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回當值,就遇上了年親王父子倆鬧別扭呢?! (6)

桐。

他轉頭就往袁福海屁股上踹了一腳,怒聲喝道:“瞎了你的狗眼,這是英國公家的小姐,你也敢打?誰借你的膽子?!”

袁福海被踹得哎呦一聲,看看劉鎏,又看看旁邊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劉雍,恨不得擡手給自己倆耳刮子。

哎喲喂,今天出門怎麽就忘了看黃歷,怪不得剛才看劉鎏有點眼熟,還真是那位彪悍的國公之女。可她打扮得像個俊俏小生,他哪裏知道她會是個高門貴女啊?

他當機立斷地爬到劉鎏面前,磕頭求饒:“小姐饒命,小姐饒命啊,奴才剛才不知道是小姐您大駕光臨了,這才冒犯了您!小姐饒命!”

許劭冷哼道:“她救駕受傷,傷勢還沒好,就被你這奴才給打了。就算她要饒你的命,陛下知道了,也饒不了你!!來啊,抓住他,給我打!”

王府的近衛們本來都是劉雍的朋友,得了令,侍衛陳揚帶就頭按住袁福海,揮舞着老拳,開揍。

袁福海殺豬似的慘叫,眼看着求饒不行,開始慘叫着打感情牌了:“世子爺,您和我們家三少爺可是多年好友哇,不看僧面看佛面,您就饒了奴才這一回吧!奴才真的再也不敢了。”

劉鎏眼看着袁福海被揍得鼻青臉腫,差不多了,悄悄給了許劭一個眼神。

許劭點點頭,這才下令:“行了。”

袁福海哼哼唧唧地被袁家的下人扶起來,一轉眼,看到不遠處縱馬本來的人,立即有了底氣,朝着那人凄慘地大吼一聲:“三少爺,您可要救救老奴啊!”

袁知安抿着唇,到了店門外,看到許劭和“劉雍”,這才明白家中奴仆為何急吼吼地将他請來。

袁福海的确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第一卷 049 殷勤

“世子,這麽巧啊。”袁知安下馬,走近許劭。

這才忽然發現,站在許劭身後的居然有兩個“劉雍”,不對,離許劭最近的那個,分明是個姑娘,而且,還是個面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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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想起之前在城外觀光喝茶時的事情,頓時明白過來,走上前朝劉鎏輕聲問好:“劉姑娘也在?”

劉鎏驚訝地看他一眼,她和袁知安并不熟,可是為什麽她覺得,袁知安看着她的時候,眸光流轉,有着一絲讓人心驚的精光?

她微微一笑,朝袁知安颔首:“袁公子,你們袁家的管家想用五千兩霸占我這位小姐妹的鋪子,這事兒,您給評斷一下?”

袁知安回身看了袁福海一眼:“哦?袁福海,你要這個鋪子做什麽?置辦私産是嗎?五千兩……你一個小小的管家,哪裏來的五千兩?”

劉雍在一邊笑嘻嘻地開嘴炮:“袁家的銀子,這位管家一定沒少貪墨吧?啧啧……”

袁福海哪裏想得到手下會把三少爺找來,要是二少爺來,關注的重點肯定是他被人打了,而不是他為什麽會有那麽多銀子。

“三少爺,老奴買鋪子這事兒……二少爺都是知道的,您就……”

袁知安冷冷地看着他:“所以呢?袁福海,如今掌事的人是我,可不是二哥!”

袁福海警惕地察覺到袁知安語氣中的不悅,支支吾吾不敢再說話了。

“帶回去,杖責三十,要是還有命在,就把貪墨的銀子吐出來。”

袁福海一聽,臉都綠了:活了就要賠錢,被打死了就沒事,那他死還是不死啊?!

“讓世子和劉姑娘受驚了!這位姑娘是這家飯店的老板?”

柳桐桐朝他微微屈膝一禮:“民女柳桐桐,見過袁公子。”

袁知安點點頭,随即朝許劭說道:“這奴才既然是袁家的人,今日這事我該向三位賠個不是了,這樣吧,我今日就地在你這飯店宴請三位,三位給我個面子,可好?”

劉鎏不置可否,看了許劭一眼。

許劭見她沒反對,巴不得和她多相處一會兒,于是立即點頭做主:“好,袁三,今天可要宰你一頓大的。”

柳桐桐在一邊柔聲笑了:“袁三公子放心,我這店裏最好的菜都端上來,也要不了五十兩銀子!”

