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吳邪險些把嘴裏的茶噴出來，擡手就要去敲他腦袋：“你這滿腦子都想什麽呢？”
王耀反應極快，側身一躲，又道：“我吧，從小就特向往那種神仙洞府，您看方不方便什麽時候帶我去看看？”
還沒等吳邪搭茬，王輝就捧了個灰撲撲的盒子滿頭大汗地走進來，王耀似是極怕他哥，一見到王輝立馬閉上嘴巴，端端正正往邊上一站，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一副“我什麽都沒幹”的架勢。
王輝根本就沒搭理他，把手裏的盒子放到桌上，對吳邪說道：“書就在這裏。”
吳邪低頭一看，腦門上三曱條黑線就挂了下來。
那是一個老式的馬口鐵盒，還是裝稻香村特産京八件的那種，也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放了多久，原本紅彤彤的蓋子上落了厚厚一層灰。王輝也顧不得髒，随意地拿手抹了抹，就扣住盒蓋往上一掀。索性盒子裏面還算幹淨，就放着一本書，看封面裝幀得還挺精美，題目叫做《富貴笑談》，作者的名字赫然寫着“王凱旋”。
吳邪一看就樂了：“喲，胖子還寫書啦？”
“哪兒啊，這是一雜志社編輯寫的，老爺子就署了個名，說是回憶錄，其實沒幾句正經話……”王耀的嘴瘾還沒過完，剩下的話又給他哥瞪了回去，繼續規規矩矩地站着。
王輝擡起手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把那本書取出來放在一邊，又把盒子倒過來一拍。只聽“咚”地一聲脆響，盒底一塊鐵片就被他拍了下來，露出一個暗格，裏面正是那本《周穆王傳》，還是嶄新的樣子。
吳邪接過書來随便翻了幾頁，仍舊是分辨不出究竟是絹還是紙的奇異觸感，就連那幾處蠹損的部分也絲毫不差。
“對嗎？”張起靈問。
吳邪點頭：“沒錯。”
王輝長籲了一口氣：“得，那您就拿走吧，也給我們家省點麻煩。這些年有不少惦記這本書的，隔三差五就找上門來，還真是有些煩人。”
吳邪把書遞給張起靈，拉着他站起來：“謝謝你，我們也不叨擾了，這就告辭。”
王輝點了點頭，剛想說話，王耀又跳了出來：“別價，哪能就這麽走了呢？”
吳邪一愣：“還有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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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耀無視他哥快把他瞪穿了的視線，笑得跟朵花兒似的：“我哥下午還有事兒不能奉陪，要不我請二位叔叔吃個便飯吧，兩位好不容易來北京一趟，怎麽能連頓飯都不吃？”
王輝皺了皺眉頭，到也沒有反對，只是拿詢問的眼神看着吳邪。
“這……”吳邪猶豫了一下，又看了看張起靈，才又說道，“也行，那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我這就開車去。”說完，王耀馬上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王輝苦笑：“吳叔叔，您別介意，這小子就這德行。”說着又從桌上拿起那本《富貴笑談》，“這書的內容都是我爸口述的，您要是不嫌棄，也拿去留個紀曱念吧。”
吳邪接過書，腦子裏不知怎麽想起胖子笑吟吟的臉，不由得又是一陣感慨萬千。
沒過多久，門外傳來一陣汽車喇叭聲。王輝将他們一直送到大門口，給他們拉開車門，又叮囑了幾句，這才轉身回去了。
王耀開的是一輛非常拉風的北京吉普，載着吳邪和張起靈一路開到護國寺小吃街，最後領着他們進了一家東來順。
此時剛好是中午午飯時間，餐廳裏座無虛席，三人等了半天才等到一個空位，趕緊搶過去坐了，又叫了分量十足的羊肉、火燒和幾樣小菜，王耀還給吳邪開了兩瓶燕京啤酒。本來張起靈眼睛看不見，吳邪還擔心他會不會被火鍋燙着，但看那人一口火燒一口羊肉吃得異常歡實，也就随他去了。
王耀一路上都忍着沒怎麽說話，到了地方也只顧着給吳邪和張起靈兩人倒酒布菜，殷勤得不得了。
吳邪用膝蓋都猜得出他是有話要說，索性問了出來：“王耀，你有什麽事就直接說吧，不用這麽拐彎抹角的。”
