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宓糖如約而至,她依舊是一身白衣,美麗的如同飄落凡間的天使,偌大的候機室,她亭亭玉立,吸引着衆人的目光。
“在元!”她欣喜的叫到,飛快的向他奔來,如一只蝴蝶般撲進他的懷裏,“你躲哪兒去了?”
在元尴尬的看一眼身邊用雙眼代替AK47對他掃射的七炫,“這是宓糖,這是……我愛人,安七炫。”
宓糖有些意外,“哦,你好。”
“你好。”七炫拉出笑容,“你比在元形容的更美。”
“謝謝。哦,對了,在元,這是胡楊,我的男朋友。”
在元這才注意到她身後的男子,“HI~”
宓糖交了個英國男友。
“你不喜歡我,我知道,我只能自己找愛情~”宓糖笑,“忘記你很難,所以我不強迫自己。”
“祝你幸福。”在元真誠的說。
七炫的笑容自然多了。
“我們找個地方坐,談談你那陰魂不散的父親!”
環境悠閑,客人稀少的咖啡廳。
“我收到了這個。”
在元接過宓糖遞來的字條,上面寫着“好爸爸永遠不會丢下自己的女兒。”
“是他的筆跡,胡楊做過鑒定。”宓糖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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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是有能力?我是指和你類似的。”在元問。
“是的,可是我沒有親眼看到過,我只是知道見過他的人,很大一部分願意跟随他,他可能可以影響人的思維,那些藥水,給信徒喝的,那些都是他調配的。”
“或許他擁有更多,不然不可能從阿鼻地獄逃脫……”
“這很危險。”七炫開口,“我們不知道他在哪裏,可是他顯然知道宓糖的行蹤。”
“七炫,我想邀請宓糖和他的男朋友來我們家小住,你意下如何?”
七炫大方得體的笑,伸手“溫柔”的擰住在元的大腿,“好。”
在元強忍着沒有喊出來,“那就……這麽……定了。”
宓糖捂嘴一笑,“我也不想打擾你們,可是我很怕一個人應付不了,所以只能打擾了。”
“看來這些年,你過的很好。”在元感嘆。
“開始并不好,你把我一個人扔在女子學校,我覺得全世界都抛棄了我……”宓糖伸出手,握住在元擱在桌面上的手,“那段時間很難。”
“窩覺得泥把Honey一個人溜在那裏很不人道,她很受傷。同學們都拍擠她,因為她又飄亮又沒有家人。”胡楊的中文不算流利,好歹費勁兒點能聽懂。
在元猶豫了片刻,輕輕握了握宓糖的手,“很抱歉,我覺得你應該盡快回到社會,我沒有想到她們會欺負你。”
宓糖收回手,“那段時間我恨你,是你打破了我的生活,将我帶出神壇,我以為你會一直留在我身邊,可是你沒有,你甚至沒有在醫院等我醒來。”
“很抱歉。”
“算了,我有胡楊,他不會丢下我,他願意陪我做任何事。”宓糖回頭看一眼胡楊,眼中滿是溫柔。
七炫默不作聲的攪着咖啡,心中妒火熊熊,李在元啊李在元,當初沒有陪人家現在後悔了是吧?
“言歸正傳,你什麽時候收到這封信的?”在元用指節扣扣桌面。
“兩周前,”宓糖抿抿唇,“雖然我沒有看到過他,但是我覺得他就在附近,我很害怕。”宓糖打開包,拿出一個布娃娃,“這是我媽媽給我買的,媽媽失蹤後,我一直抱着它睡。這條裙子上的花邊是我親手縫的。自從我離開深山,就再也沒有見過它,上周,它突然出現在我的床頭。”
在元接過布娃娃,“很幹淨,就是普通的布娃娃。”
“普通的布娃娃不會自己從深山來到我的床頭。”
“他是想通過這個暗示他一直在你身邊。”
“Honey的父親是個巫師,他痕邪惡,可是窩不懂為設麽泥們都怕他。”胡楊絮絮叨叨,“窩覺得告訴他窩們不系歡他就可以了。”
“你什麽都沒告訴他?”在元掃一眼宓糖。
“其實我說了,可是,地域差異吧,他并不能理解。”宓糖搖頭。
在元點頭,“你或許不該帶他來。”
“他不會同意的。”
“泥設麽意思?窩是絕對不會力開Honey的!”胡楊把手搭在宓糖肩頭,“窩是不明白泥們的空懼,但是窩不能讓Honey過這樣的生活。窩要解救她!”