袁知安一笑,眸光落在劉鎏臉上,冷不丁地和她對視了一眼,他暗暗一驚,急忙移開了目光。

劉鎏不自覺地皺皺眉:這袁知安看她的時候,目光中帶着明顯的探究,是幾個意思?

衆人在二樓的包廂裏落座之後,柳桐桐去後廚吩咐了幾句,随即上來,沒多久,小二就将十來盤涼菜端了上來。

袁知安看着菜色,随即地問了柳桐桐一句:“柳姑娘是西北人士?”

柳桐桐神情一僵,随即點點頭:“是。公子怎麽知道?”

“看柳姑娘的身形樣貌不像本地人,看這些菜色,又很有西北風味,随口一問。”說完,他擡手拎了桌面的小茶壺,倒了杯茶,轉首就放在了劉鎏面前,“劉姑娘請用。”

許劭在邊上看見,不動聲色地打量了袁知安片刻,随即擡手夾了一筷子青瓜片,放在劉鎏面前的碗裏:“天氣熱了,先吃點青瓜,解暑開胃。”

劉鎏:“……”

她覺得渾身皮子一緊,轉頭向劉雍送去求助的目光。

哪知道那小子正在紅着臉偷看柳桐桐,壓根顧不上她。

劉鎏暗暗咬牙,随即輕笑着擡手,給許劭倒了杯茶:“世子方才急着趕過來,一定口渴了吧,喝口水。”

第一卷 050 你幫不了我

許劭接了這杯水喝一口,心裏跟喝了蜜似的,高興,開心,歡喜!

柳桐桐在一邊,看看三人,随即低下頭微微一笑,擡手給剩餘每人都倒了杯茶,貴人們不開口,她倒也不便聒噪,索性低頭品茶。

袁知安看了許劭一眼:“世子是在練兵?怎麽有空出來閑逛?王爺要是知道了,豈不是又要捶你?”

許劭抿着唇看他:“忙裏偷閑吃個飯,父王還是能理解的。畢竟不是誰家的家長,都像袁宰輔那般嚴苛的!”

袁知安倒是很淡定地維持溫和的笑意,轉頭見劉鎏瞪着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立即好笑地朝劉鎏說道:“劉姑娘今日怎麽這麽湊巧也來了這裏,是和世子相約而來?”

劉鎏還沒答話,許劭就在一邊沉着臉:“是啊。”

劉鎏霍地轉頭,瞪着許劭,可是看見他的神色,機靈地沒有開口揭穿,只是默默地喝了口茶。

劉雍也看出來這倆男人的不對勁了,尴尬地咳了咳,轉頭問許劭:“世子,你之前說,看我姐姐那匹小短腿很不錯,向兵部推薦呢,事情辦得如何了?”

劉鎏擡腳就踹了劉雍一下:“這是兵部的機密,你別瞎問。”

許劭笑眯眯地看她一眼,只覺得這女子不光長得合他心意,這腦瓜子也機靈,從頭到腳沒有一處讓他不滿意的!

劉雍嘿嘿一笑,暗暗地想:我這一定是被柳桐桐的美色沖昏了頭腦,不然不會問這麽愚蠢的問題。

結果轉頭去看柳桐桐,才猛地發現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柳姑娘,你這是怎麽了?”

劉鎏見她一臉驚惶,忍不住也問:“桐桐,有什麽事嗎?”

“沒……沒什麽……就是想起後廚忘了吩咐準備酒水……我去看看!”她起身,快步跑出了包廂。

“唉,你……”劉雍很想追上去關懷幾句,可是那樣太過孟浪了,他只好一臉擔憂地坐在原位不動,給劉鎏拼命地打眼色。

劉鎏無奈放下茶盞,起身道:“我去看看她,你們先聊。”

出門順着柳桐桐離開的方向追上去,才發現她是一路下樓去了後院,并不是去後廚。

劉鎏這才肯定,她是真的有事。

剛才許劭和劉雍說什麽了?不就是說小短腿的事情嗎?

她遠遠地跟着柳桐桐,見她到了後院,失魂落魄地靠在水井邊,肩膀微微聳動,竟是……哭了?!

