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回當值,就遇上了年親王父子倆鬧別扭呢?! (24)

,還是有些不大好意思,低聲笑眯眯地答:“是呢,守門的小太監是奴才的幹兒子,方才奴才照着王爺您的吩咐,去問了,說是從卧房去了淨房,在淨房裏又折騰起來了,動靜才大了些!恭喜王爺,賀喜王爺,王爺抱孫子有望喽!”

許益心下別提多開心,大手一擺:“我庫房裏不是有些上好的鹿鞭嗎?回頭拿去給邵兒。”

林萬成悶頭笑了笑:“喏。”

許劭自然不知道自家老爺子還在擔心他的小身板吃不消,他沉浸在溫柔鄉裏,只覺得這世上別的事情,都比不上這事兒美妙。以前只聽蕭翎那幫糙漢子私下裏調笑,都說這事兒有多好多好,他那時還嗤之以鼻,如今才算是明白了:怪不得有君王不早朝的傳說,一夜累了個半死,卻還不想停歇,自然無心早朝了!

劉鎏卻受不住了,後半夜的時候,直接昏了過去。

她雖然有天生神力,卻也只是爆發力強,耐力終究不敵男子。

第二天一早起來,只恨不得撲倒許劭狠狠咬他一頓。

“都怪你!丢死人了!”

許劭四仰八叉地躺着任由她貓撓似的捶了兩下,嘿嘿笑着,看見她身上的痕跡,眸色一深,伸手又要抓她。

劉鎏卻學乖了,起身就跳下床去。

哪知道雙腿酸軟,一落地,就跌倒了。

許劭吓得急忙也下地,扶着她起身,急問道:“怎麽了?”

問完之後,轉瞬明白過來,吃吃地笑了起來,抱着劉鎏,在她後背拍了拍,幫她順順氣:“夫人,先別生氣嘛!我下次小心一些,好不好?”

劉鎏擡手又捶了他兩下,看外面天色不早了,推開她,喚了紅袖和綠腰進來伺候她穿衣。綠腰悶頭拿過許劭的袍子要伺候他穿衣,許劭卻擺擺手:“爺不需要你們伺候,伺候好世子妃即可!”

劉鎏意外地看他一眼。

許劭自己動作麻利地穿好衣服,對着鏡子自己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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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鎏立即上前,拿了梳子,将人按着坐下:“我來吧。”

許劭對于她的靠近,倒是沒意見,嘿嘿笑着任由她打點自己的頭發。

劉鎏自小都是被人伺候的,哪裏幹過這種伺候人的活計,擺弄了半天,可算是勉強能挽起個發髻了。

許劭對着鏡子,看了看頭頂歪歪扭扭的發髻,任命地苦笑,拉過她的手,将梳子拿過來:“好了,我自己來吧!你哪裏幹過這樣伺候人的活?我娶你回來,也不是叫你伺候我的!”

他麻利地自己梳了發髻,起身帶着劉鎏去外間一起吃早飯。

去祠堂給皇室祖先和王妃上了香,直忙到中午時分,才回到王府。

方夫人、萬夫人等,帶着府中的郡王郡主們,以及管事嬷嬷、太監們,在前廳裏恭恭敬敬地站好了,等到劉鎏和許劭攜手進來,方夫人腳步一動,還沒來得及說話,身邊的萬夫人就腳步一挪,肥肥圓圓的身子就擋在了她身前,只朝着劉鎏嬌笑行禮:“妾身萬氏,給世子妃問安。”

方夫人被搶了個先,恨恨不平地盯着萬氏的寬大脊背,恨不得咬碎了銀牙。

劉鎏朝萬氏微微一笑,和許劭一起坐在了正座上。

方夫人這才帶着許攸和一個容貌氣質都很普通的姑娘走上來,笑着朝劉鎏和許劭行禮,起身後,笑道:“妾身方氏,見過世子妃!這是妾身所出的郡王許攸,以及郡主許敏。”

許攸紅着臉忍不住偷看劉鎏,她今日穿着一身非常正式的黑底紅邊朝服,高高梳起來的婦人發髻,別着六根別致的步搖,襯托得一張臉越發得只有巴掌點大,巴掌臉下,則是挺直纖細的脖頸,白嫩如雪……