“嘿嘿，果然瞞不過吳叔，”王耀抓了抓頭發，以茶代酒和吳邪碰了碰杯子，“其實我就想知道，你們要那書是想幹嘛？這書我們家老爺子可寶貝了，當初我小的時候壓根兒連碰都不給碰，後來問的人多了，他幹脆就藏起來不給人看。這也是三年前，他過世的時候，我哥才知道他一直都把書藏在哪兒。”
吳邪喝了兩口啤酒，也不說話，而是從懷裏拿出一樣東西遞了過去。
王耀雙手接過一看，卻是一張薄薄的玉片，色澤瑩白，溫潤光滑，大約只有七號電池大小，也看不出什麽異樣。
“這是什麽？”
“玉牒，”吳邪咽下一口羊肉，又從他手裏把那東西抽了出來，“簡單來說，就是酉陽書庫的借書卡。那書是我們借出來的，現在差不多到了要歸還的日子，得把它還回去。”
“哦！”王耀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沒想到神仙也來這一套，那不還的話會怎麽樣？罰錢麽？”
“不知道，可能碰過這書的人都會死吧。”
王耀的臉色馬上就變了。
吳邪“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擡手揉了揉他的腦袋：“騙你的，我也不知道逾期不還會怎麽樣。不過這些日子我每天都夢見一個陰森森的老太太問我要書，那眼神确實挺恐怖的。”
王耀幹笑了兩聲，又給他斟了滿杯。
直到張起靈解決了三盤羊肉，大堂裏的食客也走得七七八八，吳邪忽然發現了一件怪事。
有個老頭站在離他們兩三米遠的地方，直勾勾地看着他們這個方向。這人本身到沒有什麽，一身棉衣棉褲，腳上穿着雙圓口布鞋，看上去大約60歲上下，就和尋常北京城裏早鍛煉的老頭沒什麽兩樣。可吳邪看他站在那兒足有十分鐘，既沒有任何吃飯的意思，也不像是來找人，就只是一動不動地盯着他們猛瞧。店裏的服務員也不上去招呼，來來往往的顧客也不搭理，就像看不見他似的。
就在吳邪覺得疑惑的時候，王耀又碰了碰他的胳膊，壓低了聲音說道：“吳叔，和您商量個事兒行嗎？”
“什麽事兒？”
“您帶我去酉陽書庫看看成嗎？”
吳邪想都沒想就搖頭：“不行，你這不是瞎胡鬧嗎？”
“我，我就想去看看，真沒別的意思。”
“那也不行。”
“我管您叫叔。”
“我本來就是你叔。”
“我管您叫大曱爺。”
“……”
“我管您叫爹。”
“……那你曱媽也不能同意啊。”
王耀沒詞兒了，苦着一張臉活像只可憐巴巴的小狗。
吳邪嘆了口氣，正想安慰他兩句，忽然看到那個一直盯着他們的老頭動了。
只見他幾步跨到吳邪身邊，“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牢牢抱住吳邪的大曱腿，口中大放悲聲。
“上仙救命，我國危矣！”
二、太上國
吳邪被吓了一跳，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身邊的張起靈已經“噌”地站了起來，略微分辨了一下方位，右手探出，精準無比地往那老頭手臂上一按，也不知按到了哪裏，只聽那老頭哀嚎一聲，放開吳邪抱着胳膊滾倒在地。
“哎喲，這怎麽話說的。”王耀也站了起來，上前一步扶起那老頭，只見他滿頭大汗臉色蒼白，嘴唇都在發抖，顯然是疼得不行。
吳邪心裏不忍，有些責怪地看着張起靈：“他也沒什麽惡意，你出手這麽重幹嘛？快別折騰他了。”
張起靈面如寒霜，站着沒動：“他不是人。”
此言一出，吳邪就是一愣，那邊王耀卻不樂意了，嚷道：“怎麽說話呢，他怎麽就不是人了？”
“不，不，上仙說得沒錯，”那老頭疼得直抽涼氣，聲音顫抖，“我……我的确不是人……”
“啊？”王耀聽了這話，下意識地就撤了手，那老頭又摔回地上，碰到傷處又是一聲慘叫。
站在門口迎賓的服務員已經好奇地往這裏張望，吳邪急了，忙俯下身去扶起老頭，對張起靈說道：“不管他是不是人，這樣也不是辦法，你先給他把穴道解了。”
張起靈猶豫片刻，終于矮下身，在老頭胳膊上摸索了一會兒，最後在他肩胛的部位捏了兩把，吳邪覺得懷中繃得緊緊的身體總算放松下來。
經此一番折騰，那老頭好似腿都軟了，站也站不起來。吳邪拖了張椅子讓他坐下，又給他倒了杯熱茶，看着他顫巍巍地捧起茶杯喝了幾口，臉上才又有了血色。
吳邪看他多少恢複了一點兒，這才開口問道：“您剛才說讓我們救命，是怎麽回事？”
那老頭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沖他龇牙一笑，露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