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沒辦法(捉)
聞闊覺得自己腦子得進了一噸水,不然鐵定幹不出在自己家裏有藥的情況下打車跑去江裴知家裏,上完藥後再讓江裴知打個車送回去這種事。
所幸江裴知并沒有提出質疑,并且看來心情還不錯。
家長會結束後他們的學習生活又回到了正軌,期中考試一翻篇兒就成了過去式,很多人又開始埋頭準備年底的淮外杯複賽了。
初賽成績十一月底出,但并不影響一班學生的備考心态,雖然花姐考前吓唬了他們足有半個月,但初賽在他們眼裏還是跟玩一樣,他們的備考一直都是沖着高手如雲的複賽去的,極個別牛人直接沖決賽。
比如江裴知。
這位大佬平時就學得出神入化,在重要競賽上更是不含糊,吓得趙嘉許連話都不敢多說,跟聞闊交流全靠眼神,生怕影響江裴知的飛升速度。
當然聞闊也不馬虎,刷起題來飛快,對于趙嘉許眼角的肌肉間歇性抽動并不很感興趣,偶爾還會賞他兩腳。
最近天氣轉涼了,明德樓外面那條路上筆直漂亮的國槐樹開始狂掉葉子,餘光掃過去跟下雪似的,秋天來得突兀又迅速,好像一夜之間整個世界就換了種色彩。
下午大課間老喬喊了一幫Alpha去樓下掃葉子,說要送出去集中處理,前後左右走了一大半,就剩聞闊憋憋屈屈被留在教室裏寫題。
本來老喬通知的時候,聞闊是想和江裴知他們一塊出去的,結果愣是被一堆語氣慈愛的Alpha勸住了,簡直見了鬼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聞闊好像被他們下意識劃分到了需要謙讓需要保護的那一批人裏。
聞闊納了悶了,他183的個子看起來比他們柔弱麽?
但最後還是放棄了和他們理論這件事,越叭叭顯得他越在意。
明德樓下,李棋終于逮着空閑,邊跟個推土機一樣瘋狂掃葉子,邊跟在江裴知身邊問錄demo的事情。
江裴知:“什麽時候都行,你一直沒消息我以為你忘了。”
李棋:“我這不看你們學習那麽投入不好意思打擾麽?那要能錄明晚就錄呗,越早越好,應該馬上就要上報元旦晚會的節目了,這兩天我都看藝術樓那邊有人偷摸排練了。”
江裴知應了聲算是同意。
Advertisement
李棋咧開嘴樂了,又是一陣狂風掃落葉。
這個年紀的高中生混一塊多少會冒出點傻氣,尤其還是這種能動性很強的集體活動,現場堪稱群魔亂舞,葉子掃得滿天飛,你扔我一下,我回一掃把,就江裴知一個人站樁一樣在旁邊立着。
他站得像樁子,李棋和趙嘉許還真拿他當樁子繞過來繞過去打鬧。
江裴知:“……”
老喬把他們帶下來人就溜走了,可能也是故意給他們留放松玩鬧的時間,一直到上了自習十幾分鐘後他才慢悠悠又出來,看葉子掃得差不多了又留了幾個人把麻袋裏的葉子送到指定地方。
教室裏聞闊寫完一套語文卷子的閱讀題,剛伸了個懶腰,文娛委員時勤就從外面進來了,聞闊做題比較投入,壓根沒注意到人出去,估計是年級裏的老師喊去開會了。
這會教室裏稀稀拉拉的只剩下了Omega,她站在講臺上欲言又止地掃了一圈,似乎不知道該怎麽說,又或者說是不知道跟誰說。
她看來看去看向了懶洋洋靠着牆的聞闊。
對視了一眼,時勤才略顯沉重的開了口:“剛才關老師喊高三年級的文娛委員開了個會。”
下面做題的同學聽到聲音,都停了筆擡頭看她,這段時間開會除了通知元旦晚會的消息沒別的事。
高三沉悶又無聊,基本上是一潭死水,只能從外部激起點浪花,元旦晚會就是那塊砸出水花的石頭,大家嘴上不提,心裏卻都很期待。
畢竟前兩年一中的晚會就搞得特精彩,唱歌跳舞那都算普通節目,藝術班那邊直接搞了場小型交響樂,裝x裝到登峰造極,牛也是真的牛,還有好幾個班聯合出了場春晚模仿秀,能人異士比比皆是。
何況今年他們還有李棋親自寫的班歌,這不就輪他們裝x了麽?
大家都充滿期待地眨着眼睛。
時勤好像牙很疼一樣,托着半邊腮,說道:“關老師說這次元旦晚會高三不參加。”
教室驀地沉默了,兩秒後爆發了一陣吵鬧。
“憑什麽?”
“往年高三不都能參加嗎?為什麽到了我們就不讓參加了?”
“就是,李棋歌都寫好了,不給報節目去哪唱啊?”
