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每個人都拼了命救他
東桓王跳起來了:“父皇,他來的突兀,別北魏間諜,需得詳查,怎可托以江山?望父皇三思!”
皇帝一笑:“間諜?這個說法有趣,你去查,最好于太子典禮前查出結果,否則,朕治你妄言诋毀太子之罪!”
皇帝威嚴掃視全場:“你們誰能做出這樣的詩句,撫出這樣的琴曲?元陶摯胸懷天地,志向廣遠,是上天送給朕的兒子,是佛祖對大梁的恩賜。都散了吧。陶摯留下。”
皇帝問陶摯:“今日宴會,你怎麽看。”
“孩兒初來,還沒有突出的本事鎮住他們,他們不服,所以質疑兒臣。”
“你打算如何應對?”
“兒臣願聽從父皇教導,勤學上進,增長識見,讓他們不敢小瞧我。”
皇帝笑了:“好,那就每天随朕上朝聽政。”
陶摯謝過父皇,随即請求去看望安貴嫔。皇帝準了。
陶摯覺得皇帝對自己的态度溫和中見遙遠。畢竟不是真父子,而自己也不知如何像宗泓說的那樣與他親近。有些事便知道要做,也未必做得出來,陶摯有些不安,待見了安娘,一顆心才放下來的親近。
将宮人打發出去,兩人輕聲交談。如今皇後已病至人事不知,除去皇後,安娘地位最高,安家已送來仆婦丫鬟,安萱也來看望安娘,幫忙安置打理,一切還好。
安娘已相信皇帝是陶摯親生父親了。永安長公主驸馬容貌酷似梁國太子,安娘到長公主府就發現了,只不敢說,她以為是長得像,因為驸馬明顯不認得她。現在才知是太子忘了她長相,而太子給她的玉牌她一直貼身收藏,沒給任何人看,直到在教坊陶摯哭着跟她要父親,她沒辦法才拿出來哄陶摯的。梁國太子如此神通高超,潛入魏國做探花做驸馬意圖颠覆魏國政權,這些對世人自不能說,安娘按照皇帝指示,對外稱陶摯是她的孩子,更改生日,增加年齡。
兩人說了好一會兒話,才依依不舍分開。
宗泓問陶摯:“你可與安貴嫔說了要她在宮中多為你打點應酬之事?”
陶摯眨眨眼沒應聲。
簡意道:“你別迫他了,等我和安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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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泓對陶摯道:“我去見謝容,請他來繼續教你學武,然後吃飯喝酒,趁熱打鐵,熱絡和謝家的關系。明天再去請王琰,這兩人在一起時彼此顧忌,不方便和你交心,分開請最好。有他倆常來東宮做客,旁人就知你和王謝兩家關系親密,不敢小瞧你,還會親近你。”
陶摯想謝容的性子宗泓未必請的來,便道:“讓荀皎備了禮物去請吧,隆重表示感謝,再請來相聚,顯得不那麽刻意。”
宗泓說也好。荀皎道:“廖缃說了,不讓我離開你片刻。”
“回東宮後再去,還得帶禮物呢。”宗泓道。
陶摯心中感動,為荀皎,也為廖缃,他們都這麽把他的安危放心上。
荀皎去了,陶摯不放心他一個人行動,命一衛士同行。
這裏陶摯進殿更衣,與宗韶細說宴會詳情,忽聽外面一陣亂,宦官來報:“殿下,東桓王來訪,宗爺不許他手下攜兵器進,争執起來了!”
二人忙出去,見宮門處已動上手了,東桓王手下二十餘人持刀攜劍往裏闖,兩個衛士在拼命攔,但勢單力薄,宗泓命宦官上,春和宮的宦官畏縮不敢上前,已有兩個東桓王手下闖了進來,宗泓拔劍就砍,東桓王手下回擊,東桓王惡狠狠道:“敢動兵器,往死裏打!”
東桓王手下虎狼般沖上,當先将兩個衛士砍倒,宗泓也被圍攻。
“住手!”陶摯大叫着沖上去,東桓王手下見了陶摯,不但不停手,反如看到目标一般,揮舞刀劍齊向陶摯砍來,陶摯雖學了武,但從未遇過如此兇險局勢,憑本能閃躲,已中了兩刀,宗韶合身撲上,将他掩在身後,兇徒們棄宗韶,争前恐後向陶摯猛砍,宗韶舍命撲上救護,生死瞬間,旁邊一人沖上将刀劍架住,救了宗韶,卻是白栩。
廖缃大呼:“你,快去禀告皇上!有人殺殿下!你去找安夫人!你去報告禦林軍!其餘的跟我救殿下,殿下若出事誰也活不成!”
