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八卦
雲遙微怔, 她好像越來越聽不懂言天師的話了。
什麽叫與她親近之人?
“我聽不懂天師的意思。”雲遙道,“天師剛剛不還說我那幾位表哥登基後我的日子會不好過麽,既如此, 他們又如何會聽我的話?”
言天師湊近了小聲道:“不瞞你說,你那幾位表哥皆沒有帝王之相。”
雲遙十分相信言天師看人的本事, 聽到他這麽說, 立馬就信了。而且,從他日常的表現中也證實了這一點, 畢竟這位天師可是不跟任何皇子親近。想來是看出來這些人都不是下一任君主。
只是, 皇子們若是沒有帝王之相,那誰有呢?
“那下一任皇帝是誰?”雲遙好奇地問道。
言天師收起不正經的神色, 一臉高深莫測:“天機不可說。”
雲遙:……
言天師道:“總之你只要答應我這個請求, 我保管你心想事成!”
雲遙點頭:“沒問題。”
回去的路上, 雲遙一直在想剛剛言天師說過的話。聽言天師的意思, 未來的皇帝應該是與她關系極好之人, 她能在那人面前說得上話。可與她關系好的人也沒幾個, 她能說得上話的更是寥寥無幾。
最多也就兄長可能會聽她的話。
可言天師也說過了, 兄長将來位極人臣。這就把兄長排除在外了。
除了兄長, 還會是誰呢?
雲遙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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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 有一點倒是讓人開心的, 那便是那幾個愚蠢的表哥不會成為皇帝,說不定新帝是個賢能的君主。
謝彥逍的人很快便查到了蘇驸馬的異常。
“驸馬爺跟府中的一個仆婦關系甚是親密。”
謝彥逍皺了皺眉:“府中的仆婦?”
琳琅長公主性子霸道,把驸馬壓得死死的,驸馬也很是怕她, 他如何能在長公主眼皮子底下跟別的女人在一處, 況且還是在府中。
冬劍道:“那仆婦是個寡婦, 這兩年剛剛入的公主府。他二人非常謹慎, 最近因為府中要操辦蘇雲婉的親事,亂成一團,二人才露出來一些端倪。”
謝彥逍沉思片刻,問:“那仆婦多大年紀了?”
冬劍道:“四旬左右。”
“長得如何,性子如何?”
“長相中等,頗有心計。”
而後,冬劍說起了那日玉嬷嬷發現的事情。
“她可有什麽突出的才能?”
“沒有。她男人并非京城人,據她所說丈夫是個木匠,那木匠死了之後,她身無分文,逃荒到了京城,因着可憐,被公主府的人買了回去。”
蘇驸馬跟府中的仆婦在一處,此事若是琳琅長公主知曉了,定然會被氣到。
只是,謝彥逍總覺得這裏面似乎有什麽事情不太對勁。
若蘇驸馬有逃避琳琅長公主眼線的本事,為何要找一個寡婦,且這寡婦沒有一點突出的地方。
她入府的緣由也讓人覺得不合實際。
既然已經握住了蘇驸馬和這寡婦的秘密,倒也不急着在這一時半刻捅出去。
“你仔細查探一下這個寡婦是哪裏來的,又是如何進府的。”
“是。”
謝大郎外放的地點和日子定下來了。
因為曹氏那日的話,姜氏心中很是擔憂。若是婆母強行把她留下來,怕是公爹也不會說什麽的。
她如今在這個府中受盡了憋屈,早就想逃出去了,自然不想錯過這個機會。更何況,男人哪有不偷腥的,若是她不跟過去,不知夫君會在外面被哪個女人迷住,萬一像謝叔煜那般弄個孩子出來,到時候可要家宅不寧了。
還是跟在身邊比較好。
姜氏想了幾日,跟雲遙說了一聲,偷偷回了趟娘家。
有了謝叔煜這件事情,姜氏倒是好跟自己爹娘開口了。
眼見着女婿會有大好前程,姜氏的父親倒是開明了一回,答應她會跟武安侯說一說。
雲遙再見到謝叔煜時是半個月後。瞧着他一瘸一拐的模樣,想必被武安侯打得不輕。不過,看着他綁着的胳膊,心中也有些詫異。
她沒聽說武安侯打他的手啊。
不過,她總覺得謝叔煜比從前老實了些,至少這一個早晨都沒用他那令人作嘔的眼睛看她一眼。
今日是謝大郎離京的日子。
原本曹氏想把姜氏留下,但姜氏的父親親自找了武安侯,不知二人說了什麽,最終姜氏跟着謝大郎一起離京。
府中有了一個出息的庶子,曹氏神色不太好看。不過,想到這個庶子主動外放遠離京城,心裏倒也不算太過難受。
“出門在外不比在家,尤其是那窮鄉僻壤的地方,想必不會太舒服。你二人此去就帶了這麽幾個人,怕是無法照顧好你們三人,我這裏有個婢女,最是會照顧人,就讓她随——”
曹氏的話還未說完,武安侯就瞪了她一眼,眼神很是犀利。
曹氏頓時止住了後面的話。
武安侯道:“大郎是去做官的,不是去享受的。帶着幾個仆人就夠了,且縣衙裏也會有留下來的仆人。若是合适就用,不合适的話到了當地再雇。”
姜氏生怕曹氏還繼續說下去,連忙搶在謝大郎前面說道:“是,父親。”
看着姜氏臉上強力忍住卻克制不住的笑容,雲遙突然有些羨慕。
她何時才能像姜氏一般逃離京城這個大籠子,回到以前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
晚上一場秋雨,第二日起來天漸漸轉涼了,雲遙種了一院子的菜也漸漸沒了綠色。
轉眼間,蘇雲婉和四皇子成親的日子到了。
琳琅長公主看着站在下面的養女,非常滿意。她養了多年的女兒終于成了一個完美的成品,這成品也将嫁入皇室發揮她最大的功效。
“今日你便要嫁給四皇子了,這樣只是第一步。你切勿沾沾自喜,止步不前,沉溺于閨房之樂。莫要忘了你的任務和使命。”琳琅長公主交待。
蘇雲婉恭順地道:“女兒曉得。”
“你們成親後,過幾日四皇子便要封王,屆時我再找皇上說一說,看看能不能冊封你為郡主。”
蘇雲婉眼前一亮。
“多謝母親!”
