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亵渎
01
“叮咚。”
電梯門緩緩打開,身穿黑色西服的年輕女秘書從人群穿過,步伐匆忙地跑了進去。
“哎別擠別擠……”
正值午休時間,電梯門口聚了不少人,前排員工被後頭推了一把,整個人朝前撲,員工眼疾手快扶穩牆,後面又有人叫了一聲,場面一片混亂。
“誰踩到我腳了啊?”
“不是……能不能有點素質啊,上個電梯跟逃命一樣。”
“都急,怎麽就你——”員工被旁邊那位拽了一下,不耐煩地拽回袖子,“別扯我,沒素質還不能說啊?”
“噓,先別說了。”同行的人臉色不太好看,員工終于發現不對勁,朝同伴的視線看過去。
女秘書臉上沒多大變化,可仔細盯着,能看出她摁動電梯的手在抖。
同時,他們看見女秘書摁向了頂層。
剛剛罵人的員工頓時閉上了嘴,電梯內的其他人臉色各異。
第28層。
作為這家企業的員工,他們自然知道頂層住的是誰。靳總最近出差不在,管事的只有那位爺。
得罪靳總倒不是什麽大事,要是得罪這位……
員工莫名出了一身冷汗,冷靜後看向女秘書的目光帶上一絲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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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層,偌大辦公室內一片昏暗。
屋內窗簾拉的很嚴,沒有一絲光線傾斜進來。
男人垂着頭坐在沙發上,汗水浸濕的金色發絲貼在額前,露出一雙攻擊力很強的碧藍色眸孔。
他弓着背縮在沙發一角,目光專注地盯着手機屏幕。
屏幕界面不是旁的,只是最簡單不過的聊天界面。
男人盯着熟悉的界面,從下往上緩慢翻着,似乎要将裏面無聊的對話都背下來。
但事實上,靳止晏早就背下來了。
今天是他哥外出的第五天,也是靳止晏信息素紊亂的第五天。
手機上的對話還停留在三天前,最後一條消息是他抱怨工作太多,他哥沒回複。
大腦和身體傳來持續不斷的陣痛,靳止晏看着屏幕,大腦不停歇地轉動。
為什麽沒回複?
工作太忙了?
可他明明看到他哥點了別人的朋友圈。
為什麽看到了不回信息?
不想回?還是忘記了?
靳止晏胸口一起一伏,紊亂帶來的副作用讓他停止思考,他不斷翻動着聊天記錄,企圖找到原因。
說到信息素紊亂,對于當下并不是多稀奇的病。
早在九年前,一場意外導致原料地炸毀,制作材料稀缺,抑制劑一支難求。除了極少數的人有能力購買A級抑制劑,大部分的人只能購買B級,C級,甚至是D級抑制劑。
抑制劑等級越低,副作用越高,近些年信息素紊亂早就泛濫,成了最常見的病。
靳家作為全國最大的制藥公司,靳止晏不缺相關藥物,但他身體特殊,普通抑制劑對他的效果微乎其微。
汗水浸濕了頭發,皺皺巴巴的襯衫緊緊貼在身上,依稀能看出肌肉的輪廓。
靳止晏動了動,拿起抽屜裏的藥瓶,指腹上面停留許久,眼睛發紅,最後又放了回去。
是藥三分毒。這種藥他找人問過,雖然能短期抑制信息素紊亂,卻會帶有極強的副作用。
說是副作用也不準确,這種治療精神上的藥物帶來的效果,更像是酒後的“耍酒瘋”。
有人會精神亢奮,有人精神萎靡。
話多、胡言亂語、痛哭、愛抱人愛吹牛愛吐,各式各樣……不一樣的人,帶來的副作用也各不相同。
靳止晏不知道別人的副作用是什麽,卻知道自己服用的後果。
藏在心底最深層的情緒被剝開,無限放大。
極度的依賴,近乎偏執的占有欲。
身體每個細胞都瘋狂地叫嚣着,想在某人身上打上标簽,昭告全世界,将他占為己有。
他身為靳宜的弟弟,服用藥物的副作用竟然是對自己哥哥的亵渎,簡直是荒唐……
“咚咚。”
女秘書顫巍巍地敲着門,心裏一直在打鼓。這幾天晏總一直在辦公室足不出戶,公司的工作都不管,也不知道怎麽了。
她是Beta,聞不到從門縫溢出來的信息素。也幸好她是Beta,否則以這個濃郁程度,她連站立都困難。
女秘書沒聽到動靜,又小心翼翼地敲了兩聲。門內忽然傳來玻璃破碎的響聲,緊跟着有人說話。
“滾開。”
男人聲音又低又啞,隐隐能感受到怒火。
女秘書下意識收手,想到些什麽,咬牙道:“晏總,雷副總說他們下機了,正往回趕。”
靳止晏翻手機的手頓了一下。
雷總,全名王雷,按理說應該叫王總,但他說王總太大衆,只有雷字符合自己霸氣側漏的形象。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哥出差就是和王雷去的。
……所以他哥要回來了?
