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靳止晏在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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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靳宜被一陣說話聲吵醒。
聲音是從客廳傳過來的,靳氏的房間離客廳不近,離這麽遠都能聽到客廳的聲音,可見交談聲有多大。
仔細聽,聲音還很熟悉。
王雷?
王雷的聲音怎麽會在家裏出現。
靳宜閉着眼把頭往被子裏縮,剛低下頭,被某個東西擋住了路。
他半眯着眼看,哦,是靳止晏的胸膛。
兩人睡前是一人躺床的一側,中間距離大到能再躺一個人,非常規矩,怎麽醒來貼在了一塊兒。
靳宜看了看,他躺的枕頭是自己的,不老實的是靳止晏。
靳止晏的下半身還在原位,上半身整體朝這邊靠攏,頭卡在兩個枕頭的縫隙間,以極其高難度的姿勢圈着他,睡得特別香。
靳宜完全睜開了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張臉,近到看清上面細細的絨毛。
這種姿勢能睡好?
還有。
他什麽時候湊過來的?
姿勢實在太滑稽,靳宜沒忍住勾了勾唇,徹底不困了。伸手捏着他的鼻子,很快,靳止晏張開嘴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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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宜又把嘴捂上。
幾秒後,靳止晏動了動腦袋,固在靳宜腰上的手緊了緊,在某人醒來的前一秒,靳宜快速放下胳膊,合上了眼。
“宜總還沒醒?”
外面有聲音傳過來,這回靳宜聽清了,是王雷的聲音。
身邊那位也動了,靳宜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動作很輕,先是抽開放在靳宜腰上的手臂,再慢慢撐起了身子。
“大少爺最近忙着工作,沒睡好,估計還得再睡一會兒。”王媽說。
“宜總這兩天忙啊?”王雷道:“怪不得我發的報告都沒回,那睡吧,我在客廳等一會……”
王雷的聲音越來越小,腳步聲離去,估計是回了大廳。
旁邊的動靜消失了,靳宜仔細聽了聽,真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傻了?
坐起來發呆?
還是夢游?
靳宜正想着,耳邊忽然傳來身體摩擦在被子上的窸窣聲,一陣溫熱的呼吸鋪在臉上,靳宜下意識屏住呼吸。
接着,一個柔軟的觸感貼在了臉上——
是靳止晏在親他。
嘴唇很輕地親在他的臉上,呼吸小心翼翼的控制着,似乎怕吵醒某個睡熟的人。然後很快起身,周圍又靜了下來。
靳宜本能地閉着眼,一動不動。
不僅偷偷湊過來貼着睡,還趁他睡覺偷偷親人?
他怎麽教育出來這麽個……東西。
“……哥?”靳止晏輕聲道。
“……”靳宜沒動。
“哥,王雷好像來了。”這次聲音大了點。
靳宜繼續合着眼,想看他搞什麽名堂。
忍了半晌,靳止晏沒再繼續叫人,反而重新湊近,呼吸不再小心翼翼,甚至稱得上大膽。
靳止晏虎口卡在靳宜喉結上,大拇指貼着脖子一路向上,摸他的下巴,側臉,最後到了嘴唇。
靳宜聽到了明顯的吞咽聲。
門外的聲音已經消失,屋內窗簾緊拉着,只露出一條很小的縫隙,有光灑進來。
靳止晏卡在他脖子的手很輕,靳宜卻覺得呼吸困難。
靳止晏的體溫比他高很多,手指觸及的地方很癢,很燙。
不适感讓他想要睜開眼,質問某個肆無忌憚的家夥,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可靳宜沒動。
靜靜地,悄無聲息地,縱容某個破戒的家夥。
直到靳止晏帶上門離開,靳宜還沉浸在剛剛的吻中。
嘴上帶着不屬于他的炙熱溫度,靳宜像是被燒着了,燙傷了,呆呆地躺在床上,什麽想法都不剩。
等靳宜出門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
靳宜洗漱完畢,在客廳看到嗑瓜子的王雷和向錢。靳止晏坐在最側邊的沙發上,手裏捧着電腦忙工作。
“宜總醒啦?”王雷最先發現。
靳止晏停下動作擡頭,對上靳宜烏黑的眼睛,視線下移,在嘴唇的地方盯了兩秒,快速離開。
“嗯,你怎麽來了?”靳宜走過去,在靳止晏旁邊的位置坐下,“怎麽把向錢帶來了?花鳥魚市場那邊的事?”
王雷挺直了脊背,嚴肅道:“差不多。”
靳宜皺眉,“怎麽了?”
王媽端着空盤去廚房給他們添水果,王雷看着王媽離開,沉聲道:“宜哥,王振槍服用的那個藥,檢測報告出了。”
“單子帶了麽?”