“桐桐,你到底怎麽了?”她忍不住追上去,将自己的帕子遞給柳桐桐。

柳桐桐哭得滿臉是淚,悲傷極了,可是擡頭看看劉鎏,她又拼命地将眼淚憋了回去,悶聲答道:“沒事,叫你看笑話了,就是聽到你們說小短腿,我想起自己的家人,一時間忍不住了……”

啊?小短腿是戰馬,和她的家人有什麽關系?不是一個物種啊……

“你……你的家人都是怎麽沒了啊?能跟我說說嘛?”

柳桐桐一怔,轉頭直直地看着劉鎏:“不……不能!劉姑娘,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我們家的事,你也幫不了的!跟你說了就會連累你,還是別問了。”

劉鎏忍不住皺眉了,不讓她問,為什麽當着他們的面這般失态呢?

第一卷 051 傲嬌的邀約

劉鎏皺眉,看着柳桐桐,随即點點頭:“好,我不問了,你也別哭了!要是哪天你願意說出來,随時可以找我,我雖然不一定能幫得上忙,但是你說出來心裏或許會好受一些!”

柳桐桐擦了擦眼淚,迅速将自己的情緒收拾好了。朝劉鎏一笑:“多謝劉姑娘。”

“別劉姑娘劉姑娘的叫了,我叫你桐桐,你就叫我鎏姐姐好了。”

柳桐桐一笑:“好,鎏姐姐。”

兩人相視一笑,暫時将柳桐桐哭泣的事情抛在腦後,柳桐桐指了指旁邊的一間小屋子,說道:“這地窖裏存了好些不錯的酒,鎏姐姐挑一罐吧?”

劉鎏從善如流地去酒窖拿了兩小壇子酒,反正這年代的酒,沒有蒸餾技術,度數低得也就相當于前世的糯米酒釀,壓根喝不醉的。

路上,柳桐桐忍不住小聲問劉鎏:“鎏姐姐,我看世子爺對你挺好的,你們是定親了嗎?”

劉鎏刷地紅了臉:“沒,別誤會,我們只是認識而已。”

柳桐桐滿眼的“我懂了”,點點頭,沒再多問,只是心底暗暗地期望,劉鎏能和世子爺有進一步的發展,等到劉鎏成了世子妃,或許,她一家人的冤情,就能上達天聽了……

…………

吃完飯出門,許劭派人去給京兆尹送了帖子,言明這家店的老板和他是好友,最起碼近期內,無人再敢找柳桐桐的麻煩了。

劉鎏出門上了馬車,車壁忽然被人輕叩幾聲。

她掀了簾子看出去,許劭微微側着臉,一臉傲嬌地說道:“傷勢沒好全,這幾天就別出門亂走了。我那裏新得了幾本新的話本子,回頭叫人送去給劉雍……”

劉鎏沒說話,只是看着他那別別扭扭的側臉,有些好笑。

許劭又說道:“哦,對了,德陽長公主昨日裏派人跟我說,要在公主府辦一場詩會,這幾天可能會送帖子給你,你要是想去就去看看,不想去就拒了吧。不過,我到時候可能會去給德陽姑姑問安……”

劉鎏滿臉黑線地看他:想約我出去需要繞這麽大的彎子嗎?

她嘴角微微一勾,随即輕聲答:“嗯,我要是接了帖子,會去的。”

許劭忍不住嘴角的笑意,咧咧嘴,随即傲嬌地說道:“爺還要去練兵,先走一步!”

他一甩手裏的馬鞭,策馬離去。

袁知安騎着馬停在不遠處由劉雍陪着說話,見了劉鎏和許劭之間的互動,還有什麽不明白的,苦笑一下,轉身與劉雍告辭,遠遠地朝劉鎏點了點頭,也離開了。

劉鎏在馬車裏,給了柳桐桐一張精致的小銅牌:“這是我的私人腰牌,你拿着,有事的話直接去府上找我。你這個朋友,我交了。”

柳桐桐落落大方地接了牌子,笑着說道:“好,我回頭一定去府上找你說話。”

劉鎏點點頭,看見自家沒出息的弟弟正在一臉憨笑地看柳桐桐,随即一笑,指着劉雍跟柳桐桐說道:“我有時候出府可能不大方便,要是有事,我讓劉雍替我來找你,方便嗎?”

當然不方便啊。

可是劉鎏既然都這麽說了,柳桐桐只好硬着頭皮點頭:“也好。”

第一卷 052 肯定不是給劉雍的

回到家裏的時候,王氏正在後院裏陪着大胖子劉沁說閑話。

“三妹,你回來啦?”