不是說最少一周麽?
想到這,靳止晏少見地有些迷茫。一邊止不住地雀躍,一又看向亂七八糟的周圍,心裏發虛。
這幾天他一直待在辦公室,最開始那幾天摔了不少東西,後來窩在沙發上,把沙發撓出好幾條痕跡。
“拿套新的衣服過來。”靳止晏捏了捏眉心,吩咐道:“還有,把屋子收拾幹淨。”
女秘書松了口氣,“是。”
而這邊,經過漫長的堵車以後,兩人總算到了公司。
王雷透過反光的電梯門看了靳宜一眼。
靳宜還是老樣子,腰背筆直,面目表情地站在那,發生任何事都無法打破臉上的平靜。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王雷的錯覺,總覺得靳宜有點心不在焉……
等等,靳宜會心不在焉?王雷笑着搖搖頭,甩掉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話說你回來不跟你弟說一聲?”
靳宜:“你不是和助理說過了。”
“我……”王雷被噎了一下,頗為無語,“你是真沒聽懂還是開玩笑呢?就你弟以前一離開你就要死要活的樣,你現在回來不告訴他,他能氣成什麽樣?”
靳宜看他一眼,語氣很淡,“你也說了,那是以前。”
準确來說,是很久很久以前。
靳止晏是靳宜撿回來的,估計就因為這個,從小靳止晏就粘人粘的緊。
“那現在不也……”
王雷還想再說,電梯“叮”了一聲,靳宜邁步,“走了。”
王雷一擡頭,好樣的,28層,靳宜是真沒聽懂。
這大概就是旁觀者清吧,王雷想起不久前靳止晏盯自己的眼神,跟搶了他獵物似的。
“那什麽……”王雷拽了他一把,靳宜目光落在被抓的袖子,王雷嘆了口氣,撒手,“行行行,我忘記你有潔癖了。”
“嗯,怎麽了?”
“你自己找你弟吧,我就不跟着去了。”他發誓自己不是慫,“上午小董跟我打電話,有一個Alpha在Omega失控現場安然無事,我去查查什麽情況。”
原料地被毀,抑制劑問題一天不解決,Omega信息素失控和Alpha易感期暴走的問題就會愈加愈烈,幾年下來已經數不清多少人死于這場動蕩了。
“沒受到信息素的影響?”
“對啊,你說這事也是稀奇,真要是查到是什麽因素,咱們原料問題也能解決了。”
靳宜想了想問,“前兩天新上市的一批藥反響怎麽樣?”
“還是貴啊。”王雷苦笑,“我聽小董說,好多人已經不買抑制劑了,完全消極面對。”
“嗯,我知道了,等會通知他們開會。”靳宜道,“還有那個Alpha的聯系方式給我。”
靳宜站在辦公室門口一直沒進去,王雷疑惑:“怎麽了?還有什麽要吩咐的?”