許攸只覺得小腹一股熱氣,止不住地升騰起來了。

劉鎏接觸到許攸的目光,只覺得黏黏膩膩,叫人止不住地心生讨厭!她冷了臉,轉開目光去看許敏,那是個十三四歲的姑娘,身材大概是随了許益一脈,高高大大的,養得肥圓,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塔,一張臉五官卻是普通,低眉順眼的,氣質也不大突出,見劉鎏在看她,也只木讷地低着頭不動。

看上去是個老實孩子。

劉鎏一笑,一臉的慈祥,朝紅袖打了個眼色,紅袖立即捧過準備好的見面禮來,給了許攸和許敏。

萬夫人見方夫人搶了先,倒是沉得住氣,牽着一個小小孩童走上前來,按着那孩子給許劭和劉鎏行禮:“這是妾身所出的許柏,倒還沒有封郡王。”

劉鎏見許柏生得虎頭虎腦的,一雙眼眸也清澈,帶着天然純真的好奇,看着她,倒是帶着善意,心下喜歡,叫紅袖拿了紅包,親手遞給了許柏。

許柏也知道紅包裏包着好東西,朝着劉鎏咧嘴笑了笑,憨憨地說:“謝謝姐姐。”

“要叫嫂嫂。”許攸在一邊忍不住說了句,随即眼神黏膩地看着劉鎏。

劉鎏心下不悅,淡淡地看了許攸一眼,随即朝許柏笑道:“你高興怎麽叫就怎麽叫吧。”

萬夫人見劉鎏對許柏态度友好,心下得意,瞅了方夫人一眼,才接着拉過一個八九歲的姑娘,朝劉鎏說道:“這一位,是趙氏所出的郡主許靈。趙氏常年在院子裏禮佛,身子也虛弱,今日不便出來見客。靈兒,還不行禮?”

許靈有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雖然不如劉鎏的眼眸那樣圓溜溜的,卻是眼角眉梢微微上挑,小小年紀已經有了些藏不住的媚意,倒是個美人。

“見過嫂嫂。”許靈看着舉止有度,倒是有些早熟,給劉鎏行禮之後,又規規矩矩地站到了一邊。

劉鎏照樣叫紅袖送了見面禮。

接下來又有許益的兩名侍妾和一個通房丫頭上前來見禮,劉鎏給了比萬氏和方氏稍遜的見面禮,倒是與各人身份相符。各個宮殿的管事嬷嬷、宮女和大太監都來見禮,劉鎏跟個散財童子似的,紅包一份份地發出去,人名卻只記了個七七八八,總有些對不上號的!

見完了禮,各個管事的人和許益的側妃姬妾們都留在廳內暫時沒走,劉鎏朗聲道:“我初初進門,這王府裏的諸事,還要仰仗各位,希望各位以後用心辦事,伺候好這府裏的各個主子。我不是那等嚴苛之人,卻也不是軟泥,大家好好辦事自然好說,如果有欺負我初來乍到,偷奸耍滑的,我也不會太客氣。各殿內的諸事,依照舊例辦事即可,該如何,還如何。明白嗎?”

管事的們不管是真心臣服還是陰奉陽違,至少此時當着劉鎏的面,都是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一一應了。

萬夫人眼見着林萬成站在劉鎏的身後,就明白這是王爺的意思了,又有許劭坐在劉鎏身邊黑着臉壓陣,她至少嬌笑着上前,說道:“世子妃,這府裏之前的一應庶務,都是臣妾在幫忙打理的。如今您拉了,臣妾可算是找到主心骨了!”

劉鎏笑眯眯地看她:“辛苦夫人了。”

萬夫人打着哈哈:“臣妾今日出門的急了,沒來得及将賬本和鑰匙帶來,回頭,臣妾叫人送來給世子妃。”

劉鎏看她一眼,又看看萬氏一番話說完之後,廳上那些面色微變的管事嬷嬷和太監們,微微一笑,說道:“這個也不着急,我正要說呢,我畢竟對王府的庶務不實習,猛地上手,必定手忙腳亂,反倒不美!不如這樣吧,要是和賬本,仍舊由你管着,我先在府裏熟悉着,等到差不多了,再接手,如何?”

萬氏心裏打的正是這個主意,聞言卻不能立即答應了,顯得自己多急切似的,于是等劉鎏說完,她倒是露出一臉的為難來,說道:“這個……世子妃明鑒,臣妾并非是不願意,只是,管理王府的庶務,雜事繁多,臣妾往常總是忙得吃飯睡覺的時間都不夠,又有那起子心眼狹窄的人,背地裏總是編排臣妾,說臣妾貪墨了王府的銀子進自己的腰包……臣妾也很為難!”

