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知為什麽,一路順利的電影拍到這裏就卡了殼,兩位男主角怎麽也找不到感覺。氣的秦琴砸了三個杯子,也不管他是不是陸氏的少爺,是大老板的心肝寶貝,只抓着蝶衣吼道:“你是男人!是英雄!是天下第一!是武林至尊!就算變成女人了還是霸主!你殺人如麻,跟了自己十幾年的姬妾死了眼都不眨!不要露出那麽哀怨的表情!你現在不是杜麗娘,你是東方不敗!

令狐沖居然敢為了別的女人要殺你,你恨他!但你愛他,你舍不得殺他!現在你不想活了。你不是要責備他,不是要挽回他,你是要報複他!你死都不會放過他!你要讓他記你一輩子!一輩子!懂不懂?!”

蝶衣閉上眼睛,忽的想起上一世,那個混亂的夜晚,他賣了自己拿到了那柄寶劍,穿過滿是日本人的街道,來到師兄的婚宴上。別人都以為他們吵架了,只有他知道,這是背叛,是抛棄。他還記得小時候的承諾,要唱一生一世的霸王和虞姬。而師兄卻已經什麽都不記得了。十幾年同甘共苦的情分,竟然比不上一個花滿樓人盡可夫逢場作戲的妓.子!

待蝶衣再睜開眼時,面上已經帶上了壓抑冰冷的憤怒和不顧一切的絕望。

秦琴小心翼翼的說:“對,就是這樣。但是還差點。

是你自己不想活了。你已經看透了塵世,看透了一切。事業,江山,美人,金錢,還有愛情,世人所追求的你都擁有過。現在你唯一看重的愛情已經死了,所以你活夠了。但死之前,你要給令狐沖一個教訓。你憤怒,但不痛苦,你絕望,但不悲傷。你是東方不敗,日出東方,唯我獨尊!你驕傲的來,也一定要驕傲的走!”

蝶衣皺着眉,緊握的指關節泛着白。

秦琴見他慢慢的入了戲,也不打擾他,讓周圍人都安靜些,自拎了段小樓的領子去了角落處,一頓好罵。

等兩位男主角都找到了感覺,秦琴見機行事,準備好燈光攝像,一聲“開始”,進行殺青這一幕。

令狐沖抓着東方不敗的袖子,挂在懸崖峭壁上,眼見着要撐不住了。眼前這人他不知該是愛還是恨。這是他第一次動心的人,卻又是殺了自己同門的仇敵。

“告訴我,你到底是男是女?”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眼裏帶着迷茫和哀求。是真的在乎性別嗎?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問這個問題。其實無論是男是女,他與東方都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難不成東方是女人,就能忘記過去,皆大歡喜嗎?

東方不敗勾起嘴角,帶着一如既往的傲慢和高高在上:“你想知道我是男是女?我偏不告訴你!”

他眼裏不知是失望還是怨恨,茫然一閃而過,最後沉澱成一種釋懷,他哈哈大笑,帶着解氣的快活和置生死與度外的坦然:“我要讓你記住我一輩子!”

說完,他使勁一扯,撕碎了衣袖,墜落懸崖。

“卡!”秦琴激動的大叫道,然後舉着擴音器對整個劇組喊道:“我宣布,現在,《笑傲江湖之東方不敗》,正式殺青!”

大家歡呼起來,秦琴接着喊:“來來,兩位主角兒來張合影,對靠近一點……”

蝶衣從軟墊上爬起來,勉強笑了笑,靠近段小樓,對着鏡頭比了個V。

照完相的秦琴走過來,張開雙臂狠狠的抱了抱段小樓和蝶衣,在一片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秦琴說:“小少爺你是個非常有天賦的人,如果你想進娛樂圈的話,未來至少有五十年都會是你的!”

說完,又去擁抱其他工作人員。幾個小姑娘甚至哭了出來。大家紛紛鬧着要導演請客。

蝶衣盡可能的維持着自己的笑容,段小樓敏感的發現了他的不妥,伸手拉了他一把:“蝶衣,你怎麽了?”

