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炸開在在元的腦海,一條條恐怖的念頭劃過,洗腦?抽走記憶?被定身術困十天半個月?
“頭發上有髒東西。”熙俊伸手,指尖夾着一小點紙屑,“善哉善哉,晚上出門不安全,你自己小心。”
在元僵硬的點點頭,“那,我走了。”
熙俊點點頭,看着在元出門,反身進客房拿出一只巴掌大小的碟子,碟子通體潔白如玉,被熙俊擦拭一番後,漸漸顯露出一個模糊的身影,由遠及近,慢慢的清晰起來,碟子裏,在元的腳步很急促。
熙俊道了一聲“善哉善哉,”默默的看着碟子,看着碟子裏的在元坐上車往市警局趕去。
人體拼圖 最新更新:2013-12-18 15:25:58
在元趕到的時候,七炫抱着胳膊靠在走廊的欄杆上。
“你怎麽了?”在元看看七炫,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側過臉看看解剖室的方向,皺眉。
“嘿,”七炫轉過身來看着在元,“你知道裏面是什麽情況嗎?”
“大致知道。”在元嘆口氣,挨着七炫靠在欄杆上,“也就是說,今晚咱們要玩拼圖游戲?”
“嗯。”七炫晃晃腦袋,“你知道我想到了什麽?”
“什麽?”
“紅燒肉,夠一個大家族吃三天的紅燒肉!”
在元臉色一變,俯身幹嘔。
“喂,你怎麽啦?”七炫伸手扶住在元。
在元說不出話來,只是無力的擺擺手,喘息好久才開口,“七炫,我和你商量個事兒吧,以後別提那三個字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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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三個字?哦,紅燒肉?”
在元接着俯身幹嘔……
“你臉色很難看。”七炫看着穿好大褂帶着手套的在元,有些過意不去。
“沒事,這和拼圖沒關系。”在元很鎮定。
“你确定?”七炫指指那兩個不鏽鋼臉盆,“氣味不好,有輕微腐壞。”
“上學的時候見過不少,這還算好的。”在元戴上口罩,走到不鏽鋼臉盆前翻翻揀揀,一一比對,“怎麽就你一個人幹這些?”
“聽說要拼屍,還是上千塊,都吓跑了。”七炫站到在元的身邊,和他一起挑挑揀揀。
“你幹嘛不跑?”在元找到兩塊接近的,仔細比對,拿起粘合劑粘合,
“我是首席,誰跑了我也不能跑啊。”七炫認命的挑出兩塊,比對後打算粘合。
“等一下,左右反了,”在元開口。
“啊?”七炫一怔,再次比對,“哦,是啊,你怎麽知道反了?”
“你還是不要知道的比較好。”在元手下不停,速度比起七炫來,快了不止一點。
“喂,你到底學的什麽啊?”
“學的比較雜,總的來說,還是人類吧。”
“啊?”
“哦,我說我研究的對象。”
“我倒覺得你離人類挺遠的。”
“啊?”
“你比較像……道士啊,之類的。”
“道士也是人啊!”
“你真是道士?”
“重點不是這個好吧?”
“抱歉……嘿!原來眼珠在這裏,遞給我遞給我!”七炫接過眼珠安放在眼窩裏,“看上去是不是好多了?”
在元看看那高低錯落的臉,溝壑縱橫的拼接縫,勉強點點頭,“還行。”
“你知道他是怎麽死的吧?”七炫繼續翻揀屍塊。
“知道。”在元手上沒停,“你怎麽想?”
“傷口都是一擊所致,沒有來回拖拽的痕跡,兇器異常鋒利,應該是類似鋼絲之類的極細極鋒利的線狀物同時切割,速度可能和激光差不多。”
“基本答對。”
“兇器是什麽?”
在元的手頓了頓,從屍塊中挑出一小點黑色的發茬,答,“頭發。”
七炫怔住,良久,緩過氣來,“又是……頭發?”
