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半晌,迷散的神智漸漸集中起來。他整理好睡衣,把攝像頭撿起來擺好。另一頭,克君也已經達到頂點,整理好了衣服,見蝶衣臉紅紅的,他壞笑把盛着自己j□j的紙巾展開給他看。

清醒的蝶衣自然是一把扯了電腦的插頭,紮進被子裏不敢再出來。

第二日,蝶衣給家裏打了電話,說起拍電影的事情。

陸婷舟一如既往的只考略蝶衣自己是否喜歡,柳繪青倒有些不太樂意,但他向來惟妻子之命是從,所以也算是同意了。

挂了電話後,陸婷舟讓人查了秦琴的電話,這是蝶衣第一次演電影,她這個做母親的自然要為他保駕護航。

秦琴雖然在國際上已然頗有名氣,但接到陸婷舟的電話時還是感到相當的受寵若驚,不由得對着電話彎腰哈背,有問必答,唯唯諾諾,規規矩矩的就像小學生見了校長。

在得知陸婷舟想要見他,談談投資的事時,更是驚得語無倫次。誰都知道陸婷舟對蝶衣的寵溺簡直到令人發指的地步,這次為了讓蝶衣拍好戲不受委屈,不知道會投多少錢進去。以往拍電影,能省就省,特別是拍外景之時,就是演員吃苦受罪之日,夏穿棉襖,冬泡冷水,泥裏打滾多事常有的事,威亞一吊就是一天,下來腰上全腫了,有時趕進度,幾天幾夜的不能睡覺。極為受罪。

但陸婷舟舍得自己的孩子像一般演員那樣在艱難的環境下拍攝嗎?腳趾頭想想都不可能啊!而且嚴铮劇組與蝶衣合作拍《王冠》廣告時的五星級酒店三餐待遇,早就傳遍了整個圈子。秦琴有預感,這将是他做導演以來,工作環境最舒服的一次。

果然,陸婷舟在問過他已有的劇組成員之後,拍板調來陸氏旗下娛樂公司的人,為蝶衣組建了最高配置的劇組,從服務蝶衣的經紀人到一個端茶送水的小助理,全是精英中的精英。又找來陸氏傳媒公司的負責人,讓他全力配合秦琴的電影宣傳,為電影和蝶衣造勢。

陸婷舟還告訴秦琴,如果劇組裏的人不聽話,就直接踹出去,不用擔心會得罪誰。特別是那種沒顏色拿着腔調給蝶衣穿小鞋跟他過不去的,更要堅定的扔出去,管他是天王還是女皇。

秦琴簡直內牛滿面了,不愧是有錢人,幾千萬就像幾塊錢鋼镚一樣,說扔就扔了,還不提後面可能還會有追加。這電影拍得也太舒服了點,只要拍就行了,別的什麽都不用管,既不用擔心資金,也不用擔心演員的人際關系,劇組的氣氛和諧。

陸婷舟為他組建的劇組,有不少陸氏的巨星前來飾演小角色打醬油,照平時他若是請得動他們,就得對這些人供着養着,生怕得罪了。而陸婷舟告訴他想踢哪個就踢哪個。他秦某人何時這樣硬氣過啊!

所以說無知的人都是幸福的,他還不知道陸婷舟本來還想改改他的劇本的。好在得知了蝶衣對劇本一點意見已沒有之後,便放棄了這個想法。否則她會讓劇情完全照着蝶衣的喜好走,而那時候秦琴不想拍都不行了。

聖誕節前,馮老師的講座順利的落下了帷幕。蝶衣返回中國,參加期末考試。考完試回到蘇州以後,秦琴在蘇州的一家酒店定了宴席,請劇組成員見見面,聚個餐。

到場的演員中,除了幾個比較主要的角色是秦琴自己選的外,其他人全是陸氏旗下的藝人,其中不乏影帝影後。這些平時高傲矜持的一哥一姐們,今天全都早早的到了,只為了等大老板最疼愛的小公子。

這位小少爺雖然不理事,但是只要是陸氏的人就知道,要是能把他哄開心了,比傍上任何人都強。要知道,現在的影帝祝銘韶就是因為當年,在公司偶遇了方才五歲的秉硯小少爺,陪他玩兒了一個小時,講了幾個小故事,得了小少爺一句“銘韶哥哥,以後我還來找你玩兒”,之後便是一路的飛黃騰達。

馬上就要到點了,除了蝶衣沒來,就只剩下男主角“令狐沖”了。秦琴焦急的看着表,打電話過去催人,卻又得知對方堵在半路上的十字路口,前方發生意外,現在正動彈不得。心裏只能期望小少爺也堵在路上。