蝶衣側身一躲,沒讓他拉住自己,說:“沒什麽,只是有點累。”說完,便悄悄的進了更衣室。遠遠的站在角落裏的克君看到了,皺了皺眉,也跟着進了更衣室。

更衣室隔音很好,門一關,外面的熱鬧就只能隐隐約約的傳進來。蝶衣疲憊的把自己扔進鏡子前面的椅子裏,兩眼直直的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克君慢慢的走到他身後,彎腰,伸手抱住他,吻了吻他的耳朵,又過了一會兒,才用耳語問道:“寶貝兒,你怎麽了?”

蝶衣擡手抓住他的手臂,喃喃道:“克君……”

他突然閉上雙眼,狠狠的吸了一口氣,憋住,然後一點一點的吐出來。

“你說,”蝶衣偏過頭,用額頭抵着克君,“為什麽要問是男是女呢?難道,非得是女人,才願意去愛,去保護嗎?”

克君輕輕的抿了抿蝶衣的嘴唇,說:“不過是電影而已。要是我,不管是男是女,我都會愛護他一生一世。”

蝶衣拉開兩人的距離,仔仔細細的看着克君漂亮的藍眼睛,然後把頭埋在他的胸口,手從腋下穿過,用力的扣住男人的背。

“十幾年的情分,比不過一個能為他傳宗接代的妓.女。”蝶衣楠楠說,“他背信棄義,喪盡天良。你不能學他,不能學他。”

克君撫摸着他的背,帶着點令人心安的力度。他心裏雖然對這莫名其妙的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但還是順着蝶衣的話承諾道:“不會學他的。絕對不會。”

“如果你學他,我就真的,活不下去了……”蝶衣的聲音越來越輕,就好像帶着水汽的風拂過花瓣的摩擦聲一樣,最後只剩下哽咽的喘息,在安靜的更衣室裏回蕩,碰到牆壁,又彈回來,沒入克君的胸膛,化為絞繩,勒的他心髒陣陣疼痛。

“絕對不會……”克君收緊了手臂,一個個濕潤的吻落在男孩兒的臉上,脖子上,肩膀上,“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死了也不會……”

抽泣的喘息聲漸漸平息下來,克君依舊抱着他,輕輕的左右搖晃着。蝶衣揉了揉眼睛,撐着他的胸口直起身子來,又些不太好意思看他。

或許哭也是一種體力活,蝶衣出了一身的汗,臉紅撲撲的,鬓角的碎發粘在臉上。克君憐惜的撫摸着他的面頰,緩緩向上,手指插.進太陽穴,一點點的梳理有些糾纏在一起的長發。

男孩的臉越來越紅,克君俯身與他交換了一個濕.吻,小聲說:“你這個樣子真美,如果是在床上,就更美了……無力慵移腕,多嬌愛斂躬。 汗流珠點點,發亂綠松松。”

蝶衣擡手便要打,就聽更衣室的門被敲響了:“陸少爺,小柳少爺,等會兒大家去聖海吃自助,秦導請客,你們去嗎?”

蝶衣揚聲道:“去,你們等一下。”瞪了一眼克君,自去卸妝換衣了。

秦琴這回是決定大出血了,聖海的自助,一位268,整個劇組大大小小的工作人員算在內,起碼得有小一百的人。

席間,大家紛紛預祝電影大賣。幾位陸氏當紅的小生花旦抓緊時間讨好陸氏的兩位公子,特別是克君。小柳少爺太年輕,陸夫人把他養的像個嬌小姐,大家就算有心思也不敢表現出來,便紛紛圍在克君身邊。這位陸氏未來的繼承人,顯得格外的潔身自好,傳聞裏既沒有戀人,也沒有枕邊人,不過大家見得多了,哪裏信他真的這麽君子,紛紛使出渾身解數,期望陸大少爺能夠看自己一眼,就算只有春風一度,以陸大少爺的身價,回報也絕對超值。