在元點頭,“又是頭發。”
“那是同一個……鬼?”最後一個字沒有聲音,七炫只是做了一個口型。
“我還不知道。”在元遺憾的把拼好的大腿擱在解剖臺上,接着在盆裏翻揀,“你們應該試着查查馮楚河和陳遠寧的關系,也許會有發現。”
“他……沒有告訴你?”七炫小心翼翼的問。
“沒有。”在元呼氣,“你別發呆啊,動手啊,我可不想在這裏約會。”
“什麽……約會……”七炫的臉猛的紅了,幸好口罩夠大,看不出來。
在元瞟了七炫一眼,岔開話題,“你打算怎麽寫分析報告?”
七炫頓時垂頭喪氣,“是啊,怎麽寫?總不能照實寫吧。”
“就按你說的,鋒利線狀物,其餘統統不知道。”
“你說……”七炫遲疑了一會兒,“它……為什麽要把人體破壞成這樣?這是碎屍萬段嗎?”
“我不知道,”在元皺眉,“看上去像……在找東西。”
“什麽?”
“我也不确定。”在元嘆氣,“無論是什麽樣的兇手,它都有動機和理由,它把屍體破壞成這樣有兩種可能,一是發洩怨氣,二是有什麽東西可能藏在死者的身體裏,它在找它。”
“什麽東西可以藏在活人的身體裏?”
“我也很想知道……可惜……”
“怎麽?”
“我暫時不能追蹤源頭。”
“你的傷還沒有好?”
在元想起家裏的不速之客,不答,手下的活倒是不停,幾句話的功夫,他拼完了一個膝蓋。
“你說,還會有受害人嗎?”
在元頓了頓,深深的皺眉,要不是大師兄突然殺出來,他應該已經追蹤到源頭了……
“如果是這種奇怪的東西殺人,人類的警察究竟能做什麽?如果它的目标不只是幾個人,而是……”
“所以,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專門對付這種奇怪的東西。”在元打斷了七炫的話頭。
“你就是嗎?”
“算是吧。”在元把膝蓋和大腿黏在一起。
“會不會很危險?”
“和警察的風險差不多。”在元繼續在盆裏翻找,“這樣的爛攤子,總得有人收拾。”
或許是有些累了,或許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七炫沉默下來,在元也沒有開口,兩人拼接着惡心巴拉的屍塊,默契十足。
兩人收拾停當離開解剖室,已經是淩晨了。
“謝謝你,我一個人是絕對幹不完的。”七炫看着面色蒼白,黑眼圈挂到臉頰的在元,真誠的道謝。
“我等着你請吃飯。”在元把手揣在兜裏,露出一個微笑。
“這個點沒有什麽好吃的,要不……去我家……”話一出口,七炫有些後悔,可是面前的在元眼睛一亮,目露期待的盯着他看,也不好改口,只得硬着頭皮帶着在元回家。
七炫的家簡潔幹淨,除了堆得滿滿的書架和一只衣櫃,其餘都顯得有些空落,七炫點了一盞橘黃色的小燈,把在元讓在沙發上,“家裏都是些蔬菜,面條吃不吃?”
“吃!”在元往沙發上一靠,擺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別拘束随便坐’幾個字硬生生卡死在七炫的喉嚨裏,真不明白這個人怎麽能在別人的家裏如此的惬意放松。
再怎麽說,也欠着人情,七炫轉身去廚房煮面。
水很快在鍋裏沸騰,七炫手腳利落的下面條,配上切好的青菜,香菇,盛盤,端着出廚房。
沙發上,李在元睡的香甜。
七炫擱下面碗,回卧室拿了條薄毯搭在他身上,匆匆洗漱一番後,回卧室睡覺。不同以往熬夜,倒在床上就兩眼一抹黑,今天的疲憊裏,還帶着幾分別樣的安心和放松。
窺視 最新更新:2013-12-19 09:23:11
陽光普照,勝浩伸着懶腰自佑赫的車裏爬出來,回頭對着車夫擺擺手,示意晚上下班見,直奔局食堂。
稀飯包子小鹹菜,勝浩端着餐盤找一角落正準備開吃,管檔案的大姐匆匆跑來,“勝浩,專案組調資料,人手不夠,快!”