“行了,先去我家安頓吧,我要聯系師兄問問你父親逃脫的可能。”在元起身。
七炫轉過臉,“客房我很快就能收拾好,就是不知道你們住一間還是兩間?”
“不用麻煩了,讓她們住你的房間。”在元迅速回答。
七炫臉色一沉,媽的!反了天了!居然要趕他走!他是嫌他礙事吧?七炫腦海裏出現一個狂躁的小人兒,按下一枚按鈕,整個地球裂成兩半……“也好,我回家住,不打擾你們敘……”
“你把你的東西收拾到我房裏。”在元伸手攬過七炫的肩,拉着他起身。
七炫瞪在元一眼,“你不是不習慣別人侵犯你的領地嗎?”
“拜托,全家都是你的領地,你愛住哪兒就住哪兒。”
“我愛回家住!”
“好啊,現在就回家!”在元摟着七炫往外走。
“李在元!你放手!”七炫小幅度掙紮扭動。
“別生氣了,咱們回家。”
最終七炫還是騰出了自己的房間,“需要什麽和我說,不用客氣。”
宓糖伸手握住七炫的手,“我很好奇在元為什麽選擇了你,但是我很喜歡你,你比在元帥多了~嘻嘻~”
七炫笑,“胡楊會不高興。”
“他不會,他也覺得你是他見過最好看的東方男子。”宓糖笑嘻嘻的幫胡楊把行李安放好。
“你們忙吧,缺什麽叫我。”七炫抱着他的東西拐進客房。
“七炫。”在元在走廊攔住他,“我的房間在那頭。
“你也說了是你的房間。”七炫冷冷的說。
“我的就是你的。”
“不,你的初戀并不是我的。”
“七炫,那是過去。”
“是的,我知道,但是我繞不過去。你就當我小心眼兒吧。”七炫繞開在元,走進客房,麻利的收拾起來。
在元無措的站在門口,良久,嘆息一聲離開。
“媽的!都不知道攔一攔!”七炫氣呼呼的想,“我要住你就随我住啊!白癡!!”
一頓晚飯吃的很安靜,宓糖看出七炫心情不好,偶爾和胡楊低語幾聲,大部分時候很安靜。
七炫謝絕了宓糖收拾碗筷的提議,一個人收拾好廚房和餐廳,帶着一身的疲憊回到客房。
剛剛洗完澡的在元正舒舒服服的躺在他的床上看他的解剖書!
“誰讓你進來的?”
“七炫,這是我家。”在元露出一個笑容,“既然你不喜歡我的房間,那我只好和你一起睡客房。”
“出去。”
在元從床上起身。七炫拉開門。
在元向七炫走過來,七炫扭過頭不看他。
在元一把将門合上,順手把七炫摟在懷裏,“說吧,怎麽才能消氣。”
“李在元,麻煩你出去。”
“七炫,我很累,眼睛也疼,你別和我吵,好不好?”在元在他的耳邊輕聲說,“要不你打我幾下,出出氣,嗯?”
七炫一聽他眼睛疼,就顧不上生氣了,翻開他的眼皮看了看,“有點輕微炎症,等會兒點一點眼藥水,問題應該不大。”接着又有些惱火,“眼睛疼還看什麽書?”
“不生氣了?”在元笑笑,笑容有些疲憊,有些欣慰。
“要是打你能解決問題,你已經被我打死了你知道嗎?”七炫拉着他坐在床邊,轉身去冰箱拿了眼藥水。
“擡頭,閉眼。”七炫小心的替他點好眼藥水,用紙巾擦去滴落的藥水,“行了,躺着吧。”
在元伸手摟住七炫,一個用力,兩人一起倒在床上。
七炫想要掙脫,可是他聽見了在元的心跳,跳的很快,很用力,他用力的摟着他,把臉頰貼在他的頭頂,“我受夠了,你不高興的樣子我再也不想看到了,早知道這樣,不如就讓我瞎了……”
“胡說!”七炫拍了一下他的背,“好不容易才好的,好了,我也不是生氣,就是……就是……”不能接受你原來愛過別人的事實。
“我保證,這件事處理好,再也不會和她有任何接觸,不會認她做妹妹,不會保持朋友關系,什麽都不會,好不好?”
