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晉江獨家發表
在無盡的夜色中,檸檬黃的橡皮艇猶如湖面扁舟,随波逐流。
風将橡皮艇下的海水輕輕推起,落在耳邊嘩嘩作響。
鈴蘭躺在橡皮艇中,無神看向天空。
星光閃爍的天空,比她曾看過的最美星空還要美。
許是因為海平面被拔高,人離星空近了一步的關系;又或許是沒了城市人工燈光的對比,唯一星光顯得與衆不同的關系。
被海嘯推散了半天努力、重回在原點的鈴蘭幽幽一嘆,不管是什麽關系,反正都跟她沒有關系。
手表的指針再次停在八點四十五分上,像個預兆般,與早上的八點四十五分重疊。
八點四十五分,又是八點四十五分。
鈴蘭不禁猜想:難道海嘯真把發飙當工作,早晚都要來一次?
那明天她就得早早預防着,定好鬧鐘,防止手足無措。
鈴蘭輾轉在橡皮艇上卻怎麽都睡不着。她拿出一個蘋果削皮吃,她能很娴熟的将皮連成一條線,也能将平凡無奇的蘋果做成一排排的小兔子。往日覺得浪費時間的舉動,此刻一項項做出沒有半點成就感。
她再次拿出手表查看,發現時間才只過去十分鐘而已。
才十分鐘啊,還以為過去了很長的時間。
處于危險境地之中或是處于無事可幹時,總會覺得時間太過漫長。
漫長的時間歸在人的情感上,産生一種難以抵消的孤寂情感,這種孤寂感白天可以用劃行抵消,但什麽都不能做的晚上,就只能慢慢瞎熬。
也不知道奉吉、敏敏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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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儲物空間的他們,是不是還在海水中瞎撲騰?亦或是躺在不大的浮板上掙紮?他們吃了沒?睡了沒?找到陸地了沒?
在死亡小鎮時,雖說後期鈴蘭也一個人住在一幢樓中,可小夥伴們總會天天過來看她,她看看書、找找線索,時間很快能被打發。
但現在……
沒有規定的出副本時間,茫茫無際的大海只會讓人感覺惶恐。漫無邊際、實則空寂的可怕海面上只有她一個人,不管她怎麽大聲喊,噢,不,大聲也許會引來海底怪物的探訪。她都是一個人,孤孤單單,連找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儲物卡?
鈴蘭不知道能跟性格不完善、還總喜歡坑她的儲物卡聊什麽。
将皮核丢入海中,她開始清點存貨家當。清點了兩遍後,又開始熬夜計算劃行時間,悲哀的發現若是海嘯每天準時按照預定方位襲擊兩次,她根本無法前行到軍艦地點。
比起不知道還有沒有可能在的軍艦,直奔喜馬拉雅山也許才是最好的選擇。
可……
橡皮艇真能堅持那麽久嗎?
第二天早上八點四十分,海嘯如期而至,鈴蘭按照昨日所預想的護住頭部,面朝橡皮艇像八爪魚般緊靠。卻未料一頭鯊魚被海嘯卷上,張着大嘴,朝她咬來。
鈴蘭為了不被海水沖落,把自己綁的緊緊,哪裏想這次的緊緊,卻成了被送到鯊魚嘴中的肉。
危機時刻,割斷繩子已經來不及了。海嘯突然的卷下,沖刷在鯊魚和鈴蘭身上,換得了她的生機。
鈴蘭趕緊拿出小刀松掉綁在身上的身子,一手緊抓橡皮艇,一手提防外侵,将鯊魚砍成碎肉。
五分鐘後,海嘯過去。
飄在海面上的血液和肉塊引來一條比鯊魚更大的食肉魚的窺敘。
它約莫五米,張大的尖牙都有鈴蘭的手臂長。
它大張着嘴,那嘴似乎能一口吞掉3-5人大的橡皮艇。
鈴蘭收起橡皮艇,抽出苗刀禦敵。
誰料大魚之後還有大魚,一條十多米長的食肉魚,張口吞掉了5米長大魚。
看着那半米長的眼睛,鈴蘭捏緊了苗刀。
在它攻擊來那剎,迎面攻上。
海嘯真如她所想的那般每天早晚兩次打卡。
它不會一味的只朝一個方向席卷,它大多是根據風向助威。
前幾天鈴蘭還可以順着海嘯方向離喜馬拉雅山近些,但後幾天又被迫離遠了許多。
這種感覺非常不妙,她有試過用風卡去改變,但只有兩級的風卡太弱雞,根本改變不了皮毛。
她堅持不懈的劃了三天,只離喜馬拉雅山近了十公裏。自知這樣下去怎麽都通不了關的鈴蘭,将目标打在了海底的魚類身上。
魚在海中游行速度飛快,若是能控制,不就是最好的馬達?