于是丢下手裏的碗筷,叼着包子跟着大姐跑。
一上午那個忙的四腳朝天,肚子不争氣的打鼓,腳下不停的送文件去各個部門。午飯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勝浩手頭的活計還遠遠沒有完成。
“嫌疑人之前的檔案已經在這裏了,幾個物證保存完好,需要的時候可以直接去證物室調取……”勝浩輕聲的和重案組的刑警交接,忽然感到一種莫名的不舒适,就像是在課堂上看漫畫,老師悄無聲息靠近時的那種壓迫感。他擡起頭來環顧四周,大大的警務室人來人往,報案人員驚慌失措嗓音高亢語速極快,接了警的刑警小跑着出門,一切都沒有異常……勝浩的目光慢慢的掃過眼前,停留在審訊室的大門上,門虛掩着,似乎有什麽人趴伏在門後,偷窺他,這種被窺視的感覺太過強烈,強烈到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的地步。勝浩目不轉睛的盯着那扇門看。
虛掩的門緩緩打開一條20公分的縫隙,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門後,3,4 歲的男孩,黑眸黑發,白淨的臉孔,普通的T恤短褲,沒有表情的雙眼死死的盯着勝浩,安靜的和雕塑一般,與周圍嘈雜的環境形成鮮明的對比。
勝浩的背脊濕透了,眼前只露出半個身體的孩子對他來說再熟悉不過,幾次噩夢,那雙帶着惡意的眼眸始終揮之不去。
“勝浩!”
“啊?”勝浩猛的回過神來,扭頭看向身邊的人。
“資料已經對好了,你去忙吧。” 刑警奇怪的看着突然面色灰白的勝浩,“不舒服的話可以請假,你臉色不好。”
勝浩支吾幾句,再次回頭看向審訊室,門關的緊緊的,哪來的縫隙?哪來的男孩?心一點點沉下去,勝浩有些恍惚的走了幾步,下意識摸出電話,打給佑赫。
關機。
估計是局裏有什麽清掃行動,出任務去了。
吞口唾沫鎮定了下,再次确認審訊室的确關着門,心跳如擂鼓,不久之前的遭遇如同幻燈片一般在腦海晃悠,晃的眼前一片模糊,興許是太餓了,出現幻覺了?勝浩靠在牆角,伸手在褲兜裏摸索,有了,昨天佑赫放在裏面的幾塊德芙。
胡亂剝掉糖紙,整個塞進口中,幾下咀嚼吞下,連吞了兩塊,在吞第三塊的當兒,發現了問題,勝浩買的是牛奶巧克力,可是吃進嘴裏似乎有杏仁之類的硬物,前兩塊吞的急,沒有在意,現在吐出來一看,黑黑的一小塊,像是……骨頭?
饑餓 最新更新:2013-12-19 09:24:14
饑餓,蝕骨的饑餓,彷佛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到了胃裏,餓!餓!!餓!!!空空的胃部抽搐着,被一種虛幻的麻木填滿,似乎并不疼痛,而精神卻已饑渴到了極點,所有的思維都不複存在,只剩下作為動物最原始的欲望——吃!可是周圍有什麽能做實物呢?岩石?土塊?不,沒有,什麽都沒有……或許……有的!目力所及,一個女人靜靜的躺着,不知死活……
勝浩驚醒,滿身的汗液黏在衣服上,口中幹渴無比,四肢綿軟無力,夢裏的饑餓感鋪天蓋地的卷來。
佑赫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起身查看,房間裏一片黑暗,廚房裏有着微弱的光線,傳來一陣陣啃咬咀嚼的聲響,佑赫皺眉,走進廚房。
冰箱門大開,門裏不甚明亮的燈光照着勝浩血紅的雙眼,猙獰扭曲的面孔,他跪坐在冰箱門前,雙手抓着凍成冰坨的生肉發瘋似的啃咬,凍肉太硬,勝浩似乎咬到了自己的手指,鮮血順着手腕滴在地板上,他卻毫無知覺。
“勝浩!”佑赫顧不上驚異,上前奪走凍肉,甩的遠遠。
“肉……”似乎是從體內深處發出的咆哮,勝浩以不可思議的力道推開佑赫直撲凍肉。
“勝浩!!!”佑赫一個擒拿手将勝浩面朝下壓在地板上,“勝浩!!聽的到我說話嗎?”
