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小容兒,你真當別人都是傻子?”

裴越擡手像捏小貓一樣捏起楚小容後頸的軟肉,語氣沒有起伏地開口。

楚小容摟住裴越脖頸的雙手一僵,他見苦肉計對裴越沒用,擦了擦剛才哭得梨花帶雨的小臉蛋,松開手,擡頭瞪着裴越,氣鼓鼓地說:“我本來就沒騙你!”

“我當日被你送回楚府後,就被押到祠堂裏,因為朱砂痣沒了,差點被亂棍打死!”

“我給謝玉下藥也是真因為我那六姨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還天天打罵恐吓我,不然你以為我願意給謝玉下藥嗎?”

他瞧着裴越毫無波瀾的瑞鳳眼,心裏又難受又委屈,還泛着紅的小狐貍眼掉出點真情實感的淚珠子:“謝玉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流觞曲水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但是我快死了啊,我認識的人裏面,只有她能救我了。”

“她不是好人,但是萬一、萬一她願意救我呢。”

他抽泣一聲:“我就是想活下去,怎麽就不要臉,怎麽就不知廉恥了?”

裴越捏着楚小容的後頸,見有些淚珠子要滾到剛上了藥的傷口上面,拿了帕子細致地替楚小容擦拭,她邊擦邊淡淡地開口。

“你若是怕你六姨要了你的命,為何不來找我?”

楚小容的小狐貍眼瞪大,他吸了吸鼻子,帶着哭腔理直氣壯回答:“你是個無名無姓的布衣,還仰仗着謝玉,找你能有什麽用?被楚六發現然後直接殺了我嗎?”

他說完後,咬着哭得通紅的唇,委屈巴巴地看着裴越,有些膽怯地開口:“是你逼我說的,我說的是實話,你不準報複我。”

裴越被氣得笑出了聲,她見楚小容沒哭了,放下被打濕的帕子,陰沉的瑞鳳眼盯着楚小容看了許久,楚小容被盯得心裏打了個寒顫,有些害怕地往後退了退,只見她垂下頭,咬着楚小容疊着好幾道紅痕的耳垂,啞着聲音開口:“我怎麽救不了你?把你關我床上一輩子,不就可以救你了,小容兒,你說這樣好不好?”

“別怕,你的六姨對你不好,對你動辄打罵,我不會,我會疼你一輩子。”

見楚小容被她吓得小臉煞白,裴越冷笑着将手伸進內衫,冰冷的手摟住他的腰,将人禁锢在自己的懷裏,不讓人後退分毫:“怕了?現在才知道怕了?”

她想着楚小容剛才說的話,太陽穴處傳來刺痛,看着呆愣愣的楚小容咬牙切齒:“你以為謝玉是那種草包,就算這次你真得手了,等她清醒過來,一樣會要了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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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小容愣了愣,抿着唇低下頭,手指抓着裴越的衣袖,有些無措地小着聲音說:“我本來就不聰明,你別說我了好不好?”

楚小容知道現在最好不要說話了,但他還是不死心,便主動趴在裴越懷裏,讨好地摟住裴越勁瘦的腰,用臉頰的軟肉蹭了蹭裴越的頸側,軟綿綿的聲音像是只小奶貓在撒嬌似的:“我知道錯了,不應該寧願找謝玉也不找你,我現在都是你的人了,我的東西也都是你的東西了,你能不能把上次給我的兩張銀票還給我?”

他想了想,接着說:

“你把這兩張銀票當我的聘禮也可以啊。”

楚小容趴在裴越的肩上,看不到裴越的神色,他怕裴越不同意,擡起頭,眼尾染着緋紅的小狐貍眼悲戚地看着裴越,語氣更加委屈了,皺着小臉又像是要哭的樣子:“你都要了我的身子了,難不成想反悔?”

裴越帶着薄繭的手來回摩挲楚小容手感極好的腰側,笑唇挑起涼薄的一抹笑,語氣玩味:“有什麽不行?”

“左右我不過是一介無權無勢的布衣,不好阻了小容兒的富貴路。”

楚小容一聽這話,小狐貍眼滿是怒意瞪大,他生氣地瞪着裴越,松開抱着裴越腰的手,一把抓起裴越的手,用盡吃奶的力氣狠狠咬了一口,嘗到嘴裏有點子血腥味兒了,又丢下裴越的手,單薄的胸膛劇烈地起伏,從裴越的懷裏掙脫出來,紅着小狐貍眼氣沖沖地朝門口跑過去。

還沒跑半步,他就被人攔着腰按在懷裏騰空抱起,裴越見他還想掙紮,一只手不知按到了那裏,楚小容小聲地叫喚了一聲,眼尾又疊上層粉紅,淚汪汪控訴地看着裴越,卻沒有掙紮了。

裴越不知為何,看到楚小容這幅樣子更想逗弄他了,她的手指微微蜷縮,面上卻不顯,她冷冷地開口:“你不是拿你的皮囊賭一把嗎?你賭輸了,還想要錢,是不是太沒道理了?”

