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節
《（瓶邪同人）天書奇譚（石頭記續篇）》作者：遍行天下
一、上仙救命！
陽春三月的北京還是免不了有一絲涼意，大約是時辰還早，曲曲折折的胡同裏還沒有什麽行人，只有一樹紅豔豔的桃花不知伸出了誰家的院牆，在這春寒料峭中平添了幾分熱鬧。
吳邪牽着張起靈的手，一路數着門牌走過去。那人的體溫比室外的空氣高不了多少，握在手裏觸感又軟又涼，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那就是冰肌玉骨。不過這幾年來吳邪已經摸習慣了，早沒了當初讓他臉紅心跳的新鮮感。他的眼睛還是看不見，前幾年不知怎麽興起個念頭讓吳邪幫他買了副墨鏡戴上，乍一眼看上去就和當年龍虎山上的黑瞎子道長似的，不過黑瞎子要比他歡脫多了，就他那個樣子，要是再配上個黑西服黑領帶，整個兒就一中曱南曱海保曱镖。
兩人一直走到胡同深處，在一扇有些斑駁的紅漆大門前停了下來。吳邪偏頭又看了一眼門牌號，确認無誤之後馬上動手敲門。
沉重的大門發出有些沉悶地響聲，過了足有五分鐘還是沒人出來開門。
吳邪有些郁悶，擡手正要再敲，身後張起靈卻說話了。
“你确定他還住這兒？”
“大概吧，”吳邪也有些猶豫，“不過北京的房價這麽貴，他要想再換個這樣的地方也不容易。”
說話間，吳邪又重重拍了幾下門，震得門環都蹦了幾蹦。
又過了片刻，門裏傳來懶洋洋地一聲“來啦，誰啊”，随後就是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老舊的大門終于被敲開了一條縫，一個二十多歲年輕人的腦袋探了出來，看着面前的吳邪和張起靈皺起眉頭。
“二位是……”
吳邪露齒一笑：“我們找王凱旋，請問他還住這兒嗎？”
那年輕人用一種十分古怪的目光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又看了看站在他身後沉默不語戴着墨鏡的張起靈，說道：“您來晚啦，三年前他就不住這兒了。”
吳邪一愣，心說還真給這悶油瓶子說着了，又問道：“那您知道他搬到哪兒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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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摸了摸鼻子，垂下眼睛只說了三個字：“八寶山。”
“啊？”
年輕人搖了搖頭，正要再說些什麽，又一陣腳步聲在他身後響起，一個明顯比較年長的聲音傳來。
“王耀，怎麽那麽沒規矩，讓客人先進來再說話。”
年輕人嘟囔了幾句，心不甘情不願地拉開大門。朱門之後是個老式的四合院，看上去古色古香十分有歷史感，大門正對着一座磚雕影壁。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正繞過影壁牆慢慢地走過來，身上穿了件對襟盤扣的棉襖，要不是鼻梁上端端正正架着一副金絲邊眼鏡，幾乎讓吳邪有一種穿越到前朝的錯覺。
那人走到門邊，先是狠狠瞪了名叫王耀的年輕人一眼，又轉頭去看吳邪，目光才一對上，整個人就像石化了一般呆住了。
吳邪看着他，也覺得有幾分眼熟，卻又無論如何記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也是一陣冥思苦想。
那人的嘴唇動了動，十分小心地問道：“您……是不是從杭州來的？”
吳邪想了想，覺得這樣說也沒錯，就點了點頭。
他又問：“您是不是貴姓吳？口天吳？”
吳邪繼續點頭。
他長出了一口氣，再問：“請問您和吳邪吳叔叔怎麽稱呼？”
這聲“吳叔叔”一出口，吳邪便明白了眼前人的身份，頓時覺得有些尴尬。只得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小耗子，你也長這麽大了……”
那人鏡片後面的眼睛睜得滾曱圓，擡起一只手指着吳邪，抖了半晌再沒說出半個字來。
王耀在一旁早就看得有些不耐煩，咋咋呼呼地問道：“大哥，這人到底誰啊？”
那人明顯有些震驚過度，竟沒顧得上搭理他弟弟，只是上前一步抓曱住了吳邪的手臂：“您……您真是吳叔叔？怎麽會……”
吳邪苦笑：“這事兒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王輝，我是來找你爸的，他現在在哪兒呢？”