七炫慢慢的撫摸着在元的後背,怎麽會不好呢?他知道在元做出了最大的讓步,要将這個讓他充滿了歉疚的女孩徹底在自己的世界裏删除。他知道他再也沒有理由生他的氣,他知道他最近的舉動讓在元很受傷。
“好。”他答,在元溫軟的唇覆在他的唇上,輕柔的吻他。
“叩叩叩。”
七炫在心裏罵了一聲娘,推開在元起身去開門。
宓糖赤着腳,一臉驚慌的縮在胡楊的懷裏。
“窩們找不到李先生。”胡楊解釋。
七炫側身,讓他們進屋。
“在元,他來了。”宓糖哆哆嗦嗦的說。
在元睜開眼睛,剛滴過藥水的眼睛一片赤紅,“什麽?”
胡楊遞給在元一張字條,“這個施在門口撿到的,壓在柿頭的下面。”
“小子,準備好去死了嗎?”幾個字用水筆反複塗抹加粗,幾處戳破了紙面,一股不祥的氣息自紙面傳遞。
在元起身走出客房。
“在元!”七炫焦急的喊。
“沒事。”在元答道。他下樓去客廳,拿起毛筆用朱砂畫了幾道符,随手貼在門窗上。然後回房間,“去睡覺吧,他進不來。”
“在元,你确定沒事?”宓糖問,“他想要殺你。”
“沒事,這是我的家,他進不來,去休息,明天我會想辦法安裝攝像頭,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行蹤。”在元坐到床上,“這裏絕對安全。”
樓下發出巨大的“嘭咚”聲,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絕對安全?”宓糖眯起眼。
在元下樓查看。
“沒事的,他傷不了在元。”七炫安慰道。
“你不了解我父親。”宓糖定定的看着門外的走廊,“他認定的事情,會用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完成,他……比我知道的……要可怕的多。”
“Honey,泥不要擔心,泥不是說過,李先生是強大的巫師,他會沒事的。”胡楊安慰道。
“我并不知道我父親擁有怎樣的能力,他從不在我面前使用能力……但是,我的父親剛剛創辦光明教的時候,有警察連續破壞我們的聚會,我父親也被抓走過,可是後來……那個警署的負責人自己加入了光明教,還有很多警員莫名的……死亡……”宓糖不安的轉動着眼睛。“他所有的心血都在光明教上,他花了幾年籌劃,用4年構建,信徒多達十數萬,在元不過用了兩周就将他辛苦構建的帝國摧毀,我不敢想象他有多恨在元……”
七炫心不在焉的聽着宓糖的訴說,他的眼睛始終盯着樓梯,樓下一片安靜,如果沒有突發事件,在元應該回來了,可是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我下去看看。”七炫起身。
“窩們一起吧。”胡楊拉住七炫,“窩現在覺得很不安全,泥一個人很危險。”
七炫匆匆點頭,和胡楊宓糖一起下樓。
客廳盡頭,大門微敞,門外空無一人。
“在元!!李在元!!”七炫幾步跑到門口大呼,“在元!!!”
院子裏一片安靜,偶爾能聽見幾聲蟲鳴。
“他去哪裏了?”胡楊四下看看。
宓糖臉色蒼白,“我說過嗎?那幾個警察死之前,也失蹤過,是突然失蹤……”
七炫猛的轉身,“我說了在元不會有事!!他不是普通人,他是李在元!!”
宓糖落下一行淚水,“我希望是我錯了……”
七炫想跑出去尋找在元,卻發現,他不能踏出屋子,這棟房子似乎被一個看不見的玻璃罩子罩住了。
“在元!!!”七炫将手撐在屏障之上,“這是在元的‘境’這是在元布的‘境’!”
“泥怎麽知道?”胡楊好奇的摸摸,“東方太神奇了,這是設麽?”
“在元就在在附近!所以他能做出這個‘境’!”
“那就是說……我們看到的外面,不一定是真實的樣子!”宓糖咬住嘴唇,“‘境’把我們隔絕了。”
“你一定沒想過,會這樣死。對嗎?”