劉鎏聽完,轉頭看了許劭一眼。

許劭也笑了笑,他從劉鎏的眼裏看到了鬼主意在冒泡……

果然,劉鎏立即嘆了口氣:“唉,我也知道夫人你有諸多不易!可這王府的庶務繁多,我也實在是應付不過來!這樣吧……”她轉首看了看方夫人,“方夫人您是除了王妃之外,最早陪在王爺身邊的老人了,對着王府上下最是熟悉不過,您為人又持重,不如與萬夫人一起掌家,鑰匙和賬本,一人一半,平日裏議事決斷,也商量着來!我也好在一邊學習學習,怎麽樣?”

她一番話說完,萬夫人的臉都要綠了。

方夫人卻是大喜過望:“臣妾自然是願意為世子妃分憂的!”

萬夫人傻眼了,半晌沒說話。

劉鎏笑呵呵地看她:“夫人怎麽不答話?是覺得我這樣的安排有什麽不妥嗎?”

沒等萬夫人答話,許劭就在一邊接了一句:“我覺得愛妃這個提議非常好,林公公,你說呢?”

林萬成笑呵呵地答:“老奴也覺着,甚好,甚好。”

萬夫人還能說啥?

還敢說啥?

她只好擺起一臉的笑容來,朝着劉鎏躬身答道:“臣妾謝世子妃體恤,臣妾也覺得,甚好。”

劉鎏點點頭,很滿意地看着萬氏和方氏,又轉頭朝林萬成溫和地說道:“林公公,我看我與世子那安陵殿裏有一處小廚房,就想着用起來,平日裏給世子爺做些吃食。小廚房的花銷,就從我的私庫裏出吧?”

林萬成看了許劭一眼,見他一副“我老婆說什麽都對幹什麽都行”的模樣,只好笑眯眯地說道:“公中的銀子也是可以分撥到小廚房裏的,世子妃無需憂心。”

“不必了,公中的銀子就留着世子爺平日裏花銷吧,小廚房這點銀子,我還出得起。”

她英國公府就是不差錢!

和衆人議事完畢,劉鎏就被許劭帶着,在王府裏慢悠悠地閑逛回了安陵殿,進了自己家門,許劭就嘿嘿笑着看劉鎏:“你這小東西,鬼點子不少!”

劉鎏抱着他的腰,仰頭朝他眨巴眨巴大眼睛,笑得兩眼彎彎:“你也覺得這樣做挺好?”

“方夫人不是沒手段的人,只是年紀大了不得父王的寵愛,管家的權責才落到萬氏的頭上,那萬氏用五年的時間,将王府上下的管事換了一遍,裏裏外外所有能撈到油水的差事,都是她的人在做。現在你将一半的權利給了方氏,她們兩個哪有不厮打起來的道理?”

許劭說着說着,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讓她們狗咬狗,你在背後等着坐收漁利,枉我還擔心你被她們為難!”

“世子爺您就放心吧!只要您不欺負我為難我,這世上就沒人能欺負得了我!”

許劭嘿嘿一笑:“你放心,我只在床上欺負你!”

劉鎏霎時間紅了臉,虧她之前還覺得許劭傻傻的有些可愛,原來都是騙人的!

“流氓!”

“只對你流氓!”

“餓了沒有?”

“早就餓了!”

“那就去吃飯!”

“我想吃=你……”

劉鎏于是被賦閑在家的某人接連着“吃”了兩天,第三天回門的時候,她竟找不到能穿的衣服了。

夏天的襦裙本就是齊胸露出脖頸的,可現在她脖子上有四五顆大草莓,這要是露出來,被劉彥和劉雍看見了,她要尴尬死了,那倆人該心疼死了,怕是會為難許劭。

許劭自己梳妝打扮好了,看着她穿着亵衣,和紅袖一起,将櫃子裏的裙子都扒出來扔了滿滿一床榻,忍不住笑道:“不必為難,你穿什麽都好看!”

劉鎏氣呼呼地瞪眼:“我當然知道我穿什麽都好看!可是脖子不能露出來給人看!”她順手抓了床上的軟枕就砸了過去,“都怪你!”