這王輝就是王胖子的大兒子，當年出生的時候是個早産兒，體重還不到4斤，胖子在産房裏第一眼看到的時候說了句“怎麽長得跟個小耗子似的”，從此便落下了這麽個小名兒，一直叫到他上小學。說來那胖子也是個有福之人，結婚第一年就得了個兒子，後來又陸續有了一對雙生兒女，王家也算是人丁興旺了。王輝小的時候，胖子經常帶他去杭州玩兒，因此和吳邪非常熟悉。就在上泰山的前一年，吳邪還特地到北京來看過他，那時他剛上大學，看着比現在青澀多了。
此時聽到他提起父親，王輝眼中的神采黯淡了一些，嘆息道：“我爸他……三年前就去世了……”
吳邪一怔，心中一陣傷感，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四人不約而同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王耀“啊”了一聲，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腦袋：“原來你就是吳邪！可是不對啊？怎麽會這麽年輕？”
王輝瞪了他一眼，厲聲呵斥：“沒禮貌，要叫吳叔叔。”又轉向吳邪，“這是我弟弟王耀，您見他的時候還上小學呢。不過這孩子沒記性，都給忘了。”
他話還沒說完，那邊王耀已經蹦了起來：“憑什麽啊，我看他也沒比我大幾歲。”
吳邪趕緊打圓場：“沒事沒事，我就來問點兒事情，問完了就走。”
王輝一聽立刻側身：“您還是進來說吧，外面怪冷的。”
吳邪也沒客氣，牽着張起靈邁過門檻兒，擡頭發現王輝看着他們直發愣，又解釋道：“這是張起靈，我朋友，眼睛有點不太好。”
王輝點點頭，也不多問，引着他們繞過影壁牆走進院子。
這個四合院并不算大，只有一進的布局，橫豎不過幾丈，但卻是個獨門獨戶，在寸土寸金的北京也算十分難得了。院子裏種了幾棵海棠樹，此時已是綠油油一片，樹下放着盆景魚缸，也都打理得十分精致。
王輝一直将他們帶到了西邊一間廂房，那裏布置成一間書房，暖氣開得很足，熱乎乎暖洋洋的。
王輝搬了兩把椅子讓他們坐了，轉頭看見王耀也鬼鬼祟祟跟了進來，又沒好氣地說道：“還不快去到兩杯熱茶來，沒看見客人都坐下了嗎？”
王耀撇了撇嘴，沖他大哥扮了個鬼臉，扭頭出去了。
吳邪看得有趣，心想那王輝個性嚴肅，并不像胖子，到是這小兒子虎頭虎腦鬼靈精怪，頗有胖子年輕時的風骨。
那邊廂王輝躊躇了一下，開門見山道：“您是想問什麽事情？”
見他這麽爽快，吳邪也不好意思再拐彎抹角了，幹脆直接挑明來意：“令尊手裏有一本《周穆王傳》，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府上？”
大概是沒想到他會問這個，王輝愣了一下，才又說道：“《周穆王傳》？您是說從酉陽書庫裏帶出來的那本？”
“正是。”
“在是在，就是已經歸置起來了，您要想看的話得現找。”
“這……”吳邪撓了撓頭，覺得有些難以啓齒，但是箭在弦上不曱得曱不曱發，仍問道，“還是得麻煩你給找一下，這書對我們至關重要，恐怕要讓你割愛了。價錢你随便開，我絕不還價。”
王輝聞言連連擺手：“不是錢的問題，這書您有需要只管拿去。我爸走之前吩咐過了，日後不管我們混得怎麽樣，就算是砸鍋賣鐵也不能打這本書的主意，因為我們家只是代為保管，正主兒遲早有一天要回來拿走。今天您這一來，我就明白這話是什麽意思了。您等着，我去給您找去。”
說完就站起來走了出去，門口王耀端了兩杯茶站着，也不知道在那兒聽了多久。
吳邪輕聲嘆息，轉頭看着張起靈：“小哥，胖子到底還是知道了。”
“嗯。”
“多半也是我三叔交代他的，哎，三十年了，物是人非啊！”
張起靈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
他們正在這兒說着，王耀已經蹭了進來，把兩杯茶往桌子上一放，笑眯眯地說道：“那個……吳叔，問你點兒事成不？”
吳邪抹了抹臉，把心裏那點兒感慨壓了回去，擡頭看他：“成啊，你想問什麽？”
“嘿嘿嘿嘿，”王耀一面賊笑一面搓曱着手，俨然就是個小了一號的胖子，“我就想知道，酉陽書庫，還真有這麽個地方？”
“那當然，”吳邪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順手一指張起靈，“這位小哥就去過。”
“真的？”王耀雙眼放光，“能說說那是個什麽樣的地方不？是不是滿屋子都是漂亮的仙女到處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