琳琅長公主笑着說:“你乖乖聽話,什麽都會有的,将來這天下都是你們的。”
蘇雲婉眼神瞬間變得堅定。
很快,四皇子來結親了。一番吹吹打打過後,長公主府恢複平靜。
琳琅長公主半卧在榻上,閉了閉眼睛,嘆氣:“總算是把婉兒嫁給寰兒了,這一番波折當真是讓人鬧心得很,真是讓人疲憊,往後的路海長着呢。”
玉嬷嬷站在一側,輕輕為琳琅長公主按摩。
“多虧您運籌帷幄才有了如今的局面,太子也越來越不得皇上喜歡,将來您定能心想事成。”
琳琅長公主道:“但願如此吧。”
說完,她擡了擡手,道:“你先下去吧,我睡會兒。”
“是。”
玉嬷嬷為琳琅長公主蓋上毯子,輕輕退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玉嬷嬷隐隐聽到了一個女人的哭聲,她皺了皺眉,朝着聲音的來源走去。
看着穿着低等仆婦衣裳的夫人,玉嬷嬷呵斥:“何人在那裏?”
聽到聲音,梅心吓得哆嗦了一下,回頭看了過去。
玉嬷嬷繼續訓斥:“這大喜的日子哭什麽哭,真是晦氣!你是哪個院子的,怎麽這般眼生?”
梅心連忙抹了一把眼淚,垂着頭走了過來。
“見過嬷嬷,我是外院灑掃的婦人。從前我被人欺負時婉姑娘幫過我,如今瞧着她嫁入皇室,我這是為她高興,喜極而泣。”
聽到這個解釋,玉嬷嬷心裏舒服了些。
“嗯,你為主子高興是好的,只是不該哭出聲來,觸黴頭,壞了喜事。”
“是,是我不懂規矩,多謝嬷嬷教我。”
見梅心談吐自然大方,玉嬷嬷沒再追究她。
“嗯,你先退下吧。”
“是。”
梅心垂着頭默默退下了。
等走到無人的角落,她臉上的笑止也止不住。雖她出身貧賤,還被人搶了未婚夫,但如今她的女兒嫁給了皇子,而那賤人的女兒不過是嫁給了侯府世子。這一切還都是那個賤人促成的。
果然是天道有輪回,善惡皆有報。
若将來女婿成了皇上,她的女兒可就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了。
四皇子府
一個涼亭中,謝彥逍和顧勉分坐兩側。
顧勉是雲遙的養兄,跟謝彥逍也算是有親戚關系。所以他們二人在一處說話,旁人倒也不覺得稀奇。
“世子剛剛提到了錢國舅手中的冊子?”