許劭嘿嘿笑着,伸手将枕頭撈住,見紅袖在呢,就一本正經地說道:“爺是在求知。”

小黃書上說了,吸一吸就能留下痕跡,于是他就試探着吸了一吸,眼見着真有痕跡留下,忍不住又吸了一吸。

劉鎏想到自己身上到處都是這貨好奇之下吸出來的草莓,羞紅了臉,只得挑了一套春季的高領長裙,咬牙說道:“就這件吧。”

衣服穿得妥當了,一路上卻是熱得渾身冒汗,馬車上,她沒好氣地把宮扇遞給許劭,白他一眼:“你得幫我扇風。”

許劭竟也好脾氣地接了,默默地為她打扇子。

劉鎏心下高興,這男男女女在一處啊,就是要互相試探彼此的底限,她這就知道,許劭對她的寵愛和忍讓,目前還沒到底限……

也就巧笑着捏了馬車裏備着的蜜餞,遞給他一塊桃肉幹:“爺,奴家伺候您吃些。”

許劭被這一句“奴家”刺激得渾身一個激靈:“妖精!”

劉妖精吃吃地笑了。

馬車外忽然有嘈雜聲傳來,劉鎏掀了簾子看去,只見路邊另一輛馬車,被兩人攔住了,圍觀的百姓在馬車四周站着不動,街道就被堵了大半邊,王府的馬車過于寬大,一時間過不去了。

許劭來了脾氣,怒聲朝外喝道:“老蕭,去看看怎麽回事。”

蕭翎得令,立即奔過去,不多時,回來了,低聲答道:“世子,世子妃,那馬車是翰林院編修陳大人的馬車,車前攔着的,說是……是陳大人的結發妻子和女兒!”

翰林院編修一大堆,許劭和文人交往不多,沒好氣地問:“哪個陳大人?”

蕭翎看一眼劉鎏,低聲道:“就是,探花郎陳正……”

許劭一挑眉,朝劉鎏笑道:“冤家路窄啊,那厮居然被原配給堵了。”

兩人站在說笑着呢,那頭卻突然傳來一聲慘叫:“娘!”

是陳文檸的聲音。

劉鎏一愣,轉頭看蕭翎:“怎麽回事?”

蕭翎坐在馬上,視野開闊,往那頭看了一眼,就臉色一變:“那婦人被馬踩了!”

劉鎏大驚:“什麽?”

她掀了簾子要下車,卻被許劭抓住:“外面人多,你別下去了!”他朝蕭翎打了個眼色,“你去看看怎麽回事,拿了爺的名帖,去叫京兆尹将相關人等都扣了,好好查問,回頭爺再來過問!”

蕭翎點頭,打馬去通報京兆尹。

陳揚等人上去驅散了閑雜人等,清出了道路,劉鎏掀了簾子悄悄看出去,只見陳文檸抱着滿身是血的陳氏正在嗚嗚地哭,陳正在馬車上露出臉來,一臉的猙獰不耐……

她氣得摔了簾子:“豬狗不如的東西,也配做官!”

許劭摟過她,低聲安慰:“放心,他既然叫我見了這一幕,我回頭就收拾他!”

劉鎏想到當日那張紙條,忽然開口說道:“那個小女孩,想法子帶到我身邊來吧。”

第二卷 087 告密

路邊的插曲暫時揭過,許劭陪着她回了門,一到門口就看到劉雍抱着胸呵呵冷笑地看着他,而在劉雍的身後,是他那一幫子纨绔兄弟。

劉鎏下了車,一幫纨绔笑眯眯地喊:“姐,回來啦?”

劉鎏嘴角一抖,恍惚間以為自家老爹在外面偷生了一堆混小子,沒好氣地朝那群混小子問道:“你們怎麽今日跑過來?”

“姐三朝回門,咱們必須來看看新姐夫!”

另一名纨绔忍不住糾正:“什麽新姐夫?就這一個姐夫!”

許劭的臉黑了半邊,要是看不出來這群小子的意圖,他就白活這麽大了,于是不動聲色地朝這群小子笑道:“來了就是客,既然叫我一句姐夫,今日就不醉不歸。”

劉鎏有些擔心,這群小子整日裏跟着劉雍鬥雞走狗,酒沒少喝,許劭一個人應付這麽十幾個人,行嗎?

許劭卻低頭朝她抛了個媚眼。

劉鎏就知道他心裏有數,不再擔心,反倒有些擔憂地看了劉雍一眼,這小子故意整人,別回頭被人整了才好。

進了門,劉彥和王氏在堂上坐了,見了女婿,自然好一番寒暄,給了紅包之後,劉彥就帶着許劭一行人去前頭吃茶閑聊。王氏則拉着劉鎏回了後院,一進房門,王氏就拉過劉鎏,皺眉道:“大夏天的,穿這麽厚做什麽?”