接下來的幾天鈴蘭也不忙着劃了,專注逮捕鯊魚試驗懶驢拉磨教程。(就是吸引一只鯊魚過來,趁其不備固定橡皮艇,然後在它面前抛擲肉食,讓它一直游一直游)
實驗證明,這個方法非常危險。
首先鯊魚先生/小姐,并不太喜歡‘馬夫’這個角色。其次,它們耐心有限,比起一直吃不到的肉塊,更喜歡吃坐在橡皮艇上的鈴蘭,最後那些不乖的鯊魚們都成了鈴蘭空間裏儲存的肉食品。
半月過去,毫無進展的鈴蘭望天:難道她真的要在這個副本老死不成?回應她的依舊是嘩嘩的水聲,和漫無邊際的大海。
一個月後,腿傷徹底痊愈。(在時不時有海嘯襲擊、肉是魚類攻擊的海中想痊愈有多難知道嗎?)
兩個月中,她孜孜不倦的馴化魚類(即便有了獸語卡也沒用,魚類智力有限,根本不能完全理解鈴蘭的意思,有些理解的了的也不會心甘情願當馬夫),實驗中,她發現海豚最親人,也最喜歡幫助人;企鵝只要給它們吃的,它們也是願意拉橡皮艇的。海龜……嗯,當我沒說。
第三個月,空間內飯店熟食即将告竭,鈴蘭終于看到了第一艘船,那是艘很大的、船身側面塗着‘Princess’的、百米長、五十米高的乳白色巨型郵輪。
她朝郵輪劃去并朝甲板上的人喊。甲板上明顯看到鈴蘭的人卻無動于衷,就在鈴蘭疾呼時,郵輪上傳出廣播聲。
“東南邊的檸檬黃橡皮艇聽着,別再靠近了,別再靠近了!再靠近我方将判定為敵襲,船上的武裝士兵将對你采取攻擊手段。”
鈴蘭:!
歷時三個月終于看到一艘船的結果竟是這個?
鈴蘭清晰的看到郵輪上的窗戶被打開,一支支黑色槍·管對準她的方向,仿若她就是個入侵者,不能躍前一步。
十扇窗子被打開,粗略判斷最少有十名狙擊手。
鈴蘭雙手舉起,暗想該用什麽方式上船。橡皮艇即将壽終正寝,她急需換新的海上工具。
恰好鬧鐘響起,正好是八點四十。
看着漫天的海嘯襲來,鈴蘭也拿出喇叭喊,“海嘯來了,請讓我先在船邊避一避。”
海嘯來時,郵輪會不會被淹沒鈴蘭說不準,反正有救生艇在的她肯定不會被淹。
“不行!”郵輪當機立斷給出答案,粗暴又冷血。
鈴蘭看向四周,蕩起的水波預示着即将到來的危險。
現在走出郵輪範圍,不僅夠不到郵輪邊邊,還會被海嘯進行新一番的洗禮。
鈴蘭沒有離開,她将雙腳固定橡皮艇,避免自己沉下海底就浮不上來,空出雙手随時警惕周邊,防止槍管攻擊。
百米高的海嘯再次襲來,輕松升高即将翻轉而下。但奇怪的是,郵輪好像是隐形了般躲過海嘯,穩穩釘在海面上不松。
五分鐘海嘯過去,鈴蘭只感覺底下的海浪大了些而已。
這船上肯定有玩家!怪不得會對她這個遇難者拔刀相向。
這時甲板上卻落下一張船用軟繩梯。
甲板上,一張帥到陽光失色的面孔印入眼簾,“嗨,又見面了,慕斯蛋糕。”
這個人?不就是在餐廳遇到的混血waiter嘛。
服務生也能當玩家?
旁邊走來一個穿緊身衣的大漢,大致意思是問waiter跟鈴蘭是什麽關系,waiter揚着一張帥氣的臉小聲說了什麽,引的緊身衣大漢哈哈大笑,手上的沖鋒槍轉眼消失不見,厲眼卻緊盯鈴蘭道,“玩家?”
鈴蘭沉默看去,光靠waiter就已經得知,何必再問一遍?
緊身衣大漢沒等鈴蘭回答,繼續說,“我們這不收沒用的玩家,即便跟小白臉有關系都不行,你說說你有什麽能力?”
鈴蘭不清楚waiter說了什麽,想要上船的她回答道,“在海上獨自一人漂行三個月,并毫發無傷,算不算一種能力?”
緊身衣大漢再次哈哈大笑,“算,上來吧。”
軟繩梯被将至鈴蘭手邊,等她爬上後,緊身衣大漢收起了橡皮艇檢查,然後将橡皮艇當垃圾處理。
這類似斬斷後路的做法對鈴蘭來說沒有半點影響。橡皮艇已經破爛不堪,而且她空間裏多的是救生圈和救生衣。
最後的緊身衣大漢和藹可親了許多,拍着waiter的肩道,“接下來就交給你了,好好的安頓你的小女友。”
What?
鈴蘭看向waiter,waiter再度揚起帥氣笑容,“嗨,你好,我叫W。那就是個炮灰不需要知道名字。”
鈴蘭:……
“小女友,是什麽意思?”
“意思很簡單啊,我對你一見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