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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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大白天的,你喝酒幹什麽?”向錢看着滿桌子的瓶瓶罐罐,好奇道。

靳家位于上陽最好的地段,定完外賣不到半個小時,送飯和送酒的外賣全部送到,速度令人感動。

王雷用“你這就不懂了”的眼神看他,手上開酒的動作不停,嘭地一聲,瓶蓋掉在桌子上。

“我想喝不行?上次和宜哥晏弟喝酒都是去年的事了,今年各種忙,尤其下半年,都沒歇過。”王雷說。

這就是老板和員工的區別。

靳氏的福利待遇很好,員工早九晚五,帶雙休和節假日。老板就慘了,不僅要處理公司公務,私下還得忙着調查。

最累的莫過于宜總。

靳銘常年在外暫且忽略,靳止晏身強力壯,要是王雷指定把髒活累活全推他身上。

偏偏靳宜舍不得,自己累得吃不好睡不好,只給他最輕松的活。

護晏弟護的,像某些溺愛成災的家長。

不過話說回來,最近靳宜倒想開了,把風華榮的事交給晏弟練手。

前幾天王雷忙裏偷閑看了網上後續,不由地倒吸一口涼氣。

靳止晏處理方式和本人一樣不留顏面,內幕在網上赤裸裸地鋪開,網友罵聲連連,風華榮的新品發布會徹底玩完。

這心狠手辣的勁還護着?

是護着旁人不會慘遭毒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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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想着,王雷朝那邊看了一眼。

靳止晏和靳宜坐在沙發的最邊上,靳止晏手腳麻利地拆外賣,一盒盒小菜遞到他哥面前,輕聲問:“想吃哪個?”

靳宜:“都行。”

“那都嘗一口?”靳止晏夾了兩個清淡的菜,放在靳宜碗裏。

靳宜吃了一口,靳止晏又問:“怎麽樣?合胃口麽?不行我再定點別的。”

靳宜搖頭,“不用,挺好的。”

“真不用?”

“嗯。”

“真的?”

“……”

靳宜被問煩了,随便夾了兩筷子菜放在他碗裏,“噓,聽話,吃你的飯。”

“哦,好的哥哥。”靳止晏美滋滋吃着菜。這模樣,讓人不禁懷疑剛剛的胡攪蠻纏就為了這口菜。

向錢沒忍住,“他們一直是這樣的麽?”

王雷平靜收回目光,一臉看淡生死的表情:“看他們幹什麽?他們吃他們的,咱們喝咱們的。向弟,你要啤的白的紅的?”

向錢沒說話,眼睛繼續盯着旁邊看。

嘶……看不出來啊。

想當初 第一次見面,靳止晏朝他釋放信息素的模樣多兇,多狠!再看現在這個殷勤勁兒,壓根不是一個人。

難道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單身二十多年的向錢不禁感嘆。

感嘆完,向錢道:“啤的。不過你喝就喝,買這麽多種類幹什麽?”

“你王哥我愛混着喝。”王雷撬開瓶蓋放在他面前,又推給旁邊兩位兩瓶,道:“別光吃,來來來,喝酒喝酒。”

喝酒當然不是最主要的,能在這麽嚴肅的場合下喝酒,王雷當屬頭一份。

趁王雷神志清醒,靳宜道:“如果真按照你的猜想,很多東西就說的通了。為什麽安樂死流通的時間這麽久,為什麽安糖花的種植需求那麽大……”

靳宜停了一下。

按照這個猜想,确實一切可以說的通,可他總覺得哪裏不對。

究竟是哪裏不對?

靳宜皺着眉捋順。

2130年,全國爆發的第一次信息紊亂……下了數不清多久的雨……然後他出生了……之後……

不對!

靳宜抿住下唇,他差點陷入了固定思維。

普通人出生不會受任何環境影響,時間到了,出生,所有都是不可控的。而他是實驗品,實驗品的誕生會是意外麽?會是不可控的麽?

當然不會。

他是2130年出生,他是001號。

所以他在那年出生是有原因的,不出意外,他是那場目的的開端。

那年發生了什麽事,答案呼之欲出——

2130年,全國爆發了第一次信息紊亂。

——他是因為信息紊亂而生。

“我需要找一個人。”

靳宜放在筷子,聲音平靜的不可思議,手卻微微顫抖。他正在接近當年的那個真相。

王雷喝了口酒,擡頭,“誰?”