她見楚小容氣得快哭了,挑了挑細長的眉,故作好人:“說起來,你其實該感激我,如果不是我來了,你現在怕是連命都沒了。”

她說着,瑞鳳眼裏閃出點惡劣的光亮:“所以,小容兒,你該怎麽感謝我救了你的命。”

“不若這樣,小容兒在我這兒打張借條當我救你的報酬,就兩張銀票好不好?我們小容兒這麽招人喜歡,兩張銀票想是沒什麽問題。”

說着,她走到了榻邊,抱着人一起躺在剛剛收拾幹淨的榻上,低頭仔細觀察楚小容的神情,見楚小容這次是實打實被氣哭了,冰寂的鳳眼柔和了幾分,伸手将人往懷裏撈了撈,又拿了張幹淨的帕子,細細擦拭楚小容滾在臉上的淚珠子。

楚小容被裴越不要臉的話給真真正正氣哭了,特別是他還不知道該怎麽反駁裴越,竟然覺得裴越的話有幾分道理,他哭得更狠了,抽抽噎噎開口:“你……無恥……我、我……”

他不知道哭了多久,哭濕了兩三張帕子之後,才伴着同裴越很像的靈香,縮在裴越的懷裏哭着睡了過去。

裴越見楚小容睡着了還皺着小巧的眉,便伸手将他的眉展平,拿鼻尖蹭了蹭楚小容哭得通紅的鼻尖,微微彎起陰沉的眉眼:“小笨蛋,是水做的嗎?這麽能哭。”

“又這麽好欺負。”

她又悄悄咬了一口楚小容細嫩的臉頰,楚小容像是感受到了什麽,讨好地往她懷裏鑽了鑽,拿頭讨好地蹭了蹭裴越的頸側,裴越松開嘴,将楚小容摟的更緊了。

楚小容再醒來的時候,裴越已經不在榻上了,但他的榻邊上卻放着一身質地看起來很好的淺綠衣裳,疊好的衣裳上還放着一個繡工精美的小荷包。

楚小容疑惑地打開小荷包,看到裏面的四張銀票,先是愣了愣,覺得有些不真實,掐了把自己确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他忙将銀票拿出來,彎着亮晶晶的小狐貍眼,來回數了好幾遍,又小心地把銀票放進小荷包裏,随後将小荷包放在胸口處,紅着漂亮的小臉激動地在榻上滾來滾去。

四張銀票,他這輩子吃喝都不愁了!

這時,一位下人打扮的男子進了屋子,他看到楚小容愣了愣,眼裏閃過一絲豔羨,随後低頭行了禮,恭敬地說:“小公子,容君說您要是醒了就去前廳一趟,她有要事找您。”

楚小容趕忙起身,将小荷包揣在懷裏,有些疑惑地點了點頭。

那名下人笑了笑,走上前,道:“我來服侍公子寬衣。”

裴越坐在太師椅上,沉着眼看下人魚貫而入,将各樣式珍寶都擺在大廳上,修長的手指有規律的一下一下敲着紋理細膩的椅手,忽然一道輕快的腳步聲從門口傳來,她擡起眼,瑞鳳眼裏晃過一瞬間的恍惚。

只見楚小容着淺綠長衫帶着外頭燦爛的春光進門,比起他平日裏穿的衣裳,這件衣裳更顯腰細腿長,将他的漂亮完完全全顯了出來。

他的小狐貍眼還是靈動,但因為這幾日受了情.事滋養,被人強行催熟,就像蚌殼被迫打開露出更加誘人的其裏,比起往日裏的漂亮純真和故作的勾人,此時他的一颦一笑就像帶着小鈎子,眉目不經意的流轉都像在誘惑人。

再多幾次,小狐貍就能熟了,裴越看着漫不經心換了個姿勢,眼神沉沉像帶着細小的刀子一樣一寸一寸摩挲過楚小容的身體,在他裸露在外的肌膚上更是不斷來回停留。

這些地方應該都要标上她的标記,她的小狐貍太誘人了,又沒心沒肺,輕而易舉就能被人勾走。

楚小容感受到裴越極具侵略感的目光,縮了縮脖子,随後大着膽子走到裴越面前,擡起因為興奮而有些泛紅的臉,不解地開口:“聽說你找我?”

