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着王耀出了四合院,沿着胡同又一頭紮進那團灰色迷霧中。

仍舊是張起靈打頭,吳邪牽着王耀跟在後面,一路上三個人都默不作聲。吳邪心急如焚,并沒有注意到有什麽不對,可是當他們走了大約十幾分鐘之後,王耀忽然說話了。

“我一直都以為我爸我媽比較喜歡我姐,沒想到他們還這麽用心地幫我想名字……”他的聲音有些飄忽,彷如是在夢中自言自語,“從小我姐就比我優秀,學習運動樣樣都好,大學讀的是名校,還讀到碩士學位,畢業以後就進了國家航天局。我哥好歹是個公務員,我姐又那麽厲害,我一直以為老王家數我最沒出息,我爸我媽肯定恨不得當年直接把我射到牆上……”

吳邪越聽越覺得驚疑,急忙回頭去看,卻見他神情恍惚,臉上再不是慣常的頑皮和玩世不恭,反而透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陰森。

“王耀,你冷靜點兒!”

“吳叔,”王耀擡起頭,眼神無悲無喜、無知無覺,竟和那小廟中執意不願離開的廟祝如出一轍,“我不想走了。”

話音甫落,吳邪頓覺手上一輕,與他近在咫尺的王耀居然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王耀!”吳邪大驚,轉身就要往回跑,卻被張起靈一把拽住。

“你要做什麽?”

“小哥,王耀不見了,我得回去找他。”

張起靈搖了搖頭,伸手往前一指:“你已經回不去了。”

前方霧氣漸漸稀薄,隐隐可見一片争奇鬥豔的桃花林,芳草萋萋,落英缤紛,水聲潺潺。

九、瘋狂的刺猬

一路兜兜轉轉,竟又輕易回到這桃花渡口。那名垂釣者不在,只有一個竹筏栓在岸邊一個樹樁上。

吳邪神情頹然,心中只覺得百感交集。想來王耀定是回到了胖子的四合院,“太上國”的規矩,不願離開的人,沒有人能帶他們出來,只沒想到這規矩對于不是鬼魂的王耀也一樣奏效。

“小哥,王耀……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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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回眸看他,神色泰然:“只要解決了這裏的危機,我們随時能會回去找他。”

吳邪點了點頭,當下收斂了心神,與張起靈一起步上緩坡,走向通往外面世界的竹林。

來時他們只當游山玩水,并不曾留意走了多久,此時急着趕路,卻發覺這竹林十分幽深,一時竟走不到頭。約摸走了十分鐘左右,沒看到出口,卻看到前方不遠處有個人負手而立。待走近一看,吳邪不由一愣。

只見那人身着一件白底黑邊的朱子深衣,長發及肩,不束不冠,眉目清秀,神态安詳,在一片翠竹映襯之下,端得是氣質超然。

看到吳邪二人,那人微微一笑,一揖到地:“二位上仙辛苦了。”

此人态度謙和,一句話說得有禮有節,看着到是不令人讨厭。

“你……你是……請問閣下如何稱呼?”此人形貌打扮像極了“太上國”中人人供奉的白衣神像,而衆人對他的認知各不相同,吳邪一時也拿不準該叫他什麽。

那人又笑了一笑,說道:“在下姓白,單名一個渭字。”

白渭?吳邪細一思索,只覺得這名字十分陌生,以前并不曾聽過,于是又問:“閣下與‘太上國’有什麽淵源?為什麽每個人都供着一尊與閣下十分相似的白衣神像?”

“哎……”白渭長嘆一聲,面露憂色,“實不相瞞,這‘太上國’乃是在下一手創建,為了收容那些陽壽未盡的游魂。國中魂魄互不相擾,自成一境,時至今日當有三千六百境。誰知不幸橫遭禍事,近數十年來,已有不少境界慘遭破滅。我雖忝為主人卻束手無策,只得引導國中之人向仙人求助。如今看二位行色匆匆從國中出來,不知是否已有應對之法?”

聽他說得誠懇,吳邪反到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如實相告:“實在是對不住,我們也不知道該如何解決。”

白渭聞言神色更是哀戚,仰天嘆道:“難道真是天要亡我‘太上國’?二位既身懷仙骨,難道就不能為我國指條明路?便是要在下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說着說着,竟雙膝一彎跪了下來。

吳邪趕忙跑過去把他攙起來,嘴裏直抱怨:“你們這裏的人怎麽都愛給人下跪?這是傳統還是怎麽着?”