在元勉強睜開眼,他半跪在地,周身繞滿帶刺的藤蔓,手腕被藤蔓刺穿,無法動彈,鮮血如小溪一般順着藤蔓流淌,有了鮮血滋潤的藤蔓越發粗壯,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蠕動,所過之處,皮肉綻開,一陣陣尖銳的疼痛迫使在元保持清醒。四周一片赤紅,溫度大概在60度以上,渾身燥熱,汗水一冒出毛孔就被蒸發殆盡,皮膚刺痛,呼吸燒灼,很快,一股熱流從鼻腔湧出,鮮血滴在地面,變成一個褐色的印子。他渾渾噩噩的看着面前的人。那人披着一件黑色的厚重袍子,露在外面的面孔皮膚潰爛,肌肉外露,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模樣,或許袍子之下的肉體也是如此。
“受不了了?呵呵呵呵,我在這個環境裏呆了6年!6年!!那是真正的煉獄!這個只不過是我的複制品,換句話說……”他伸出手,托起在元的下颚,逼迫他直視他,“你承受的痛苦遠遠不及我的萬分之一!而這,不過是肉體上的痛苦罷了~”
在元輕蔑的看着面前男子扭曲的筋肉暴露膿水橫流的臉。
“你已經廢了,就留在這裏體會地獄的烈火吧,而我,我該走了,我的女人還在等着我,對了,還有你的愛人,雖然我對男人沒什麽興趣,不過他很美,我或許可以試試~”他收緊袍子,後退一步,漸漸消融在炎熱的氣流之中。
在元喘息着,必須盡快離開這裏!要不了多久,他就會死于脫水!他嘗試着抽回手臂,藤蔓深深的紮進他的肉裏,勾住了桡骨末端,輕輕一動便是錐心的疼痛,他張大嘴喘息,感覺身體變的異樣沉重,這是即将暈厥的跡象!不!不能死在這裏!
他平穩呼吸,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只要雙手自由,他就能離開!手指握成拳這個簡單的動作讓他疼的太陽穴暴起,額頭血管突出,疼疼疼疼疼!這不是全部!他奮力移動手腕,順着藤蔓生長的盡頭向外拉扯!藤蔓上的倒刺帶出他的血肉,每移動一寸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而他沒有時間休息!藤蔓在生長,他必須盡快脫離!“啊!!!!!”
七炫默默的靠着看不見的牆壁,心急如焚,又無計可施,他太明白在元遭遇的危險是怎麽回事,丢掉性命不過分分鐘的事!他見過他拼命的樣子,他見過他受傷的樣子,有幾次他甚至覺得自己要永遠失去他了,雖然最後在元都好好的回來了,可是每一次冒險都似熱油熬心,讓他無法平靜。
忽然,背後的屏障一松,七炫一下子坐倒在門檻上。
“在元!”七炫起身,像門外望去,遠遠的看到一個身穿長袍的人站在院內,他不是李在元。屏障破裂,怪人出現,是不是意味着……七炫不敢往下想。
“跑!”一只手攥住他的手腕,用力拉着他向屋內跑去!
“藏起來!快!”宓糖将他和胡楊推上樓。
“窩要和泥在一起……”胡楊急切的拉着宓糖。
“聽着,胡楊,你要活着,只有你活着,我才有活下去的力量,跑!現在!”宓糖狠狠的推了胡楊和七炫一把。
“Honey!”
七炫拽住胡楊,沉聲道,“跟我來!”
七炫沉着的帶着胡楊走進在元的卧室,“放心,他不會殺死宓糖的,他這個老變态,他想要控制宓糖!他以為我們就是兩只小白鼠,呵呵!我要讓他知道什麽是首席法醫!!”
七炫一邊說一邊打開在元的抽屜,拿出一堆瓶瓶罐罐,飛快的調配,最後,他從在元的手術箱裏拿出手術刀藏在袖子裏,“走!我們去會會那個老變态!!”
客廳已經完全變了樣,巨大的植物穿透地板,攀上牆壁,像是一個小型的熱帶雨林。
宓糖死死的盯着男人,“你在殺死媽媽的那一刻,就不是我爸爸了。”
“糖糖,你是我的女兒,你的所有都是我賦予的,現在我要享用這些,難道不應該嗎?”男人伸出手,一股熱浪噴湧而來,遮擋在他面前的樹木盡數枯萎。
宓糖咬緊下唇,再次喚醒樹木的生長,将男人阻擋在外。
男人一笑,“糖糖,這些小孩子把戲,騙不了大人。”他一揮手,客廳所有的樹木都燃燒起來,巨大帶着倒刺的褐色藤蔓自地底噴射而出,輕易卷住了宓糖。
胡楊想要沖出去,被七炫死死按住,“別動!他不會殺了宓糖!”
