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京城之中的上元佳節可說是如往年無差般的熱鬧喧嘩，但在長于湖州的宗凝眼中卻是非同尋常，怎麽說這也是天子腳下，往來各處的商賈都要彙聚的所在，因此那制作玩物什器的奇能之人也便比尋常處要多些，是以這晚京城的花燈在她看來便異常璀璨、姿态萬千，更有那高高的燈樹矗立在街市的兩旁，晃得人錯認是誤到了月宮般。
“去城樓放煙花可好？”着了男裝、手腳輕便的宗凝實在是有些手癢了，以往與祖母同住湖州之時，她都會允自己放上幾只玩樂，可自從到父母身旁便斷了這念想，不斷也不行，他二人連自己的坐卧之姿都要時不時的看管。
“你不嫌那煙氣？”李重正倒是無所謂，至多宗凝膽子小了自己代她放了便是。
“挑兩個小只的，煙氣一下子也就散了。”
“随你，只是你那、小厮敢同你一起放？。”李重正看了看二人身後不遠處跟着的小順子與宗凝的丫環，那丫環與她主子一般的喬裝改扮，因此他到了嘴邊的丫環忙笑着換成了小厮二字。
“她自然是比不得我膽子大的。”宗凝驕傲地兩手叉腰、挺了挺胸，毫無半點兒身為男子的意識，李重正由此終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我就這般好笑？”宗凝挫敗地垂了雙手。
“哪個男子會這般的疲癞。”李重正伸手将宗凝頭上的發絲順了順，實在是有些散亂了，真不知她這發是如何束的。
“姐姐你可否幫我束好它？”宗凝這會兒玩心尚未收斂，索性起了捉弄李重正的心思，扯起他的衣袖，嬌怯怯地仰起頭做出哀求狀。
宗凝本以為李重正由此又會板起臉扔下一句惡言惡語來吓唬自己，誰知人家卻只是呆了一呆，然後自然地反掌，将她的小手握了個緊，再到街旁的煙花攤前胡亂撿了兩只小巧的煙花，再向後的小順子點頭，示意他過來付銀兩，而自己卻攜緊了她往城樓處去了。
“你慢一點兒。”宗凝忽然間便覺得自己有些跟不上李重正的大步了，可她說了也是無用，身前的人沒半分慢下來的意思，直待到了那城樓底下陰暗無人的角落處方才猛一回身，右胳膊只略一擡起便将她脖頸虛攬住了。
“再喚一聲姐姐。”
“方才不過是逗你玩罷了。”宗凝這會兒也不知自己要怕些什麽，就是心跳的厲害。
“不喚姐姐也成，那就喚我聲哥哥。”李重正這故做輕松的玩笑讓宗凝稍有些放心了，這大節下的，看來他也是在同自己厮鬧呢，想要聽自己喚他哥哥？才不會輕易如他的願。
“姐姐、姐姐、姐……。”宗凝的聲音被惱羞成怒的某人捂在嘴裏。
李重正這會兒終于知道自己會被何人氣的七竊生煙了，那便是在自己手臂間做出一臉無辜受罪模樣的宗府千金，她怎會這般的讓人心癢難挨呢！就如同現在，大睜了那雙清透的眼默默地看着人，可手下熱熱的小嘴卻象是在啄自己的掌心，點點的柔軟恰如會燃起自己身上的火一般，既然是她先惹的自己就不必理會太多，只嘗嘗那未曾品過的滋味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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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凝待李重正悄無聲息地将自己放開時尤有些自得，只想着他定是拿自己無法了，因此便歪起頭還想着與其玩笑兩句，不想未等說出一個字便見李重正那俊臉已欺到眼前，而自己的唇瓣則結結實實地被其稍顯涼意的薄唇貼住了。
