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面對顧峥的八卦,沈含煙淡淡的說:“看駱師兄怎麽考慮的吧。”

顧峥愣了:“什麽是意思?”

他反應了一下才明白:“你的意思是你願意,駱嘉遠那小子還在猶豫?”

沈含煙:“有什麽問題麽?”

顧峥又眨了半天眼睛,罵了句:“我k。”

沈含煙沒繃住笑了:“顧教授,你有點偏心我。”

顧峥搖搖頭:“不是我偏心你,沈含煙,是老天偏心你。”

沈含煙是顧峥帶這麽多年學生以來最有天賦的一個,不分性別,并且她長得确實漂亮,性格對搞學術來說也是好性格,耐得住寂寞。

唯一就是家境不好,當初沈含煙申請助學金,顧峥還幫了好多忙,沈含煙自己也很努力,一直都打兩份以上的工。

家境不好的短板很容易補齊,無非是大學期間辛苦一點,大把光明的未來等着沈含煙。

沈含煙輕輕搖頭:“不是那麽回事。”

顧峥不滿的提醒她:“沈含煙,謙虛過度等于驕傲。”

沈含煙又淺笑。

顧峥跟着笑了:“你趕緊回學校去吧,這大老遠的,我找你師母去了。”

沈含煙點點頭:“好,顧教授再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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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地鐵上沈含煙看了看表。

要回季家的話還有三站下車,要去R大的話還有五站轉車。

沈含煙回了R大。

同一實驗室的師妹看她背着包進來十分驚訝:“師姐,你不是看朋友去了麽?”

沈含煙放下包:“對,看完了。”

“都這個點了你還回來幹嘛?今天實驗也沒什麽難點。”師妹說:“早點回家休息呗。”

沈含煙猶豫了一下:“我想把那組新實驗開了。”

“啊不會吧。”師妹吓死了:“那組實驗不是要花好幾個小時?”她可憐兮兮一張哭臉:“師姐,我今晚還約了男朋友吃飯呢。”

沈含煙笑:“沒留你啊,我自己搞定。”

師妹如蒙大赦:“謝謝師姐!”

沈含煙戴上護目鏡的時候一瞬恍惚,夕陽的光線折射出奇怪的角度,她總覺得季童的影子在她面前晃了一下。

當然這只是她的錯覺。

等實驗真正開始以後,沈含煙就全心投入到實驗中去了。

******

結束實驗的時候沈含煙看了一下表,時間來到了深夜十一點。

她其實覺得挺累,如師妹所說,今天的實驗耗時又長又費腦,不過帶給了她奇異的安全感,覺得總算消耗完了一天的精力。

鎖了實驗室的門往外走的時候,她看了一下手機,本來是看各種項目群裏有沒有人找她,沒想到收到了駱嘉遠的消息。

駱嘉遠發:【什麽時候忙完?我在實驗樓前等你。】

沈含煙一看,離他發消息都過去三個小時了,馬上回:【不好意思剛看到你消息。】

“沈師妹。”

沈含煙擡頭,就看到了松林前月光下,駱嘉遠雙手插在大衣兜裏,一臉羞澀微笑的看着她。

沈含煙走過去:“怎麽還沒走?”她頓了頓:“要是我不在實驗室呢?在這傻等。”

駱嘉遠笑:“我碰到陳淼了。”就是沈含煙同一實驗室的師妹。

“剛一直在忙沒看手機。”沈含煙說:“你有事該直接進來找我的。”

“那太打擾你了。”駱嘉遠撓撓頭:“而且,我沒什麽事。”

沈含煙靜靜看着駱嘉遠,駱嘉遠總覺得她一張冷白的臉在月光下有點飄渺。

像抓也抓不住似的。

駱嘉遠輕聲說:“就是找你聊兩句。”

沈含煙:“行啊,走走吧。”

駱嘉遠搖頭:“太晚了,我送你回家吧,路上聊。”