勝浩兀自掙紮着,力氣竟然大到佑赫按壓不住,“肉……給我……肉……我要……吃……”
佑赫被發狂的勝浩甩至一邊,眼睜睜看着勝浩捧起凍肉往嘴裏塞,牙齒敲擊在凍肉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在元,來我家,勝浩中招了。”佑赫喘着大氣,看一眼被手铐铐在椅子上仍不斷掙紮咆哮的勝浩。
在元很快趕了過來,一同過來的還有大師兄文熙俊。
“擦,這特麽都上身了!”在元緊緊皺眉,“你給他吃什麽了?”
佑赫茫然的搖頭。
熙俊閉目念了一段《大悲咒》,“善哉善哉,髒東西得盡早剝除。”
在元點頭,伸手自兜裏掏出一張符咒,按在勝浩腦門兒上,掙紮不止的勝浩立刻安靜下來,像是被抽幹了力氣一般委頓下去。
在元伸手順着勝浩的脊柱一節一節的摸索下去,方才松了一口氣的佑赫不由的深深皺眉。
好在在元的手摸索到背部中央便停了下來,狠狠的拍擊幾下,見勝浩沒什麽反應,回頭對着佑赫喊,“來搭把手!”
佑赫解開手铐,架着勝浩站起身。
“你抱着他,讓他的背對着我。”在元吩咐道。
佑赫無法,抱着勝浩,讓他全身趴在自己的身體上,露出背部。
在元狠狠的一巴掌扇過去,勝浩一震,連連咳嗽,咳得緊了,幾欲嘔吐。
熙俊伸手捏住勝浩的兩頰,讓他保持張口的動作,在元再次用力拍打。
“噗。”勝浩終究吐了出來,被熙俊伸手接住,在元探過頭瞅了瞅,啧了一聲,顯然相當的郁悶。
佑赫把軟綿綿的勝浩放到沙發上躺好,“是什麽?”
熙俊攤開手,白玉一般的手掌上有兩塊指甲大小的黑物冒着縷縷不詳的黑煙。
在元嘆,“人骨。”
“你确定?”佑赫追問。
“附着在上面的怨氣是人類的,看形狀,應該是手指的指骨。”在元拿出一個小小的密封袋,将骨頭裝進去。
“師兄……”佑赫看向熙俊,熙俊從一副若有所思的狀态中蘇醒過來,溫和一笑,“這方面在元是專家,小朋友沒事了吧?”
在元回頭看一眼倒在沙發上的勝浩,“戾氣纏身,血光之災是少不了的,不過看他把手咬成這樣,也算是破了災了,明天去太陽底下暴曬,喝黃酒灑糯米驅邪。”
“怎麽突然就纏上勝浩了?”佑赫皺眉,“毫無預兆。”
在元神情凝重的搖頭,“不知道源頭,看不清戾氣原型,只能先這樣,等我研究下這些骨頭再說。”
佑赫沉默一會兒,開口,“大半夜的,你們別往回趕了,在我這兒對付一晚,幹淨的被套床單都在櫃子裏,我在這裏看着勝浩。”
“算了,現在別說是你的被子,就是讓我睡地板我也不挑,潔癖什麽的都是在吃飽喝足睡安穩之後才能有的奢侈病。”在元轉身進了佑赫的房間。
熙俊解釋道,“在元昨晚通宵,是中午回來的,到了家就擺弄幾根頭發,飯也沒顧上吃,這不,還沒來得及睡呢,就被你叫來了。善哉善哉……”
說完又念了一段《心經》,才去勝浩的房間休息。
佑赫看着無聲無息閉眼躺着的勝浩,起身打了一盆熱水,用幹淨的毛巾一點點擦拭他手上的血跡,食指上的牙印深可見骨,佑赫繃緊下巴,手上的動作極輕,可勝浩還是哼哼一聲,睜開眼。
入眼就是佑赫那張嚴肅的臉,嗯?佑赫?勝浩茫然的眨眨眼,等下……手,手手手……好疼!勝浩猛的抽回被佑赫握着的手,擡眼一看……
“啊!!!!誰把我咬成這樣?”