劉沁對劉鎏的态度,詭異地熱情極了。

劉鎏雞皮疙瘩都讓這聲“三妹”給激出來了,見劉沁朝她撲過來,趕緊閃開了:“有話好好說,別抱我。”

劉沁白白胖胖的臉上閃過一絲尴尬羞惱,原地跺跺腳,轉身朝王氏撒嬌:“嬸娘,您看看三妹,咱們姐妹之間親近一些不是應該的嗎?”

王氏不動聲色地笑:“姐妹之間親近有很多種樣子,鎏兒這是跟你玩鬧呢,鎏兒,來,坐下。跟庸兒去哪裏鬧騰了?”

“出去買了些醬肘子,娘,你不是最愛吃東直門那家的肘子嗎?我給您帶了一份回來。”

王氏心裏高興,這閨女有啥好的都想着她,沒白養。

劉鎏轉頭看劉沁:“你來我們家做什麽?又想從我這裏要什麽走?”

劉沁一家是庶出,可是仗着劉彥性子和善,一家人三五不時地上門打秋風,王氏雖然性子精明,可是往常只要不是價格太貴的東西,劉沁他們一家拿了也就拿了,畢竟是劉彥唯一的兄弟,她也不好多說什麽。

劉鎏反正一直以來都是以彪悍聞名的,犯不着跟劉沁客氣。

這不客氣地一問,劉沁頓時被氣得漲紅了臉,可是一想到此行的目的,只好忍着不發作。她笑着湊到劉鎏面前,說出了正題:“三妹,我聽說,長公主邀請你去公主府參加詩會?”

劉鎏奇了:“你怎麽知道?”

她連帖子都沒見到,劉沁就知道啦?

劉沁一怔,随即擺擺小胖手:“這不重要!三妹,你去公主府的時候,能不能……帶上我啊?”

劉鎏一挑眉,看着劉沁,心裏暗暗地呵呵了。

劉沁打小就喜歡上門跟她互怼,一旦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又露出這麽一副狗腿子的神态來。

她也知道劉沁是她唯一的親姐妹,也想跟她親近,可是她是真的對劉沁喜歡不起來啊。

“你想去?讓三叔給你弄張帖子不就得了?”

劉沁一臉的不耐煩:“我爹是鴻胪寺的,跟大長公主府的人又不熟,他自然弄不到帖子。你到底答不答應帶我去嘛?”

劉鎏被她這态度弄得心底怒哼一聲,可是轉念一想,她倒是想看看劉沁去公主府想做什麽,于是故作遲疑地想了想,才點點頭:“好吧,我要是接了帖子,就帶你去!”

“真的啊?”

“不就是多帶一個人的事兒嗎?劉沁,你去詩會做什麽?”

劉沁臉上一紅,随即驚覺自己露陷了,急忙掩飾:“我……我想去見見世面啊,那可是公主府,一般人進不去的呢。”

劉鎏笑呵呵地看她,直到将劉沁打發走,才輕聲問王氏:“劉沁這副模樣,是發春啦?”

王氏嗔怪地瞥她一眼:“你這孩子,說話別這麽粗俗。不過,你還真別說,沁姐兒這丫頭,怕是真的有什麽想法了。你要是帶着她,可記住了,別跟着胡鬧!”

劉鎏撇嘴:“我才懶得跟她在一處呢,帶進去叫人随身看着她就是了,我沒心思應付她。”

王氏點點頭,随即小心地看了劉鎏一眼,才不大情願地說:“年親王府的管家,今兒上午叫人送了些東西過來給庸兒,你看看吧……”

婢女将一個紅木盒子端上來,打開一看,裏面是滿滿當當的一盒子話本,還有一套精致的泥人。

額……

這肯定不是給劉雍的啦!

第一卷 053 八卦鎏

劉鎏看着這些小禮物,忍不住勾唇笑了笑,對王氏支支吾吾地說道:“娘,這……這可能是給我的。”

王氏沉着臉:“我想也是!”

劉鎏見她臉色難看,小心地将盒子合上,圓溜溜的大眼裏滿是水光,開始撒嬌了:“娘,你這是生氣啦?”

“唉……”王氏無奈地嘆氣,“鎏兒,我看出來了,那年親王世子對你是用了心!可是為娘的總是希望你以後的日子順遂,你嫁不出去,我和你爹哪怕養你一輩子又如何?咱關起門來自己日子過得滋潤,管外人說什麽呢!那年親王,一輩子在酒色二字上犯了不少糊塗,年親王妃就是郁郁而終的。老祖宗都說了,上梁不正下梁歪。許劭如今對你是千好萬好,萬一以後和他那老子一樣呢?”

