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晚上,一起睡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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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王雷打電話問要不要壓風華榮的熱搜,給他們點教訓,靳宜回了個不用。
【王雷:啊?為什麽啊?】
【宜總:你不是喜歡祝影後麽?前幾天她結婚的熱搜沒看?】
王雷懵了,看了啊,跟這有什麽關系。
【王雷:宜總,小人實在愚笨,您在指點指點兩句?】
【宜總:。】
【宜總:影後隐婚,無人能敵的大話題,可為什麽沒多少人讨論?你記得那天的熱搜第一是什麽嗎?】
王雷回憶兩秒,頓了頓,明白了。
他是祝影後的影迷,那天祝影後結婚的熱搜登了半個小時,很快被一條著名演員家暴出軌的熱搜代替。
——用熱搜壓熱搜。
尤其用更大的負面熱搜壓負面熱搜。
娛樂圈最簡單也最高明的手段。
靳氏的黑料除了兩張照片,其他全是據“知情人士”暴露。說到底只是诽謗而非實錘,靳宜甚至不需要解釋。
這邊風華榮新品發布會開的風生水起,正好替靳氏轉移注意力。
風華榮想趁靳氏名譽受損時漲自己威風,靳宜就給它這個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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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雷:宜總你太陰……咳不是,太牛逼了。】
【宜總:不夠。】
兩個字直接把王雷說興奮了,摩拳擦掌。
【王雷:想怎麽着!您盡管說,我來辦。】
靳宜笑了一下。
他看向旁邊某個鬼鬼祟祟偷瞄手機的人,演技拙劣到不想吐槽。
這演技想當男二號?男二百號都當不上。
靳宜故意把手機歪了歪,靳止晏頓時挺直了脊背,眼睛可勁兒往這邊瞟。
靳宜看過去,皺眉道:“幹什麽,看我手機?”
“嗯?”靳止晏僵住,動了動沒受傷的那只手,在被單上扣了一下,“沒有……沒看。”
“嗯。”靳宜表情控制的很好,冷淡又不疏遠,輕描淡寫道,“沒看就好。”
靳止晏:“……”
沒看就好?
什麽叫沒看就好。
靳止晏胸膛一起一伏,偏頭朝靳宜看過去。
靳宜重新低下頭,不知道給誰發什麽消息。
【宜總:不用你,你和向錢談好就行,這事讓止晏練手。】
回完,靳宜餘光瞥看某人,嘴角勾了勾,繼續在屏幕上點來點去。
靳宜泰然自若,靳止晏坐不住了,雙眸盯着靳宜一下下點屏幕的手,眼睛要冒火星子。
什麽叫沒看就好,他不能看?!
靳止晏是知道靳宜的,翻看手機時靳宜從來沒防過,現在究竟他媽給誰發信息,他連看都不能看?
一擡頭。
靳宜打字的手快成虛影,嘴角一直帶着似有似無的微笑,眼睛溫柔的滴出水來!
靳宜從來沒對別人這麽笑過!
究竟他媽的是誰!
靳止晏扯住靳宜的袖子,不經意問:“哥……給誰發消息呢?工作上的?工作上的事跟我說說,你剛答應我。”
“我答應你什麽了。”靳宜低頭打字。
沒完了是吧,說什麽呢聊這麽久?
靳止晏恨不得把手機搶過來,删除好友卸載軟件砸爛手機,只允許靳宜對他一個人笑。
放在兩側的手握緊了,深藍色的眸孔只納進一個人。
他盯着靳宜濃密的睫毛,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和,“……不是剛答應的麽?你說以後公司的事都告訴我。”
靳宜擡起頭。
這回是對着靳止晏笑的,常年呈一條直線的嘴唇微微揚起,弧度不大不小,好看的恰到好處。
他哥嘴角的那顆痣怎麽那麽好看?靳止晏盯着盯着,火氣騰地消了。
他哥真好看。
而且是他的。
靳宜薅了靳止晏頭發一把,看清他深到泛黑的眼睛,想笑。
就這還想演戲,眼睛一睜,什麽情緒全暴露了。
“我什麽時候答應你了?我只讓你把這件事處理好,省着你閑。”靳宜說。
靳止晏:“……”
靳宜心情好,抱着臂擡眉,“我說的是原話,有問題?”
靳止晏沉默了。
沉默的原因不是靳宜耍無賴,而是他的動作。
靳宜壓在他頭上的手很輕,輕到他想抓住靳宜的手,指腹在血管處細細的磨。他哥的皮膚太白,又太薄了。輕輕磨兩下會泛紅,稍稍用力會留下他手指的輪廓……
靳止晏艱難壓制住欲望,覺得自己有點不對勁。
不是有點不對勁。
是太不對勁了。
怎麽回事?越來越忍不住了。
“有問題?”靳宜繼續擡眉,特別好看的弧度。
怎麽這麽好看?