佑赫不答,再次拉過他的手,拿毛巾擦拭血跡,随後拿起一點藥棉,按在傷口上。
“嗷!!!!!!!!”勝浩疼的渾身都抽抽了。
十指連心,那種疼痛,佑赫再熟悉不過,于是自然而然的,把勝浩的手擱在唇邊,輕輕的吹氣。
最初的尖銳刺痛過去之後,勝浩感到一絲絲的涼意,扭頭,看見佑赫皺着眉輕輕的對着傷口吹氣。
那絲涼意逐漸變得溫暖,順着傷口一路游進心裏,在他心髒最柔軟的地方撞了一下,一種異樣的感覺升騰而起,那感覺讓勝浩覺得害怕,覺得無措,于是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佑赫卻不松手,用藥棉消毒過後,再用幹淨的紗布包紮整齊,動作很是熟練。
抽了兩回沒抽動,也就別開腦袋任佑赫處理傷口,不時抽兩口氣表示他是活人。
佑赫始終沒有擡起眼看勝浩,包紮停當,輕聲道,“你睡吧,我在這兒守着。”
“張佑赫……”勝浩開口。
“嗯?”
“該不會是你咬的我吧?”
之前的暧昧氣氛頓時蕩然無存。
“我咬你手指幹嘛?”佑赫的嗓音很冷。
“是啊,你咬我幹嘛?”
“你自己拿面鏡子照照,嘴邊還有血呢。”
“嘴……我嘴裏怎麽一股怪味?”勝浩呸了兩口,眼神越加茫然,“佑赫我怎麽了?”
“沒事了,睡吧。”佑赫起身從櫃子裏翻出一條薄毯搭在勝浩身上。
佑赫的動作很輕,照顧他的模樣很娴熟,那種奇怪的感覺随着佑赫的輕言漫語再次湧上心頭,勝浩扭頭緊緊閉上眼。腳邊的沙發一沉,睜眼看去,佑赫坐在他的腳邊,一副淡定從容的樣子,似乎打定主意要這樣守一晚。
勝浩想說我沒事你去睡吧,想說你明天還要上班呢別耗着,想說好歹我也是大老爺們沒那麽脆弱,想說你又不是我媽這麽看着我幹什麽……然而勝浩說不出,因為佑赫臉上那一抹堅定的從容,像是守護城堡的騎士,像是守護生靈的神靈,那不可動搖的強大的堅持,讓人不由自主的安下心來……等下!什麽騎士?什麽神靈?這是什麽破比喻!!勝浩掀起毯子蒙住頭……
釋家兄弟 最新更新:2013-12-19 09:25:11
李在元一直很白,那是天生的白皙細膩,不像眼前,一副勞累過度黑眼圈耷拉到臉頰說不準什麽時候就一頭栽倒爬不起來的慘白模樣。
“李在元你晚上做賊去啦?”勝浩的手指被佑赫妥善的包紮好了,端着他的大嘴猴樹脂碗吸溜着鹹菜小粥一臉的神清氣爽招惹李在元,“你和大師兄什麽時候來的,我怎麽不知道?”
李在元一記眼刀砍過去,“是啊,做賊!要不是看着佑赫的份上我讓你吃三天生肉!”