她拉開劉鎏的脖頸,看到了脖子上的痕跡,頓時紅了眼圈。

劉鎏吓一跳,摟過王氏,柔聲撒嬌:“娘,您這是怎麽了?怎麽哭了?”

王氏卻說不上來的心疼:“我嬌養到大的閨女,叫人這麽挫磨,我心疼。”

劉鎏哭笑不得:“娘……”

王氏心疼過後,心裏卻也放心了,小夫妻倆感情好,她雖然心裏有些酸痛,更多的卻是高興:“世子爺待你可好?”

“他待我如何,沒嫁的時候你們不都看在眼裏嗎?”劉鎏羞紅了臉,“嫁了之後,自然回更好。”

王氏點點頭,的确,劉鎏還在家的時候,那許劭就三五不時地弄一堆新鮮玩意兒送來讨劉鎏歡心,如今娶回家了,照着男人們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德性,是自己夫人了之後,會對她更好才是。

“他待你好,你也不能只一味地心安理得享受,夫妻之間相處,與未嫁之時相處,是不大相同的,他待你好一分,你就要待他好三分。做正妻的,要想法子讓丈夫敬着你,人前要明事理,大度,大氣;卻又不能當真讓他怕了你,這人後啊,還要嬌俏着些。這其中的分寸,你還有的學了!”

“有不懂的,我回來問娘,就行了嘛!”

王氏心裏偎貼,拍拍她手,轉而笑道:“飯食也準備得差不多了,咱們家沒那些個迂腐規矩,走吧,去前頭和他們一起吃飯吧。”

劉鎏挽着她的手往外走,王氏這才看到綠腰竟沒有跟來,忍不住有些不放心,低聲問劉鎏:“綠腰呢?”

“蕭翎今日跟着世子爺來府上,我就叫綠腰留在王府了。”

王氏點點頭,又忍不住問道:“那丫頭最近收斂了些嗎?”

“今日還好,沒鬧出什麽事情來。”

“今早處理了才好,你如今在王府裏,又是世子妃,多少眼睛盯着你呢,要是被人抓到綠腰和蕭翎之間的事情,少不得要被人拿來編排你了!”

劉鎏點頭記下了,跟着王氏去前頭與劉彥許劭等人一起吃午飯,剛吃到一半呢,劉雍就帶着一幫子纨绔開始找借口官許劭酒了。

王氏看得頭疼,只拉了劉鎏趕緊躲出去。

一屋子的大老爺們直鬧到下午時分,劉彥才歪歪斜斜地被小厮扶着進了後院,臉色酡紅地看了劉鎏一眼,失笑:“丫頭,許劭那小子可真夠能喝的,把一堆小子都放倒了!你去前頭看看吧!”

劉鎏也笑了,心下安定,帶着紅袖去了前面宴客廳裏,只見許劭歪歪斜斜地坐在椅子上,劉雍和一幫子纨绔,卻都癱倒在椅子上桌子邊,只剩劉雍還能勉強睜着眼睛朝劉鎏告狀:“姐,我頭暈!姐夫太能喝了!”

“活該!”劉鎏招呼小厮們進來,将一屋子纨绔都擡出去扔到客房歇息。

她則是淡定地将許劭撈起來,帶着往繡樓走。

“時候已經不早了,等你酒醒了,咱們在家裏吃了晚飯再走吧。”

許劭喝了酒,倒是憨态可掬,乖乖點頭道:“好。”

說完,竟有嘿嘿笑了:“還是娶個力氣大的夫人比較好,喝醉了都不用讓小厮看到丢臉了!”

劉鎏沒好氣地掐了他一把,轉身架着他進了她的閨房,看他閉着眼睡覺,她就在一邊閑着無事翻翻話本子。

華燈初上的時候,前院有婢女急匆匆地來,跟劉鎏禀報道:“小姐,前頭二小姐來鬧騰,夫人和老爺不想理,叫您去打發了!”

劉鎏嘴角一抽:“劉沁?她不是也回門嗎,怎麽有空來這裏?”

婢女小聲道:“奴婢只聽二小姐哭着,說姑爺欺負她……”

劉鎏皺眉,無奈地下了繡樓,到了前廳,才發現劉沁捂着臉在嚎啕大哭,身邊的婢女一臉無奈地站在那裏也不勸。

廳裏閑雜人等都躲了出去。

劉鎏也想躲啊,可是王氏不出面,她也不出來的話,劉沁能哭到後半夜,擾得全家都不安生。

“怎麽了這是,哭什麽呢?”