******

地鐵這時已經停運了,本可以打車,但一個小小的密閉空間內那麽大個司機杵在那兒,說話反而不方便。

倒是公交還有最後一班,兩人晃晃悠悠坐在倒數第二排,因為座位在車輪之上,就比前幾排高出一截。

不過前幾排的座位空空蕩蕩,這個點已經沒什麽人了。

車內的燈光冷白色,車外的路燈昏黃色,供乘車人站着時抓的吊環搖搖晃晃。

駱嘉遠輕聲開口:“對不起啊,這麽久沒聯系你。”

沈含煙搖搖頭:“這有什麽可對不起的。”

駱嘉遠:“主要你上次跟我說的事,我沒考慮出個結果,就不知道怎麽聯系你。”

沈含煙:“不着急,你慢慢考慮。”

“怎麽不急?”駱嘉遠一下子看住沈含煙:“可是越急,我越想不清楚。”

沈含煙淡淡的:“那就慢慢想,真的不急。”

“唯有一點。”沈含煙看向駱嘉遠,他臉上淡青色的胡茬像春日的樹林,擁有着一個生機勃勃的未來,因為剛在冬日的月光下等了她三個小時,凍得鼻尖微微有一點紅。

沈含煙強調一遍:“唯有一點,如果你真的很喜歡我,就不行。”

******

季童揣着秦菲給她的U盤回家時,有種做賊的感覺。

每天晚上她要給沈含煙送奶,或者沈含煙要給她送奶,兩人總要見面的。

很多時候她都有種感覺,那就是沈含煙有雙透視眼,會不會看穿她暗戳戳的小心思。

哦,一個看那種電影的女高中生。

應該不會吧,季童在心裏嘀咕,她就在她自己房間偷偷看啊,又不會表現出來什麽。

說是這樣說,越走近家,越覺得掌心冒汗。

她發現不過相處這麽短短幾個月,沈含煙給她的感覺反而比季唯民更像家長,做點什麽壞事總怕被沈含煙抓現形。

走到家門口季童愣了——

家裏居然沒開燈?

每天晚上無論如何,沈含煙都會在客廳給她留一盞燈的,小小的暖暖的,讓這空蕩蕩的三層老宅終于有了家的感覺。

那麽今晚只有一種可能:沈含煙還沒回家。

季童本應松一口氣的,可她覺得心往下沉了沉,好像胃裏吊着一塊石頭,扯着她心髒不斷往下。

她自己開了門,按開關的時候“啪”的很大聲一下。

可并沒有任何人聽到她這略帶埋怨的發洩,連中風的外婆都已經去住療養院很久了,家裏連個守夜的護工都沒有。

季童背着書包蔫頭搭腦上樓時心想:有什麽可埋怨的呢?

沈含煙有自己的事要忙,沈含煙從來不是她一個人的沈含煙。

這是她很早以前就知道的不是嗎?

她回到自己卧室放下包,每晚回家後她從不學習,大部分時間是畫畫,但今晚她不想畫,猶豫了一下,把書包裏秦菲給她的U盤拿出來。

找了筆記本電腦出來,把U盤插上去。

點開視頻,是一部完整影片,還是1080p超高清版本,秦菲社會上的朋友真有辦法。

季童粉白的手指,慢慢在鼠标觸控板上移動,這些情節她都看過了,沒看過的那段是在多少分鐘來着……

哦到了。

季童抱膝蜷坐在椅子上,耳朵裏插着半邊耳機,緊張的望了眼卧室門口還咽了咽唾沫。

其實卧室門已經反鎖了,緊張個毛線。

而且沈含煙從不會不敲門進她卧室。

可季童就是緊張,就是覺得沈含煙随時會破門而入,她那小小的反鎖根本攔不住沈含煙。

她在心裏有點好笑:到底把沈含煙當成什麽了?神還是奧特曼?

