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七十四)
一到家我們就開始胡來。
好吧,我承認,準确地說,是還沒到家我們就開始胡來。
周圍的鄰居都是些大爺大媽的,但凡有一個在這深夜裏突發奇想地開門了,我估計我倆得一塊兒搬個家。
但封樾很沉迷,我也沒有去破壞氣氛。
老舊的樓梯被我們交錯的腳步踩得發出吱呀響聲,親密的吻間水聲啧啧。
我被他逼地一步步後退,雙臂撈住他的脖子,仰着臉任他偶爾埋首在我頸間。
退到門邊,我總算能站穩了,換着角度和他吻了一會兒,才終于摸到鑰匙,一邊推着他的胸膛一邊費勁地開了門。
我們跌進去,從沙發親到浴室,衣服落了一地。
他進來的時候我忍不住笑了,他問我在笑什麽,我說沒什麽,只是禮物忘了給你了。
他說沒關系,等會兒床上慢慢看。
他說完這句話,我的笑聲逐漸變了調。
(七十五)
我把香水送給了封樾。
他打開之後便按了一下,在他的味道裏我們又做了一次。
我躺在他懷裏,沒力氣地拍了拍他的手臂,問他你是不是其實沒有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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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滾到一邊去仰躺着,望着天花板,說就是啊,其實我是想走了。
我想到郁南給我打的那通電話。
我擡起手掌,看着手臂上那一條條傷痕出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封樾一下握住了我的手。
“郁南給你打電話的時候說了什麽?”他問我。
“沒有,”我說着,放下了手臂,“只是讓我來接你。”
隔了一會兒,封樾才嗯了一聲。
我說您好好休息,獨自下了床。
手剛剛摸上門把,我聽封樾說:“你不想知道。”
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七十六)
我佝偻着身子,在鏡子面前看自己。
我覺得我的審美應當是正常的,因為我知道什麽是好的。
像封樾和郁南那樣的,就是好的。
在昏暗的白熾燈前我看着自己。
我得說,那些疤痕在郁南身上讓他更美了,在我身上卻像是地獄門口的鈴铛。
封樾說我不想知道那些事情,我頓住了。
實際上我并不清楚自己是否想知道,因為如果封樾願意說,我當然願意聽,如果封樾不說,我也不會問。
我只好愣在原地,像之前的很多很多次一樣,我不明白接下來該怎麽做,要怎麽處理。
直到封樾出聲,又說:“算了吧。”
他聲音聽起來很累了,啞得像夏天夜色裏的蟬鳴。
于是我便走了。
我們開始享有一些溫馨的時刻。
我卻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