蝶衣本就心情不好,再看到克君身邊的美男靓女,特別是女人們,一個一個恨不得挂在他身上,心情便愈發的低落,怏怏的拿了個螃蟹,用小鉗子把腿夾的粉碎。克君見他拿了螃蟹,連忙叫人拿了溫熱的黃酒來,給他斟了一小杯,說:“螃蟹性寒,先喝點酒。”

此時正擠在克君身邊的“可愛教主”鄒穎嬌笑着說:“陸少爺真會心疼人……”後面的話就被克君冷冰冰的眼神瞪了回去,只好唯唯退開。周圍的人自然是竊笑不已,但是誰也不敢再上前了。

克君接過蝶衣手裏被他禍害的差不多的螃蟹,放倒一邊,又拿起一個完好的,熟練的撬開,挖出蟹黃,遞到他嘴邊。若是原來,蝶衣定然不會讓克君喂他,只是今天,他突然乖乖的張嘴,任克君在一旁伺候他。見克君這樣任勞任怨,心裏也忽然高興起來。

吃完飯後,又奔向錢櫃唱K,白酒紅酒啤酒各種酒擺的滿桌都是。大家一直唱到淩晨,才都胡言亂語的各自被領走。

蝶衣晚上幾種酒都喝了點,不到半夜就醉了,克君抱着他提前離場。蝶衣喝醉了并不鬧着說頭暈或者要吐,在車上時,只是坐在副駕駛上,一臉傻笑的盯着克君看。

等到了家中,克君将他放在床上,幫他褪去衣服,正要去浴室拿毛巾給他擦擦時,蝶衣忽然一把抱住克君,像樹懶一樣,兩條腿都緊緊的纏住男人的腰。

“不許走……”他嘴裏含含糊糊的說着,湊到克君臉上就是一頓亂啃。

克君措不及防的抱住他光.裸的身體,手掌上托着的是他白白軟軟的屁股,用力揉捏,就聽到撩人甜膩的呻.吟大大方方的從男孩兒的嘴裏傳出來。

美人投懷,本就不是柳下惠的克君自然不會放過。他一邊換着各種角度舔.吻着蝶衣,一邊脫下自己的衣服。最後在蝶衣快被憋過氣的時候,兩人終于赤誠相見了。

克君将蝶衣壓在床上,兩只大手在腰部優美的曲線上滑動。蝶衣不甘示弱,伸手摸着克君的胸口和腹肌。舌頭從耳畔一路向下,然後右邊胸口的茱萸一口被含在了嘴裏,逗弄着嫣紅的突起,粗糙的舌面不時刷過,又用舌尖向內頂着。

蝶衣被這刺激弄得小聲尖叫着,聲音就像是剛出生的小貓,聽的人心裏軟軟的,只想疼愛他。

克君張大嘴,含住一大片肌膚,用力的吮吸,蝶衣啊的一聲長長的叫出來,一手抱住克君的頭,另一只手卻抓着自己的左胸,嘴裏卻拒絕道:“不、不行……別……你……”

作怪的舌頭奔襲而下,捉弄了一會兒小巧的肚臍,便停在了早已筆直的小肉芽上。他剛要張口含住,蝶衣忽然不知哪兒來的勁兒,坐起來一把将他推倒在床上,叉開腿坐在他的胯上,克君放松身體,手放在他的大腿上撫摸,看他想做什麽。

蝶衣先是惡狠狠的盯着他,然後忽然間落下淚來,哽咽着說:“不許理那些女人……”

“沒有理她們,沒有理她們。”克君哄着,忙伸手擦去他臉上的淚,本想坐起來把他抱在懷裏安慰,卻又被蝶衣按住。

“那些不要臉的女人,你不許理她們!”蝶衣流淚繼續哭訴道。

“好好,我一個都不理。”