勝浩癟癟嘴,“聽不懂!你智商有問題吧,說的什麽跟什麽啊?”
“張佑赫!看好你家的寵物!再招惹我我打他了啊!”李在元揚了揚筷子,一副兇惡的樣子。
“善哉善哉,在元怎麽和你師兄說話呢!”熙俊端着超大號湯盆吸溜粥。= =
李在元的嚣張氣焰頓時滅了個透心涼,想想自己一夜忙碌,總不能這麽算了,“釋財師兄,師弟失禮了!”前四個字咬着後槽牙往外蹦。
勝浩表情怪異的把目光投向突然氣場全無目露窘态的佑赫,順帶把粥噴了他一臉,“釋財?釋財!!真是個好名字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太霸氣了啊哈哈哈哈哈……”
佑赫默默的擦掉滿臉的稀粥,神情猙獰的回敬,“不必拘禮,釋色師弟!”後四個字吐字清晰,抑揚頓挫。
勝浩的粥碗打翻了,笑的恨不得在地上打幾個滾,“啊哈哈哈哈哈哈……釋色!哈哈哈哈哈哈哈……釋色啊……你法號真是高明……啊哈哈哈哈哈哈……”
李在元深刻反省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嚴重失誤。
“善哉善哉,小朋友見笑了,我們師傅一生為取法號所困,自诩看到什麽叫什麽,殊不知,師父慧眼,法號自有他的道理。”熙俊不吸溜粥了,拍着笑抽抽過去的那位的後背,言辭感慨。
勝浩喘了半天,問熙俊,“大師兄,你的法號是什麽?”
在元和佑赫頓時停止了目光厮殺,低眉順目該幹什麽幹什麽。
熙俊笑容不變,“我啊,我叫釋桶。”
勝浩呆呆的看了一眼熙俊手裏的大號湯盆,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激烈笑聲……
佑赫幹咳一聲,“勝浩,我給你請了一天的假,你待會兒和在元走,讓他幫你去去晦氣。”
勝浩好不容易收回笑聲,捂着肚子抗議,“釋色師弟不給我找晦氣就不錯了,我不去!”
“愛去不去!我還不稀的招待呢!”在元回嘴。
“必須去。” 佑赫低頭收拾勝浩糟蹋了一地的粥,語氣不容置疑。
勝浩嘟囔兩句,不折騰了。
現場 最新更新:2013-12-19 09:25:35
七炫接到通知,去案發現場勘察案情。工作了幾年,七炫接手的案子相當的多,怎樣的死者都見過,死人手套什麽的也接觸不少,抛屍荒野,等警察發現爛出水的屍體也偶有遇到。但是今天這樣的屍體,他還是第一次遇見,滿目的猩紅,滿室的鮮血腥臊,七炫匆匆看了一眼就轉過臉去平息呼吸,眼角掃過晾臺,突然看到一個小小的身體奔跑而過,姿态異常的眼熟……是上次在解剖室看到的男孩子!!七炫忙推推身邊的警察,“有個孩子跑過去了!”
警察怪異的看了七炫一眼,“安法醫,你來這裏之前我們剛剛搜查過,門窗都是鎖着的,不可能有人,更別說……孩子。”
七炫恍恍惚惚的盯着晾臺看了幾眼,終于放棄,“那開始吧。”
磷燈 最新更新:2013-12-19 09:26:18
在元的小樓,熙俊端着紫砂茶壺吸溜茶,笑眯眯的看着勝浩站在院子裏曬的滿臉冒油。
“幹嘛要暴曬啊?我又不是梅幹菜。”勝浩想擦汗,想到在元的j□j臉,還是沒有動胳膊。
“一般來說,遇到什麽上身啦,撞邪啦,都是很晦氣的事情,鬼怪身上帶着的陰氣對人體有害,不做處理,小則血光之災,大到破財喪命。而陰陽對立,去除陰氣最好的辦法就是用陽氣沖撞。”熙俊指指日頭,“正午的太陽,最正宗的陽氣。”
“這麽說,我被陰氣沖撞啦?我怎麽不知道?”