劉鎏咂舌,頓時起了八卦的心:“啊?年親王妃是被氣死的?”

王氏擡手點了點她的腦門:“別瞎說。王妃是病逝的。不過,丈夫寵妾滅妻,她就算不是被直接氣死的,也差不多了!所以啊,這樣的家風,實在讓人不放心!鎏兒,你聽娘一句勸,別跟那個世子牽扯過多,咱們家不用攀龍附鳳……”

劉鎏動了動唇,卻還是什麽都沒說。

只是心裏忽然冒出一個念頭:萬一,那人是真的喜歡她,她最後也喜歡上人家了呢?那也不嫁嗎?

王氏見她一臉沉思,以為她将自己的話聽進去,暗暗放心了不少,又叮囑道:“德陽長公主寡居多年,膝下又無兒無女,一向對年親王世子疼愛有加。她特意給你下了帖子,大概是想相看一番。你到時候不必刻意讨好,也不能失了方寸,平日裏如何,到時候就如何……”

…………

劉鎏帶着劉沁晃晃悠悠地出門時,腦海裏還回蕩着王氏的話。

雖然打定主意和往常一樣,可那畢竟是當今陛下都寵信有加的德陽大長公主啊,說不緊張是假的。

身邊的劉沁也有些神神叨叨的,不停地問她:“我頭發不亂吧?發髻好看嗎?”

“我這墜子和頭面搭不搭?”

“我的裙子顏色會不會有點花哨了?”

劉鎏不勝其煩,淡淡地看她幾眼,違心地誇贊:“很好,白白胖胖的,像年畫娃娃,長公主見了一定喜歡!”

劉沁卻咕囔一句:“又不是給長公主看的……”

劉鎏:咦?那是給誰看的?

她眯着眼湊近劉沁,仔仔細細地打量起她的神色來。

劉沁緊張地往後躲了躲:“你看我做什麽?”

“劉沁,你是不是……去長公主府想見那位公子的?”

“你……你瞎說什麽?!”

喲喲喲,這紅撲撲的臉蛋子,還不承認呢?

劉鎏笑呵呵地伸手摟住劉沁,低聲說:“你倒是說說,是哪家公子?沒準兒,我一高興,幫你一把,讓你嫁個如意郎君呢?”

“就憑你?你自己都嫁不掉,怎麽幫我?”

嘶,這話怎麽就讓人那麽不愛聽呢?

劉鎏咬牙:“我往你身邊一站,哪家公子不會立馬被你的豐滿所吸引?說說吧,哪家公子啊?”

“哎呀,沒有,你別問了!”劉沁還忸怩上了。

劉鎏摸摸鼻子,還真的就不再問了。

不說是嗎?

她可是“八卦鎏”,總會知道劉沁看上的是誰的。

第一卷 054 特意準備的玫瑰膏

劉鎏乘坐的馬車,拉車的是家裏養的高頭大馬,只是她想着小短腿是來自草原的戰馬,整日憋悶在馬棚裏也會抑郁,就令人牽着小短腿也跟着她上街了。

她的車駕從大街上路過。

路邊不乏對着她的馬車指指點點的,也對,她的馬車一看就是暴發戶風格,閃瞎人眼的,誰看見了不得心裏豔羨一把,嘴上再唾棄一下他們家是土豪?

可人群當中就有一個蓬頭垢面的乞丐,看見馬車邊溜達的小短腿,突然間神情一震,猛地扯住身邊看熱鬧的一個人,用生硬的官話問道:“這……這是誰家的車駕?”

“英國公家啊,這樣的馬車,整個灈陽城就這一輛,沒二家。”

乞丐一怔,大概想不通那匹馬怎麽會落到英國公府,愣神的功夫,車駕已經緩緩駛過去了。

乞丐想了想,擡步跟了上去。

…………

車駕到了長公主府,劉鎏當先身姿輕盈地下了馬車。

劉沁帶來的兩個婢女,費了老鼻子勁,才将她扶下馬車。

兩姐妹站在公主府外,一胖一瘦,給人造成強烈的視覺沖擊。

劉鎏的身材太有标志性了,她剛邁出兩步,公主府內就走出一名年長的嬷嬷,朝劉鎏微笑着問好:“是英國公家的姑娘吧?請随老奴來,公主在花園裏了。”

