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86

明鏡的意外行動,使得明樓和明誠不得不加快了将明臺送出上海的進程,于是當天晚上,明臺便離開了上海。只是明臺的目的地,并非北平。

臨走那天的下午,明誠曾把明臺叫到房間裏單獨談話。

“你和程小姐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和大哥因為不想觸及你的傷心事,所以一直沒有問過。但是現在,在你面前有兩個選擇。”明誠看着明臺停頓了一下。

在明誠提到“程錦雲”時,明臺的眼神明顯地閃躲了一下。自“死間計劃”結束以來,明臺依仗着家人對自己的寵愛,不想說的便一直拖着,其實他早該把一切都說清楚,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她,至少該對家人坦言。

“什麽選擇?”明臺啞着嗓子問道。

“一張火車票。”明誠遞向明臺一張當天晚上啓程的火車票,“去北平。你到了那裏之後,會有人去接應你,你将繼續從事情報工作,當然,我們會給你換一個新的身份。同時作為掩護,程錦雲将成為你的新搭檔,随後便會趕往北平與你彙合。”

明臺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搖了搖頭,随後問道,“另一個呢?”

“一張機票。”明誠又從口袋中掏出一張飛機票,遞向明臺,“去維也納。”

聽到“維也納”三個字,明臺猛然擡起頭直視明誠的眼睛。他不太敢确定自己的耳朵,也不敢确定明誠真正的意思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為什麽是維也納?他怎麽會知道維也納?

明臺的舌尖滑動,嘴唇翕張,可那堵在喉嚨口的一個個帶着問號的漢字卻怎麽也滾落不出來。

明誠沒有等他開口,就繼續說道,“歐洲地區的共産主義正在興起,我們需要能夠正确宣傳發展我黨的同志,這個人要有感染力、要有口才、要聰明,還要會識人。在那裏,也會有人來接應你,她說她叫錦瑟,你應該認識。”

錦瑟。

明臺在心底不斷地呢喃着這個動聽的名字,這個他不敢輕易地再次提起的名字,這個他以為他不會再有機會得到回應的名字。

“曼麗……”明臺終于開口發出了聲音,盡管這聲音喑啞又艱澀。

明臺捂着胸口的位置,似乎那裏既疼又喜。

在隔着的那層高檔布料的裏面,其實藏着一張照片,沒有底片的,這世界上唯一的一張,不可複制的珍寶。

明臺終于哭了出來,放肆地任性地哭出了聲音來,然而哭着哭着,他就笑了。

“真好,你回來了。”

明臺走了之後,明樓總算是可以稍微地松一口氣了,他和明誠也終于回到了酒店,期待能夠好好地休息一個晚上。

沐浴過後的明誠,發梢還滴着溫熱的水珠,他邊用毛巾草草地擦着頭發,邊向明樓倚躺着大床走了過去。

“大姐的狀态不太好。”明誠頗有些擔憂地說道。

明樓放下手裏的書,朝明誠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即使明誠不說原因,明樓也猜得到,想及此,明樓便不由得皺了眉。

明誠在明樓躺着的這側挨着床邊坐了下來,将毛巾遞給坐起身的明樓,繼續說道,“我們還是盡快将大姐送走吧。蘇太太說,她昨日起夜,看見大姐就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些什麽,估計她這兩天應該都沒怎麽睡覺。白天也是,大姐經常魂不守舍,而且很容易受到驚吓。這樣下去,肯定不行的。就連明臺第一次開槍之後都有那麽大的反應,更何況是根本沒有受過特工訓練的大姐。雖然那個人是日本間諜,該死,但是畢竟是……”

……殺了人。明誠并沒有将話說完,他似乎不太想在提起大姐的時候說出這樣的字眼。

明樓沒有馬上回答,他用毛巾仔細且動作溫柔地擦拭着明誠的頭發,沉默了片刻,方才回道,“明晚就走。梁仲春不是還有兩條走私的路線嗎,讓大姐跟那個走。”

明晚?雖然是明誠提出的早點兒送大姐走,但是明樓這麽快就下了決定還是令他略微感到驚訝。明誠扭頭看向明樓,随即便緩過了神來,早點走是好事,越早越好。不過想到梁仲春那兩條走私的船,明誠撇了撇嘴,大姐肯定不會喜歡的。

