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番外:皇家夜宴

萬流芳前腳踏出王府,後腳就被頌王派出的人跟了個仔細。

親眼看着萬流芳回到客棧快速休整吃飯補充了能量,又安排車夫出城,緊接着又去了一家鋪子,買了把匕首。跟着又雇了輛結實的馬車,等他忙完這些時,天已擦黑,這才急急讓車夫将車停在了離宮牆側門不遠的一個暗處,眼睛始終盯着那些側門,一刻也不敢放松。

頌王聽到回報,淡淡問跟梢的人可有看仔細,得到肯定答複後,頌王命令道“待他們出了城,把尾巴收拾幹淨,別讓人抓了把柄”。

“是”。下首的人響亮的應了一聲,轉聲出門而去。

頌王看着淡藍的天空,悠長的嘆了口氣,阿胖,你能為朋友做的,我也一樣可以,只是你拼的是自己的命,我用的卻是別人的血。

晚間時分,頌王慢使臣一步進入宴會時,正看到那個離開的肥大身影,他只淡淡瞟過一眼,便不再說話,客氣的向父皇太後行了禮,便落座在一旁。

阿胖的刻意躲閃,頌王看的清楚,他知道阿胖定是認出了那個使臣的聲音,那個扔她入河的敖國使臣-------------敖國大王子,多麽諷刺,都是皇子,卻因不是正出,太子未立,都不約而同的受到排擠迫害,為了相同的利益,為了多得到一點自保的籌碼,兩個不同國家的王子竟然勾結一氣,不介意與虎謀皮自導自演一出戰亂兵禍,代價便是無辜士卒的性命,利益則是到手的一部分兵權。

阿胖的口自然是守的住的,頌王莫名的就是信她。就算自己那麽幫她,連當初想殺她的事都沒瞞她,可她依然隐瞞了萬流芳藏在府裏的事實。同樣,她也不曾對萬流芳說過救錢增的事,否則萬流芳便沒那麽容易上當。

“皇弟來慢一步,錯過一場好戲”左上首的大皇子靜王調侃的說道。

“惹的父皇,太後動怒,也算好戲麽?”頌王冷笑着回應。

“安兒,寧兒,小事而已,何需争執。”太後慈愛的發話。暗裏卻是一聲嘆息,那女子雖是容貌不佳,卻是難得的癡心,千裏尋夫,卻是宮內相遇,這世上真有如此巧遇之事麽?

衆人揭過剛才一事,紛紛與外來使臣寒喧,太後虛對了幾句,借口不适,攜同二公主一道離去。

太後一走,外來的藝人便無用武之地,皇上一聲令下,宮廷舞伎飄然而至,如花似玉穿梭宴席之中,在座衆人美酒佳肴盡享歡歌,

贊皇上英明、天下太平之聲四起。

酒至半酣敖國使臣狀似無意,提起前來途經一地時,盜匪猖獗,言中之意,譏諷皇帝自許國泰民安,卻任由自己國境內宵小作祟,視而不見。

事關國體,皇上在外臣面前失了顏面,自是震怒。借着酒意誓言此類匪徒必要嚴懲,還一方百姓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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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王出言道“父皇,烏合之衆,何需動怒,下旨令地方官府殺他幾個便足以震懾了。”下首幾位官員紛紛附和。頌王唇角冷笑,端着酒杯不做言語。

敖國使臣半醉半醒“若官府有用,為何那些匪徒越來越聲勢壯大,聽過路百姓言,如今那山大王都敢稱孤道寡了。可見其狼子野心。”敖國使臣搖頭晃腦笑,夾帶着關外口音不無譏諷道“當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

靜王心中一頓,知道此事怕是有沒那麽簡單,故做驚奇道“真有此事?”起身對着上首的皇帝躬身道“父皇,如此狼子野心之輩,不如讓兒臣親自去一趟,也好一探究竟。”深山藏兵,藏的本就是自己的暗兵,與其讓別人去,不如自己去,一來查探事情的真僞,二來也能掩蓋與自己有關的痕跡。若是別人設計,也能将這支藏兵盡快轉移,一把火燒了山林,就說匪徒盡滅,又有誰敢懷疑。

頌王嘴角微翹,小巧的酒杯在他手指間輕轉,不急,先出手的不一定得利,皇兄的那支暗兵潛藏已久,這次天時,地利,人和,就看誰才是得益者。

皇上并未給出答案,而是壓下話題,決定明日早朝上再做定論。

酒過半旬,頌王一個失儀,弄濕了袖子,向皇上告罪後,前去宮室更衣。小徑上宮燈被一陣怪風刮滅,太監拿出火折子,偏又手一麻給弄丢了,怎麽都找不着。頌王不耐,讓帶路的小太監重去換盞燈來,自己則在原處等他。

小太監冒着汗告了聲罪,趕緊往回奔,暗呼自己倒黴。

一個漆黑的角落冒出一個身影,喚了聲主子。頌王輕應了一聲。暗處的身影問道“主子,可要依計行剌?”