劉鎏帶着步履繁重的劉沁,一路順着九曲回廊進了公主府的後花園。

德陽長公主與昭徳帝和年親王雖然不是一母同胞,但是自幼養在太後膝下,太後又沒有女兒,對她視如己出。她與年親王年歲相仿,感情最是要好。再加上與已逝的年親王妃以前感情也很不錯,她對許劭自然是疼愛極了。

這位長公主不養面首,不參國事,往常只是一門心思呆在公主府裏養花釀酒,自得其樂。外人也鮮少能見到這位公主的面。

一聽說長公主要辦詩會,各個世家女積極響應。

劉鎏走進花廳的時候,放眼望去,滿滿一廳的胖子。

她站在門口,一瞬間竟然都不大想進去了。

空氣都好像稀薄了幾分。

她心裏雖然不抵觸胖子,可是偌大的花廳裏,坐滿了三四十個一百六十斤以上的女人,個個都跟看猴子似的看着她,她只覺得呼吸不暢!

帶路的嬷嬷直接将她往長公主的座位旁帶,一邊輕笑着說:“姑娘這邊坐吧,殿下方才還在念叨姑娘怎麽還沒到呢。”

劉鎏越過一屋的胖子,到了主座左側第一張桌子前坐下,因為是借着舉辦詩會的由頭,每張桌子上,都擺着筆墨紙硯,吃食倒是不多。

長公主還沒到,各家的小姐們,都是三五成堆地聚在一處說話。

劉鎏向來在灈陽城獨來獨往,并沒有什麽特別交好的小夥伴,坐下後,別人都在竊竊私語,只有她,一臉淡定地接了公主府奴婢遞上來的玫瑰膏吃起來。

入口即化,滿口清甜,隐隐有一股獨特的芳香味,用的居然是南疆特有的金絲玫瑰。

她暗暗驚訝,這公主府招待客人的手筆夠大的,金絲玫瑰一朵價值近百金,她往常在家裏,也是每個半個月才吃上一回玫瑰膏的……

“姑娘,這是世子爺特意吩咐老奴給姑娘準備的,別家的姑娘可都是沒有的。”

第一卷 055 劉沁的心上人

方才那位引路的嬷嬷想來是德陽長公主身邊近身伺候的人了,見劉鎏一臉震驚,忍不住為她解了惑。

劉鎏一聽這話,吃東西時差點就咬了自己的舌頭。

嬷嬷笑眯眯地看她,只覺得這小丫頭別看瘦,可是面色紅潤皮膚白皙,腰身雖然纖細,該有肉的地方卻也不缺什麽……

她覺着,長公主不需要操心許劭娶妻之後的生養問題了,作為過來人,她看得出來,這丫頭分明也是個好生養的嘛。

劉鎏在嬷嬷笑呵呵的眼神中,忍不住就紅了臉,點點頭道謝:“多謝嬷嬷了。”

嬷嬷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片刻之後,有小丫鬟在側門喊道:“長公主殿下駕到。”

花廳內的世家女們紛紛站起來,神色恭謹地低下頭。劉鎏站得離德陽長公主的座位最近,只覺得面前飄過一片大紅色的衣角,旁邊有一道墨色的身影……

“罷了,不必多禮,都随意些,坐吧。”

德陽長公主的聲音很溫婉,想來是個性子很不錯的女人。

劉鎏依言坐下,忍不住悄悄擡眸去觀察德陽長公主,哪知道剛一擡起眼皮子,就看到許劭坐在德陽長公主身邊,朝她輕飄飄地看過來!

突突……

她的心口立即忍不住顫了一下:這該死的許劭,為什麽這麽邪魅狷狂地看她?難道他自己不知道這麽笑的時候,殺傷力是咧嘴傻笑的一百倍嗎?

德陽長公主看見坐在下首的劉鎏,悄悄看了許劭一眼,許劭點點頭,她才轉頭仔仔細細地打量劉鎏。嗯,面相和五官長得的确不錯,雖然是巴掌大的瓜子臉,眉眼口鼻卻也明豔大氣,着了淡妝,看上去姿色倒還真是出挑。

就是,太瘦了點吧……

她其實不大認同許劭的眼光,可是許劭自幼喪母,她這個姑姑一向和他親近,雖然是姑侄,情分卻和母子沒兩樣。

許劭能求到她這裏,她也必須把這事兒給辦成了。

“小丫頭們,都到齊了吧。那咱們的詩會就開始啦?”德陽長公主神态溫和,白白胖胖的臉上,一雙漆黑的眸子盛滿笑意地看着大家,“這詩會的題目麽,就讓世子給大家出吧?”

