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當事情的發展漸漸走上了軌跡之後有些問題和偏差也就逐步顯露出來。不是什麽都絕對會按着你的設想前進,有那麽萬分之一的你所不知道的因素只需小小的打亂一下你計劃中不到各位,或許只是一個小數點後千位的數據,你就什麽都掌握不了了。所以蔣笙歌從來不會預測未來的可能性,她自始至終都在收集着那些幹擾因素不動聲色的改寫,最後得到她要的局面。
所以她其實可以冷漠的看着任何的情況,這是她必有的近乎冷漠的冷靜。
而面對着現在的情況,她也只是站在高樓上的窗邊冷漠平淡的旁觀着。說來前段時間也是聽到了早就知道的布裏塔尼亞的消息,有關于11區的新總督即将上任的具體事宜。
布裏塔尼亞在此後首先是就黑色騎士團之事雖說貌似旁敲側擊的,實際是擺明了的客氣逼迫中華聯邦總理事館方面公開表态。對方已知突然辭職離國的笙歌就在此處,所謂的要總理事館的表态不過是要笙歌的明确立場。他們幾乎是默契一致不容辯駁的認定了總理事館的事宜實際是笙歌決定,中華聯邦派來的高亥純是個裝飾物。
本來黎星刻以其窩藏罪犯,對天子不敬,意圖叛國等多種理由幹淨利落的殺了高亥之後,笙歌又不得不臨時擔回了總理事館的一切大小事務。對于表态問題,她暧昧的畫了個太極無恥的推到了死透了連對證都沒有了的高亥身上。
一番敘述聲情并茂痛心疾首對高亥的行為表示十分意外與沉痛。
可是高亥近況并無人得知,其死訊也被封鎖,笙歌表現給布裏尼亞那些不知情官員的就是一個完全無權,連一個大宦官都無法左右的前中華聯邦最高權力人員。
以後卻又是她和娜娜莉·VI·不列颠進行了表态後必要的視頻會面。這樣暗示着布裏塔尼亞是支持蔣笙歌的意圖她視若無睹仿佛完全不懂的,沒有拒絕。
熟習蔣笙歌的政客都知此人是個擅于心理戰的家夥。不過這一次她打的這張拍很是模糊又耐人尋味。因為現在從那個方面說笙歌的态度都似乎通順合理。再看看她身邊跟着的龍黔,真的以為她是那般無害無争?蔣笙歌由來非是善類,這是毋庸置疑的。
手指敲擊着笙歌考慮着修奈澤爾這一做法其中虛招成份是多少。自家弟弟幫着外人和自家對着幹是,把這個弟弟最疼的妹妹大刺刺的挪到戰地所争之處,接着自己撒手不管。
笙歌想若是她,她便會不管直攻,既然你放手做這種事,那麽我不放手取下真是對不起自己對不起你。
稍分些心神回想娜娜莉,依稀記得暫時停戰,她第一次随同外交團去布裏塔尼亞那會兒見過,只是草草的打了一個照面,那時候和自己見面交談相處最多的人是修耐澤爾。
閉了眼,于剛才的視頻會面可以說得上是闊別多年的再次見面,除了時間過得真快外,也就沒什麽感慨就是了。
布裏塔尼亞皇室出那點亂子的時候她拿到的是全面的內線詳報。而據當時報告裏的描述眼前的是雙眼失明以及雙腿殘廢。只能夠依賴輪椅來行動的樣子未免不顯得可悲。
笙歌的回憶結束,收拾好亂飛的不必要思緒,就專心的完成這次形式是的廢話交流。談話進行的很是順利,後面的時候娜娜莉提及了尤菲米娅。小姑娘大概是什麽想法的笙歌很輕易能摸清,只是政治不需要慈悲心的散播。偶爾用到也無非是收買軟弱者的人心。
終于在許多形式的話語之後結束了這次見面。小姑娘自完全招架不住笙歌公事公辦完全公式化的話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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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垂了眼攏着衣袖慢步走着,笙歌轉眼去看總理事館前的那片空地,稍稍擰眉。她認出了其中的一架機體使用者。突然神色變得不奈起來,“真是的,難道就不能做點有實際意義的事嗎?”
笙歌現在對于那邊的如何發現并不在意,因為所謂的衆合國她從未打算承認過。在總理事館出口的高樓上,黎星刻帶領一衆官員士兵在側。
已經轉回房間,笙歌指間夾着的棋子落下,她與自己對弈的棋局打平,兩方都無路可走。
屈指敲了棋盤,她問:“黔在哪裏?”
