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童養夫
夏藿和灼灼相處了好幾天,才在不留客與尤星越的共同見證下,和灼灼簽下契約,帶走了灼灼。
這一次,不留客分到的力量驚人,他陷入沉睡,尤星越估計等不留客清醒過來的時候,能恢複到以前的三四成力量。
任一帆看着夏藿走出去的背影,羨慕道:“真好,我要是有錢,我也想帶小馬回家。”
任一帆親眼看着夏藿付了六萬六千,從古玩店帶走灼灼。
姑獲鳥在世間行走多年,完全不缺錢,尤星越也沒有和她客氣,給了一個差不多的價格。
灼灼是玩具小馬,尤星越給出的價格是根據近幾年成交的蘇繡衣物定下的。
灼灼身上的刺繡部分不多,因為是放在床榻上的小馬,為了舒适度沒有穿寶石珠子,繡工雖然精美但是也沒有高難度的炫技。
之所以一定是六萬六千,主要是夏藿和小馬都喜歡6這個數字。
尤星越好笑:“小馬喜歡夏姐姐,才願意跟她走。”
任一帆:“我覺得便宜了,老板應該賣個六七十萬。畢竟我們小馬還有歷史意義呢,将軍家書裏提了那麽多次。”
他是秦飛眠的死忠粉絲,垂涎将軍的小紅馬已久。
因為秦飛眠的關系,來店裏求小馬的人絡繹不絕,有人更是報出了五十萬的高價。
尤星越無語片刻:“……什麽歷史意義?證明秦飛眠喜歡玩具馬的歷史意義嗎?”
秦飛眠前幾天才知道考古隊在挖自己的墳,連夜跑過去查看墓裏有沒有黑歷史,然而她去晚了,主墓裏的東西都已經登記在冊,秦飛眠總不能偷走一兩樣,只好悻悻回來。
任一帆:“呃……”
這個歷史意義聽起來好像沒什麽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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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聊了幾句,午餐送過來,正好是飯點,店裏的客人不多,聞到香氣都覺得肚子餓得慌,紛紛出去覓食。
任一帆打開外賣,笑眯眯道:“謝謝老板。诶,時先生今天怎麽不在?”
往常時先生都和老板黏在一起,任一帆一度以為時先生和老板是一對,畢竟親兄弟也不能形影不離啊,還各種黏黏糊糊的身體接觸,結果老板一副超級坦蕩的樣子,搞得任一帆居然覺得可能這兩位之間真的很純潔。
尤星越掰開筷子:“他今天有事,可能這幾天都不會過來。”
尤星越喝了口湯,漫不經心地想:也不知道是什麽大事,貓局長,不,程局長要出長差,時無宴居然也要回陰司坐鎮。
尤星越突然想起來:“今天是周五吧?你晚上有什麽要緊事嗎?”
任一帆搖頭:“沒有。”
尤星越道:“我下午要出去一趟,你今天可以晚一個半小時下班嗎?等知雨回來交接班。放心,算加班費。”
任一帆樂了:“老板你跟我客氣什麽,晚三個小時也行啊。一直開業到知雨回來嗎?”
尤星越搖頭:“不,到點就打烊,只是勞煩你看個門。”
不留客正在沉睡,店裏只剩超薄和屠龍兩個器靈,尤星越不能放心——主要是不放心屠龍的暴脾氣。
吃過飯,尤星越在店裏挑了一樣古董拍照,做一些相關科普放上賬號,算是更新。
下午的時候張玉芝請尤星越吃飯,尤星越推辭不過,只好答應下來,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尤星越坐地鐵趕往約定的地點。
這頓飯約在遠近聞名的繪飲樓,這家酒樓可以說是貨真價實的百年傳承,屹立穎江市一個多世紀,瓷國的幾個傳統菜系做得出神入化,在國外也享有盛名。
唯一的缺點是貴。
繪飲樓裝修古色古香,張玉芝對尤星越的感謝無言可表,才特意請尤星越到繪飲樓吃飯。
尤星越踩着樓梯慢慢往上走,他并不是很重口腹之欲的人,但進了繪飲樓後聞到香氣,居然有點餓了。
繪飲樓包廂緊俏,輕易約不到,所以張玉芝訂的是大堂位置,但即便這樣都要排隊等號。
尤星越到二樓的時候,不僅張玉芝和衛瀾在,連那天陪着張玉芝一起來的白總也在。
一個多星期不見,衛瀾養的胖了一點,氣色比之前好了很多,他隔着幾個桌子一眼就看到了尤星越,忍不住沖尤星越揮手:“哥哥!在這裏!”