男人一點點走近宓糖,“你長大了。我的糖糖,這幾年我生不如死,你一定不能想向我是怎麽熬過來的,你不想像以前那樣抱抱我嗎?”
“你讓我……惡心!”宓糖咬牙切齒的說。
“糖糖,我們是特別的,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出我們這樣的能力者。我們有責任讓這個血脈延續下去,并使之更純潔~”一只潰爛的手自袍子中探出,撫上宓糖光潔的臉蛋,惡臭的膿液黏在潔白的肌膚上,宓糖露出厭惡的表情,卻讓男人哈哈大笑。
“現在!”七炫猛地自樓梯的陰影處躍出,揚手将握在掌心的瓶子擲在男子臉上,趁男人避讓之時拿手術刀狠狠的切下去。
刀子沒有順利的切割在他腐爛的軀體之上,而是被突然竄出的藤蔓擋住,七炫被迅速翻滾的藤蔓倒吊起來,藤蔓的倒刺深深的紮進肉裏,疼痛難忍,越是掙紮,越是縮緊。
“啊!!!”男人咆哮一聲,“你潑了什麽?”他揚起頭,腐爛的面頰暴露在燈光下,一陣陣青煙冒起。
七炫輕蔑的一笑,“還,沒完呢……”
胡楊猛地跳出,又一瓶藥水生生塞進男子口中,胡楊被暴起的藤蔓掃倒,卻靈活的躍起,跑到宓糖身邊,“窩來了!”他拿起手術刀,幾下隔斷藤蔓,将宓糖救下。
還來不及慶幸,幾道藤蔓憑空而起,将二人綁縛,“逃不掉的。”男人桀桀的笑道,幾縷黑褐色的血液自他口中溢出,“我不會死,我是從地獄回來的惡靈!”
三人被捆的動彈不得,要命的藤蔓緩緩移動,帶出一道道血口,疼痛難忍。
“是不是很疼?”男人說,“其實這種植物是有知覺的,只要放棄抵抗,它們就不會動,相對的,就不會痛苦。”他一步步向前。
七炫憎惡的看着他。
他注視着七炫,“真是個美人兒,你看,我并不好男色,但是我答應那小子,會好好的對待你,那麽,就從眼睛開始吧。”
一條藤蔓豎起,尖端對準七炫的左眼。
七炫平靜的看着他,“他會回來的。”
“他已經廢了,我沒有告訴過你?他會死在極熱之地,死的樣子就像一根風幹的臘腸!”男人瘋狂的笑,“好啦,開始吧,不要浪費時間~”
藤蔓像七炫靠近。
宓糖尖叫,“你不能這樣!”
“為什麽不能?你知道我經歷了什麽?我在地獄裏生活了6年!!我是怎麽活下去的,我是怎麽離開的,你知道嗎?我要把這六年的痛苦都還給他!”
藤蔓驟然飛起!穿透血肉的“噗嗤”聲異常可怖,七炫怔怔的看着宓糖血跡斑斑的手掌擋在他的面前,藤蔓紮穿了她的手掌,在離七炫幾厘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I want to kill you!!!Honey!!!”胡楊悲憤的咆哮震落了天花板上的水泥。
藤蔓一震,整個屋子都抖動起來,天花板噗噗的掉落石灰。
所有的藤蔓都凝固了。胡楊狐疑的看看四周,“真的有用?窩也可以做到?”
當然不是胡楊!
一個渾身是血的高挑男子踉跄着走進屋子。
“在元!!”七炫剛剛放下的心在看清在元手腕的傷口時再次懸起。
在元的兩只手腕都有一個大的恐怖的貫穿傷!
“你還活着?”男人不可思議的開口。
“活的好着呢。”在元露出漫不經心的笑容,“再見,教主。”
地表晃動着,裂開巨大的縫隙,明晃晃的火焰噴射而出,男子發出一聲慘叫。
那是他懼怕的火焰,那是他的噩夢!他迅速消失在空氣裏。
“折疊空間救不了你。”在元冷冷的說,“你身上有符水的味道。”
在元伸出手,猶如伸入了異次元空間,很快,他的手臂布滿藤蔓,那些藤蔓往他的傷口鑽去,他咬緊牙關,并不松手!