劉沁一看是劉鎏出來,心裏更是委屈,如今她來哭上一哭,王氏都不出面理會了嗎?

“嗚嗚嗚……”

劉鎏沒了耐心,轉頭就看劉沁那婢女:“你來說!怎麽回事?”

婢女口齒伶俐地答話:“小姐跟姑爺回門之後,回來的路上就吵了一架,奴婢也不知道為什麽吵起來!剛回到院子裏,就有婢女來報姑爺,說是如夫人有了身孕,小姐一聽,就又發了脾氣,鬧着要回娘家,姑爺……姑爺也生了氣,甩手進院子不管小姐了!小姐這才來了這裏!”

劉鎏黑了臉,看着劉沁嗚嗚咽咽地哭個不停,怒聲喝道:“閉嘴!不許哭!”

劉沁立即噎住了,呆呆地擡頭看劉鎏,倒真是不敢哭了。

“說吧,你來我們家哭,是想幹嘛?我叫人送你回你娘家,看看三叔願不願意幫你?”

劉沁一臉的委屈:“我爹娘也不管我了!你……你讓我去死好了!這日子過不下去了!”

劉鎏冷冰冰地瞪她一眼,劉沁倒是吓得不敢哭,只一下一下地抽着氣,顯然剛才嚎哭一番累得不輕。

劉鎏實在懶得理她,沒好氣地說:“你來這裏哭也沒人能幫得了你,既然那袁知安是你自己心心念念想嫁的人,怎麽才嫁過去三天,就要鬧着回娘家了?”

劉沁心裏委屈的要死,袁知安娶了她回家,卻不跟她洞房,成親還有什麽意思?

可是這樣的事情,她又實在不能跟劉鎏說,她害怕劉鎏笑話她。

“他……他竟然先有了庶子!我怎麽咽的下這口氣?”

劉鎏無語:“那是你們家的事情,你來找我爹娘,難道還想讓我們家上袁家去幫你讨說法?他袁知安早先有了如夫人和一屋子侍妾,你也是早就知道的,如今又哭又鬧,是個什麽道理?”

劉沁答不上來。

“如夫人有孕了,你不理會,府裏諸事你照舊管着,不缺了那邊吃穿,不就行了嗎?”

劉沁心裏難受,被劉鎏這麽教訓着,心裏更是不爽,卻又知道如今不能和劉鎏對着幹了,索性低着頭不說話了。

“來人,送三小姐回府。”

兩個粗使丫頭上來,架着劉沁就要往外走,劉沁的婢女急忙跟上,臨出門,感激地朝着劉鎏躬了躬身。

劉沁被架着送回了袁宅,宅子門口有劉沁帶過來的陪房在等着,見劉沁被送回來了,可算是松了口氣,上來急忙勸道:“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

劉沁一看府門前空蕩蕩的,袁知安連面都沒露,委屈勁兒又上來了,癟癟嘴,問道:“姑爺呢?”

陪房的婦人有些為難地看看她,硬着頭皮答了:“在陪着如夫人呢,大夫剛走。”

劉沁吸了口氣,想鬧騰,可是袁知安都不在這裏,鬧了也是白搭,只好忍了這口氣,擡步進了院子,卻不回主院,而是氣沖沖地往紅葉的院子而去。

到了院門口,卻被袁知安的心腹劉子文給攔住了。

劉沁氣得跺腳:“你讓開!我進去看看都不行了?”

“爺吩咐了,誰都不能進去打擾,爺正陪着如夫人用飯,夫人還是請回吧。”

劉沁惡狠狠地看了一眼院子裏那道溫馨的昏黃燈光,心裏恨不得沖進去将紅葉那賤人抓住了打一頓,可是剛要挪步往裏沖,劉子文就伸出手來,死死地攔在門口,不說話,也不讓開。

劉沁的婢女忍不住低聲說道:“夫人,還是先回去吧。”

劉沁心裏不高興,連帶着看自己的婢女都不順眼,見婢女來拉自己,狠狠地一甩手将人打開了,轉頭惡狠狠地看一眼紅葉的院子,自己沒頭沒腦地跑了。

院子裏,紅葉半躺在床上,聽到外面的動靜消停了,轉頭看着床邊一臉冷淡的袁知安,忐忑地問:“爺,您怎麽不說話了?”

袁知安冷冷看她一眼:“我在等你說,為什麽知道自己有孕了,一直不說出來?”