一時間,各家未婚少女,都紛紛用期盼而羞澀的目光看着許劭,有那心思深重的,大概猜出來,今天這場詩會,恐怕是要給許劭選妃的前奏了。

誰敢不好好表現?

劉鎏身邊坐着的劉沁,看着許劭的方向,也兩眼冒桃心,一臉的花癡。

劉鎏眼角餘光看見了,看了看許劭那邊,坐在德陽長公主身邊的,除了許劭,居然還有一個熟人,袁知安。

劉鎏心裏忍不住咯噔一下:不會吧?劉沁也看上許劭了?

咦?她為什麽要說“也”?

在衆女的矚目下,許劭輕聲出了“杏”的題目後,就陪着長公主離開了,他沒有被大家觀賞的癖好。

劉鎏只覺得心情不知為何不大好了,想了想,擡手刷刷寫了一首詩,不好意思,她作詩不行,卻能照搬古人的詩句湊數啊。

見她落筆,劉沁才忍不住湊過來輕聲問:“三妹,世子身邊的那位公子,叫什麽名字啊?是哪家公子?”

劉鎏:咦?劉沁的關注點不是許劭?

她心底裏居然詭異地松了口氣。

“那個人啊,叫袁知安。當朝宰輔的孫子,不過是庶出。你問這個做什麽?”

劉沁臉色酡紅,低下頭小聲說:“沒,沒什麽,就是問問。”

劉鎏沒再調笑他,只低聲說了句:“你跟我來公主府,是看袁知安的。”

“啊?”

劉鎏蘸了墨汁開始題詩,一邊沒好氣地說:“你是買通了袁知安身邊的小厮,知道他今天會來公主府給長公主請安的吧?!”

劉沁紅了臉,可卻堅決地搖頭:“我才不用收買小厮,你別瞎猜了。”

劉鎏扔了毛筆,轉手拉過劉沁:“你跟我出來!”

第一卷 056 就是警告你

花廳裏的姑娘們都在低頭苦思憫想地作詩,聽到動靜才發現劉鎏已經落筆了,都跟見鬼似的看着她。

劉鎏昂起高傲的頭顱,目不斜視地拉着劉沁出了花廳。

到了不遠處的花園裏,劉鎏才一把将劉沁推到了回廊邊:“坐下!”

劉沁見她神色嚴肅,忍不住委屈起來:“你做什麽?我還沒有作詩呢,別以為你在公主府裏也能欺負我?”

這話說得,好像劉鎏在家裏就有閑工夫欺負她似的。

“我就是要警告你,這裏是公主府,你在家裏怎麽胡鬧都行,反正丢臉了也是在家裏,可你要是在這裏鬧出什麽丢咱們家臉的好事出來,別怪我捶你!”

劉沁肥肥圓圓的腮幫子頓時鼓起來了,只是畢竟心虛,倒是沒敢跟劉鎏發怒,只是支支吾吾地說道:“我什麽都不會做的,你別瞎操心了。”

劉鎏盯着她看了半晌,才狀似不經意地提醒:“袁家現在的權柄一點點地交到袁知安手上了,他未來很可能接手袁家。”

她的意思是,以袁家的家大業大,袁知安要是真接手了,劉沁只能給人家做妾。

結果聽到這話,劉沁卻露出一臉的驚喜來,她的眼光怎麽這麽好呢,看中一個庶子,居然能接掌家業。

那她要是嫁了袁知安,以後豈不是袁家的當家夫人了?

想一想,還真是挺美的。

劉鎏無奈地看見她的神色變化,只覺得和這麽蠢的人說話,真的不能太隐晦,他們聽不懂的啊。

“哎,我說,劉沁,你腦子裏在想什麽呢……”

她一句話還沒說完,不遠處的樹叢忽然一動,從樹叢邊的小路轉出來一黑一白兩位年輕公子來。

許劭一身黑衣,臉上帶着清淡的笑意,一擡眸看到了劉鎏,笑意頓時加深了幾分,站在原地不動了。

袁知安溫和地朝劉鎏笑:“劉姑娘不該在花廳裏作詩嗎?怎麽有空出來?”

劉鎏一看袁知安就頭大,轉眸去看劉沁,果然是一臉羞紅地盯着人家看呢……

她覺得丢人,立即拉着劉沁的手說道:“這就回去了。不打擾世子和袁公子敘話了。”

許劭見她要走,急忙開口:“唉?”