“善哉善哉,不知道也好,不至于胡思亂想,來來來,時間到了。”
“我可以走了?”
熙俊拿着一兜糯米劈頭蓋臉的往勝浩身上灑,“不,是該挨打了。”
“糯米啊,這叫什麽挨打?不痛不癢的。”勝浩規規矩矩的站着。
“嗯,挨打的在後面!”熙俊摸出一根棒子……
“哇!大師兄,你開玩笑的吧,這棒球棍一棍子下去我就交代了啊!”勝浩大驚。
“這不是棒球棍,是在元收集的百年桃木棍,驅邪避晦最有用了,不會真打你,就是挨着皮膚就行,上身的惡靈受不了這個,一碰就散了。”熙俊溫和一笑,手起棍落。
“殺人啦!!!!!”
十分鐘之後,勝浩哀哀的摸着胳膊腿上幾條緋紅的棍傷,想起佑赫出門前的叮囑,“千萬別招惹我師兄,他看着溫和大方,實際上最小心眼兒,你笑話他的法號,小心他找機會收拾你。”難怪佑赫和在元如此乖順……
熙俊心滿意足的抱着棍子踱到在元身邊。
在元将客廳的窗簾拉的死死的,點了一盞防風燈,那火焰不是尋常的橘色,而是詭異的綠色,整個客廳昏暗無比的籠罩在一片慘綠之中。
他坐在桌子前,對着桌上的一小根頭發念念有詞,那根頭發扭動掙紮,在綠色燈光的照射下生長起來,從開始的手指長短到後來的手臂般長。
“有線索嗎?”熙俊輕聲問。
“沒有,什麽招都試過了,效果不大。”在元無奈的看着面前瘋長的頭發,“就是長長,什麽有用的信息都沒有。”
熙俊指指防風燈,“連這個都沒用?”
防風燈內燃燒的不是一般的柴油或是酒精,而是參雜了狐貍骨灰和陰柳木的蜃油,狐貍屬陰,民間多有狐貍修煉成仙的傳說,這裏用的就是老死的狐貍的骨灰;陰柳木亦是極陰之物,選自河岸邊常年不見陽光的背陰之處的柳木根,蜃則是海底一種巨大的貝類,傳聞其吞吐的霧氣就是海市蜃樓,能讓人看到不同時空不同地點的東西。用這三樣東西混合而成的燈稱之為磷燈。磷燈色澤淡綠,氣味味苦澀,可以看到肉眼看不到的東西。越老的狐貍骨灰功效越高,顏色越發的綠,在元這盞能把整間屋子照的發綠的磷燈,不知收集了多少老狐貍的骨灰。
“照道理點了磷燈應該能照出原型,可是這東西吸收了陰氣就知道長。”
“要不你先試試昨天的骨頭?”
在元聞言,将密封袋裏的兩塊骨頭倒出來,擱在桌子上。
那骨頭接觸了空氣,散發出一縷縷黑色的煙霧,在磷燈的照射下,黑霧慢慢散去。在元拿出一只盛了水的小碗,将骨頭丢進去,伸手扭了扭防風燈的芯,綠色的火焰蹿高了些許,照的小碗裏的水一片慘綠。
漸漸的,那綠色有了變化,一層層,像是一幅油畫,慢慢的搖晃,拼湊出一個看不清面容的長發女子!
碗裏的水波尚未平息,那根頭發竟掙紮扭動着往水碗裏游去。
在元一皺眉,伸手将發絲捏起,丢進碗裏。
發絲迅速沉底,纏繞在骨頭之上,水面的人像竟然清晰起來。
“一個人?”在元低喃,頭發和指骨,居然來自同一個人!
那女子由一片深深淺淺的綠色拼湊而成,由水面張目瞪視,怨怒之氣四溢。
“怪了,這不是單純的怨氣……”在元觀察片刻,拿出一張符紙放進碗中,符紙進水,先是變紅,接着慢慢變成墨綠色。“這是降頭術啊……”
熙俊看了看符紙,“墨綠色,邪派?”