“小心些,莫讓人看到你的臉。從宮牆側門繞一圈,別露了破綻”。

黑色的身影輕輕一晃,轉瞬不見了蹤影。

小太監急匆匆換了燈盞而來,見王爺沒有怪罪,也沒出什麽岔子,總算放了心,長長舒了口氣。

頌王回到宴席上,靜王與敖國使臣相談正歡。

衆人重歸于歡聲笑語之中,場中舞伎正舞的飛快,旋轉的裙裾如花瓣翻飛,晃迷了人的眼睛。

一個內侍手執果盤,低頭碎步匆匆往皇上桌前而去,卻是近身那一刻猛然拔刀行剌,皇上閃身倉惶躲避,發出一聲驚叫,慌亂中踢翻了桌幾,頌王及時飛身而上,擋在皇上身前,卻閃避不及,傷了手臂,衆人皆驚,一時叫喊捉刺客聲四起,宴會中人亂作一團,舞伎亂了舞步,四處亂竄着躲避,衆臣及皇子皆驚,大喊着護駕。

剌客未得手,自袖中抽出一物,蒙在面上,在皇家衛隊未及形成包圍之勢時,迅速撤離,朝皇宮側門沖殺而去。

皇宮側門處暗角早已等候着一輛馬車,見有人影沖出,立馬大喝一聲,朝城門奔去。随後追來的皇家衛隊忙叫喊着“快,快,往北城門方向跑了,快讓京城衛隊去追捕。”一片忙亂的腳本步聲四起,幾匹快馬沖了出去,攜了皇令要在城門處捉住行剌之人。

聽得宮牆內聲息漸止,一個身影悄無聲息的沿着無人注意的樹梢暗角,一路翻牆躍壁潛往了外來藝團所處的宮院。

頌王護駕有功,受了輕傷,皇上自是一番誇獎安撫,靜王有些陰陽怪氣道“明明離父皇坐的最近的是我,何以皇弟未蔔先知似的沖了上去,讓為兄連反映都來不及”

上位者生性多疑,聞的靜王言,不覺身子就微微離頌王遠了半步。頌王假意不知,冷聲應道“皇兄說的是,何以皇兄離的近,卻不曾先一步來護駕,莫非、、、、、、、、、、?”話只說一半,卻也足夠讓身邊的人心生猜忌。

前去追拿剌客的衛隊回報,未追上剌客,不過城門晚間時候确有人出城。

皇上正在氣頭上,追問守城士兵何如此之晚還會開城門,只當是玩忽職守,要興師問罪。回禀的侍衛有些猶豫的呈上一物,低頭跪在下首,不再言語。

頌王嘴角露出不易查覺的一絲冷笑,借萬流芳的手,将玉留給了守城門的兵将,城外的車夫早已被滅了口面目全非,另外的痕跡也已被掩蓋。如今死無證,皇兄就算能撇清自己,也少不了受牽連,只要真正的剌客不被抓住,這事就牽連不到阿胖身上。

萬流芳出城與後一輛馬車離開宮門的并非同一時辰,卻因頌王提早做了安排,再加上萬流芳出城時的急迫樣子,讓守城士兵誤以為自己放出去的便是宮中行剌之人。當皇城衛隊追到城門時,莫飛正在城中的一處別院內,摸黑将一輛馬車悄無聲

息拆散,馬嘴亦被攏住,讓它發不出奔跑後的喘息聲。

本是歡欣的夜宴,卻被突如其來的行剌事件所打斷,皇上自是沒了興致,想到那剌客穿着宮廷內侍服飾,料定宮中必有內應,下旨宮內統兵首領徹查,一時間宮內各苑所有人等均被盤查。宮中偏僻的外院一角響起呯呯的叫門聲,班主一臉睡眼惺松的起身開門,看到門外兵甲林立的士兵一愣,随即谄媚的笑道“各位爺,有何吩咐”?

“搜查剌客同黨”領頭的人聲若洪鐘。一把推開衣衫不整的班主,命人挨房去搜。班主往旁邊一個踉跄,眼裏閃過一抹精光,随即唉喲一聲痛叫,讨好獻媚聲不絕于耳。

次日朝堂之上,靜王喊冤不斷,皇上也因沒有确實的證據證明行剌一事确與靜王有關,而不了了之,但是兵權卻是開始從靜王手中慢慢收回,

靜王想要戴罪立功前去剿匪,卻被頌王插了一腳,當聖旨下來那一刻,靜王面如死灰,頌王卻冷冷一笑。

皇兄,拜你所賜,你送給臣弟的大禮,如今正一樣一樣的還你。

頌王手拿聖旨,站在宮門玉階之上,身後一個輕而平柔的聲音響起“二皇兄,此去要小心。”

頌王轉身“六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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