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四章
這真是一個很好的契機。
笙歌後仰了仰脖子,放下了手裏的遙控器,後靠着她右腿随意的搭在左腿上,兩手抄在胸前。笙歌眼前的銀幕上是畫面被分成了好幾個部分的影視圖象。倘若仔細辨認一下倒是還能夠辨認出畫面上的是些什麽東西,——就畫面上的角度而看,可以看出是由監視器返回來的監控圖象。
笙歌的目光在那些畫面間緩慢的移動着,半晌兒後在其中的某一處眼神微微閃爍後暗淡了下去。她伸手又抓過了丢置在一旁的遙控器,肅着一張臉漫無目的的按着上面的那些按鍵。忽然身後的大門發出一聲類似氧氣罐洩露了氣體的聲音,同時笙歌好像剛剛好是那麽巧合一樣,又按下了手裏遙控器上的按鍵。眼前的巨大屏幕上銀過一閃,轉眼便成了一片漆黑。
“怎麽樣,我的幫助在你看來還算是盡力嗎?”笙歌習慣垂眼下視,上位者的姿态自然的如同是正常态度一樣。那種從小就理所當然養成的習慣如同天生而來。就是這樣的看着來人,笙歌連傲慢都是情理之中。
“應該說是滿意的了。”身着黑色騎士團的首領的那身裝扮的人繞過門口的屏風走了進來。她說着話,那聲音分明是C.C的。對于這一點好像是早就料到了,或者是早就知道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是誰的劇本呢?說不清楚。
笙歌擡手拈住了發梢,她傾了傾身子,左手半握成拳托住右手的手肘,而右手則是撐着額角。盯着她目中叫人無法猜透光芒,C.C自若的走到笙歌身側的沙發上坐定。笙歌的手搭在膝蓋上,枯瘦的手指一下下的敲擊着膝蓋骨,“雖然是做好了心裏準備,不過真的看得你站在那裏配合這那些話做着動作,真是一種視覺沖擊啊。”
她這麽說着,那邊沒有撤開的右手的指尖輕輕的的點了下頭側,才慢慢的松開。好似有那麽幾分一派悠閑的在閑話瑣事的模樣呆在那裏。
“不如說說你想要什麽樣的條件,我也好讨價還價。”C.C顯然不願意理會笙歌的那些話,單刀直入的調明了她這次的來意。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飯,她不認為自己和蔣笙歌的關系好到可以讓對方不求回報的賣人情給她。
“恩……這是一個需要好好考慮的事情。”笙歌往後靠了靠,她閉着眼說話的聲音裏聽得出她好
像在認真考慮條件的問題。瞅了她一眼,笙歌突然說:“說起來,你還真的是很能操心。”
“你應該能想到了的……”C.C看了笙歌一眼,同樣不在意的回答道。
“沒錯,是能想到了。能讓你這麽忙前忙後的累死累活的幫忙,只會是契約締結者的關系啊。”笙歌斂了斂笑容,她用一種早就明了一切的語氣說道。靠到後靠上,瞥開目光。笙歌百般無賴的看向房間裏某個角落,“真的,還真的是無聊的關系和無聊的堅持。”
……
在笙歌看來,就關于魯魯修使用GEASS操控高亥這一點來獲得中華總館的手段完全沒有表示出任何的不滿,在她看來中華總理事館不過是花園樣的存在,當有人跑來這裏似模似樣的宣布你花園裏的一處花圃是他的國土,你會覺得如何?--只不過是小孩子天真的胡話罷了。就算他是很認真的,她也可以笑笑的畫出一個小圈給他,就像給小寵物化出地盤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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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在第一天見過一次後,就再沒有和笙歌見過面。當然,就C.C而言認為笙歌擺明了裝出這裏的管事的不是她的模樣了,那麽她就當是這樣好了。
至少明面上她斷然說自己不是,又有什麽辦法?
再說當天笙歌卻又是直接把她和魯魯修推到了那個太監的面前,其中的意圖更是去千絲萬縷的利益權衡也是讓人覺得意味深長。
“還有一些使用價值。”笙歌勾着唇角看向窗外,慢慢閉上眼睛靠着椅子手指有節奏的敲擊着扶手。她手邊的小幾上放着一份寫用密密麻麻的文字的資料,同時其中也依稀看見許多的配圖。
“原來是這樣啊…魯魯修是麽?”