劉鎏卻突然拉着劉沁跑得愈加飛快了,眨眼間就進了花廳。

“跑什麽啊,本世子又不吃人……”

本世子不高興了,有小情緒了。

袁知安在一邊輕笑一聲,和許劭一起在花園的小亭子裏坐下,奴才們上了差點之後,許劭才沒好氣地看袁知安:“姑姑很喜歡你特意送來的花木,你大可不必親自來送。”

袁知安倒了杯茶,笑道:“我是特意來找你的,是要給你提個醒,最近陛下對太子殿下頗有不滿,你往常和太子殿下走得近,還是注意一些。西北最近不太平,如果陛下指派你什麽差事,能推就推了吧。”

許劭皺眉,看了看袁知安,最後還是微微笑了一下:“多謝,我會看着辦的。西北有什麽事?”

袁知安順手倒了杯茶,喝了一口:“說是鎮西都護府那邊上了折子,西北遭了幹旱,大批牧民流離失所,請求朝廷赈災。”

許劭皺皺眉:“又赈災?”

最近三五年裏,趙國四處有災情,許劭總是隐隐嗅出些不一樣的緊張來,可是當着袁知安的面,又不好再說。

兩人正在閑聊,蕭翎忽然走過來,湊近許劭的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

第一卷 057 前方就是池塘啊

許劭臉色忽然變了變,随即朝蕭翎說了句:“去盯着,先不要打草驚蛇,有什麽不對的話,把人抓進府裏關着。”

蕭翎點點頭,轉身離開。

袁知安乖覺地沒再問,他的貼身小厮很快也回來了,低眉順眼地往他身後站定,袁知安卻忽然放下茶盞,一臉愧疚地說道:“哎呀,肚子忽然不舒服,我去趟淨房,你先進花廳吧,各家小姐們還等着看你呢……”

許劭瞪他一眼,等他走了,想了想,還真的站起身進了花廳。

哪知道進了花廳往劉鎏的座位上一看,沒人。

這丫頭又去哪裏了?這裏可是公主府,方圓将近一百五十畝的,她迷路了可怎麽辦?

就在這時,公主府的一個丫鬟走上前去,将劉鎏寫的詩收了起來,又順帶着将其餘幾名寫完的詩收了起來。

許劭起身,跟着那丫鬟就去了偏殿。

“喂,你站住。”

丫鬟站定,恭恭敬敬地行禮:“世子爺有何吩咐?”

許劭擡手将丫鬟抱着的一堆詩稿拿過來,翻到最底下一張,打開看到是劉鎏的落款,便将詩稿收進了懷裏。

丫鬟一臉震驚:“世子爺……”

“噓!”他微微一笑,從袖袋裏拿出另一張詩稿,折起來,遞給了丫鬟,“你什麽也沒看見,知道嗎?”

丫鬟哪裏敢違抗?立即點頭:“是,奴婢明白。”

許劭滿意地揣着劉鎏的親筆詩稿出了偏殿,轉身去了後花園,迫不及待地打開劉鎏的詩稿:“應憐屐齒印蒼苔,小扣柴扉久不開。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

他念完,擰起眉頭,嘀咕了一句:“一枝紅杏出牆來?這是什麽意思?”

他看看花廳外的一片片白色杏花,有些疑惑。

正在愣神,蕭翎忽然飛步本來,鎮定地禀報:“世子爺,人手安排好了,盯着那人呢。”

“嗯。”許劭點點頭,又問,“花廳裏的人呢?沒人看見去哪裏了?”

蕭翎愣了一瞬,随即明白過來,就搖搖頭:“卑職不知。不過這府裏此時最好看的景色,就是池塘邊那片杏花林了,或許姑娘是嫌花廳裏憋悶,去那邊賞景了?”

“我去看看,你也叫人四下裏找找看。”

“是。”

…………

劉鎏被劉沁氣死了。

這丫頭剛被她拉回花廳,喝了一個小丫鬟遞來的一杯果酒之後,就臉色發紅地非說自己太熱了,要來池塘邊吹吹風。

“你要是不放心就跟着我一起好了。”

劉鎏能放心嗎,當然不放心!她太怕劉沁在這公主府裏胡來了。

只能親自跟着

簪纓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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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回當值,就遇上了年親王父子倆鬧別扭呢?!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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