“唔。”宗凝幾乎是下意識地想要躲避，因此那雙手便未做他想地抵上了李重正的胸前。
李重正第一次與心上人這般親密自然是有些怯意的，但他再怎樣膽小也是皇子做慣了，因此那說一不二的性子于這時便流露無遺，尤其對着的是宗凝這樣不值一提的反抗。
宗凝那手本就可稱得上柔弱無骨，再加上縛不了雞的力氣，這等推掇對李重正來講本不以為意，換句話說，若是在平日與人打鬥時盡可略去不計，但此時此刻便是不同，他心頭有些不敢确定宗凝可是乖順的就範，因此就有些提防着她掙紮，幾乎在宗凝雙手抵上來的一瞬間他便是将手臂向宗凝的腰身處伸過去一緊，懷中之人便再無逃脫的可能。其實這也算是李重正慣常的反應，不過就是讓宗凝吃了些苦頭，任其在唇上輾轉碾壓個夠不說，那飽滿的豐盈處也連帶着被其狠勒猛箍了一番，不過彼時二人的神魂都早已颠倒，倒是對此未加多留意。
宗凝心上最初的慌亂過中那害羞倒漸漸淡了，而其後心上甚至生出了一絲期盼，指望着李重正的下一時能溫柔些，自己的雙唇才不會有麻木之向，但不管心中如何打定主意任他予取予求那身子總還是要做個不順從的姿态才是，因此上她扭捏的推掇在李重正感覺來便象是有了欲拒還迎的意思，由此他戒備着的力氣才算稍稍卸下了些。
“還放不放煙花？”
兩個初嘗親吻滋味的少年終是因氣息不勻而怏怏分開，而後也不敢坦然對視，沉默了些時候李重正方沒話找話地看向地上那兩只孤零零的煙花，指望着它們能讓宗凝低下的頭擡高些，別象在自己面前認錯一般。
宗凝這會兒方覺自己行為堪稱不端，因此适才那大膽早已不知去向了，只胡亂地搖了搖頭，不想她那方才與李重正厮磨間已然淩亂的發絲這下子更散亂了些。
“我幫你把頭發束起來。”李重正這話讓宗凝本已擡起的頭又低了下去，剛才若不是自己逗弄這‘姐姐’束發哪裏會有這一出兒。
“我自己弄。”
宗凝這樣一說李重正也就将剛要上去拆開她長發的手放開了，本他也是一時嘴快，其實哪裏會束什麽發，平日裏都由宮人內侍伺候慣了，真要想盡點心為宗凝束發也是無能為力。
“還是讓跟着丫環為你束吧。”
“嗯。”宗凝也知道自己這會心慌意亂做什麽都是不順手，因此上聽了李重正的商量也只是乖巧地應了一聲。
他二人回到燈火輝煌的街市中時，小順子正與那着了小厮裝扮的丫環玩的極熱鬧，二人手中都拎着一盞小巧的兔子燈高高興興地比劃着，待見兩位放煙火的回來便将其送了路過的頑童。
“小姐的煙花放的如何？怎麽倒把頭發都弄的散了？”那丫環的巧手倒是麻利，轉頭便拉宗凝過到街邊的石上坐定，自己則幾下将其發絲束了個整齊。
“咱們回府吧。”宗凝只低着頭，任人家擺弄頭發，她這會兒方覺丫環的手指冰的很，無意間于自己熱熱的臉頰上劃過也不知會否察到些異狀。
“小姐累了？”
“不、是有點兒。”宗凝這回答不單讓身旁的丫環有些迷惑，就連跟在李重正身後的小順子都不大明白地多看了她兩眼，不仔細看不知道，這會兒的宗小姐倒美的實在紮眼，別是這燈火下顯得好顏色吧？若不然她那眼怎就如此晶亮，嘴巴如此櫻紅？
“她方才放煙火累着了，明日出來再多逛吧。”
李重正說着這話便信步走在前面，宗凝則一語不發的跟了上去，小順子與那丫環都始覺有些異狀不同于來時，但又說不出是為何，唯有跟在其身後各自回轉。
“小姐明日可還是與二殿下逛那燈市？”