好想親。
靳止晏咬着舌頭,用疼痛讓自己清醒,啞聲道:“……沒有。”
靳宜逗完人高興了,松開手,主動道:“給王雷發的消息。”
松手了。
靳止晏繼續咬舌頭,視線追着靳宜的手,仿佛想到上面被自己摁紅的痕跡,再擡頭,後知後覺 道:“嗯?”
“你不是想知道麽?”靳宜擡下巴,“自己看。”
口腔嘗到一股鐵鏽的味道,靳止晏總算從剛剛的狀态中清醒,拿過靳宜的手機,熟練地點開聊天軟件。
他哥的聊天軟件太幹淨,和王雷界面除了轉賬就是談工作,兩下翻了個底朝天。
靳止晏又點開其他人的,點開信息,點開其他有可能聊天的社交軟件,眉頭皺的特別緊。
“哥。”他舔了下上颚,清理口腔中的鐵鏽味,“你剛剛就和王雷說話了?”
“不然?”
“你剛剛一直在打字,我以為你們聊了很多。”實際上只有幾條。
這麽兩條用打這麽多字麽?
“哦,你說剛剛。”靳宜靠在床頭,回憶了一會,勾唇一笑,“剛剛發完一直在玩手機。”
哦,玩手機。靳止晏咽了唾液。
他哥靠在床頭的樣子也好看。
靳止晏把手機扣上,貼過去,用手摸靳宜的後脖頸,“哥,我看見你發的了,那件事歸我管?”
“不然?”靳宜瞥他不老實的手,沒理,把郵箱內的一個文檔發給靳止晏。
當天晚上兩人是在各自的屋子睡的。
靳止晏拿手臂受傷當理由,非纏靳宜,靳宜反拿手臂受傷當理由,冷酷拒絕。
一整天發生了太多事,靳宜躺在床上沒幾秒便睡死過去。
淩晨,一則“男Alpha當衆釋放信息素,紊亂餐廳秩序”的新聞登上熱搜。
紊亂期間,這種新聞屢屢發生,讓他真正火起來的是某條評論。
據“知情人士”透露,男子在他人不同意的情況下偷拍照片,造成靳某等人的名譽受損。并私販照片作為交易,獲取某三字公司高管職位。
靳某。
某三字公司。
這種消息放在別的時候掀不起風浪,放在這個節骨眼所有人都朝着一個方向想。
畢竟靳某的熱搜剛下,排在二十幾位的地方,不爆又能讓人注意。
另外一個更不用提,先不說某三字公司正在熱搜第一高高挂,單結合靳某,風華榮三個字簡直是送分題。
空說無憑,網友有人說他扯淡的,有人說拿出證據來,有人樂呵呵吃瓜,有人說我早知道某三字不是什麽好東西。
然後知情人士又來了,這次更刺激,直接點名男子為李某,說他涉嫌多起猥亵Omega案件,已報案。
這下直接從普通熱搜上升到了法律和道德,網友全傻了。
這要是開玩笑可太過分了吧?
更傻眼的是,第二天早上七點,官方號轉發了這條熱搜。
附文:已展開調查。
這件事網上輿論監督,加上背後有推手,沒過幾天,李某的罪行定了下來。
國家對Omega保護力度大,加上紊亂環境下,Omega生存環境更加艱巨,涉及O的案子一概嚴格處理。
具體處罰需要等一陣子,可所有人都知道,這人完了。
這些靳宜不清楚,他說交給靳止晏就交給靳止晏,過程不管,只看結果。
靳止晏到底是身強力壯,胳膊的傷不到一周恢複正常,靳宜這幾天回公司處理業務,很多事情積在一起,忙得不可開交。
足足忙了兩周,晚上靳宜回家,王媽看了一眼哽咽道:“大少爺累壞了吧?”
“叫我小宜就好。”靳宜笑笑。
大少爺?大少爺這個詞真擔不起,誰知道那兩位領養的孩子是個實驗品呢?
以前經常有拜訪的人說他的父母是工作狂,敬業。
工作狂,敬業。他們說的對。
一輩子不生孩子,唯一主動領養的孩子是實驗品,領養是為了實驗,随時随地,當然敬業。
靳宜把黑色羽絨服挂在衣架,王媽盛了碗雞湯,“小宜,你先吃,止晏還在睡。”
“還在睡?”靳宜皺眉。
“嗯,小少爺最近沒睡好,白天一忙,只有這會兒能補補覺。”
“別讓他睡。”靳宜皺着眉沒松開,“什麽時候的事?”
沒睡好?
靳止晏的睡眠從來不成問題,怎麽會沒睡好?
王媽擡頭看他,表情帶着說不上來的意思。
靳宜:“怎麽了?”
王媽嘆氣,“你還說他,看你這個臉色,你這幾天睡沒睡好我能不知道?”