又過了半個小時,克君攬着蝶衣,推開包廂的門走了進來。所有人立刻都站了起來,嘴裏紛紛說着:“小少爺好。”“少東家好。”

蝶衣歉疚的說:“對不住,對不住,路上堵車,竟讓各位前輩等我,等會兒我自罰三杯賠罪。”

衆人哪敢讓小公子罰酒,連忙說自己也是剛到,路上都堵車等等。

秦琴沒想到陸氏的少東家也會過來,因而主桌上沒有擺他的椅子。他忙示意坐在蝶衣身邊的女配角趕緊讓位子,但女配角可不想放棄這個能夠勾搭上小少爺少東家的絕佳位置,愣裝作沒看懂,只熱情的叫來服務員加座,讓其他人都把椅子挪一挪。

等都入座以後,蝶衣發現主桌上還有一個空座,便疑惑的看着秦琴。

秦琴忙解釋道:“那是‘令狐沖’的扮演者段磊,他現在還堵在路上,絕非怠慢,您多擔待些。等他來了,我一定好好罰他,讓他給您和少東家賠罪。”

“您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哪裏就有這麽大牌。”蝶衣笑道,“再說,這有什麽好罰的,我路上看到了,清江路那邊好像除了什麽事,堵得嚴嚴實實的,自行車都過不去。”

衆人忙賠笑,心裏卻想:這裏所有人加起來再來個N次方,都沒有您和您身邊的那位大牌啊。

酒過三巡,氣氛逐漸熱鬧了起來。衆人壯了膽,紛紛起身向蝶衣和克君敬酒,當然,是自己幹了,少爺們自便。有能說會道的,在桌上講起了以前拍戲時的笑話,逗得蝶衣前仰後合。克君旁邊那位女配角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搶着為克君布菜,又不時用自己洶湧的波濤“不小心”的蹭到克君的手臂。克君面上不顯,心裏卻已經把她從劇組裏摘了出來。這樣一個不知廉恥的女人,還不知道會不會帶壞了蝶衣。

總之,大家是面上一團和氣,實際上刀光劍影,明褒暗貶,只希望能夠在兩位陸氏公子面前留下好印象,看得秦琴直在心裏嘆氣。你們沒發現少東家臉都黑了嗎?小少爺那麽個供養在象牙塔裏的人,少東家東家老東家能讓他在一個全是争名奪利汲汲營營的劇組裏嗎?他已經預感,等開拍的時候,在座的有三分之一的人都會被換掉。

包廂裏酒正酣時,秦琴的手機突然振了起來,他打開一看,忙對蝶衣說:“段磊這厮總算來了,讓小少爺和少東家等了這麽久。等下他進來,我定讓他幹掉一瓶五糧液,一口氣不帶換的!”

正說着,門突然被推開,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正氣裏帶着些谄媚,底氣十足,一聽就是唱武生的:“一瓶哪夠,非得三大瓶才行。”

看着來人,蝶衣瞪大的雙眼,手一抖,杯子就掉到了桌上,果汁散了一身。他卻好像沒有感覺一樣,直直的盯着對方,面色慘白,眼圈一紅,淚水就落了下來。他慢慢的站起身,渾身都在哆嗦,幾次張嘴,都哽住了嗓子,說不出話來,最後只無聲的喚道:“師兄……”

其他人見了,哪能想到其中的奧秘。只覺得這位姍姍來遲的‘令狐沖’定然是深深得罪過小少爺,居然把小少爺惹哭了,幸災樂禍還來不及,不過表面上均假模假樣的勸着,

其中最着急的是秦琴,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段磊能和陸氏的小少爺有什麽龃龉,畢竟兩人家境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若不是這次的電影,兩人估摸着這輩子都不會有什麽交集。他有心回轉,但此刻氣氛太過詭異,他摸不清狀況,不知該如何開口。

段磊——不,應該是段小樓,段小樓走到蝶衣面前,微微彎着腰,面上帶着蝶衣最熟悉的笑容,極溫柔卻又帶着點小壞,透着些放.蕩,說:“師兄來晚了,師弟莫氣。待我幹了這三大瓶,給你賠罪。”

說完,拿起桌上一瓶剛剛啓封的五糧液,對着嘴就開始大口大口的喝。衆人都拍手稱好。

蝶衣閉了閉眼,心中呼的冒起一股烈火。他一把搶過酒瓶,直接砸到桌上,砰地一聲砸碎了三個盤子,菜飯湯水濺了一桌人,罵道:“都是些什麽玩意兒?起什麽哄?”把衆人吓得立刻站了起來,整個包廂靜若寒蟬。

蝶衣的胸.脯劇烈的上下起伏,他抓住段小樓的領子,咬牙切齒道:“你竟是不要命了嗎?”卻是再也說不下去,推開他,轉身沖出了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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