尤星越莞爾,走上前抱起衛瀾:“張阿姨,白總。”
張玉芝很不好意思道:“瀾瀾重的很,您快別抱他了。”
尤星越掂掂衛瀾,坐下來讓衛瀾坐在他腿上,笑吟吟道:“哪裏重?明明就很瘦,衛瀾多吃一點,長高變成大孩子。”
衛瀾用力點頭,他湊到尤星越耳邊小聲說:“小馬來找我告別了。”
尤星越眼睛帶笑,也壓低聲音和他說悄悄話:“是嗎?你們說什麽了?”
灼灼修補完好後,修為慢慢恢複正常,可以自由自在地跑出本體,開口說話。
衛瀾說:“灼灼叫我不要怕,她會永遠守護我。其實我不怕的,我長大了,以後會保護媽媽,還有別的小孩。”
尤星越攬着衛瀾的肩膀:“我們衛瀾也是小英雄。”
衛瀾這段話讓尤星越徹底安下心,衛高福帶給衛瀾的不止身體的疼痛,還有精神上的折磨,衛瀾在小區和學校都是被孤立的狀态。尤星越前幾天一直很擔心衛瀾留下心理陰影,現在看來灼灼給了衛瀾前所未有的勇氣。
衛瀾抿着唇,很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一大一小說完話,白總笑着擰開飲料,問:“那位時先生怎麽沒來?”
今天請了兩個,沒想到只有尤老板來了。
尤星越解釋:“他今天有其他事。”
白總點頭:“太可惜了,我和玉芝姐都沒來得及向你們親口道謝。”
尤星越問:“兩位打算離開穎江市?”
張玉芝點頭:“前幾天打完官司,我就想把瀾瀾的學籍轉到我那裏去,現在這個學校畢竟太靠着衛高福了,擔心他鬧事。這不忙得頭太昏,今天總算能請您吃頓飯,正式道個謝了。”
尤星越完全理解:“孩子的事是最大的事。”
衛瀾在之前的學校受過排擠,還是換個地方開始新的生活更好。
說完了正事,菜也開始往上端。
白總抿唇一笑,開始閑聊:“早就聽聞繪飲樓的大名,以前太忙沒來過,沒想到包間這麽難訂,都排到下個月了。”
借機向尤星越解釋為什麽沒有安排在包間。
尤星越點頭:“繪飲樓是我們穎江市的招牌之一,作為穎江市人與有榮焉。不過說起來不怕白總笑話,這還是我第一次來繪飲樓,托白總的福了。”
白總心情舒暢,她真是喜歡這個長相好情商高的老板。
她請客吃飯向來選在包間,一個是隐私性高,二來也有面子,沒想到這次居然只能在大堂,白總自己都覺得怪別扭的。
尤星越笑了笑,好在白總無意将一頓感謝宴吃成胃疼的飯局,客氣幾句後開始吃飯,只是聊一些與美食相關的話題。
四個人吃完後散席,尤星越和張玉芝三人告別,沒想到在繪飲樓的門口碰上了熟人——吳興方。
吳興方正要往包間去,遠遠看見尤星越,興沖沖走過來:“老板!”
尤星越愣了下,放下筷子,這才想起對方請走了金蟾:“吳叔叔。”
他有段時間沒見過吳興方了,主要是暗暗坑了金蟾一把,略有些心虛。
吳興方樂呵呵道:“老板來繪飲樓吃飯怎麽不只會我一聲?我把包間讓出來給老板。”
正準備離開的白總:“……”
尤星越咳了一聲:“和朋友吃頓飯。”
吳興方自從商超開業財源廣進,多少有些得意忘形,愣是沒看出尤星越的尴尬:“老板,我最近在南邊又看中了一塊地,準備開個連鎖,您看能不能抽空去我那兒看看?”