紅葉有些擔憂,試探着看了看袁知安的臉色,卻什麽都看不出來,只覺得他這麽板着臉不說話,看上去很陰鸷吓人。

“妾身是……也是剛發現自己有孕呢,爺最近這麽忙,妾身就沒敢讓人打擾。”

袁知安忽然一笑,吓得紅葉更是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要不是你自己踩到青苔上摔一跤,不得已告訴我,你是不是打算等肚子大到沒法子了,才來告訴我?”

紅葉被逼無奈,索性說了實話:“妾身,也只是想保住這個孩子而已。”

袁知安眸光閃了閃:“你在擔心什麽?”

紅葉見他這樣,一咬牙,掀了被子起身,站在了袁知安身前。

袁知安不動聲色地看着她。

紅葉輕輕屈膝,跪在了袁知安身前,磕了三個頭,才仰頭問袁知安:“爺,雲兒妹妹有了身孕之後,就得了急症死了。妾身是擔心自己懷孕的事情一旦被人知道了,也步了雲兒妹妹的後塵。”

袁知安失笑,倒是不着急解釋了,看着她,好整以暇地問:“那麽現在,我知道了,你打算怎麽保住這個孩子呢?”

紅葉其實已經糾結為難了很久很久,如今被袁知安這麽一問,立即把糾結抛下,咬牙答道:“妾身願意用一個秘密,與爺作交換!求爺準許妾身生下這個孩子,由妾身撫養長大!”

袁知安好奇地坐直了身子,手裏的茶杯都放下去了,直勾勾地盯着紅葉:“哦?什麽秘密?你倒是先說說!”

“爺不是在查英國公府嗎?”

袁知安一怔,神情驟然變冷:“你如何得知的?”

紅葉豁出去了,再次磕頭,小聲答道:“妾身的父親,是老英國公麾下的一名夥頭。英國公病逝之後,父親回了老家種地,只不過,在我七歲那年,父親帶着我們全家,到了一處叫劉家村的地方!”

袁知安眸光霍地一亮:“劉家村?你和劉子文,認識?”

紅葉點點頭:“是。”

袁知安後背發冷,瞬間出手,掐住了紅葉的脖子,惡狠狠地問:“你是英國公府的探子?”

紅葉也不掙紮,被掐得很快紅了臉,卻只是苦笑地看着他:“爺,妾身并不算是英國公府的探子,只是顧及到家人,幫着英國公劉彥穿了幾次消息,嫁給爺之後,就與那邊徹底斷了來往!”

袁知安半晌沒說話,只是看着她,像是确定了她沒有說謊,才松開了手。

紅葉跌坐在地,猛烈地咳嗽起來。

“你就打算用這個所謂的秘密,來交換你們母子倆的兩條命嗎?”袁知安冷笑,“未免太沒用了些。”

紅葉撲過來抱住袁知安的腿:“爺,妾身嫁了你,懷了你的孩子,自然和你從此就是一條心了。妾身要說的秘密,是關于英國公府那對雙生子的身世!”

袁知安這才算是來了興致:“你說說看?”

“妾身也是無意間聽家人說的,那對雙生子,可能與前朝太子有些關系。而這對雙生子的身世,年親王也是知道的!他們當年一起掩蓋了這件事!爺只要找到當年在年親王麾下,一起去前朝太子的東宮裏抓那位太子妃的士兵,多少就能了解到當年的隐情!”紅葉說完,自己忍不住哭了,不知道是吓得,還是為自己的背叛而愧疚。

袁知安看着她,倒是忍不住真心地笑了。

這倒真是意外之喜了。

他可以确定,紅葉一定沒有撒謊,這是她拿來保住腹中孩子的底牌,自然不會有隐瞞。

“我會去查探!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這個孩子,我留了!你也可以親眼看着他長大!”

紅葉大喜:“爺當真?”

“你都把這麽大的秘密說出來了,我要是再不應了你,豈不太過奸詐了?”

