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叫了搬家公司，把彌生的行李連同一些不能割舍的父母遺物一起裝好，兩人坐上了副駕駛位，前往降谷零現在住的公寓。
想到彌生以前住的應該是大房子，降谷零在車上先給他做了心理建設。
“先說好哦，房子有點小，等哥哥畢業賺錢了，我們就換大房子。”
彌生将手疊在降谷零摸他臉頰的手背上：“沒事噠，小房子有小房子的好處，這樣就能随時随地看到giegie了-喜歡giegie-想跟giegie待在一起——”
“彌生醬……”降谷零感動不已，“真是太溫柔了……”這小嘴巴怎麽能這麽甜！
一邊的司機樂了：“你弟弟可真懂事，你們家把他教得很好。”
降谷零點頭：“恩，彌生醬是最好的弟弟！”雖然不是他教的。
彌生見自己被誇獎了，驕傲的挺起小胸脯：“當然，彌生醬最可愛啦-是貼心的好孩子——”
到了公寓，司機還幫降谷零一起搬行李，公寓位于三樓，沒有電梯。
降谷零先把彌生放在公寓外間的椅子上，小家夥和人偶自娛自樂的玩着，全程乖乖的沒有走動，搖晃着小腿，看降谷零和司機搬箱子進來時，還會給個甜甜的笑臉。
降谷零猜測司機會幫忙搬行李，也是吃了彌生的賣萌那套。怪不得小家夥在車上時還說什麽“行李好多哦-哥哥一個人能搬得完嗎-”的話。
是個小聰明沒錯了。等搬完所有的箱子，給司機結了賬，想給小費的時候，司機擺手道：“留着給你弟弟買糖果吧。”
司機下了樓，彌生還拉着降谷零把他抱出去，挨着欄杆跟司機招手：“叔叔再見-叔叔下次再來——”
司機笑呵呵的上了車，等車開走了，降谷零輕輕的捏了捏他額頭的小卷毛：“還下次再來呢，再搬一次家哥哥要累壞了。”
“累？那彌生醬給giegie按摩——”
壓根就不累的降谷零享受着小家夥的小手給自己捏肩膀的快樂。雖然這力度約等于無，但重要的是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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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捏他的小手掌，道：“雖然是春天，你的手也太冷了，要給你好好補補氣血。”
氣血是什麽，彌生不懂。他只聽了自己懂的那部分。“彌生醬的手手和jiojio一直都是冷的呀-前哥說體質問題，不用管-夏天了可以給giegie當冰袋哦-前哥說啦，有彌生醬在，都沒有蚊子，不用開冷氣——”
降谷零：“……”出于一種不便于宣說的心理，他只是再次捏了捏小手，沒有搭腔。
取代绫辻地位的計劃已經迫在眉睫了！
“行了，我們回家吧——”降谷零飛快的整理好心情，帶着小家夥邁入了他們要住上很長一段時間的公寓。
房子不大不小，一個人住很寬敞。箱子被豎形的堆在牆邊，雖然占了些面積，倒也不影響人通過。
小兩間，外面是開放式的小廚房和客餐兩用的小廳，裏面是六個榻榻米大的卧室，放着一個單人床，還有一張小矮桌。
彌生讓降谷零把他放下來，他的鞋子進門就被脫掉了，踩着襪子啪嗒啪嗒的在屋子裏小跑了一圈，他剛才乖乖的待在椅子上，可沒有參觀過呢。
指着卧室一個挂在牆上的吉他：“這個彌生醬——”
“彌生醬會彈吉他嗎？”降谷零驚喜。
“不會——”捂着小嘴嘻嘻的偷笑。
降谷零：“……”行吧，你以後就會了。哥哥會教到你會為止的！
彌生不知道自己這一皮，把自己拉進了個坑。在被绫辻“收養”的五年裏，他已經落坑無數次了，顯然還是沒吃到教訓。
他忘記了天底下的哥哥，其實大體都是一樣的。尤其是學得比較多的哥哥。
彌生對這個新家充滿了好奇，閑不住的走來走去，問來問去，等拉開壁櫥看到放着衣物的格子，咦了一聲：“giegie衣服好少哦——”
“畢竟是春天，衣服夠穿就行了。長袖和大衣都收起來了，天花板有個小閣樓，可以當儲物間用。”這也是當初會租在這裏的原因，有個儲物的地方能省很多事。
彌生仰頭，果然看到了有個方形的洞，旁邊還有個軟梯。對體力活毫無興趣的他，沒有像普通孩子那樣吵着要上去看，而是拍了拍床，感覺床墊是軟的。雖然沒有特別軟，也是能接受的範圍。
卧室裏只有一張床，彌生當然要睡床啦，他對自己未來的小窩很滿意。
雖然以前的大房子也很好，可找哥哥玩要走好長的路。行人醬總是喜歡藏在不同的房間裏，讓他去找。
小jio說它委屈。以後小jio就不用委屈啦！
打開卧室的小門，通往的是陽臺，陽臺挂着一些晾曬衣服。讓他驚訝的是，角落裏竟然用花盆種了菜。
“這個彌生認識！是芹菜、小蔥、小番茄……哇，還有韭菜。小零，紅紅的是什麽呀？”他用食指去戳那形狀微彎，顏色鮮豔的果實。
降谷零正整理彌生的東西，聽了這話，抱着一疊衣物走出來，看了一眼笑着道：“是辣椒哦，彌生醬還小，不能吃。”
“辣椒好吃嗎？”
“很辣哦，不習慣的人吃了舌頭會痛。”剛要解釋一下辣的原理，見彌生已經站起身，遠遠的離開盆栽，一副避如蛇蠍的樣子，降谷零打消了科普的念頭。
