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啊啊啊啊啊！！”王耀好像見鬼了一樣大叫，一把抓住走過來的吳邪，“吳叔，吳叔，這……這……這怎麽回事？”
吳邪安慰了他幾句，其實心裏的驚愕程度不比他小，只是因為見得多了，早就練就了處變不驚的能力。
正在驚魂未定之間，那垂釣者忽然轉過身來看着他們，目光如炬：“吵什麽？魚都給你們吓跑了。”
“剛有個人憑空消失了啊，你都沒看見？”王耀顯然被吓得不清，聲音都有些發抖，轉頭又去看吳邪，“吳叔，我……我是不是害死他了？”
還沒等吳邪說話，那垂釣者嘆了口氣，又說道：“反正進去了也是死，還不如死在這裏，也省去一番牽挂。”
聽了這話，王耀臉色劇變，全身顫抖。他本性善良，想到如今一個好端端的大活人因為他一時任性就這麽死了，心裏如何難過可想而知。
吳邪拍了拍他的肩膀，勸道：“別想太多。”
王耀點了點頭，神色仍是黯然。
那垂釣者此時已經收起漁具站了起來，正上下打量着吳邪和張起靈：“你們是他找來的？”
“正是。”
垂釣者長嘆一聲：“哎，也罷。此處的事情說來話長，請三位先上我的竹筏，咱們邊走邊說吧。”
說完就跳上了身邊的竹筏，先把王耀拉了上去，待他站定之後，又去扶張起靈。就在他搭上張起靈的手腕時，忽然面露喜色，說了一句：“真仙骨也，看來那金老兒也算不白死了。”
不一會兒，四人都上了竹筏。垂釣者拿起長篙往水中一點，竹筏順着溪水飄飄搖搖往前方去了。那竹筏本就不大，四個人往上面一站地方就顯得十分局促，好在垂釣者撐得十分平穩，并沒有落水的憂慮。
那垂釣者一面撐篙一面說道：“此地名叫‘太上國’，雖然比不得外面世界氣象萬千，但也不輸于桃源鄉，更有許多神奇之處，非身處其中不能領會。此處的居民原本生活得也算幸福，幾千年來沒有什麽災難。只是從兩百年前開始，不少地方土地上都長出一種奇怪的植物，并且生長非常迅速，随着植物不斷蔓延，一片樂土也都化作了焦土。”說到此處他嘆了口氣，“也不知是我國的人是得罪了哪路神仙還是對天地失敬，才會遭此劫難。起初誰也不知該如何救治，直到國中一位術士算出此難将終止于神仙之手。可是入此境中的人絕大多數都出不去，唯有帶你們進來的金老兒能離開此地。他走之前，那位術士就告訴過他，一旦離了此境，要再進入怕是有性命之憂，不曾想他真找來了神仙，也真的絕命于此。由于我三百年來一直呆在此地，關于‘太上國’境內之事也只是有聽聞，并不曾親歷過，更詳細的消息，只能靠三位親自一探究竟了。”
說完這些，他也放下竹篙，跪倒在竹筏上對着三人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三位神仙請一定要救救這裏的生靈，小老兒在這裏給三位叩頭了。”
吳邪和王耀又是一番手忙腳亂地将他扶起，期間還差點因為掌握不好平衡差點弄翻了竹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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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垂釣者重新執起長篙，忽聽張起靈出聲問道：“你說的那個術士，現在在哪裏？”
垂釣者再次搖頭嘆息：“那位術士在金老兒離開‘太上國’之後不久就死了，大概是由于洩露了天機吧。”
吳邪心想這也太巧了吧，擡頭一看張起靈微微皺起了眉頭，也不知是不是和他想到一塊兒去了。
王耀似乎還沒從金牙老頭之死的打擊下恢複過來，一路上都沉默着。四人就這麽無聲地站在竹筏上，随波逐流飄了大約有好幾公裏，眼前出現了一個山洞。那垂釣者一撐長篙，竹筏就順着水路進了洞中。內中極黑，伸手不見五指，耳邊只聽到嘩啦啦的水聲。
吳邪不由得有些緊張，握着張起靈的手指緊了一緊。那人十分體貼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掌心傳來的力量堅定又無畏。吳邪心中略寬，想起當初他們在杭州時，不知道有多少匪夷所思的事件都是這樣攜手應對，當下也就把剛剛湧上的些許緊張的情緒壓了下去。
只要有這個人在身邊，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用害怕。無論是三十年前還是三十年後，對于吳邪來說，這一認知都沒有改變。
