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過睿看着老板這一身打扮,年輕、陽光、帥氣,卻又融合着沉穩與霸氣。饒是他一個男人也不禁怔了怔,想着老板這樣又不知得撩動多少芳心。

“看夠了沒有?”易縱從床邊站起來,長身玉立,英姿挺拔。

“啊?”

“有什麽要說的嗎?”

“哦。老板,今天去參加舞會,按照你的吩咐和一些商家做了溝通。”

“好沒意思的報告。”

“是,老板,今天在舞會上遇到一個女孩兒,嗯,不是遇到,是她主動跟我搭讪的。”

易縱挑眉看他一眼,笑了笑。“意外收獲不用向我彙報的。”

“她問我,‘你是過睿?’,我說我是。”見易縱還在笑,他一本正經地繼續,“她又問,‘易縱來了嗎?’,我說易先生有事,不過來了。她還問,‘他是沒來舞會,還是沒來A市?’我說他在A市。”

易縱收起笑容,準備出門,走到過睿身邊,“你這麽嚴肅幹什麽?”

“老板,那女孩兒好漂亮。”

“那你還呆在這兒幹嘛?去吧,我給你放一天假。”

“我覺得她挺奇怪,好像是沖你的。”

“哦?那你沒問她叫什麽?”

過睿被問住,“這個,”

“下次再因為看到美人而出現這樣的疏忽,扣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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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板。”

“走吧,跟我一起去。”

兩人來到一家飯店的的包間,約見的是雲華地産的老總郁達。

郁達挺着啤酒肚,活像大腹便便的孕婦,滿臉堆笑。“易先生來了,快請。”

易縱和過睿落座,分別向對方幾個人致意。開席客套幾句,便直入主題。

易縱,“郁總,競标的事,您籌備得還順利?”

“我們和通達集團已經達成共識,聯合競标,消息都已經發布了。到時,加上您易先生這個後盾,我們必得。”說着,給侄女郁穎個眼神,郁穎立刻給易縱倒酒。她的位子就在易縱旁邊。

“謝謝。”易縱轉頭看着郁穎溫和地說,郁穎笑道,“不客氣。”另一邊的過睿瞟了她一眼,心道:這位小姐一定見過不少世面,否則被老板這麽看早就臉紅了。

“只是,”

“有什麽阻礙嗎?”

郁達嘆息,“最大的阻礙就是林豐。”

易縱回國參加這次競标,當然做了功課,林豐這個角色,他自然知道。

“怎麽說?”

“近幾年來,本市的房産事業,政府方面一直安排林豐負責,大家都是做生意的,我也不妨直說,林豐已經和很多家公司結成關系網,對這方面的操控越發如魚得水,而且,對于後期的開發工作,他也會借助政府的名義,以各種外在因素為借口,進行幹預。所以,我們前前後後都要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利益權衡起來,相當麻煩。”

“那就好好做對方的工作啊。”易縱風輕雲淡來了句。

郁達苦笑,“工作當然是做了,”為此,他都不知花了多少錢,打了多少次關系。“可關鍵是,這麽多人做工作,人家總要挑出令自己滿意的,這就很難預測了。”

易縱挑眉,“沒底?”

郁達猶豫片刻,誠懇道,“沒底。”

“那是你的工作不到位。”聲音平淡,卻明顯含着一種狠厲。

郁達一怔,“這--”

易縱盯住他的眼睛,“既然要做工作,就要盡心力。”郁達被他盯着,看到他的眼神裏的複雜,卻不明白那層複雜到底是什麽東西。易縱見他發怔,呵呵笑起來,“郁先生,把我要跟你們的合作的消息也放出去吧。”

郁達突然反應過來,欣然道,“好!”

一行人從飯店出來時,已經很晚。晚風拂過,易縱看着坐姿多彩的霓虹燈,想起多年前,他和這座城市有過短暫的緣分,那時在這裏,他有過一個夢,如今看來,那夢早就成了泡影,然而,此刻他所擁有的卻比那夢多出成千上萬倍。只是,過程的苦痛比例恰好相反,他內心苦嘆,出嘴卻是另一番感慨,“A市的夜景真美啊!”