“回大人,黔大人去了高口樓那裏。”
眉角略上揚,笙歌不置一哂,悠然道: “是嗎。”
她起身站直,想着剛才還按兵不動現在不知什麽局面了。将淨手的帕子放回侍女端着的托盤上,由侍女替其利落的整了下衣衫,便走出門去。穿過紅漆雕花複古的華麗回廊,路走至盡頭時,右手縮在寬大的廣袖中擡起擋在額前,只露出一只眼睛眯起。
“有些事情沒有調和的必要。對方還沒有那個資格的,星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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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樓之上,黎星刻依然開始盤算。來者ZERO的表現讓他不得不開始準備着若是此人無能得勝,那也就只好用黑色騎士團在中華總理事館的一幹人等作為外交工具了。
沖突一觸即發。笙歌在登上高口樓時,別處觀察情勢的龍黔餘光瞥見一直停滞的一架機體突然開火總理事館方向不遠處的ZERO所駕駛的機體。
見炮彈沒能擊中中華總理事館的某處再爆破,他低頭見着,不置可否的一挑眉,笑念道,“真是可惜了。”
攻擊因為對面是中華聯邦的地界而就此作罷。當笙歌走進龍黔與黎星刻他們所在的房間時,中華總理事館的官員大多數都在。現在的混亂已經沒有什麽看頭了,笙歌定睛看了窗外最後是沒說一個字。黎星刻正手持闊音對講機向布裏塔尼亞方下通牒:“到此為止了,布裏塔尼亞的各位。繼續行為會被認為是武力介入。請各位退下去吧。”
笙歌安靜的走了過去,龍黔率先轉過行禮。躬身喚道,“笙歌大人。”
随之在場的所有官員一同轉過來向笙歌行禮。笙歌只微微颔首走至窗邊,垂目下視自然而然的一派俯視睨瞰的樣子,高高在上的傲慢盡顯。
布裏塔尼亞的兵力已經撤出中華聯邦的治外法權的範圍。黎星刻與龍黔,一幹官員立于一旁,看着神情漠然的笙歌,黎星刻只覺得也許他會再見到那個讓中華聯邦以一個王者般姿态存在與世人心中的天生笙歌。
他記得少年時,還未參入政治官職的自己不過一名下級官吏的孩子。在國家慶典時,第一次仰望着那個時候出現在衆人面,幾近驚鴻一瞥。所見她眼中的傲然之意仿佛與生俱來,那明明是高傲得不可一世的眼神,偏偏讓人無法厭惡,無法剩出反抗。
她的驕傲理所當然,她的高高在上亦是理所應當一般不容許絲毫辯駁。
在那段歲月裏,中華聯邦的所有人民在那樣的高傲的姿态下拜倒,瘋狂的将“蔣笙歌”視為自己至高的信仰,信仰着她的一切。
不過對此她似乎視若無睹。大宦官反時,她本身是控制了軍部卻順着下位。他知內情,黎星刻想那樣的做法真的,太容易被看穿。
多年後,少女模樣的她脫出青稚的同時,那些往昔的光芒漸漸收斂得不見蹤跡,只是越發的沉靜如同止流的水。是那個身居局外,掌控一切的人,變了姿态好似操縱別人命運的那個人。不動聲色間布下危機四伏的網局,讓你深陷其中絕對無法脫身。
天色暗了下來,笙歌一手搭在窗上,指尖沒有規律的敲擊。最種開口道,“安排好那群“貴客”的一切吧。”轉過身看向黎星刻,接着用萬分确定的口吻道,“我想你早就有完整的想法了吧?”
——這樣的蛻變,就類同破繭成蝶,揮動着色彩神秘的羽翼。笙歌半垂眼睑,所有的傲慢褪色成漫不經心。“找個時間,去看看這群“貴客”好了。”
黎星刻聞言直擡眼看向以背向而立的笙歌,他似乎看到笙歌她口中的那“貴客”,那個黑色騎士團已經化成一顆随時落下的白子,是被利用後犧牲還是直接變做踮腳石只看她是怎麽落的這顆子。
那一步是她攻城掠地一步,但絕對是被犧牲掉的。
黎星刻在最後衆人散去時低聲開口,“大人,您……想要什麽……?”
目光依舊落在窗外的笙歌聞言挑眉,不置可否。緩慢的抄起手來轉身看向黎星刻一聲不吭,微微抿唇低下眼睑沒有看他。就在黎星刻以為不會得到答案時,清脆的開口道,“不是想要什麽,是拿到什麽。”
一甩手,廣袖微動。她豪言道,“等着看,就好。”
言落,笑容揚起勝券在握。走出高口樓的黎星刻回味着那話,試圖找出蛛絲馬跡來。卻是未果。
那些不見光的秘密籌劃的事情,沒人知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