明誠洗過的頭發帶着跟明樓一樣的洗發水的香味,明樓撚起一縷,湊過鼻尖聞了聞,呼出的鼻息擾得明誠有些癢。明誠便下意識地晃了晃腦袋,還帶着濕意的發梢就一下一下地打在明樓的臉上。

明樓輕掐了一下明誠的腰側,以示懲戒,被明誠扭着腰将将躲了過去。明樓順着明誠的動作向前傾了身子,雙手環在明誠的身體兩側,想要固住他。明誠卻突然側過頭,對着明樓的臉頰就“吧唧”親了一下。

明樓的動作鈍住,轉頭看向懷裏那個剛剛作怪的人,他的雙目微微睜大,一雙瞳孔都仿若忽然亮了一下。

明誠還在嬉笑着,像小時候贏了明臺一個游戲那樣得意地樂着,卻在下一秒就被明樓捏着下巴,堵住了嘴。

明誠只愣了一秒鐘的時間,随後他便在明樓的懷裏轉了個方向,雙手摸索着明樓腰間浴袍的系帶,扯了開來。

明誠的雙膝跪在明樓的身體兩側,他用自己已經開始勃起的下身蹭着明樓同樣脹起的欲望,漸漸粗重的呼吸在靜谧的房間中愈加清晰。

明誠的舌尖柔軟而又靈活,它就像一條滑膩的小魚若有似無地擦過明樓的舌尖,間或欲拒還迎地勾一下,而後舔過明樓敏感的齒龈,惹得明樓忍不住去追逐,用牙齒輕咬住它,不讓它亂動。

即使被明樓含住,明誠的舌頭也不肯老實,它盡力擺脫着明樓的禁锢,就像它主人的那雙不肯安分的,正滑進明樓的底褲,用手指揉捏着那根熟悉的火熱物什的手掌一般。

明樓當然也不甘示弱,他的雙手從明誠微微敞開的浴袍前襟滑了進去,輕撓着青年手感十足的緊實肌膚,只不過這跟明誠惹火的動作相比,就顯得十分寵溺了,好似在逗弄孩子一般。

一般來說,明誠總是比明樓顯得要急迫一些。一是因為明誠的情緒相比明樓更加外顯,二是因為明樓在情事上總帶着那麽點兒惡劣因子,所謂的想要把明誠欺負哭的情趣。

這日,卻是明樓更加主動。

明樓抱住明誠翻了個身,将人向床鋪的中央帶了一下,圈在身下,一雙手順着腰線向下游走,直接将浴袍的下擺向上推開,露出赤裸的下身來。

明誠并沒有穿底褲,因為剛才洗了澡,腿根處還泛着些微的濕氣。明樓的手指直奔着藏起來的後穴而去,濡濕的穴口還沒有經過前戲就軟做了一團,弱弱地嘬着明樓的指尖。盡管如此,明樓也擔心會傷了明誠,還是老老實實地從床頭櫃裏取了潤滑的脂膏來,輕柔地塗抹着,一點一點試探着向裏面伸去。

在指尖碰到了甬道內的一點凸起時,明誠動了下腰,明樓便低頭吻了吻他,令他的兩條手臂環在自己的脖頸上。

手指又畫着圈地揉按了一小會兒,明樓開始扶着自己已然硬挺的性器,緩慢地頂了進去。

感覺到明誠環着自己脖頸的手臂緊了一下,明樓便騰出一只手像安撫大貓一樣摩挲着明誠的脊背,同時加深了自己吻着明誠的力道。

明誠很快就适應了明樓的侵入,他輕動指尖,撓了撓明樓的後頸,明樓便會意地抽動了起來。

可能是由于前段時間的精神過于緊繃,一旦放松下來,明誠方才感知到自己的疲乏。

對于後來發生的事情,明誠的記憶有些模糊,他只記住了那種浮浮沉沉的歡愉的感覺,好像身處雲端,好像沉于夢境,就像喝醉了酒。

不過第二天一早他醒來時,渾身清爽,盡管有些腰酸,精神上卻感到無比的輕松。他扭過頭,能夠看見明樓依然沉睡的面容,以及搭在自己腰間的有些沉的手臂,這就足夠了。

記憶有時候是個騙子,眼下切實擁有的已足夠明誠覺得幸福。

明誠彎了彎嘴角,放肆自己又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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