郁達離他最近,“易先生很少來A市吧?”

“嗯,很少有機會。”

郁達回頭給郁穎使個眼色,郁穎忙上前幾步。“要不,讓穎兒帶你各處逛逛吧。這兒哪的風景好,她最清楚。”

易縱朝郁穎看去,她還是那副淡然的微笑,易縱感覺有點兒意思,“這當然好,只是不會很麻煩郁小姐嗎?”

這回郁穎道,“不麻煩

。”

于是,過睿開車自己回酒店,郁穎載着易縱四處兜風。

郁穎将車停在江邊,兩人扶着水邊欄杆,沐浴江風。

見易縱凝視着遠處的江面,目光似固定在一團不存在的東西上,郁穎忍不住問,“易先生是在回憶什麽嗎?”

“嗯。”

“易先生在這裏也有回憶?”

“有,十年前,我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

“哦?那時你還在讀書吧?”

“是,就是因為讀書,所以在這座城市停留了一段時間。”

“後來你走了?是轉學了嗎?”

“是,我被學校開除了。”

郁穎一滞,趕忙調節氣氛,玩笑道,“真的麽?我實在想不出易先生會因為什麽被學校開除,該不會是長得太帥,把哪家姑娘迷倒然後私奔了?”

易縱忽然轉過身,眼神犀利,“要是郁小姐你,會願意跟我私奔嗎?”

“你要是想帶上我,我當然願意。”郁穎調出她最風情的笑容,沒想到竟順利吸引住他,眼看着他高大的身影逼近,她感到明顯的壓迫感,緊張又期待。

易縱低頭靠近郁穎,她已經能感受到他溫熱的氣息還有,男人獨有的味道。

“郁小姐随時都願意跟我走嗎?”

郁穎鼓足勇氣,聲音變得軟綿綿,“當然,不然我也不會這麽晚還載着你到處逛。”

“那麽,我們現在就走?”

郁穎與他對視,眼神溫柔至極,算是默認。

過睿守在電腦前,這個時間在美國是白天,他需要代替易縱與那邊進行一些決策溝通。短信提示音突然響起,是老板的手機,拿過一看,上面顯示來自媽媽。過睿有過經驗,這種事情決不可耽擱。拿起電話,果斷沖向易縱房間。

走到房門口,過睿奇怪,怎麽老板的門都沒關嚴?是剛剛回來嗎?生怕重蹈覆轍,立在那兒仔細聽裏面的動靜,沒什麽聲音。敲門,沒有回應,走了進去。當他看到那張華麗的大床,呆住。

床上、床邊、床腳,衣服仍得亂七八糟,有男裝,有女裝。猛地轉頭看向浴室,過睿的腿都軟了,透過浴室透明的玻璃門,可以看到裏面的一半的景象。這時,過睿看到的是一個女人□的上身。那身子看

起來是那麽的嬌弱,前後瘋狂地搖晃,周身水花四濺,長發黏貼在汗濕的臉上。女人緊閉雙眼,一副典型的正在承歡的扭曲表情。

過睿腦子裏嗡嗡響,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了,他媽的這酒店房門隔音不好,浴室的隔音效果倒是沒的說,難道他們就崇尚在浴室裏做嗎?老板選擇浴室,肯定也是因為這個。幾乎是經歷了垂死的掙紮,最終他把電話放到床上,悄悄退了出去。

第二天,易縱神清氣爽地出來和過睿一起吃飯,過睿一看他就頭皮發麻,偏偏易縱遲遲不肯提昨晚的事。老板啊,要殺要剮,你倒是說句話啊!也不知道昨晚那女的什麽時候走的,這麽一大早就沒了影子,還是說,昨晚玩過火了,現在起不來了呢?

“老板,”過睿把一份精致的早餐推給易縱,戰戰兢兢地開口。

“你昨晚做得很好,是我告訴你,只要是家裏電話,不管什麽時候都要告訴我。再說,那浴室隔音很好,不知者無罪。”

過睿不着痕跡地深吸一口氣,轉開話題,“老板,今天有什麽安排?”

“想去學校看看。”

“學校?哪所學校?”

“多年前,我在這裏讀過一段時間書,今天去那裏看看。”

“要我和您一起過去嗎?”