他警惕地瞅了裴越幾眼,護住他找了條紅繩挂在脖子上的小荷包,小心翼翼地往後退了一步。

裴越将他的小動作收入眼底,笑唇微微勾起,她半直起身,将楚小容一把拉到她的懷裏,又讓人強行坐到自己的大腿上,按住楚小容,讓楚小容的身子完完全全貼在她的身上,另一只手把玩楚小容指尖凝着桃花粉的手,淡淡開口:“你昨天不是哭着求我娶你嗎?你先做我的侍夫,要是我滿意了,興許會讓你做我的小妾。”

“這些是我給你的聘禮,等選個好日子我就擡你進門,對了,我家中還有個正夫,你日後也要好好服侍他。”

楚小容本來看着玲琅滿目的珍寶有些雀躍,但聽到這話他的身體微微一僵,他抿着唇,心裏不知為何有些難受,裴越見他沒有答話,語氣不虞地開口:“怎麽,不滿意?”

楚小容側頭看着各色珍寶,又看了看神色莫測的裴越,心裏有了主意,他搖了搖頭,乖巧地回答:“妻主,我喜歡的。”

裴越聽到楚小容這句話,把玩着楚小容的手一頓,瑞鳳眼露骨地盯着楚小容,楚小容見她這要吃人的眼神,打了個寒顫,心裏預感不好,想從裴越身上掙脫。

但裴越的手緊緊锢着他的腰,他要掙脫反而被人在腰側某處重重一捏,酸痛感頓時蔓延全身,楚小容擰着眉輕呼一聲,趴在裴越身上不敢動彈。

來往的下人面不改色,訓練有素地來往搬放、清點珍寶。

“乖,再叫一聲。”裴越低頭,拿鼻尖蹭了蹭楚小容的脖頸,語調怪異地開口。

橫豎以後也是要叫的,楚小容沒有糾結,幹脆利落地又喊了聲,忽然,他驚呼一聲,便被人騰空抱起,濃郁的靈香像蛇一樣一圈又一圈纏繞着他。

楚小容一見這方向又是往他的廂房去,心裏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他摟着裴越的脖子,讨好地開口:“妻主,過幾日好不好,小容兒還疼着……”

裴越咬了口楚小容圓潤的耳垂,輕笑着說:“可是妻主想要小容兒生個同小容兒這般乖巧的寶寶。”

“還想聽小容兒,哭着喊妻主。”

春意漸濃,莺雀啼叫。

眼看着離裴越定下要擡他進門的日子越來越近了,楚小容趴在床上無奈地嘆了口氣,他摸了摸懷裏被捂熱的銀票,心裏像火燒了一樣焦急。

楚小容本想先好好表現一番,讓裴越一行人放松警惕,然後他就揣着他的幾張銀票跑路,但裴越像是餓狼開了葷,看着他眼睛都像是發着陰森森的綠光,每晚都要狠狠折騰他,他白日裏往往都用來補覺,一時沒有機會偷跑。

再走不了,可就真要當人侍夫了,他以前願意當人侍夫是因為他窮得叮當響,有這頓沒下頓,但現在他有這四張銀票,跑到哪兒去不好,何苦要當人侍夫,看人臉色?

但是奈何那人叫人看他看得緊,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偷跑出去,楚小容想着想着便又昏睡了過去。

雖然楚小容心裏焦急,但擡他進門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了,所幸那人這些天像是有要緊事要忙活,不僅白日裏見不到人影,晚上也沒來折騰楚小容。

而那人像是見楚小容這些天都乖巧安分,又像是怕楚小容被悶壞了,撤了前些天看顧楚小容的下人,只留了三人,照顧楚小容的起居。

楚小容像對這一切都渾不知情,除了有些時候會到後山的小溪玩玩水、釣釣魚,其餘時間倒真像是個待字閨中的小郎君,常常拿着針線去請教其他下人,乖巧地不得了。

望春山莊的下人們便也放松了警惕,直到楚小容進門的前一晚,他們将整座山莊都找遍了,卻見不到楚小容的人影,他們才知道這小郎君竟然逃婚了!

另一邊,楚小容開開心心地揣着四張銀票,和從聘禮裏拿的幾塊金子趁着深夜跑到楚府,打算鑽狗洞進去,把他小爹留給他親姨的托孤信拿走,之後就去杭州投奔他親姨一家。

大富大貴就是拿命搏,一不小心就要丢了命,楚小容經過這些事已經完全想開了。

楚六端坐在楚小容的小屋子裏,半張陰森的面孔沉在濃郁的黑暗裏看不清表情,她扯開嘴微微一笑,像是等人自投羅網的羅剎。

作者有話要說:

人跑了(興奮)

楚六:這次換我來捉人

楚小容:QAQ

幾小時後奉上入v肥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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