彌生還用人偶的小手打了下自己剛才戳了辣椒的食指，懲罰小手指不乖。
表達的意思大概就是：是手犯的錯，跟彌生醬無關——
“在陽臺玩可以，不能趴到欄杆上面，要是掉下去的話，以後就再也見不到哥哥了。”
他故意把情況說得很嚴重，當然了，如果真的發生這種事，确實很嚴重。
他都考慮要不要把陽臺封起來了。雖然欄杆有一米三的高度，比彌生高，但只要墊張小凳子就能翻上去，也是很危險的。
彌生拿小眼神鄙視的瞅他：“彌生醬才不會趴欄杆呢，那麽髒。就算掉下去，彌生醬也會飛起來噠。”
“是是是，彌生醬是小天使，會飛——”降谷零附和着他的話，沒放在心上。
人類怎麽可能會飛呢，就算長得再像小天使，也是人啊。不過彌生确實很乖，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乖的孩子。
剛才也是，跟他說了不能接近煤氣竈，不能碰熱水壺，彌生也都做出了保證，走路還刻意繞了一圈，離熱水壺遠遠的。只要大人說了不能做的事，他就不會做。
有點好奇绫辻先生是怎麽把他教育得這麽乖的。可乖是乖，該皮的還是會皮。
踩在安全線內的調皮，只能算是撒嬌吧——
箱子裏的東西很多，除了大量的衣服鞋子，還有領結飾品，彌生專用的碗碟筷子等，一眼看下來，穿的用的都全了。
吃的則是……呃，有個箱子專門裝了零食，彌生已經整個人扒拉進去，坐在裏面拆開一包軟糖，啊嗚啊嗚的吃了起來。
想到明天還有八個大箱子，降谷零上了小閣樓，費些功夫整理出一些空間。
至于林律師說的貴重的人偶……既然是給孩子玩的玩具，放在卧室就行了吧。不管有多貴，玩具就是用來玩的啊。
等基本收拾完，看着屋裏多出來的童用物品，連企鵝形狀的小水壺都有，莫名有些好笑。
“彌生醬很喜歡企鵝嗎？米花町有動物園，裏面就有企鵝，帶你去看好不好？”
彌生腮幫子鼓鼓的，他軟糖吃完了，在吃動物餅幹。聽了這話，道：“不哦，彌生不喜歡動物。”
“咦？”
“會用企鵝是因為只有企鵝見到彌生醬不會跑。”彌生郁悶的說，“不管是小貓還是小狗，只要彌生醬出現在附近就會跑得遠遠的。彌生醬讨厭動物。”
他才沒有被讨厭！是它們不識擡舉！自慚形穢！
降谷零是聽說過有些人天生就被動物不喜，彌生形容的畫面，他想象不到。就算再被讨厭，也不至于到連出現在附近都不敢吧。
“giegie忙完的話，給彌生醬換衣服吧-彌生醬現在好髒呀——”
彌生是個愛幹淨的孩子，反正降谷零沒覺得他身上哪裏髒。又想到他之前說過的，一回家就要換衣服的習慣，就打開了壁櫥。
原本壁櫥裏收納的東西不多，降谷零是個斷舍離的高手。然而收整了彌生的衣物和常用品後，壁櫥裏滿滿當當的……有些還放不下，只能堆滿在塑料箱，放在角落。
因為行李裏只有春天和夏天的衣服，這麽一看……真的很多，本來小孩子的衣物折疊起來體積很小。但架不住量太大，一眼望過去非常壯觀。
绫辻先生……該不會有給小孩子換裝的愛好吧？說起來很多衣服都是帶着動物形狀的，比如多出來的動物耳朵、尾巴什麽的。
抽出一件貓貓圖案的連體衣，這估計是睡衣，布料很柔軟，比之五條先生買的也不差了。
給彌生換上去之後，他主動的戴上帽子，頂着兩片粉白色的小耳朵，雙手放在額邊上：“咪——”
降谷零：“……”
他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将小家夥抱在懷裏蹭的沖動，手握拳抵着唇瓣咳嗽兩聲，道，“貓不是這麽叫的哦，要叫喵——”
“咪咪咪——”但彌生有自己的想法，反正他不改。
繞着降谷零走了兩圈，也咪了兩圈，就忍不住的揉着眼睛打起小哈欠。
降谷零笑着搖了搖頭，把他抱起來，平放在床上，給他蓋上被子。“行吧，到小可愛睡覺時間了哦。”
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又遭遇了那麽多事，方才還跟着勞累了一路，會累也是自然的。
降谷零自動忽略了從見面到進公寓之前，彌生就沒下過地的事實。反正他覺得弟弟累壞了。
彌生很快就睡過去了，他睡着時都習慣的抱着人偶，整個人蜷縮成一小團，只占了單人床一小片的面積。
降谷零拿出手機給他的睡顏拍了張照。看着照片裏萌噠噠的孩子，總覺得少了點什麽，輕聲嘟哝着：“還是本人比較可愛。”
想了想，脫掉外套，躺在床上，單手放在彌生的發頂上，來了一張兄弟合照。
覺得角度不太對，又接連拍了好幾張，才勉強挑出一張最滿意的，設成了手機屏保。
又把彌生的單人照設成手機背景，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在整理相片集的時候，恰好有人打電話進來，看到來電聯系人的名字，降谷零嘴角彎了彎，起身出了卧室，又穿鞋出了大門，确認在走廊不會吵到彌生後，虛掩着門才接通電話。
剛接通，他就笑着叫出對方的名字：“景，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