“不用,我一個人去。”

乾兒換上學生裝,帶着畫板和文房四寶來到C大,幾年前讀大學選擇這所學校,是因為她查到,當年易淩宇就考在這所學校,後被開除。在這裏上學時,她喜歡找一間自習室,畫畫或練字,每次都夢想着在周圍沒有人的時候遇到淩宇哥,她有好多話要跟他說。

今天,她同樣找到一間教室,教室裏空無一人,安靜地坐下來,開始她的素描,沒有對象,僅憑她在雜志上看到的印象。

畫到一般的時候,門突然被打開,進來一個人。乾兒擡頭看了一眼,是個男生,有種被打擾的感覺,但還是沒動地方,想繼續把畫作完。

那個男生去了後排一個座位,但是每隔十分鐘他就往前竄幾個座位。最後,他坐在乾兒的身後。乾兒的畫已經畫得差不多了,卻突然感覺身後有人,奇怪,明明那個男生進來後去大後面了,怎麽不聲不響地挪到她身後?

乾兒身上一陣發冷,她考研出國後很少來這裏,難道今天這麽巧遇到變态了?她忐忑不安的轉過頭,頓時

吓得倒吸一口涼氣,那男生瞪着一雙眼睛死死盯着她。看那樣子似在做掙紮,沒想到乾兒會忽然回頭。

“你看什麽?!”乾兒沒好氣地問,預感到不好,想着硬氣點兒或許能唬住他一些。

誰知那男生并不是變态,準确地說是個膽大的色狼。他的臉潮紅滲着汗,一笑起來表情格外難看。“同學,你是哪個系的?”

乾兒一聽這猥瑣的語氣,上了怒氣,“我不是這個學校的!”立刻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那男生霍地站起來,擋在她前面,“真不是校內的?”

乾兒厲聲,“不是!”

“也好。哎,別急着走啊,你是畫畫的?”奪過乾兒的畫板,“畫得不錯,這人誰啊,有點兒面熟啊。”

乾兒見他明目張膽地放肆起來,大聲呵斥,“滾開!”

“哎呀,長這麽漂亮,說話怎麽這麽粗魯?”說着轉頭看看教室的門,又轉回來,“我也喜歡畫畫,你指導指導我吧。”擡起胳膊箍住乾兒雙肩,“來,坐下,跟我聊聊這畫畫的門道兒。”話是這樣說,他的身子已經貼了過來。

“畫畫,得先學會用毛筆。”

“什麽?”

“就是這個,毛筆。”乾兒抽出随帶的一只毛筆。

那男生似有些無法自控了,根本沒心思聽她說什麽筆。

乾兒急道,“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嗎?!”

男生一愣,對上她的視線。乾兒憑感覺對準位置,用力軋過去。

“啊!啊--啊--”那男生一聲慘叫,捂住□的位置,時值夏天,他也只穿了一條褲子,倒黴的是,他的褲子是白色的,眼看着那裏印出一個紅色的血點,男生臉色煞白。

“哎,你有沒有聽到誰在叫?”

“好像是哦。”

“應該就是這間教室。”

外面有人說話,聽起來是有人聚集了過來。果然,門開了,幾個人頭探了進來。乾兒裝作委屈地大叫,“你滾開,別過來,滾開!”

那男生用手擋住下面的血印,難堪至極,裏面又一陣陣刺疼,只好吃下這啞巴虧閃人。門口的人看着那男生捂着下面別別扭扭跑出去,都忘了見義勇為。半天才回頭對着乾兒說,“同學,你知道他是哪個系哪個班的嗎?去找領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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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兒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也想趕緊離開,索性道,“嗯,知道,我這就去。”收拾好東西,她低着頭出了教室,她離開的同時,門口那些人也散了去。她隐約聽見有人說,“人長得太漂亮,就是不安全。”

身後的聲音漸漸消失,她卻莫名地慢了下來,一種直覺迫使她轉過身。

僵住,轉過身的那一刻,她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動也不能動。

還是那間教室的門口,好像是剛才那群人中的一個,別人都走了,他沒走。他,是在十年前就在乾兒心裏紮下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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