于是她就這樣一邊耳朵塞着耳機,另一邊耳朵留心聽着門外的動靜,緊緊盯着電腦屏幕。

哦這一段果然刺激。

季童的手指繞緊耳機線。

屏幕上兩具年輕的胴體糾纏在一起,更蒼白的那具總讓她想起沈含煙。她塞着左半邊耳機,那點點滴滴從唇間洩露的聲音,就無縫隙的鑽入她左耳,鼓噪着她左側的心房跳動。

季童覺得整個人有種失重的感覺,左邊沉甸甸的,右邊輕飄飄的。如果她身體裏有溫溫潤潤的水,此時就像一個傾斜的瓶子一樣,全部流往左邊。

泡着她左邊心房裏的沈含煙。

因為一直惦記着沈含煙什麽時候會突然回來,季童盯着屏幕就有點恍惚,一瞬間電影裏棕發女生的臉變作她自己的臉,把季童吓了一跳。

後來才發現,是因為卧室只暗暗開了一盞臺燈,她的臉倒影在屏幕上。

棕發女生閉着眼,過分年輕的臉上泛起一陣奇異的緋紅,嘴唇微張,顯然在迎來一種從未有過的人生體驗。

原來女生和女生之間,是這樣的。

這部無删減版的電影,基本把全過程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正當情節最激烈的時候,外面走廊好像有動靜,吓得季童一下扯掉耳機。

正準備一下扣下電腦屏幕時,她又凝神聽了聽。

走廊裏靜悄悄的,也沒燈。

是她的錯覺。

耳機呆呆攥在手裏,屏幕上的激烈畫面變為無聲。

卻被季童腦補出一個聲音——沈含煙帶着喘,用極其壓抑的聲音叫她:“童童。”

季童吓了好大一跳。

那一片段演完,季童默默關上電腦,把U盤拔下來丢進書包。

也許是心理預期太高,這所謂無删版倒并沒給她帶來想象中的震撼。

她抱着膝蓋呆坐在桌前,心裏是另一種聲音振聾發聩——

沈含煙喘息的聲音起伏不定:“童童……”

季童伸出一只手,細嫩的指尖無意識摳着電腦外殼,那兒被她貼着一張翹着屁股的貓,怎麽看都是幼稚小女孩的惡趣味。

幼稚的她,和成熟的沈含煙。

這輩子她真有機會,聽沈含煙用那樣的聲音叫她一聲“童童”麽?

季童呆了半晌後,起身拉開卧室門往外看了一眼。

走廊裏黑漆漆的,另一端的書房門縫裏也沒有暖黃的燈光洩出來。

沈含煙果然還沒有回來。

可這會兒都十一點多了。

季童撇撇嘴,撲倒在床上拿起手機,她覺得內褲黏黏的,想去洗澡,可沈含煙的未歸又讓她覺得這一天還沒完,遠沒到洗澡休息的時候。

她在微信對話框裏給沈含煙打字:【你怎麽還沒回來?】

打完立馬删了。

她憑什麽用這樣質問的語氣對沈含煙說話。

重新又打:【你在幹嘛?】

立馬又删了。

沈含煙幾乎是個從不聊微信的人,一定不會回她。

季童把手機丢到一邊,雙手無聲的捶了一陣床。

然後她一下子坐起來,一頭栗色長發被蹭得蓬亂。

幹嘛呀季童?你從小不是很擅長一個人待着嗎?不過區區一個沈含煙而已!

她拿了浴巾和睡衣就打算去洗澡,卻在指尖觸到熱水的一瞬,觸電一樣把淋浴關了。

瘋子一樣又蹭蹭蹭把校服穿上了。

裹了件羽絨服就往外跑。

跑出花園到了鐵門邊,才發現自己跑得太急,居然連鞋都忘了換。

她盯着自己腳上一雙粉色毛茸茸的拖鞋,鞋面有只眯眼笑着的毛絨兔子,每次她腳一動,就一抖一抖的。

月光如溪。

像沈含煙皮膚的顏色。

季童吸吸鼻子,快入冬了,夜裏已經很冷了。

她把雙手插在羽絨服口袋裏,在花園前鐵門邊來回來去的踱步。

回頭望了一眼花園——這老宅的花園不算太大,算到門口的直線距離,大概也就四米多。

人走四米多的距離需要多久?也就不到十秒。

就為了早十秒見到沈含煙,所以快入冬的夜裏跑到院子外來等着?