“嗯。”在元抽出符紙,随手一甩,符紙燃起藍色的火焰,化為灰燼。
回頭再看水碗,水面漂浮的綠色光斑組成的女人再次浮現出來,猙獰的臉上落下兩行綠色的淚水。
在元比出一個手勢,嘗試和水碗中的女人溝通,可是水碗中的女人只保持一個姿勢,默默的流淚。
在元有些急躁,将手指探入水中,那發絲盤繞着他的手指,漸漸收緊,突然松開,沉在水底一動不動,水面的人形也漸漸散開,消弭不見,獨留磷燈一盞,火光瑩瑩。
“怎麽會這樣……”在元抽出紙巾擦擦手,“師兄,我的靈力越來越低了。”
“善哉善哉,元神重創,你能活着就該偷笑了。”
“有快速精進的辦法嗎?”
“自尋苦惱不是修煉之法。”
在元閉目,頹喪之色頓顯。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在元摸出手機,看一眼來電,勾起嘴角露出一個笑容。
“七炫。”
“喂,你有沒有空?”
“怎麽?”
“有空來一趟法醫室,沒空也來一趟。”七炫的語速很快,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恐。
“馬上來。”在元挂掉電話,對着熙俊叮囑,“師兄,我得出去一趟,麻煩你幫我收拾一下,門口那個……佑赫的寵物,記得再讓他暴曬一會兒。”
“善哉善哉,你去吧。”熙俊點頭,看着在元匆匆出門,再扭頭看一眼水碗,伸手撈出頭發和指骨。
那頭發遇到了空氣在熙俊的手指間扭動,熙俊一笑,對着掌心吹口氣,頓時,頭發和瘋了一般瘋長,自手心密密的鋪灑下來,如瀑布一般,遮蓋了整個手臂,粗重濃厚的像一床緞背,垂落的部分如同觸手一般順着地板摸索游移,很快布滿了整個房間。
熙俊坐在發絲的中央,笑容不變,伸手輕撫那濃厚的不停滑落的發,“乖。”
口渴 最新更新:2013-12-20 08:14:12
門口有些響動,勝浩的聲音響起,“大師兄,時間到了吧,我能喝口水嗎?”
熙俊擡眼,托住發絲的手比了個手印,那鋪天蓋地的頭發迅速收縮聚攏,只剩手臂長短的一根,纏繞着兩節指骨,乖乖的躺在他的手心。
伸手熄滅防風燈,再将發絲和骨頭裝回密封袋,這才起身打開客廳的門,“小朋友,你怎麽進來了?在元讓你多曬曬太陽。”
“我找點兒水喝,喝完了再曬行不?”
“善哉善哉,在元說了,你不能喝水。”
“那喝什麽?”
“黃酒。”熙俊指指擱在門邊的酒壇,“都喝完,接着曬太陽。”
勝浩掀開壇子蓋,驚恐的看着滿滿一壇約莫5斤正宗紹興會稽山。
“喝吧喝吧,在元一大早上超市給你買的。”
“我謝謝他……”勝浩哀哀的看一眼大師兄,捧着壇子喝。
日頭充足的下午,在元家的小院,一只喝醉的猴子在打太極~
肉餅 最新更新:2013-12-20 08:16:39
在元第三次踏進法醫辦公室,已經熟稔的和進自家門差不多。
法醫室裏只有七炫一個,靜靜的坐在他的位置上,手下壓着什麽東西,眼神飄渺的望着對面的牆壁。
七炫對身邊多出一個人沒什麽反應,在元也不提醒,只是站在一邊默默的等着。
“你說……”不知道過了多久,七炫終于開口,“什麽樣的仇恨,能把一個人變成這樣?”
在元終于看見七炫壓在手底的照片。
一間卧室的地板上,有一大灘的肉醬,暗紅色的血液淌的到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