緊張,下意識将手中書卷了,問:“公子入夜前來,不知何事?”
陶摯不由微笑,在他案前坐下,低聲說:“我開門見山,求你來了。”
荀皎瞪了眼睛,立即坐直,等陶摯說。
陶摯道:“福王不帶我去南梁,可此行危險,我要跟随他去,生死相從。所以想請公子幫我混在随行人員中,一道過江。”
荀皎眼睛湛亮,沉吟道:“你有此心,倒不是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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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摯起身行禮:“陶摯聽從公子安排。”
荀皎看定陶摯:“你信得過我?”
“你曾為福王友,福王的朋友我都信。”
“你怎麽不找廖缃。”
“他過江後仍需繼續陪同福王,公子只需送我過江即可。”
荀皎笑了,他一笑雙酒渦,極為俊朗可愛。
“所以明日請公子繼續教我習武可好?”
荀皎道:“聰明。這樣福王就不疑惑你到我這裏來,就方便行事了。我聽廖缃說他與南梁約定的日期已推遲至月底,這十來天我就多教你些功夫,好保護福王。”
“一言為定。”
二人擊掌,相視而笑。
陶摯回來時,宗韶正在房門前左右焦急看呢,道:“你去哪裏了,再遲回來,就讓人尋你去了。”
陶摯見門前守衛的随從已不在,笑道:“已經派人尋了吧。”
兩人進屋,陶摯道:“荀皎挺有趣的,你怎麽結識的他?”
宗韶察看陶摯神色,“怎麽想起問他了?”
“不想告訴我?”
“沒有。”宗韶道:“我和廖缃分崩後,就派人邀請荀皎教我練武。我們每天在東門可亭相約,然後出城到郊外跑馬騎射,也練拳腳刀劍。他不喜聊天,我們在一起除了練武,別的什麽也不講。這麽練了有半年,有一天他沒赴約,也沒派仆人來送信,把我晾在可亭。我有點不自在,就較了真,在可亭等他,誰想他一直不來。那天天也湊巧,下了雪,我越發較勁,不肯離開,也不許手下去找,在那裏守抱柱信,立意要等來一個說法。誰想等了一夜,守着火盆,披了裘衣,喝着酒,越等越氣,越等越下不來臺,就想耗下去,非讓他和荀家在京城出名不可。第二天下午,白栩來了,說他是荀皎表兄,姨父荀燦派他來替荀皎赴約。我失了這麽大面子,又凍得夠嗆,只得說,那好你跟我走,帶了白栩回王府。我以前是挺無聊的,做過一些荒唐事,你別生氣。我不喜歡荀皎,也不喜歡白栩。就算白栩住王府也是單獨住,我與他沒在一起住過!我跟他沒什麽!”宗韶忙說,發覺越說越多越解釋不清了。
“那你們都做過什麽?”
“就是喝酒,學舞。唉,我真的,除了你,都沒和人牽手過,也沒親過,也沒抱過——”宗韶臉都急紅了。
“上床睡覺——”
“更沒有哇!”
“你與簡意沒有過嗎?”
“沒有。——拉手、一床睡都是小時候的事,後來,後來他有一次跟我表白後,我就再沒和他親近過。我當他是朋友,兄弟——”
“那你床頭那些書怎麽都是——”
宗韶急得在屋中兜了一個圈,手撫額頭:“我真希望簡意活過來,讓他和你說。他是家中獨子,肯定要成婚的,我不能坑他。而且我那時候以為自己也肯定會成親的,不能,不能辜負人家。等我不能成親的時候,他已經馬上要成親了。上天沒有給我們這個緣分。不像我和你,一切都順遂,你是自由的,沒有家人逼迫,想做什麽都可以,你對世俗眼光也不在意。你還,與我那麽投合。你是上天送給我的。我上輩子一定做了很多善事,才遇到了你——”
陶摯笑着,将宗韶攬在懷裏,親吻他。
他愛他。
宗韶有點不踏實,問:“阿福,你可有什麽瞞着我?”
陶摯笑道:“我覺着你挑人的眼光挺好,廖缃、簡意、白栩、荀皎都是一等一美男子,為什麽你一請他們就到,有沒有誰拒絕過你的邀請?”
宗韶無奈道:“可以不說這些了嗎?我若先遇到你,就沒有他們了。——他們此前看我的目光我能感受到友好,若沒譜我也不會邀請,便如第一次見你,你看我的目光我就知道,你是可以接近的。”
所以,緣分是上天注定的,也都是人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