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在那之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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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家在月湖縣雖然富甲一方,與越洋出海的商旅有些接觸,不過畢竟只是商賈,而且淩老夫婦雖說財大氣粗,但是潔身自愛,并非仗勢欺人之流,會教出像淩軒這樣的小兒子實屬過分寵溺之過。可是淩二少爺驕橫跋扈歸驕橫跋扈,說到底還是一只紙老虎,在雙親和長兄六對利眼監管,頂多只敢在府裏欺負小厮侍伶,太胡鬧的事情那小鬼還沒那個膽子。所以即使宴席當晚略微動了粗,向辰還是不怕淩軒日後會對自己做出甚麽來。
時近中午,店面剩餘零星的一兩位客人,夥計們都停下了手上的活兒,眼巴巴地盯着牆上的大挂鐘,等待着午飯的來臨。張掌櫃臉頰抽搐一下,朝他們瞪了一瞪才皮笑肉不笑地領着來取車的老爺公子穿過跨院,到後面的工場驗收車輛。過了好一陣子再回到店面,那些小夥子仍舊維持着蹲在櫃臺前發呆打瞌睡的模樣,老人家的怒火更是節節高升。
“你們還可以再懶惰一點麽!離午時還有三刻多鐘,居然個個停下手腳不做事,還蹲在櫃臺前面摳鼻孔挖耳朵,門面人來人往的,你們想趕走客人是吧!”
掌櫃暴跳如雷的責罵如同魔音灌耳,夥計們忙不疊摀住脆弱的耳朵,納悶地嘟着嘴巴站起來。
“掌櫃,貨架上的東西都收拾妥當,貨倉工匠又正在修繕,咱們哪裏有空兒蹲……”
“而且眼下天氣這麽冰冷,咱們手腳都快僵硬得動不了了,蜷着身體比較暖和啊!”
“王六早些日子站在門階整理貨物時吹了涼風,翌日不就害風寒了嗎?掌櫃不想咱們通通病倒吧,到時候店面便沒人做事了……”
小夥子一句接着一句的理所當然地為自己偷懶的行為辯護,氣得老人家呼呼地吹着白胡子,牙癢癢的,可是衰退的腦筋卻想不出只言詞組來反駁,抖擻的手指你你你半天緩不過氣。
“有、有蛇啊!”
騰地,牆壁後響起李工匠驚惶急躁的聲音。
“掌櫃、小陳小吳,後院裏有很多青蛇,快快過來幫忙!”
後院裏有蛇?
三人聞聲吃了一驚,匆匆疾步趕至工場。但見十多條烏青的幼蛇在泥地上屈伸鑽動,鮮紅的舌頭嗖嗖地吐出又舌回,冰冷的瞳仁直勾勾地打量着跟前的人類。
這、這這些青蛇打哪兒爬進來的,眼下寒天雪地,照理說牠們應該正在沈睡才是。掌櫃的老花眼鏡立時從鼻梁滑落下來,夥計們錯愕地張大嘴巴目瞪神呆,接着齊刷刷地望着同樣因聽見響動而從內室跑來的自家老板。
向辰怔愣了一下,立時命令他們預備堅硬的麻布袋,戴上平時修理車輛避免被鋒利表面割傷的鐵絲手套,再用木杆勾起一條條鼓噪地扭動着的青蛇,将之丢進布袋裏。過程中當然遇來反抗,向辰在挑起爬到屋檐下的蛇時,稍一不留神,臂膀便被利牙咬了一口。
“老板,接着要怎麽做?”小陳驚魂未定,顫抖着手用粗繩把麻布袋捆綁好。
小吳一邊拿木杆在樹上和盆栽中敲打,檢查有否漏網之魚,一邊嘟嚷:“後院每天都有打掃,牆壁完好無缺,這些東西究竟從哪裏爬進來的?老板,咱們用不用報官──哎喲!”
掌櫃氣急敗壞地往他腦後扇了一記,“當然得報官!這分明是有人故意在後院放蛇,豈可放任不理。”又憂心忡忡地望向向辰,說道:“也不知道這些青蛇是否含有毒性,老板先快去看大夫吧!”
“不用慌,這種蛇我遇見過,沒有毒性的。”向辰接過李工匠找來的藥粉,在在咬痕的位置撒了點,而後撕下一截衣袖綁住手臂。
身長兩尺,體型纖幼的青蛇,烏黑的鱗片和尾部的白斑紋,是淩軒在學堂裏慣用的整人工具。他一眼便看出來。那位死要臉面的二公子被自己那樣警告後,心生不憤是意料之中,卻不想那報複的手法依舊幼稚。
向辰不禁長長嘆氣。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吩咐了店工到衙門報案後,他還是往百草堂走了一遍。
“後來衙門抓到疑犯沒有?”
得知向辰被不明來歷的青蛇咬到時,柳喚之吓得差點心跳停頓。幸而大夫診斷了傷處并無毒液,懸着的一顆心才安穩下來。
“衙門的捕快查驗到那些青蛇是被人用某種香粉引到後院的,但是循着香粉的痕跡追到街口,問了一路鄰裏都沒見過甚麽可疑人物。怕是查不出甚麽來了。”共坐在新買來的寬闊椅子上,向辰習慣性地一手環住那細腰,一手磨着墨汁,嘴上不禁抱怨:“那個孫館主越發會使用下屬了,修寫文史書籍都讓你來做……”
因為租住的房子太窄小,戀人又擔怕同住人發現二人的情緣,于是便把工作移到他的書房來。對着面前小山丘一樣的書本,向辰不由自主的感慨貌似自己二十幾年來似乎都沒有看過這麽多的書。
“這是我向館主要求交由我來寫的,你別亂怪責他人。”柳喚之嗔怪道,提筆沾了些墨在空白的書頁上抄抄寫寫。
年末的館試差不多完結,學子歸家的歸家,仍留在書館的也有其他同僚管教,反正術數那些課本只是把洋文翻譯過來便可,他沒幾天便完成了,眼看負責文史哲理的夫子猶在苦惱地奮鬥着,他自然得分擔一些。
不一會兒,滿滿兩頁蒼勁靈逸的字句便躍然于紙上。
“你的字真漂亮……”向辰嘀咕道:“明明相同的書法先生教,為什麽我就寫不出這樣的字來?”