仔細看去,終于看清那一打紙頁上都寫了些什麽東西。是關于魯魯修·蘭佩魯傑以及他身邊的衆人的詳盡資料。“他還真的是幫我找到了一個再好不過的機會來就此開幕。”
“大人,這一次。您要什麽?”龍黔立于笙歌身側,以同樣的角度看了看窗外,微微垂下眼睑低聲在笙歌耳邊問道。此時笙歌正俯瞰着仿佛被踩在了腳下了的東京租界。
那一瞬間裏的神情顯得那麽高傲得不可一世。龍黔忽得無言。看着身旁與他一同走出了實驗室一步步登上至高權位的少女,一陣陣不真實感湧上心頭來。
“黔,你還記得瑪麗安娜麽?”沉默間,笙歌驟然開口問道。聲音在過大的空間裏緩慢的回蕩。
“笙歌大人……”龍黔才要回答,門外傳來了黎星刻的聲音,“能否打擾片刻。”在黎星刻再次開口之時,就已經有人替他拉開了那扇頗大的朱色大門。
以笙歌本身的地位,除了是上任的天子已經現在擔任一個稍微還是有些權利的文官位置之外,總體來說也并不是像當初那時十分的崇高了,她只是個被架空了權力的人。硬要說什麽特殊之處的話,無非是那些中華聯邦的人們對她的崇敬罷了。
--表面上看來就是這樣的。
那些不是對天子笙歌大人的崇敬,而是崇敬她蔣笙歌這個人的。
“午安,星刻。”笙歌帶着得體的微笑對着黎星刻客套的打着招呼。她想:看來在幾個小時前她把一群恐怖分子放進了總理事管的這件事,讓黎星刻覺得有些做得過火了吧。
不過,于她來說,根本完全沒有關系。不過要是說起來是在旁人不知情況的看來,也真的是完完全全不關她的事情。
她,只是一不小心被闖入的恐怖分子劫持着帶路去見了大宦官高亥而已,——至少笙歌她的表現是這麽讓中華總理事管當時在場的人這麽認為的,他們不會懷疑笙歌,這個深受崇敬的蔣笙歌大人。不過還是有少數的人除外,——龍黔和黎星刻。這兩個人像是看透了她面具下是多麽殘忍而非無辜的本質。
他們一個是知道事情但是什麽都不會說的,一個是不願說的。于是,這個包藏國際罪犯的罪名就如此理所當然的安穩的按在了高亥的頭上。
笙歌在任何時候,都總是會留下一些讓人很難拒絕的好處給你。當然就算你拒絕這種好處,擺出對立的姿态站在她對立的一方對她而言也完全沒有關系。
因為你拒絕了那好處也改變不了那一件事情的形勢半分。且不說你可能還會因為這一拒絕就此成了衆矢之的。
兵禮相伴,先禮後兵的把戲她一向是玩得不亦樂乎。她一向崇尚識時務者為俊傑。或者換一個說法就是:你從來就不具備選擇權,更沒有和她談條件的資格。蔣笙歌握有絕對的優勢也有絕對強勢的行為作風決定着事情的結果如何。 ——這不是你的想法能随意左右的。不過,這些都是以前。相對而言,她現在表現出來的一切都像只是一團庸懶的燃燒着的火焰溫吞平靜。也許有時會傲慢的火舌高漲,火光映紅半邊天空,同樣也很快就那麽容易的恢複平靜。現在的蔣笙歌好像不熱中于堅持。
“笙歌大人,高亥他……”站得筆直的黎星刻目光炯炯的看着笙歌。神情裏滿是嚴肅。笙歌與他相隔而立,遙遙的打量着。
——她想:自己喜歡上的人,便是他了吧?曾經的挫敗感是源自他了吧?星刻……黎星刻。你說你有什麽特別呢?
——其實,沒什麽特別的。
——那麽為什麽喜歡上他?
——誰知道了,就是喜歡上了,莫名的喜歡上了。
因為他是第一個讓蔣笙歌第一次對自己的決定産生了些許質疑的人,第一次讓蔣笙歌對自己的決定後悔了。第一次,讓她覺得那麽無力……或許,那不是“喜歡”。她突然想,只是某種心裏作祟。
“只要是你決定了,我自然就不會去多說什麽。”笙歌笑了笑,嘴角揚起了溫暖的弧度。看了看黎星刻略微變動的表情,笙歌又複道,“放手去做便是了,這個機會……很不錯不是麽?”
“你想幫那丫頭吧?那個你想守護之人。”
“那麽就盡力去實現吧。”
“你承諾的東西。”
“星刻……星刻……黎星刻……不是你心裏最想保護的那個人,我很遺憾。”
真的。讓我心有遺憾啊。
笙歌突兀的揚了揚唇,看不懂她是何意義。之後自眼前這個人的視線中離開,同龍黔一起。留下黎星刻一人伫立。良久,他唇瓣輕動,低喃了一些零星的話語,被從窗侵入的風一概吹走……
笙歌同龍黔在這長廊将盡時停下了步伐,轉身走進左手邊的一個房間裏。打開那巨大的屏幕,随後畫面上雪花點閃爍之後搭線上了布裏塔尼亞的某個部門的連線。畫面又接着閃爍了幾下後,屏幕上出現了布裏塔尼亞的二皇子,——修奈傑爾?El?不列颠的影象。
當通訊穩定後,笙歌對着他輕輕微笑,一副熟識的樣子。而修奈傑爾報以同樣優雅的笑容,随後開口道。“自從EU一別之後,真是好久不見了呢,笙歌。”
“啊,确實是好久不見了呢。”笙歌露出懷念的表情點了點頭,贊同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