一只纖白的小手抓住藤蔓,很快,藤蔓在她的手中枯萎,她和在元一起用力,教主從無盡的黑暗中被扯了出來!
她的手和在元一樣滿是傷口,血肉模糊,她硬生生掙脫了藤蔓!
“宓糖!!!”教主掙紮扭曲,反手抓住宓糖。
地獄的火焰大勝,教主已然滑落,“死也要死在一起……呵呵呵呵……”
在元受傷的手緊緊握住宓糖,他擔負不了二人的體重,很快跪倒下來。“宓糖,不要怕,無作惡者不入地獄!”
“或許……我是有罪的……”宓糖揚起臉,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
地獄之門驟然合上!
教主的慘叫依然響徹耳畔,在元和宓糖跌倒在地。
七炫身上一輕,跌落在地,屋子裏所有的藤蔓連同教主都不見了,唯有破裂的地板,下沉的天花板和自己身上的傷口證實剛才這裏的确有一場惡鬥。
七炫強忍着疼痛向在元走去,“你怎麽樣?你的手,你需要手術!馬上!”
在元一笑,“這裏有一個醫術絕佳的大夫。”
宓糖戰戰兢兢的起身,踉跄着上前,用雙手捂住在元的傷口,片刻之後,在元手腕上的血洞重新長出嫩肉,看上去已經沒有大礙了。
“親愛的,窩覺得泥父親實在不能說是巫師,他是個魔鬼!”胡楊龇牙咧嘴,“他去哪裏了?”
“我重開了地獄之門,我相信,他不會再逃出來了……”在元笑,“真好,我們可以重新裝修了~”
房子已經破敗不堪,實在不能居住,宓糖将幾個人的傷治療之後,四人去最近的賓館休息。
“還疼嗎?”七炫摸着在元的手腕。
“不疼。”在元搖頭,“你呢?”
“我就是擦傷,不算什麽。”七炫摩挲着在元的手腕,“怎麽弄成這樣?”
“他的确很厲害。”在元感嘆,“他的破壞力是宓糖的百倍,我剛下樓就被藤蔓制住了,連反抗的時間都沒有。”
“你怎麽逃脫的?”
“啊,我不想說~”
“為什麽宓糖說她有罪?”
“她?她或許認為,她才是罪惡的源頭,是她催化了她父親的惡,因為她的存在,她父親才會變成這樣。”
“這不關她的事!”
“我覺得,她真的是聖女,純潔善良。如果真的有光明教,她一定會是世界上最著名的聖女。”
“然後你就是世界上最著名的聖女觊觎一生的男人?”
“七炫~”
“我不生氣,真的。我看到她掙脫藤蔓去幫你的時候,就不生氣了。她還救了我。”
“我累了……”
“最後一個問題,他真的不會回來了?”
“我在他身上貼了符,還有,他身上有符水的味道……”
“我幹的!”
“幹的漂亮!”在元彎唇一笑,“地獄的天雷會被符吸引,他逃到哪裏都會被天雷追逐,直到灰飛煙滅……”
“在元?”
在元睡着了。七炫輕輕擁住在元,“我真的,不希望你冒險了……”
宓糖要和胡楊離開,“在元,再見。”
在元彎唇一笑,“好好的,盡量不要用能力,做一個普通女孩。”
“窩會看住她,窩會一直保護她!”
在元拍拍胡楊的肩膀,“拜托了。”
宓糖轉過臉對着七炫笑,“再見,情敵,我喜歡你~”
七炫一笑,“我也喜歡你。”
送走了宓糖,七炫和在元開始修繕房子,這是一個巨大的工程,不過無所謂,只要七炫高興,累一點算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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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蛙》毛豆娘
清透的河水變的渾濁,幾經翻滾後,一個巨大的陰影浮現,黑褐色的皮膚布滿疙瘩狀凸起,橢圓的軀體,彎曲在兩側的腿,相較軀體過于短小的前肢,這是一只巨大的癞蛤蟆!它一竄,自水中浮現,身邊的人一陣驚呼!這只大蛤蟆長了一張女人的臉!在元嘆息一聲,眼含悲憫,那物渾然不知,兀自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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