季童覺得自己有點好笑,可心裏湧起一股奇異的滿足。

她摸出手機又看了看時間,十一點半了,沈含煙從不會夜不歸宿,也就是說,沈含煙無論如何也該回來了。

季童在鐵門前踱着步,她甚至連手機都不想玩,就貼着磚縫一步步走,踩出磚縫外就算死了,一步步數着自己能“活”多久。

直到一陣輕輕的腳步聲響起。

季童欣喜擡頭的一瞬,意識到這陣她熟悉的腳步還摻雜着另外的腳步聲。

果然沈含煙身邊立着一個年輕男人,長身玉立,按世俗标準來看應該是很帥。

季童心裏頓時湧出一種極其厭惡的感覺。

她知道這樣的厭惡毫無道理,但她曾跟在這樣兩個背影後跟了一路,今天情境重演,想不到面對面看着他們時更刺眼。

因為就連季童自己的心裏,都忍不住和那些世俗聲音一起說一句:“好配。”

沈含煙好像被她等在門口吓了一跳,看了她兩眼。

然後開口:“你怎麽穿着拖鞋出來了?”

沈含煙的白球鞋,駱嘉遠的黑皮靴。

季童腳上一雙嫩粉色毛茸茸拖鞋,一只可笑的兔子還在随她晃動微微發顫。

季童看得在心裏笑了一聲。

誰和誰是一個世界,誰被攔在一條隐形的界線外,好像一目了然。

她自以為跨過了十八歲的河,可卻什麽都沒有改變。

季童轉身就往屋裏跑,迎着冬夜的風,越跑越快。

她聽到駱嘉遠在身後問:“小騎士怎麽了?”

沈含煙淡淡的答:“青春期的小孩鬧情緒吧。”

******

季童一口氣沖上了三樓,跑進自己房間鎖上門一陣喘氣,靠在門上都能聽到自己砰砰的心跳聲。

她好像出離了憤怒。

其實以季童當時的年紀和感情閱歷,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憤怒什麽。

她又跑到窗前,一把撩開窗簾。

夜色朦胧,隔着扇玻璃窗根本看不清。

季童又把窗戶推開一條縫,窗簾放下來一點,掩去自己的身影。

她冷着一張小臉,遙遙望着花園外的沈含煙和駱嘉遠,兩人相對站在那裏。

******

駱嘉遠問沈含煙:“我是不是很自私?”

“這麽說的話,”沈含煙笑笑:“好像是我更自私一點。”

駱嘉遠:“你跟我說的事太重了,我得好好想好才能答複你。”

沈含煙:“嗯,不急。”

“那你進去吧,我先走了。”駱嘉遠望一眼剛剛被季童摔上的大門:“每天跟小騎士相處,你會不會很累?”

“累?”沈含煙怔了一下。

沈含煙自己太過理性,好像直接跨過胡鬧的青春融入了成熟的河,跟季童相處,是沈含煙第一次真正意義跟青春期的女孩深度接觸,的确激起了她很多從未有過的情緒。

但“累”,這個被駱嘉遠突然提出的字,好像從來沒有過。

她搖搖頭:“我不覺得累。”

駱嘉遠溫和的笑笑:“那就好。”

******

駱嘉遠走了以後,沈含煙背着包上樓。

走廊裏黑漆漆的,一盞燈都沒開,只有走廊盡頭小兔子的卧室,一點點燈光漏出來,根本照不透這黑暗。

沈含煙本打算直接進書房的,猶豫了一下,還是向着那唯一亮燈的卧室走去。

敲了敲門:“季童。”

季童本來在椅子上氣悶悶的坐着,這會兒站起來,把拖鞋拎在手裏,一點聲音都不發出的走到門邊,背抵在牆上。

沈含煙在門外笑了笑。

小兔子不好好學物理一定不知道,在這樣的光線條件下,就算一點聲音都沒有,也能看到她的影子透出來。

她又敲了敲門:“你喝奶了麽?”