廖缃揮劍沖上來,一些宦官跟在他身後跑上。
廖缃刺向攻擊陶摯的兇徒,那人回手就向廖缃殺來,宦官們嘩的散開,好在遠遠簡意一劍擲向那人,将廖缃救了,簡意大叫着沖上來救陶摯,身後跟着安小姐的衆丫鬟仆婦,那些丫鬟仆婦有拿鞭的,有拿棍的,都很英勇彪悍,沖上一陣混戰。這時巡防的禦林軍到了,高叫:“住手,再動手者殺!”
東桓王叫:“收手!”那些狂徒住了手,撤向宮門。
白栩已被砍中數刀,見對手要走,縱身一劍刺入那人後心,那人當即跌倒殒命。
東桓王高叫:“他動手了,殺他!”
禦林軍将領揮刀就進宮門,門邊的宗泓擡腳将其絆倒,回手一劍削掉自己身旁一個欲避走的兇徒頭顱,然後用劍指着禦林軍将領道:“我是北魏皇孫,我殺了人,先殺我!再殺旁人!”宗泓南梁話說的雖不标準,但足夠聽得懂,他一身血染,氣勢奪人,那将軍一愣,陶摯怒道:“他們強闖春和宮殺人,你作為禦林将怎麽守衛宮城的!竟然還要殺我手下人,你難道與這些強徒一夥嗎?”
陶摯身上中了數刀,鮮血淋漓,宗韶不顧自己的傷沖過來按壓陶摯傷口血,大叫:“快傳禦醫!”
那禦林将忙命手下:“快傳禦醫來!多來幾個!”
東桓王向手下人一揮手:“走!”率手下走了。
安小姐在這裏指揮仆婦包紮衆人傷口,廖缃忽看到殿角一個宦官,怒喝:“讓你禀告皇上,怎麽還在這兒?”
“我——沒找着皇上——”
宗泓正被人攙扶着往大殿裏走,滴血的劍指着那宦官道:“你過來!”
那宦官怕怕吓吓走上來,宗泓手起劍落就把他殺了:“沒用的東西,連報信都不會,留你做什麽!擡下去,跟兇徒屍首一道扔了!”
他眉一立,吓得殿旁幾個宦官忙上去拖那個宦官屍體走了。
宗泓回身點指那個禦林将:“你梁國皇子,要我北魏人來救,你不羞恥麽?還不去禀告你國皇上,說東桓王闖到春和宮來殺皇子!你不敢抓兇犯,還不會彙報嗎?”那禦林将忙命衛兵守護宮門,自己報告去了。
禦醫包紮處理傷口的時候,皇上來了,面沉似水,先看陶摯的傷,
從頭到腳十來處傷,肩部刀傷最重,頸部淺傷最危險,看到皇帝,陶摯也不知怎麽,眼圈紅了,差些落淚。
他不明白他看到皇帝為什麽有如看到父親般的委屈。
宗韶強撐在一邊道:“皇上,那些人刀刀要陶摯的命,若不是我們拼死相救,您就見不到您的皇兒了。”
皇上愛憐看陶摯道:“先好好養傷,父皇會處理此事。”
皇上安慰一陣走了。
禦醫們包紮完畢也走了。
門口的禦林軍也撤走了。
荀皎回來時,痛叫:“這是怎麽了?”惱急得都要哭了。
謝容也跟着來了,他是來教陶摯練武的,沒想看到這副慘狀。
宦官在沖地上的血水,宮女們懷抱着沾染鮮血的衣服退出。
荀皎詢問大家的傷,簡意說白栩最重,然後是兩個衛兵,失血過多昏迷,不知能不能熬過來。陶摯身上的傷多,也重,因為歹徒集中攻擊他,想殺了他邀功,他能活下來,是因為宗韶、白栩、宗泓、廖缃每個人都拼了命救他。宗韶傷在頭頂、後背,都不算重,因為陶摯不顧自己的救他。宗泓傷多,但都不重,精神還好,在後殿休息。廖缃腰間中了一刀,幸不致命,在西配殿養傷。至于簡意自己,兩手和手臂都包纏了,算是傷最輕的。安小姐沖出來時動了胎氣,在小院休息,如今是簡意安排一切,分別指派了安小姐丫鬟仆婦負責照顧每一人的醫藥和飲食,他不信任春和宮的宦官宮女,怕他們借機使壞,自己奔走于各個屋子照看傷情。
謝容說:“禦醫也未必靠得住,我那裏有好的療傷藥和軍醫,方才已命手下去了,一會兒就能來。”
宗泓聽說謝容來了,撐着過來見謝容,感謝謝将軍前來探望。
謝容愁眉說:“你們現在已經沒有多少防衛能力了,今晚殿下的安危是個問題,我留在這裏吧。好歹手下還有幾個人,可守住宮門,保證安全。”
宗泓道:“謝将軍,你國皇帝都沒安排人守衛春和宮,你确定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