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誰是福王還能蒙得了安某的眼麽?

荀皎手持鐵槊威風凜凜護到宗泓宗韶身旁。

安欣身側的官員将宗泓的話翻譯成梁國語,安欣凝目宗泓,喝問:“執弓箭者為誰?”

廖缃翻譯。

宗泓道:“我乃大魏天子之孫,太子之子,福王之侄,宗泓是也!”

安欣聽聞有點驚訝:“不是只派皇子做人質,怎麽增添個皇孫?”

宗泓笑道:“我閑來無事,給皇叔做随從來的。”

安欣眼睛睜得老大:“還有一個襁褓中嬰兒?”

不待宗泓答話,安娘顫聲用梁語喚:“阿兄!”

陶摯回頭,立即将安娘手中宗璞接過來,安娘滿面淚跑上去,“阿兄!”

宗璞忽然到了陶摯手裏,黑亮眼睛看陶摯,癟癟嘴就要哭,陶摯忙将他舉過頭頂,小聲說:“不哭不哭!”

陶摯記得宗璞最喜歡被舉高,他連舉了幾下,果然宗璞咧嘴笑了。陶摯這裏哄孩子,那邊安欣與安娘已驚喜相認:“阿妹!你還活着!”

安娘流淚道:“我還活着,福王恩典,帶我來梁國見兄長。”

安欣放開安娘大步上前對陶摯抱腕行禮:“謝福王恩澤使我兄妹得見,方才失禮之處萬望海涵。”

不待廖缃翻譯,陶摯已忙用梁國語道:“将軍,”示意宗韶:“這是我國福王。”

安欣瞧了宗韶一眼,“哈”的笑了:“福王這是不信任安某?你對我阿妹有恩,安某最是感恩圖報之人,你放心,安某此後待你如親人,不會再為難您了!”

陶摯不好意思,“将軍弄錯了——”以目示意宗韶:“那位是我國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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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一副了然無奈的模樣,道:“方才這位宗姓皇孫和荀小将軍一起搶先救的可都是你,誰是福王還能蒙得了安某的眼麽?”

安欣身後将領們恍然而悟,此起彼伏道:“将軍慧眼!”“英明!”“甚是!”

陶摯只顧和安欣說話沒理孩子,宗璞不樂意了,癟嘴哭,安娘忙過來抱走宗璞哼哄。

安欣眼珠在他二人身上流轉,喜笑道:“這是——你和我阿妹生的兒子?好個俊孩兒!”

“不不!”陶摯忙道:“我待安娘如母。這孩子——”陶摯瞧向宗泓,宗泓說了到南梁就讓宗璞改姓更名,抛棄皇族身份——

安欣搖頭道:“你自己不肯認是福王也就罷了,怎的連孩兒都要另找父親?瞧瞧你臉上這黑粉,當真以為我瞧不出是塗的?跟脖頸都不是一個顏色——走吧,有舍妹這一層,我不會為難你的,放心好了。”捉了陶摯胳膊就向回走。

陶摯急道:“安将軍,我真不是福王,我姓陶,叫陶摯,那位才是福王!”

安欣轉頭再看一眼宗韶:“好,他是福王,你是陶摯。我阿妹懷中抱的是你兒子。福王來南梁做質子,為什麽陶摯拖家帶口?”

陶摯答不出話。安欣已拍他手道,“放心,就沖你說你待我阿妹如母,我就當一回你的娘舅。你和這娃兒的安全就交給我了!娃兒娘親為何沒有同行?”

陶摯只有答:“于前月不幸病故。”

“福王不要傷感,”安欣道:“待阿舅在梁國給你尋個妻,再過起來!”

他們說的梁國語,旁人聽不懂也就罷了,陶摯連連扭頭看廖缃,哪知廖缃附安娘耳邊悄聲說着什麽,瞧情形是讓安娘不要言聲。

安欣攜了陶摯一道上牛車,陶摯極力推脫,回頭着急喚廖缃“廖外郎!——”廖缃上前,輕言緩笑:“安将軍讓你上車,就上吧。”他說的南梁語。

陶摯瞪他:“福王——”他說的魏國話,廖缃向那邊一指:“那不是還有牛車嗎?”

安欣力大,已将陶摯拽車裏去了。

宗韶宗泓荀皎都對眼前發生的情況有點茫然,以為安欣因為安娘的緣故對陶摯禮待,如此分別上了牛車,一行人進潤州城。

車上安欣問詢安娘在北魏生活景況,陶摯将安娘照顧自己的事詳講了一遍,安欣自然聽得出他言語裏的真實情意,對陶摯越發親近,不住感謝陶摯對妹妹的優待。

如此進府邸,安欣挽了陶摯的手往正廳走,陶摯說:“将軍可否先安置我們住下,更衣後再赴宴?”

安欣笑看陶摯道:“是得先更衣,把臉上的黑洗了,這頭盔也有點大,不合适——哈哈。殿下就住府內偏院吧,方便舍妹往來。”命手下立即将偏院收拾出來給福王一行人居住。

陶摯松一口氣,離開安欣回頭找宗韶,見到宗韶的霎那,立即将向廖缃讨伐詢問的事忘了,因為宗韶那樣目光深靜又複雜莫名地看他,陶摯有點心虛,忙拉了他進房間。

宗韶面色溫靜,愛憐地将他的頭盔摘了,士兵的甲衣脫了,到門邊命廖缃将自己衣服等物送進來,又命院中仆役送了熱水來。

宗韶自已脫去了沾了土灰的外衣,淨手,然後近前來一點點為陶摯清洗臉上的黑粉,陶摯有點心怯:“小癡——”

“別說話——”宗韶輕聲:“小心粉黑進嘴——”

待清洗幹淨了,宗韶将自己的衣服找出來給陶摯換上,這樣的華服玉帶,安欣怕是更要相信自己是福王了——可陶摯一件換洗衣服也沒帶。

陶摯心中有些忐忑地由着宗韶給他穿好了衣,宗韶目光清潤看他,忽然就将他抱在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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