季童心想:喝個屁。

她抵在門上,沈含煙一敲門在她心裏似有回響。

沈含煙又低聲問:“你要喝奶麽?”

季童又在心裏說:喝個屁。

為什麽沈含煙總在注意那些莫名其妙的小事。

比如她為什麽穿着拖鞋跑出房子。

比如她有沒有喝奶。

可沈含煙該關注什麽更重要的事呢?季童自己也說不清。

難道沈含煙該對她解釋,自己為什麽又讓駱嘉遠送回家麽?

如果沈含煙真對她解釋的話,那兩人的關系成什麽了?

季童被心裏這個想法吓了一吓,但更讓她恐懼的是,心裏随之而來的一陣滿足——

如果沈含煙要對她解釋駱嘉遠的事,這會帶給她安慰和滿足。

但沈含煙怎麽可能。

沈含煙在卧室外的語氣一如往常的平淡:“不喝的話,那我走了。”

季童猛一下子拉開門,攥住沈含煙纖細的手腕,一把将她拉進來:“你敢。”

******

沈含煙沒想到季童會突然把她拉進房。

房門在她身後閉阖,一片黑暗被隔絕在外,可室內也并非明晃晃的燈,只有季童床頭的一盞臺燈,在暗夜裏發出暧昧的昏黃。

一切都是混沌不清的,像白晝像暗夜過度的那種天色。

季童又看着她的眼睛說了一遍:“你敢。”

手裏還攥着沈含煙的手腕。

沈含煙的手輕輕一掙,季童的手就松開來垂下去了,沒有再纏。

沈含煙問:“你在幹嘛?”

季童很直白的說:“等你。”

沈含煙:“等我幹嘛?”

季童眨眨眼:“我需要一個模特。”

沈含煙:“嗯?”

“你知道我想考B服嘛。”季童解釋:“到時候專業考,現場會有一個模特,考生臨場發揮給模特設計衣服。”

沈含煙:“嗯。”

很合理的流程。

季童:“據說B服的老師,看的其實不是服裝設計好壞,而是通過考生的設計,看這個考生對人體結構把握住了多少,那才是未來能不能設計好衣服的關鍵。”

沈含煙:“嗯。”

“所以,我需要一個模特。”季童慢吞吞的說:“不穿衣服那種。”

一瞬間季童床頭的臺燈閃了閃,莫名的一陣電壓不穩。

沈含煙沒什麽表情的看着季童,她總是這樣,叫人根本猜不到她在想些什麽。

季童也看着沈含煙。

她其實有點緊張,就往沈含煙的瞳孔深處看。沈含煙寒星一樣的黑眸,瞳仁其實是深棕色,被臺燈點亮,映着小小一個她。

沈含煙說:“好吧。”

“什麽?”季童吃了一驚。

其實她已經想好無數說辭,比如沈含煙可能會問“為什麽不找個專業模特”,她就說“因為我跟你比較熟,不緊張才能看得比較透徹”。

沈含煙如果問“你只跟我比較熟嗎”,她就作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說“對啊你知道我沒朋友的嘛”。

可沈含煙直接說:“好吧。”

然後直接轉身出去了。

季童慌得叫了一聲:“喂沈含煙。”

沈含煙淡淡轉頭。

季童:“你去哪啊?”

“怎麽?”沈含煙說:“你應該不是今晚需要模特吧?”

季童:“那倒不是。”

沈含煙點點頭:“我去書房了,牛奶給你熱好了放廚房,自己下去喝。”

******

季童靠在門邊,有些猥瑣的聽着走廊裏的動靜。

直到沈含煙下樓熱奶、又上樓、最後進了書房關上門,她才悄悄鑽出自己房間。

沈含煙這猛然一答應,她反而不知道該怎麽面對沈含煙了。

溜到廚房,沈含煙給她熱好的那杯奶就放在餐桌上,在冬夜裏散發着氤氲的熱氣。

她走過去喝一口,暖暖的。

季童喜歡喝奶,舔一圈嘴角的奶液,一滴都不想放過。

她在想,她為什麽會突然對沈含煙提出這個要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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