“除了燈市也沒旁的地兒可逛了。”宗凝如何不知應對李重正的邀約暫不理會，起碼顧些女子的矜持，可自己也說不上是為何，他只要是商量着開了口便只剩點頭的份了，其實他那商量不過是面上做個樣子罷子，自己哪會看不出他內裏強硬着呢，但就是想着他那般的放低姿态問求過來，心上着實難安，是以在快近府門時他一句明日此時再見就定得準了。
“那小姐白日裏可要哄好了老太太。”
“知道，快去喚人擡水進來吧。”宗凝此時已将身上的男裝換掉，身上雖不覺乏累可也只想着浸到熱水中好好理一理紛亂的思緒
“小姐可要我伺候？”那丫環備好了水便如常地過來為宗凝解小衣的帶子。
“你也累了，我自己來吧。”宗凝這會兒忽覺胸口處似有不妥，忙将解到一半的小衣又掩了起來。
待丫環轉過了屏風去鋪床，宗凝方小心的将身上的衣飾褪盡，低頭看向自覺熱漲的胸前才見到那頂峰處已有些發紅，待她邁入浴桶中，身子全被熱水浸全之時更覺有絲絲的麻痛出自此處，想必是方才被李重正太過狠命的箍蹭傷了那嬌嫩，一想到此，宗凝的面上更覺火燙，未等那熱氣蒸上來便已一片紅潤。
羞臊的宗凝上得床後便發了狠明日斷不去見李重正，無奈情思湧動的美妙滋味讓人實難割舍，第二日的她還是如約的與其去了市集處游玩，只不過她這次先就唯唯喏喏地表明自己要早些回府，不可在外耽擱太久。
李重正自然不會如宗凝的願，但總還是做出任她定奪的樣子，不過在暗裏牽起人家的手時便少了最初的猶疑，而再于昏暗無人處将其擁入懷中時更顯專橫，任宗凝如何的張皇失措也不肯放開手臂，只一心攫取那稱得上是銷魂蝕骨的暢情快意。
對比昨日那初次的親吻，這一回兩人顯見得是有了不少的頓悟，李重正甚至用舌尖頂開了宗凝的貝齒，在其口中鑽來扭去，令她氣喘籲籲，最後只軟在他懷中了事。
“可還要早些回府？”總算将氣息平複了些的李重正開口便是對宗凝的不滿意，也不怪他如此，昨晚宗凝倒在床上羞怯怯朦胧睡去之時他卻無半絲困意，只回味着伊人的身體發膚，越發覺得她無處不美，甚至于他都已生出了想要立時将其據為已有的沖動，好不容易才盼到了這會兒相見，總算化解了些相思難過，可她竟然與自己說此什麽早日回府的混帳話。
“那是自然。”宗凝這一張口的聲音自己都有些訝異，怎就曼柔到如此境地，不單不象是要拒人盛情倒似要引逗其再度淺嘗般，因此未等她那話音飄散李重正的薄唇又再覆上來吮啃也在情理之中。
“我若總這般晚回遲早會被爹娘發覺，以後想要出來便難了。”
好容易等到李重正又一番餍足，宗凝才算将心裏的擔憂道出，李重正聽她這般細說方心上受用，嘴角立時彎起，鳳眼中也泛起了柔光。
“那今日就早些回去。”
“怕是明後幾日也見不得呢。”宗凝小心地看了看李重正的臉色，果不其然又有些陰沉了。
“為何？”
“娘親這幾日得閑了，早上還說是要再教我些規矩呢。”
“你還有何規矩要學？”李重正側過身子上下掃了通宗凝，在他眼裏宗凝哪裏還需學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這樣就最好。
“待我熟習了再教導殿下你。”
宗凝調皮的樣子又讓李重正沒了奈何，兩人這日便嬉笑着分開，渾不知再相見之後就要愁對明月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很香豔吧？哈哈。李二是不是霸道的很可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