出了山洞，溪水也差不多到了盡頭。垂釣者停下竹筏，指着前方一條小徑對他們說道：“沿着這條路一直走，就正式進入太上國了，望三位能為太上國永絕此患。”
吳邪點點頭，一手牽着張起靈，一手拉着王耀跳下竹筏。
他們沿着面前的小徑往前走了幾步，再回頭看時，見那垂釣者站在竹筏上向他們一揖到地，又撐起竹篙原路返回，瞬間就消失在洞口。
吳邪停住腳步看着王耀：“還要和我們一起去嗎？現在你後悔還來得及。”
王耀搖了搖頭，從口袋裏掏出包煙，點了一根猛吸了幾口：“既來之則安之，我就不信了，還能事事都那麽倒黴。”
這副一旦認定了目标絕不輕易妥協的做派也像極了胖子，吳邪笑了笑，又揉了揉他的頭發，說道：“走吧。”
三人沿着小徑繼續向前走，神秘的太上國已近在眼前。
三、鬼屋
在正式進入太上國之前，吳邪有過無數的想象，或許會是個像《桃花源記》裏記載的世外桃源，或許會像某些筆記小說中描述的那樣是個法度森嚴的帝國，或許會像他在三十年前經歷的某些事情那樣穿越回某個朝代，但是當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仍是讓他嘆息，自己的想象力終究還是太有限了。
當他們走到那條小徑的盡頭，面前出現的竟然是一座六層的大廈，外牆還鑲嵌着一個巨幅液晶屏，裏面有濃妝豔抹的模特兒正在搔首弄姿地展示一支唇膏。從入口的玻璃門往裏面看，能看到內中燈火通明，是被劃分好區域的一個個櫃臺，更有許許多多行人進進出出。就好像他們走了一圈又回到了北京城，正站在王府井大街上一樣。
王耀踮起腳往大廈裏張望了一會兒，也沒瞧出什麽異樣，就問吳邪：“吳叔，咱是進還是不進？”
“進。”吳邪幾乎沒有考慮，幾步跨上臺階直接推開了面前的玻璃門。
憑他多年來與靈異事件打交道積累的經驗，越是看起來正常的地方，越是隐藏着不正常的關鍵。況且這座大廈本身也不怎麽正常，前不着村後不着店，仿佛大海中孤零零的一葉扁舟。
門內人聲鼎沸，公共廣播播放着過時的流行歌曲。一個個風格統一的櫃臺按照區域劃分，有賣珠寶的，有賣箱包的，有賣化妝品的，就連那些品牌都耳熟能詳，實在是一個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商場。來來往往的人們穿着也和尋常城市裏的人沒什麽不同，年輕的女孩子都打扮得花枝招展，三三兩兩嘻嘻哈哈，小情侶們或挽着手臂，或十指相扣，看上去也都十分普通。
王耀一把抓住迎面走過來的一個男青年，問道：“哥們兒，打聽一下，這兒是‘太上國’沒錯吧？”
那個打扮入時的青年用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打量他一番，一言不發，掙脫他的鉗制管自己走了。
王耀不死心，陸續又拉住幾個人問，愣是沒一個人願意搭理他。最後他死心了，對着吳邪吐槽：“這兒的人也太涼薄了吧？問個路都不給好臉。”
吳邪心裏也覺得有些奇怪，以往無論是陷入幻境裏還是遭遇到什麽不尋常的人和事，周遭的人對于他們總還保有正常人的反應，但是這裏的人好似根本不想理會他們，連多一句話也不願意說。
三人繞着排列有序的櫃臺轉了一圈，并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吳邪決定搭扶梯上去看看。這座大廈的布局就是個普通的商場，一層是化妝品、珠寶和一些百貨，二、三層是男女時裝專櫃，四層是運動品牌，五層是一些娛樂設施，六層是個大型綜合餐飲中心。
吳邪牽着張起靈走得心無旁骛，一門心思只是想從這裏找出某個線索以供參考。誰知王耀卻真當成了在逛商場，一路走一路看得不亦樂乎，路過某個運動品牌專櫃時還從塑料模特身上扒拉下來一件T恤，對着鏡子比劃了半天。
一直到把六層樓全部走馬觀花地看了一遍，還是一無所獲。三人在五樓的娛樂區找了個公共座椅坐下來，商量下一步該怎麽辦。
按照吳邪的意思，索性再把每個櫃臺、每個角樓都仔細看一遍，也許遺漏掉了什麽重要的細節也不一定。但整個商場所有的櫃臺加起來沒有一千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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