“帶了。”王雷把單子交到靳宜手裏。
他們不是研究人員出身,對上面很多數據一知半解。
王雷等着他看完,主動道:“這個藥确實會帶來信息紊亂,但單看沒什麽大問題。”
靳宜直覺他還有後半句。
果然,王雷說:“檢測報告前幾天就出了,我留了個心眼,找向錢要了一片安樂死,送去了檢測。”
私下販賣藥物是非法,私下購入藥物同樣如此。王雷說話的時候頻繁看向廚房,也不怪他緊張,是個人都緊張。
靳宜的手蜷縮一起,“結果。”
“結果是……”王雷眼睛看向廚房,小聲道:“這兩個藥的成分大部分相同,都有一個原料——安糖花。”
砰——
廚房騰地一聲響,是王媽關冰箱的聲音,差點把王雷吓尿。
“我草。”王雷壓低聲音吐槽,“吓我一跳!”
靳止晏早合上了電腦,盯他哥的途中朝旁邊看,忍着煩躁道:“小點聲,喊得頭疼。”
靳宜沒說話,靳止晏多看了兩眼,主動接話:“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和王振槍服用的藥和安樂死差不多,安糖花是他們兩個的原料?”
“是。”向錢道,“以我半個研究人員來看吧,這兩款藥沒本質區別,唯一區別是安樂死最後會情緒高漲,你們說的那個藥不會。”
沒本質區別。
兩款藥都有安糖花的存在。
“也就是說……”王雷像回答問題似的舉手,“咱們之前去的安花鎮是捅了他們原料老窩了?”
向錢好奇,“你們去什麽安花鎮了?”
“哎說來話長。”王雷最近和向錢交流密切,見靳宜沒阻攔,湊近了說:“我們去了一個鎮子,結果好家夥!我他媽差點葬送在那個地方!”
向錢來了興致,“怎麽說?”
“有個哥們坑我!讓我吃花,吃完我就跟被下了降頭一樣,覺得自己是鎮上的一員!”
現在想想依舊頭皮發麻,王雷揮揮手,“唉算了不說了,反正那地方種了一堆安糖花,當時還納悶這些原料流通在哪,原來是黑藥……”
“覺得自己是鎮上一員?”向錢挑高了眉毛,“有意思,快快,跟我仔細講講!”
“媽的還仔細講,我差點都回不來了。”王雷給了一杵子,“跑題了跑題了,剛剛說什麽來着?”
靳宜忽然看向錢,道:“你說安樂死是三十年前就有的。”
“是吧,花姨說的。”
向錢把手插在破爛工裝褲裏,“反正我記憶裏一直在,流通範圍挺廣的,不涉點黑花鳥魚市場那麽個破地方早完蛋了。”
“所以……”靳宜皺皺眉,“是不是說明,這個藥從三十年前就開始流通?”
操,三十年前?
據檢測報告顯示,這個藥主要造成信息素紊亂。可三十年前,連第一次紊亂問題都沒發生。
等等!
“那個……”王雷顫顫巍巍地舉手,“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靳宜:“說。”
王雷咽了咽口水,“有沒有可能,三十年前這個藥開始在地下流行,慢慢慢慢覆蓋了整個國家,導致了第一次信息紊亂……”
靳宜沉下了眸。
2130年,全國爆發了第一次信息紊亂。那年靳宜剛剛出生,并不知道那次事件的起因和經過。
但靳宜知道結果。
第一次信息紊亂比這次紊亂可怕的多。全國各地區出現人體的體質升級,普通抑制劑對信息紊亂毫無用處。
短短一個月,人類體質全部發生改變,信息紊亂變成最普遍的問題。
那時候烏雲成片成片覆蓋在天上,黑壓壓地,像末日降臨前的警告,像大自然給人類臨終的禮物。
大雨滂沱,下了很久很久……
然後靳宜出生了。
他一直怕冷,怕雨。
因為實驗品的身份,靳宜有着超乎常人的記憶能力,他至今記得雨水打在身上的感覺,
雨滴像裹了石頭一樣拼命地壓在地上,空氣是粘稠的,每呼吸一下都格外困難。
整個世界很吵,雨聲砸在地上的聲音,鞋子踩在水坑的聲音,車子的鳴笛,和無數人混亂的哭嚎聲。
這種場景持續了數不清的日子。
那個時候的靳宜不會說話也不會走路,可但凡經歷過那種場面的人,都會永遠記住那段時光。
靳宜一直認定那是場意外。人類體質升級,那段日子無法避免。
可現在突然有人說,那場意外很有可能是藥物影響……
靳宜收緊了手指,內心情緒翻湧而來,最後漸漸平息,變成投到靳止晏臉上的一束目光。
靳宜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有多誘人。
冰雪融了冰,黑墨泛出光澤。原本冰冷的黑色眸子如今軟化,直勾勾地盯着靳止晏看。
靳止晏能受得了這刺激麽?
靳止晏受不了。
靳止晏嗓子一緊,本能握住了靳宜的手,開口道:“哥,你餓不餓? 早上到現在一直沒吃飯呢,先別聊了,我訂點外賣?”
向錢舉手:“能點餐麽?”
“點外賣?行啊行啊。”王雷立馬忘記剛剛的膽戰心驚,激動道:“整點酒呗?好久沒跟宜總晏弟喝酒了!”
靳止晏皺眉,“你有b……”病?
靳宜動動被緊握的手,開尊口,“行。”
靳止晏絲滑改口,“……你有這個想法不錯,定,我定,要什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