謝彥逍點頭。
在夢中,他記得有一本冊子,牽連出來朝中大半朝臣,最終決定了錢國舅的生死。
顧勉心中更是驚訝。那冊子五年後才會牽扯出來,怎麽如今謝彥逍就知曉了。
“若真有那樣的冊子,想來國舅定會藏得很深。”
“嗯。”
“冊子的事情可以繼續追查下去。”顧勉随後提議,“不過,如今國舅和鎮北将軍結了死敵,倒不如利用這一點。”
前世他們用了五年的時間,讓太子和國舅倒臺,随後着手對付鎮北将軍。結果他剛剛出城就被人害死了。可見鎮北将軍并非那麽好對付之人。
如今形勢大好,何不讓這兩塊難啃的骨頭互相碰一碰。
顧勉倒是與他想到一處去了,謝彥逍突然笑了,端起茶杯跟顧勉碰了碰。
前世,雲遙來參加了四皇子和蘇雲婉的親事,今生她也來了。不同的是,前世她滿心的嫉妒和羨慕。嫉妒蘇雲婉得到了四皇子的心,還得到了謝彥逍的青睐,羨慕母親為蘇雲婉準備的嫁妝。
今生嘛,只覺得渣男賤女就該配一對,免得再去禍害旁人。
一個表面溫潤如玉,實則無能草包又處處留情;一個表面溫婉端莊,實則心狠手辣。這二人湊在一起,日子可有的過了。
不過,看着姍姍來遲的謝彥逍,雲遙覺得不同的點還有一個,那就是謝彥逍。
前世這場婚事謝彥逍可是忙前忙後的,一直圍繞在四皇子身側,跟着四皇子迎親,今生他雖然表面上還在為四皇子辦事,但好像沒那麽親近了,不知在忙些什麽事情。
宴席上,雲遙能明顯察覺到衆人時不時看向她。不用細聽她也能猜得到,多半都是在拿她和蘇雲婉比較。認為她這個長公主親生的閨女還不如一個養女嫁得好。不過,自從有了簡國公府和尚書府的那件事,大家倒是沒太敢直接拿到明面上來說了。
雲遙覺得這樣的宴席挺沒意思的,也不怎麽想祝福四皇子和蘇雲婉,吃過飯她便回府去了。
睡醒一覺後,雲遙聽到了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
“你說什麽?”雲遙看向春杏。
簡國公府的長媳,也就是尚書府的姑娘死了?
她一度懷疑自己還沒睡醒,聽錯了。
春杏又重複了一遍:“那位世子夫人死在國公府了,外頭都傳是病死的。”
怎麽可能是病死的!上次見她是還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樣。她一定是被國公府的人害死的。
前世此事爆出來時簡國公夫人已經死了,世子夫人掌家,最終此事表面上如同淩氏害死了婆母一樣,不了了之,至于私底下有沒有交易就無從得知了。
只不過此事對兵部尚書府未出嫁的女兒影響比較大。
雲遙從得知此事之後整個人就恹恹的,坐在榻上,看向外面的院子。如今院子裏的菜蔬已經沒了,院子裏光禿禿的。
說起來,世子夫人的死與她有關。
若不是她逞一時口舌之快,她也不會死。
謝彥逍回來時已過亥時,雲遙早早上床睡了,院子裏一片漆黑。
上床上,謝彥逍發現雲遙并未睡着,敏銳地察覺到她的不開心。
想到今日是四皇子和蘇雲婉的成親之日,謝彥逍想了想暗衛調查來的事情,道:“錢國舅的七姨娘跟府中的馬夫好上了,如今已有兩個月的身孕。錢國舅并不知曉此事,得知姨娘懷孕很開心。”
謝彥逍還不太熟練說旁人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只是雲遙愛聽,他才說了出來。說的時候也是磕磕巴巴的,毫無感情。
然而,這卻不影響此事的精彩程度。
“真的假的?”雲遙瞬間就來了興趣。
此事她還有些印象。錢國舅府多年沒有孩子出生,好不容易有個姨娘懷孕了,當寶貝一樣疼着。後來孩子生下來,還大辦了一番,邀請了京城的官宦之家去赴宴。
只是這孩子畢竟是庶出,若是正室去了那就是打了國舅夫人的臉。可國舅如日中天,權勢滔天,大家也不敢不去。因此有些懼怕他權勢的人去了,其他府中即便是沒去也送了禮。
沒想到這孩子竟然不是國舅的!
見雲遙感興趣,謝彥逍松了一口氣,道:“千真萬确。”
雲遙很是好奇:“她怎麽會看上一個馬夫?”
國舅雖說不是什麽好人,年紀也大了,可畢竟有權有勢,怎麽也比一個馬夫強吧。
謝彥逍道:“那馬夫長得很是俊俏,人也年輕,比七姨娘還小上幾歲。”
雲遙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他倆是如何好上的?”
“兩個月前,七姨娘上香求子,歸來途中下了暴雨,他們在附近的茅屋中躲雨……一來二去,便好上了。”
豈不是一次就懷上了?
雲遙感慨了一句:“年輕就是好啊,身強力壯。”
她前世見過國舅的小兒子。因為老來得子,國舅很是重視這個兒子,時常抱出來給衆人看。那孩子長得粉雕玉琢的,跟國舅一點兒都不像。
“真想看看那馬夫究竟長什麽樣子。”
謝彥逍本意是要給雲遙講一些事逗她開心。剛剛見她心情好了,他心中也很欣慰。可慢慢的,瞧着雲遙一副感興趣的模樣,他心裏卻覺得很不舒服。
“年紀大也有年紀大的好處。”謝彥逍道。
他要比那馬夫年長幾歲,也比雲遙大幾歲。
“嗯?”
“咳,會疼人。”
察覺到謝彥逍的意圖,雲遙怔了一下。她發現,謝彥逍最近越發會說一些騷話了。
前世兩個人前幾年有些矛盾,直到五年後才慢慢有了些感情,那五年二人很少有交流。
現在的謝彥逍和五年後的他的确有些不同。
若說哪裏不同,嗯,好像确實更加身強力壯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