“師兄、師兄被花滿樓的菊仙勾走了……”蝶衣哭的話都說不清楚了,“你不能……你不能……”

“別哭了……誰都勾不走我,菊仙也不行……”克君抓起床頭的枕巾,擦拭着蝶衣的臉,“寶貝兒,我哪兒都不回去的……”

蝶衣破涕為笑,俯下身親了親克君的臉。克君正要抱着他來一發法式濕吻,卻被蝶衣的動作吓得一動也不敢動了:蝶衣一口含住了他的猙獰的巨物。

克君顫抖的舒了一口氣,這種心理沖擊帶來的快感遠比男孩兒的技術帶來的要大得多。

“別……”他試圖拒絕,卻被蝶衣擡眼的風情迷住,下體更是脹大了一圈。

男孩兒被哽的唔了一聲,一手按住耳邊下垂的頭發,一手扶住粗壯的陰莖,慢慢的送進嘴裏。靈活的小舌順着蘑菇頭靈巧的轉了一個圈,最後不斷的舔舐着領口。做了一次深喉後,蝶衣将巨物慢慢吐出來,開始從側面親吻,像吃冰棍一樣的吮吸。

克君握緊雙拳,努力的克制住自己朝他嘴裏頂動的欲望,渾身僵硬的躺在床上,任蝶衣動作。男孩兒趴在他身下,臀部高高的翹起,長發散亂,冰涼的搭在克君張開的大腿上。大腦完全混沌了,所有的感覺都沖到了下面挺起的地方,感受着溫熱小口的服侍。

男人很快就達到了高潮,蝶衣猝不及防,被射了一嘴,他躲了一下,而下一股白濁竟射到了他的臉上。克君努力在高潮的眩暈中保持清醒,坐起來想讓蝶衣快點吐出來。誰知蝶衣竟咕咚一聲吞了下去,又懵懵懂懂的摸了摸臉上的體液,妩媚一笑。看得克君低吼一聲,剛剛聚集的理智又散的一幹二淨。

又是颠倒的一夜。

醉酒後又縱.欲的蝶衣躺在大床上,安靜的沉沉睡着,薄被未蓋住的肩膀上,全是青青紫紫的吻痕。克君坐在窗臺上,皺着眉,打開窗戶,點燃一支煙。

剛才蝶衣為自己口.交給自己帶來的震驚讓他來不及多想,而過卻迅速的察覺到其中的不妥之處:蝶衣的技術,未免太好了些。

他從蝶衣八歲的時候就和他生活在一起,對蝶衣的生活了如指掌。除了他,蝶衣沒有和任何人發展過超出友誼的感情,身體也是一樣。

但是,自從那個什麽段磊出現以後,明明被他緊緊抓在手心裏的蝶衣卻好像真的要化成蝴蝶,随風飄走了。

莫名其妙的師兄、菊仙,根本不可能發生的背叛、抛棄,突如其來的不安、恐慌,還有不知從哪裏練出來的技術……蝶衣身上不知從何而來的秘密,讓這個平日裏總是能掌握一切的男人充滿了對失去的恐懼。

窗外的風迫不及待的吹進來,打了個旋,卷住白色的煙,又飛了出去。克君愣愣的坐在那裏,看着陷入睡眠的蝶衣,直到對方因為寒冷瑟縮了一下肩膀,才醒過神來,關上窗戶。

身體溫度已經被深夜的涼風一并帶走。克君僵硬的跪倒在床前,凝視着眼前的玉人,小心翼翼的握住那雙纖細的手,展開,貼在臉上。

“不要離開我……”嘴巴無聲的開合,乞求就像是脫殼的魂魄,順着呼出的氣體,擴散開來,慢慢的失去溫度,輕飄飄的不知所蹤,而軀體,卻順着說的人的嘴,慢慢沉下去,沉甸甸的落在心的最深處,像貝殼身體裏的粗糙的砂礫,或許能産出溫潤的珍珠,或許只會紮進宿主最柔軟的內裏,讓他流血,讓他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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