時勤也很頭疼:“關老師說這是學校的決定,她也沒辦法,讓我們安心學習吧。”
“真的沒有回旋的餘地了嗎?其他班咋說?我前幾天還看到三班有幾個人排節目呢。”
時勤搖搖頭:“當時就有人問了,關老師說估計懸,學校從一開始就沒準備讓高三參加,我們開會的時候高一高二那邊節目都報完了,高三的名額全勻出去了。”
這下教室裏沒吵鬧聲了,大家再次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時勤又掃了聞闊一眼,對方正低着頭,看樣子應該是在捧着手機打字。
她心裏嘆了口氣,為一班可惜,但更多的是為李棋可惜,她和李棋關系不錯,了解他對這首歌有多重視,歌詞譜子從高二就開始寫了,好不容易有這麽個機會……
聞闊沒給李棋發消息,他給江裴知發的。
A FIRST:
時勤說今年元旦晚會不準高三參加,剛說的。
正上樓的江裴知腳步頓了下。
A ONE:
知道了。
聞闊沒再說話,一來一回他倆就知道了對方的意思。
窗縫飄進來一陣很促狹的風,撩起了聞闊卷子的一角,他不自覺拉起了校服外套的拉鏈,有點冷。
他在這坐了挺久了,幾乎成了固定座位,趙嘉許搬他前面的時候說過一句“後排靠窗,王的故鄉”,足以可見這地方有多舒服,但僅限于能開窗戶的夏天和上了暖氣的冬天。
除此以外,一律難熬,尤其是降溫降得最猛的這段時間,沒暖氣還漏風,別提多難受了,聞闊補覺用的靠枕一到這個節令就成了墊腰防風的。
他磨磨蹭蹭靠了會,就瞥到剛才下去掃葉子的一幫人回來了。
不知道是他們默認江裴知打頭先走還是江裴知走得快,總之他第一個就推門進了教室,後面是一言不發的李棋,聞闊隔着十米遠就開始朝着江裴知使眼神。
江裴知沒什麽表情,回了座位才低聲道:“說了,明晚去錄歌。”
聞闊一下沒反應過來:“說什麽?李棋說去錄歌?”
江裴知思索了片刻,解釋道:“他說錄歌在前,我說學校不準參加元旦晚會在後。”
聞闊“哦”了一聲:“行,錄就行,先錄下來再說。”
之後他倆占用了一部分自習時間,把各自的部分捋了一下,找了找感覺。
一班其他人自李棋回來後就都閉口不提元旦節目的事情,像是一種心照不宣的善解人意,但難免有人忍不住,小聲問李棋打算怎麽辦,其實所有人都很關心這個問題。
李棋無所謂地聳聳肩:“還能咋樣,不讓上就不上呗,沒事,又不是啥大問題,別擔心。”
他對誰都是這套說辭,看起來像真的不在意,大家才慢慢放松,偶爾三兩閑聊罵學校神經病,有次趙嘉許還從窗口拉住一個三班男生問了問他們班提前準備那節目。
那男生也沒遮掩:“不了了之了呗,學校不讓報,我們班主任非常贊同學校的做法,把準備節目的那幾個學生狠批了一頓。”
趙嘉許眉頭皺地快能夾死蚊子了。
聞闊見慣了他沒心沒肺的二百五樣,忽然這樣還挺不适應。
“棋哥肯定心裏憋着呢。”
聞闊:“我們先把歌錄出來,別的回頭再說,又不是明天就開晚會了,還有時間呢。”
趙嘉許點頭。
結果第二天晚上到了約定的錄歌時間,李棋沒人影了。
聞闊江裴知只收到一條消息,說這歌不錄了,讓他倆早點回家。
趙嘉許當時為了湊熱鬧也跟來了,結果仨人被齊齊放了鴿子,趙嘉許當場就忍不住了,一個電話打過去,劈頭蓋臉就是一通罵。
“你tmd傻逼啊?這歌前前後後練習花了多長時間?你說不錄就不錄?這他媽是你一個人的心血啊?人江爺聞哥沒付出時間是不是?你腦子被驢踢了?”
然後腦子被驢踢了的李棋就在電話裏哭了,一大老爺們哭得跟那什麽似的,趙嘉許拿着手機說話也不是,不說話也不是,只能幹瞪着眼看聞闊和江裴知。
江裴知低聲道:“問他在哪?”
趙嘉許對着手機問了好幾次才問出來,人就在要錄歌那地方。
這地點他們都知道,一中操場那堵牆後面有條街,說商業街不是商業街,說住宅區也不是住宅區,開滿了臨街的小鋪子,因為小二樓比較多,基本都是上面住人下面開店,平時挺熱鬧,叫七裏坡,李棋錄歌那個地方就在開在那邊的一個小音樂培訓班。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趕上了!!!差一點!這兩天狀态不好,總是寫了删删了寫。。。
不管!要誇誇!(撒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