柳喚之秀眉略揚,帶着笑意的眼角斜睨着他,“要是向大少當時肯天天按先生教導臨帖抄寫,相信向大少也可寫得一手好字。”
“我才不要呢。那書法課悶死了,抄得我手酸。”
“那麽現在陪我抄書就不悶嗎?”
“當然。”向辰笑嘻嘻地在那專注的臉蛋上親了親,“陪老婆大人抄書可是享受啊……”
柳喚之頰腮一紅,啐了他一口:“呸,誰是你老婆。”
“唉,小弟天天這般體貼侍奉柳先生竟不願作我老婆,小弟真是哪個傷心啊……”向辰用袖子掩着眼睛鳴鳴兩聲,“柳先生始亂終棄啊……”
柳喚之望着那逼真的演技,不禁好氣又好笑,脫口便道:“我們甚麽時候亂過了?”
話方出口頓覺不對,立時噤了聲,不去看青年揶揄的眼神,徑自又醮了點動起筆杆抄錄。
“喚之……”
熱燙的呼吸倏地襲擊敏感的耳朵,光滑的頸側頓時塗上一片薄薄的粉色,向辰抱緊了懷中因緊張而僵硬的身子,輕力地啃咬着那誘人的耳珠,低沉的嗓音含着笑道:“不如咱們先亂一次,喚之再決定要不要把小的丢棄?”
“你……你別胡說八道……啊!”
耳垂忽然被重重一啜,快将成形的字随着抖動的筆尖歪了一劃,柳喚之羞得滿臉通紅,伸手欲把那惱人的嘴唇推走,卻給大掌敏捷地擒住。
“就試一次?”濕潤的舌頭撩撥着耳後幼嫩的皮膚,青年用溫柔的語氣說着猥亵的話:“會讓你很舒服的,保管你欲罷不能……”
“不……不行……”
胡亂地閃躲着頸後挑逗的親吻,腰際卻被牢牢地鉗制着,動彈不能。柳喚之心中一慌,清秀淡雅的臉龐上又羞又怯,絲毫沒有平時應付頑劣學生的淡定自持,青澀的樣子看起來可愛又可憐。向辰心癢難耐,掐住那小巧的下巴低頭深深地吻上軟嫩的唇瓣。
“嗯……”
舌頭撬開牙齒長驅直進,勾住猶豫的小舌一陣糾纏,纏綿得快要喘不過氣。柳喚之只覺意識微微模糊起來,漸地發軟的身體依靠在挺拔的情郎身上,雙手不自覺地揪住他的衣襟。
向辰一邊吻着一邊悄悄地解開戀人的腰帶,修長的指尖從松脫的袍服邊沿滑入衣衫內,觸手的肌膚微涼卻滑膩,俨然上等的溫玉。大掌愛不釋手地摸了幾把,駕輕就熟地撚住那微小的突起輕輕搓揉。
懷中的人兒身子噌地猛烈一抖,誘人的嬌喘從被啃得豔紅的嘴唇中逸出。
“啊──不行……別、別這樣……”
“乖,只是摸一下而已,我不會做到最後的。”
柳喚之怯生生的擡起頭,濕潤的眸子裏有些恐懼。向辰吻了吻那姣美的額角,抱着他翻了個身,将人壓倒在椅子上。
當初買大一點的椅子果然是對的。
沒有系帶束縛的衣袍淩亂地敞開,兩點朱紅于雪白的膚色中像是紅梅一樣,尤其誘惑。向辰膜拜般親吻那薄削的胸膛,接着把一顆軟粒納入口中吸吮舔,弄。
柳喚之仰躺在椅上渾身不受控制地發抖,體內升起一股異常的熱流,他害怕這樣的感覺,兩手不安的抓緊向辰的臂膀輕喘着,柔和的嗓子裏媚意漸增。
“嗯唔……阿辰、唔!不要……”
“舒不舒服?”向辰惡劣地在挺立起來的小點上吹氣。
柳喚之啊的一聲,眼中水氣更甚,“不,你說……只是摸……”
“對哦,我可不在用舌頭摸麽?”向辰低低地笑,大手順着那優美的腰線向下移至戀人的褲頭,輕輕地往下拉扯。
“不行!”柳喚之一把按住他的手背,用充滿懼怕的表情仰望居高臨下的青年,抽抽噎噎地哀求道:“這裏……不可以……求、求你……”
向辰心頭一軟,心想這小兔子确确實實未經人事,還是別要逼得太緊。
“對不起,是我心急了。”輕吻着略帶淚痕的眼角,把人拉坐起身,又體貼地幫他系好腰帶,向辰擁住低垂着腦袋不肯直視自己的戀人,溫聲問道:“真的這麽可怕?我可不會傷害你……”
柳喚之微微搖頭,聲音幾不可聞:“我沒有害怕你……”
只是得待洞房花燭夜才能直達本壘麽?
他可不曉得自己的忍耐力有沒有那麽高……
青年懊惱地抱着單純的夫子,深深的吸了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H還是不H, 這是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