尤星越不太喜歡和吳興方這種過于精明的人打交道,推拒了吳興方的請求:“吳叔叔,過猶不及,店裏的東西講究一個緣分,您有金蟾已經足夠了。”
吳興方锲而不舍,他剛喝完酒,大着舌頭道:“老板,您放心,酬勞是絕對不會少的!您只要指點指點,就有大把的收入進賬,何樂而不為呢……”
尤星越飛快皺了下眉,抽出被吳興方緊緊拉住的手。
吳興方只感覺身後刮來一陣風,一個嬌俏的女孩子一把拉住尤星越的手臂:“老板!”
吳興方愣了一下,暈乎乎的腦子清醒了一瞬:這不是繪飲樓的少東家嗎?她認識尤老板?
尤星越:“陶桃?你怎麽在這兒?”
不止陶桃,一回頭,知雨竟然也在。
陶桃眼巴巴地盯着尤星越:“這是我家店。”
尤星越恍然:對,陶桃之前說過家裏開飯店。
戚知雨無奈極了:“老板,我們本來放學直接回了古玩店,然後陶桃和屠龍吵起來,非要出來比試一下刀工。”
尤星越視線下調,戚知雨手裏拎着個包,屠龍藏在包裏,叭叭叭道:“老板你評評理,陶桃非說她刀工比我好。這我能忍嗎?我可是刀啊!”
尤星越心累:“……你們高興就好。”
陶桃晃着尤星越的手臂:“老板,你來給我們當裁判。”
小饕餮很會撒嬌,戚知雨也跟着眼巴巴地看着尤星越。
尤星越哭笑不得,他看了眼時間,還不到六點,任一帆今天延遲到七點下班,去看看陶桃和屠龍比試也可以。
尤星越無奈地點點頭:“好,我給你們當裁判。”
尤星越對吳興方略一點頭,轉身離開,吳興方有點想伸手阻攔,忽然對上陶桃的眼神。
陶桃冷冷看了他一眼。
吳興方發熱的大腦終于冷靜下來,老板難道會缺錢嗎?!當然不會!
他懊惱地一拍嘴:“喝酒誤事喝酒誤事!”
尤星越被陶桃推到了後廚。
小廚房裏只有他們幾個人,戚知雨從包裏掏出屠龍。
屠龍和陶桃都等着尤星越決定比什麽。
尤星越看了半天,從自己零星的菜譜裏扒拉出一個考驗刀工的菜色:“就比一個文思豆腐吧。”
陶桃一揮手:“簡單,老板你等一小會兒。”
她從盆裏撈出兩塊豆腐,分別放在砧板上,戚知雨相當關心戰況,趕緊站到一邊看着。
陶桃和屠龍各占一塊砧板,随着戚知雨的一聲開始,篤篤篤的聲音響起,切文思豆腐對陶桃和屠龍都不算什麽難事,一會兒的功夫,戚知雨就捧上來兩塊豆腐花。
尤星越只是看了一眼,還沒說話,兩個“廚師”就先吵起來了:
陶桃:“我切的更細!”
屠龍:“你中間切斷了!”
陶桃:“你眼瞎嗎?!沒有斷!”
屠龍:“就是斷了!”
陶桃:“你等着!我一會兒就跟老板買你,我們天天比試!”
屠龍:“你去啊!我等着!”
尤星越:“……”
尤老板覺得這兩位大概也不是很在意他的點評,索性不管了。
屠龍和陶桃吵架的時候,小廚房裏溜進來一個熟人——是陶桃的父親。
陶桃爸拉住尤星越,鬼鬼祟祟地走到角落:“尤老板。”
尤星越不明所以:“您有什麽事兒嗎?”
陶桃爸搓搓手,欲言又止半晌,才将聲音壓得跟蚊子似的:“老板,為了我女兒,我豁出去了。”
他的态度極其慎重,尤星越情不自禁嚴肅起來:“您說。”
陶桃爸眼睛一閉,心一橫:“您看,你家賣童養夫嗎?”
盡管知道陶桃父親說的是戚知雨,但尤星越還是忍不住蹦出一個想法:……您可真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