“沒事。”靳宜面不改色,“你先去通知他們吧。”
等王雷走了,靳宜重新落在門上,若有所思。
或許別人沒什麽感覺,但靳宜和靳止晏相處的時間太久了,哪怕隔着門都能感受到裏面濃郁的信息素味道。
是一股……辛辣的杜松子香味,味道并不犀利,帶着一點淡淡的檸檬果香。
杜松子酒的味道。
也是靳止晏信息素的味道。
靳宜推開門,微風從窗外吹進來,輕輕掀起純灰色的窗簾。并在一起的兩張辦公桌很幹淨,屋裏一切如初。
靳宜把門關上,左右看了一圈,慢悠悠地靠在牆上說:“靳止晏,出來。”
辦公室內一片寂靜。
“我數三個數。”靳宜絲毫沒有無人接話該有的反應,抱着臂,垂眸盯着幹淨的地毯上。
“三。”
靳宜的頭發、瞳仁、和嘴角的那顆痣都是烏黑色的,襯得皮膚近乎病态的白,他平時面無表情時給人的疏遠感很強,卻并不鋒利。
可一旦垂下眸子,烏黑的眸子靜靜盯着你,整個人會莫名脊骨發涼,吓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此時此刻,靳宜就以這樣的表情看着地面,語調平靜地繼續說:“二。”
“你知道我生氣是什麽後果。”
靳宜很少動怒,外人很少知道靳宜真正生氣是什麽樣子,靳止晏對這一切再清楚不過。
小時候的靳止晏很鬧騰,仗着靳宜不生氣,三番五次去招惹隔壁家的小孩。
有一次隔壁家小孩非要纏着靳宜,靳止晏朝對方胸前使勁推了一把,小孩胳膊被東西劃傷,去醫院縫了好幾針。
那次是靳止晏第一次知道,原來靳宜生氣是那麽嚴重。
扣零花錢給隔壁小孩付醫藥費、逼着他親自道歉,這些都不是最嚴重的,重點是罰他不能上靳宜的床。
整整一周,不管靳止晏怎麽哭怎麽喊都沒有,靳宜鐵了心讓他長記性。
“一。”
最後一個數說完,屋內依舊安安靜靜,風照樣的吹,花兒照樣的動。
此時靳宜聲音已經冷下來了,盯着幹幹淨淨的地毯,語氣疑惑,“你說,上次我明明把果汁灑在了地毯上,助理說怎麽洗都還是會有痕跡,怎麽現在一點都沒有了呢?”
“仔細看看沙發的款式也變了?”
“還有我的玻璃杯。”靳宜說,“離奇失蹤了?”
他的表情依舊平靜,但所有熟悉的人都知道他生氣了,甚至很嚴重。
“吱嘎——”
房間終于打破了平靜,有人從裏屋出來。
那人身高腿長,普通西服穿在他身上都變得格外不同,金發,碧眼,五官棱角分明,帶着強烈混血感。
男人的氣質很鋒利,此時卻垂着頭,慢吞吞地朝靳宜走來。
空氣中的信息素被人處理過,随着靳止晏離靳宜越來越近,信息素的味道也愈發愈濃。
“轉身。”靳宜冷着臉說。
靳止晏磨蹭蹭地轉到一半,一雙冰涼的手便覆到了他的後頸。
後頸中央有一處微微凸起的軟肉,微微泛紅的顏色證明了它的柔弱。
Alpha的腺體。
不管對Alpha還是Omega,腺體都是全身上下最敏感最脆弱的地方,是他人無法觸碰的領域。而此時此刻,一個S級Alpha就這樣乖順地背過身,心甘情願亮出自己的腺體。
“紊亂期第幾天了?”靳宜問。
靳止晏動了動嘴唇,偷偷瞟了靳宜一眼,“哥,我……”
“靳止晏。”
靳宜打斷他的話,烏黑的眸子靜靜盯着他,“回答我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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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背景架空,劇情線服務感情線,到後期沒什麽劇情,本質是兄弟倆談戀愛的小白文~
2.小學生文筆沒邏輯,建議不帶腦觀看。
3.不是完美人設。
4.不吃請及時受損,遇到不禮貌評論會删評。
謝謝寶子們的支持,大家的每條評論都給我巨大動力,啵啵大家,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