“……”靳宜啞然,他确實沒睡好。
不只是工作的疲憊,而是精神上。
靳止晏的失控又有了變化。
蘭醫生不靠譜。
他不是人,是實驗品。
那些人究竟在做什麽實驗?靳振和梅芳死了,他為什麽還能安然無事待在這個家裏,而不是回到那個冰冷的實驗室?
實驗結束了?
那個藥究竟是什麽東西……靳止晏的反常是不是它的原因?
自己是實驗品,萬一哪天……了,靳止晏怎麽辦?
靳止晏。
靳止晏。
說來說去,實驗品無所謂,藥不藥的無所謂,他只希望靳止晏是健康的,希望自己能陪在他的身邊。
別看靳止晏人高馬大,其實是個跟屁蟲,粘豆包,離了自己根本不行。
王媽在耳邊絮叨,靳宜喝了兩口湯,松開了勺子。
勺子磕在碗沿發出清脆的一聲,靳宜起身,“我去叫靳止晏起床,現在睡晚上更睡不着了。”
靳止晏的房間就在靳宜旁邊,緊挨着。靳宜的旁邊是随便選的,靳止晏的房間是跟着他哥選的。
跟屁蟲。
粘豆包。
靳宜擰開門,朝裏面看了看。
靳止晏的房子不大,甚至比王媽的房子還要小一點。
都說看一個人的私人物品能看清這人的性格,這一招在靳止晏這邊行不通。
靳止晏的房間沒有多少私人物品,放眼望去,除了床頭櫃,衣櫃,落地燈和一個投影儀,其他什麽都沒有,空空蕩蕩。
不像是久居的屋子。
靳止晏和靳宜一樣,沒有太過喜愛的東西,對一切事物的态度都很平淡。
靳宜關上門,打開自己随便購入的落地燈,拍了拍他的臉。
靳止晏側躺着,睡的很沉,鋒利的五官有一半藏在枕頭底下,深邃的眉眼暴露在外,乖乖地閉着。
靳宜打得很重,毫不留情:“起來。”
“……”靳止晏眼睛睜開一條縫,動了動胳膊,遮住旁邊的光,嘀咕:“哥……”
“嗯,起來。”靳宜稍微放軟了聲音,“起來吃飯,晚上再睡。”
靳止晏眯着眼緩了一會兒。
靳宜不急,抱着臂在旁邊等他。
“!”
靳止晏猛地反應過來,撤開胳膊,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問:“哥?你回來了?”
靳宜這幾天忙工作忙暈了,在公司住了兩周。靳止晏想幫他又被攔下,拿信息紊亂的借口。
靳止晏已經兩周沒見到他哥了。
他困意全無,迅速坐直身子,眼睛鎖在靳宜身上。
“這兩天沒睡好覺?”靳宜問。
落地燈的暖光打在靳宜身上,靳宜黑色的頭發和瞳孔都變得溫柔至極,特別特別好看。靳止晏想牽他的手,蜷了蜷手指,沒敢動。
靳止晏:“還行……哥你怎麽回來了?”
“确定還行?”靳宜往前走了一步,低垂着眸,“我以為你沒睡好,本想着今天晚上陪你睡。”
靳止晏手指馬上握緊了,“哥,我剛剛騙你了,我這兩天頭暈,睡不好覺。”
靳宜表情凝重,“怎麽頭暈了?”
靳止晏眼睛直直看向靳宜,悄悄咽了咽口水,沒忍住,“哥,我能牽你一會兒麽?”
“理由。”靳宜掀眼皮。
“我頭暈,難受。”
“……”
靳宜沒說話,靳止晏膽大包天伸過手,摸着想了兩周的觸感,指腹很輕地落在手腕處,壓着泛青的血管,沒敢磨。
不怕磨疼了,他巴不得靳宜手上烙上自己的痕跡。
可他不敢。
“怎麽頭暈了?”靳宜又問一遍。
“就是頭暈,有時候半夜會醒,想看你,但你去工作了,還不讓我去。”
“……”
“哥。”靳止晏忽然說,“你這兩天是不是也沒睡好?”
靳止晏手上的力道突然加重,抓的靳宜有點疼。靳止晏徹底坐起來,用手摸他哥眼睛下面的皮膚,看着上面青紫色的痕跡,咬着舌頭不說話。
“嗯,沒睡好。”靳宜任由他摸着沒動,垂着眸看向靳止晏,看他眼底同樣的青紫色,沒緣由地想起剛剛的話。
靳止晏離了自己不行。
那他呢?
靳宜心裏笑了一下,有點無奈,有些自嘲。
……他不也是一樣。
“晚上。”他問,聲音竟然有些啞,“一起睡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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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出去,他們睡了。
聽我狡辯,雖然我更的慢,但字數多啊,啊,對吧,嗯,是的啊,嗯嗯。(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