紅葉可算是暫時放了心,被袁知安扶着,期期艾艾地站起來,還是不大放心地看着袁知安,知道被他扶着在床上坐下來,看見袁知安的神色不太像是哄她,才算是放了大半的心,伺候着袁知安寬衣,一起吹燈歇了。

袁宅裏因為袁知安的強勢鎮壓,可算是消停了一陣子,劉沁鬧來鬧去的,眼見着袁知安壓根不理她,就算她将自己的院子砸了個稀爛,袁知安壓根連她的院門都不進來了,她鬧了幾天,也就消停下來了。

劉鎏與許劭成親五日,許劭就要出門,帶人去西北辦事。

劉鎏自然是不舍,黎明的時候,她隐約知道他起來了,想着他要出門了,頓時也精神了,強撐着要起床,卻被他伸手按住了:“你別起來了,累了就睡。”

府中沒有婆婆看着就是爽,劉鎏果然就躺下了,只睜着眼睛朝他要抱抱:“來,抱一個,你路上注意安全,知道嗎?”

許劭笑了笑,撲過來抱着她吻了一通,直到他自己氣息不穩,才将人放開,捏了捏她沒什麽肉的臉:“安心等我回來,知道嗎?”

“那你快點回來啊!”

“放心!”

許劭有些不舍地看她一眼,狠狠心,轉身快步離開了。

劉鎏這一覺直睡到快中午的時候才被紅袖搖了搖,起來了,就見紅袖一臉焦急地說道:“小姐,侍衛從外面帶回個小丫頭,說是您要的人?”

劉鎏一愣,立即起身收拾,去前廳看看。

陳文檸還紅着眼圈,見了劉鎏,立即撲過來:“大姐姐……”

劉鎏想起昨天的事情,拉過陳文檸,忍不住問道:“文檸,你母親,到底是怎麽回事?”

陳文檸癟癟嘴,放開了劉鎏,在一邊站定,才小聲答:“昨日母親和我,在半道上堵着我……堵着那人!哪曾想,那人根本不認我們,吵鬧起來的時候,他身邊的惡奴,還縱馬踩踏我娘,我娘她……她死了!嗚嗚……”

劉鎏看一眼帶她回來的陳揚:“京兆尹那邊怎麽說?”

陳揚有些為難,只得答道:“京兆尹那邊已經結案了,當時的幾個百姓也作證了,馬匹是突然發狂,陳氏當時哭倒在地,也是不留神,才被踩踏,當場殒命了!”

“仵作那邊驗屍怎麽說的?”

陳揚搖搖頭:“因為死因明确,沒有叫仵作驗屍。”

劉鎏皺皺眉,她雖然知道,馬匹踩踏會傷的嚴重,但是當場殒命嗎?是不是有些奇怪了?

陳文檸眼角挂着淚,看劉鎏一眼,随即跪下了:“大姐姐,我聽說是你讓這位大哥哥帶我回來的,我……我已經沒有親人了,大姐姐您能不能收留我?”

劉鎏叫人帶她回來,也是看她如今是個孤兒怕出事,可是當真收留在身邊的話,又有些不放心。

陳文檸見她遲疑,跪在地上膝行幾步,到了劉鎏身前,哀求地說道:“大姐姐,我可以保護你的,我打小跟着村子裏的獵戶學了些拳腳功夫,可以跟在你身邊保護你呢。”

劉鎏聽她交待了自己一身武藝的來源,雖然不盡信,倒是稍微放心了些。

“行吧,你願意留在這裏,我自然也高興,你願意給我當護衛,我就每月付你薪資,等哪天你想走,我也不強留,可好?”

陳文檸立即破涕為笑,站起身來,笑着朝劉鎏道謝:“謝謝大姐姐!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劉鎏點點頭,又問:“你娘親的喪葬事宜,叫陳揚去幫着你辦了吧,總要入土為安才好。”

陳揚立即答道:“今早已經把人葬了。”

劉鎏一怔,轉身吩咐紅袖:“把文檸丫頭待下去梳洗一番,換身衣裳,以後就跟在我身邊伺候了,你先帶着。”

紅袖點點頭,伸手拉過陳文檸,轉身下去了。

劉鎏留在前廳,轉身看陳揚:“陳氏的屍體埋在哪裏了?”

“城外西郊的墳場裏。”

劉鎏沉思了片刻,一咬牙:“你去叫人悄悄把屍體挖出來,找個擅長驗毒的護衛,查驗一下陳氏有沒有中毒!”

陳揚被許劭留在王府裏,就是要幫劉鎏辦事的,聽她吩咐,下意識地點頭答應了,完了才反應過來,大驚失色:“啊?挖墳?”

劉鎏肯定地點頭:“是!這件事這要你知道就行了!不可宣揚出去!”

“世子妃,您是懷疑那陳氏……中毒了?”

劉鎏沒有回答

簪纓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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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一回當值,就遇上了年親王父子倆鬧別扭呢?!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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