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65

“從前我們總是說要幫明臺找到父親,這麽多年沒消息我們也沒有放棄過,怎麽現在有了結果,反而有一種怕要失去他的感覺?”明樓呢喃着開口,似是在問明誠,但其實答案,大家早已心知肚明。

雖說尋人的告示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發,可明臺的生父這麽多年都沒露過面,明鏡和明樓的心裏也就早已放棄了這個念頭,登報也不過變成了一種單純的習慣,他們把明臺當作親生弟弟來看待,甚至明樓覺得,明鏡将明臺當做自己的孩子一般寵愛。

“大姐一定舍不得。”明誠想到對此還一無所知的大姐,目光黯然,她怎麽可能會舍得把自己親手帶大的孩子交給別人呢?

“是啊……”明樓點了點頭,“那次在香港,她只是跟明臺說起這件事情都忍不住哭了很久,對她來說明臺不只是她救命恩人的兒子,更是她全部的希望。往常找歸找,如今真找到了,她又怎麽可能舍得給呢?”

明誠的神色更加為難,他當然不舍得明鏡難過,但是他和明樓都還沒問過明臺的想法,他遲疑着開口,提出暗藏着的不安,“可是父子親情,血濃于水,明臺一旦知道了……”

明誠想說的,自己都懂。明樓擡手阻止明誠繼續說下去,他沉默了片刻,最後也只是無奈地嘆道,“明天他們倆就要見面了,希望黎叔能控制住,不要讓明臺看出什麽吧。”

明誠拍了拍明樓的手背,想要給他一些寬慰,“大哥,夜也深了,我給你收拾床鋪,早點休息吧。”

“嗯。”明樓應了一聲,回握住明誠的手掌,他握得有些用力,明誠卻也沒有掙開,明樓忽然開口問道,“這件事恐怕你最能體會明臺的心情,但是也先克制住不要跟明臺透露什麽,不然我怕以明臺的性子……”

“我明白。”明誠了然地笑了一下,“我不會讓明臺知道的。”

“阿誠……”明樓似乎有些猶豫,他頓了一下,最終還是問道,“你有沒有想過尋找你的親生父母?”見明誠的表情沒什麽異樣,他接着說道,“你一直都沒有提過這件事情,我怕提了你難過所以也沒說,但誰能想到有朝一日我們竟能找到明臺的生父,所以你看……”

“不,”明誠果斷地搖了搖頭,似乎關于這件事他已經深思熟慮過很久,“我與明臺不同,我是被父母遺棄的,何況我連一丁點兒關于父母的記憶都沒有,如何尋找。再說了,若是找到了,他們過得好,我恐怕會怨他們抛棄我,若是他們過得不好,我心裏也不見得就會好受,所以現在這樣最好,我有屬于我的家人。”明誠面色坦然地說着,他用力握了下與明樓交織的手掌,看向明樓的眼眸盛滿了愛意和滿足,而後他又頑皮地眨了下眼,笑着道,“況且,我還以為大哥不提是怕我會去找他們呢!”

明樓也笑了,心裏似大石落地,又如豁然開朗,“你還真說對了!”他一收手,将明誠拉到自己的懷裏,在腿上坐下,明樓微微仰頭看着明誠的雙眼說道,“我确實是不願意,他們就是找來了我也不給。”

明樓嘴上雖不明說,心裏卻清楚得很,對于明誠,他是自私的。早在多年以前,他就已經做了決定,只要明誠不提,他就絕不會主動去找,他也不會提醒明誠與這相關的事情,甚至有意無意地規避它。

兩人又坐着說了會兒話,明鏡和桂姨阿香她們已經從蘇州回來了,明誠今晚是不能再繼續宿在明樓的卧室了,所以他給明樓收拾了床鋪拿出睡衣之後就回了樓上。

這天是周末,明鏡從蘇州回來已經是第三天了,明臺拿“與程小姐約會”的借口一天到晚往外跑,一副來無影去無蹤的樣子惹得明鏡有些不高興起來,他三言兩語哄了明鏡開心,便匆匆往樓上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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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臺昨日已經就“營救勞工營戰俘”的計劃向明誠提了武器需求,中午就是回到家來悄悄找明誠要的。

明誠忙着安排明臺的武器需求,一上午都沒出家門,明樓陪着他一起忙,兩人能伴在一塊兒,反倒像是休息了一般。

此時,明誠正等在明臺的房間裏。

随着明臺房間裏機密的東西越來越多,再加上家裏現在也不安全,他的房間便成了繼明樓的房間之後第二個不允許打掃的房間,可明臺又不是個幹活的人,只好明誠時不時的來給他收拾一下。

告訴了明臺武器藏匿的地點之後,明誠又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一個紅絲絨盒子遞給明臺,“這個,是你托我給程小姐買的禮物。”

明臺有些意外地接過首飾盒,“給程小姐買禮物”不過是他糊弄大姐的一個借口,沒想到阿誠哥真的去買了來,他打開來看,是個做工精致的镯子。想到衆所周知的他與程錦雲即将到來的訂婚,明臺心裏有股他自己都說不清的情緒,他悶悶地開口說道,“我就是找個借口,你還當真了?”

明誠淺笑了一下,愈發覺得自己對明臺的擔心不無道理,便想着刺激他一下,解釋道,“這是大姐挑的,拖着我跑了好幾家商行。為了你的婚事,她挺上心的。”

明臺想到毫無所知的明鏡,鼻尖一酸,眼底就有些泛紅。什麽“出門約會”、“野外宿營”全都是假的,并且随着訂婚日期的迫近,他對程錦雲的感情就愈加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若是被大姐察覺到這一切,她該有多難過。

想及此,明臺低聲感慨,“不知道還能瞞她多久。剛才在樓下,她拉着我問個不停。”

明臺的語氣讓明誠蹙了眉心,他有些心疼又有些責備地嗔道,“瞞不住也得瞞,罵你你就受着,誰叫你趟了這渾水。”

明臺自知是自己對不住家人,便有些內疚地低下了頭,用手指細細撫摸着首飾盒上細軟的紅絲絨,心裏思緒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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