白渭順勢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雖然沒有說什麽,眼裏卻分明流露出哀求的意味。

吳邪本就是個心軟的人,此人又一表人才禮數周全,心中早就對他有了幾分好感,此時看着他泫然欲泣的表情,也無意再隐瞞了。

“你也說了我們只有一身仙骨,嚴格來說并不算真正的神仙,對這裏的事是實在沒有辦法,不過或許可以求助于別人。”

白渭雙眼一亮:“是何人有此本事?可否讓在下一同前往拜訪?”

“這……恐怕不行,那裏并不是人人都能去的地方。”

“到底是何方寶地,還請上仙示下,為了‘太上國’,縱有千難萬險白渭也要闖上一闖。”

吳邪略一沉吟,問道:“你聽說過酉陽書庫嗎?”

白渭颔首,神色卻越發黯然:“我若知道如何進入酉陽書庫,也不必在此苦侯了。”

“我們可以告訴你酉陽書庫在哪裏,不過是否能進入,進入以後是否能求得真正的神仙出手,就要看你自己是否有這個機緣了。”

白渭搖了搖頭,嘆道:“多謝上仙好意指點,只是多年前我也曾尋訪過酉陽書庫,卻始終不得其門而入,想是內中的神仙并不願見我。不知二位上仙可否賜一信物,此去也好讓我有個憑證,也免得再度被拒之門外。”

經他這麽一提,吳邪才想起從胖子家拿來的那本《周穆王傳》一直藏在懷中,只是這書幹系重大,是萬萬不能交給別人的。

“信物就不必了,既然你實在去不了,那就還是我們去,反正只要把能救‘太上國’的人帶來就是了。”

白渭似乎料不到他會這麽說,呆愣了片刻。

吳邪嘆了口氣,從他手裏把自己的胳膊抽出來,轉頭打算招呼張起靈。誰知他才剛剛轉身,還來不及開口,身後的白渭卻按住了他的肩膀。

“上仙當真不願交出信物麽?”

他的語氣不再溫和,隐隐透出一絲陰狠,吳邪心說這人怎麽翻臉比翻書還快,當下就有些不滿:“我們都願意替你去了,你還想怎樣?”

白渭冷笑一聲,沉聲道:“那就得罪了。”

話音甫落,吳邪就覺得一陣勁風撲面,随後眼前一花,只聽到“當”地一聲脆響,卻是張起靈側身揚刀,堪堪架住了幾根顏色雪白的尖刺,每一根都有三寸來長。再仔細一看,吳邪冷汗都下來了,原來那尖刺竟是從白渭的手上長出來的,這要是被他撓到了,不死也得去掉半條命。

就在驚魂未定之間,張起靈持刀的手一晃,将白渭手上的尖刺蕩了開去,另一手抓住吳邪的手臂用力一扯,便将他拽到了身後。

“你究竟是什麽東西?”張起靈問道,語氣森然。

白渭聽而不聞,雙手探出,帶着森森寒意的尖刺向着他的面門刺去。張起靈“啧”了一聲,卻是不閃不避,待到那刺到得面前立刻橫刀一斬。又是“當”地一聲脆響,無堅不摧的黑金古刀竟然沒有将那些刺砍斷,只是把白渭的雙臂向下壓了幾寸,鋒利的尖端擦過張起靈的脖子,留下數道血痕。

吳邪大驚失色,厲聲道:“你再着急也不能這樣,我們又沒說不管!”

白渭根本就不理他,眼看一擊不中,馬上揮舞着雙手又攻了上來,只見手中的尖刺化為一片密不透風的白光,宛如碎雪一般朝着張起靈兜頭罩下。張起靈推了吳邪一把,自己也後退了半步,雙手持刀迎了上去。耳中只聽見一片“叮當”作響,兩人的動作都快得肉眼難辨,頃刻之間已經不知過了多少招。

吳邪擔憂張起靈的安危,又不知該如何幫忙,只急得團團轉。

忽聞白渭清嘯一聲,縱身急退,手上尖刺赫然帶着斑斑血跡,而張起靈身上的衣服被刮得亂七八糟,更有數條傷口血流如注,兀自喘息不定,竟是傷的不輕。

吳邪的腦子“嗡”了一聲,心裏眼裏就只剩下了他身上縱橫交錯的傷口,頓時眼睛都紅了,再顧不得自己技不如人,馬上飛奔至張起靈身前,飛起一腳就向白渭踹了過去。

“吳邪……”張起靈高聲疾呼,聲音裏帶着少有的急切和恐懼。

那白渭也不知是怎麽了,對于這拙劣無比全無技巧可言的一腳居然沒有任何反應,被結結實實踹中腰腹,當即吐出一口血來。

吳邪吓了一跳,萬沒想到自己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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