“呂毅。”

“呂毅?”王雷懵了一下,“誰?沒聽過啊。”

“你不認識。”靳宜垂着眸,并不意外。

王振槍之前接觸過研究領域,但性子急切,直來直往,先不說能不能研究出東西來,光性子就不适合研究。

他很快選擇了經商,王雷在這種環境下長大,對研究人員了解不多很正常。

靳宜有太多要問的了。

王振槍是半吊子,問不出什麽。蘭醫生掌握他和靳止晏太多信息,這種瀕臨失控的狀态讓靳宜覺得很危險。

想來想去,只有這個在記憶中參與實驗的呂毅。

“找他幹什麽?他知道藥的事?”王雷納悶道。

靳宜輕輕嗯了聲,“算是。”

之後王雷就不再問了。

他是個辦事的,老板把任務交給他,他老實辦事就完了,旁的別問,問也沒用。

酒過三巡,王雷喝的迷迷糊糊非拉着晏弟回憶往事。

說當年自己被綠茶弟弟坑的多慘,一開始在學校寄宿的時候哪哪不适應。

王雷怎麽說也是個大少爺,被家裏養刁了,四體不勤五谷不分,最初洗校服洗了一個晚上,第二天頂着黑眼圈去上學。

“你倆一開始一個比一個牛氣,知道不?”王雷喝了口酒,說。

靳止晏往旁邊躲人,手肘卡在他身上,忍着煩道:“別碰我。”

“哎!對!你們當時就是這個樣子。”王雷沒再繼續靠,“我最開始看到你們第一想法就是,媽的,老子最煩這種裝逼的人。”

“你他媽再說一遍?”

“哎,實話還不讓說啦。”王雷拍了拍瓶子,仿佛在給某人順氣,“消消氣消消氣,這不沒說完呢嘛……”

“……”

這他媽真醉了。

靳止晏看着不遠處的靳宜,他哥正在和向錢聊天。

有什麽好聊的?

他們兩個什麽時候這麽熟了?

旁邊的酒鬼繼續嘀嘀咕咕,靳止晏深呼幾口氣,忍住想踹飛酒鬼的想法,咬牙道:“沒說完就他媽繼續說。”

酒鬼王雷不知道自己差點死了一遭,捧着酒瓶說:“後來發現你們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倆人一模一樣。”

靳止晏盯他哥的同時擰上了眉。

他,刀子嘴豆腐心?

這個詞形容他哥還差不多。

“你別不信。”王雷晃了晃酒瓶,“當時我學別人勤工儉學,結果人家都是大學霸,所謂的勤工儉學是給別人補課。”

“我他媽怎麽辦?沒辦法,給人洗碗人家嫌我太小,不雇傭童工。當時窮啊,是真的窮,窮的吃不起飯,生生餓瘦了三圈。”

“所以你當時餓瘦三圈以後是一百八十斤?”

“啧,別打岔。”

王雷繼續煽情,“那時候真是我度過最慘的時候了,沒家沒錢,所以靳宜找到我,說能給我安排工作的時候,你知道我什麽感覺麽?就像神仙降臨似的……”

“之前有人說過,靳宜和靳止晏對你态度那麽冷淡,你在他們屁股後面有意思麽?你知道我回的啥不?”

靳宜起開一瓶酒,倒在杯裏喝了一口。靳止晏皺眉地看着酒,還行,好像才8°。

他哥能喝。

吧。

靳止晏察覺旁邊動靜沒了,敷衍道:“嗯,你回的什麽?”

“我回——你懂個屁!”

王雷喝的滿臉通紅,嘴裏哼哼着,自編自唱道:“宜哥晏弟的好~只有我~知道~~”

“閉上嘴,太他媽難聽了。”靳止晏眼神盯着靳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就這麽一會兒,他哥喝了整整兩瓶!

靳止晏騰地站起來,朝靳宜那邊走。

“你要說什麽?”靳宜看着面前的人。

向錢依舊穿着頗有個人特色的皺巴體恤加皺巴工裝褲,要不是信任王雷的為人,靳宜都要以為那十萬沒給出去。

十萬對靳宜是小數目,對向錢這種人來說,應該,差不多抵得上一年收入?

再不濟也抵得上半年。

用得着這麽節儉麽。

靳宜不懂。

向錢挑眉,意外道:“你怎麽知道我有話跟你說?”

靳宜:“你和王雷換位置坐到我旁邊,不是有話要說還能是什麽?”

向錢愣了半秒,笑出來,“和聰明人說話真方便,那我就直說了。”

“什麽事?”

“關于你男朋友的病。”

靳宜頓時繃緊身子,脊背繃成一張随時發射的弓,眼神如刃地投射過來。

防備,警惕,仿佛對方稍有不慎就會命喪于此。

“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向錢被這反應吓了一跳,心裏對靳宜和靳止晏的關系有了新的認識。

光提了個“病”字就這反應,真要說什麽越距的話,他是不是人就沒了?

嘶。

戀愛的人真可怕。

“我無意間發現的。上次他在花姨家失控,王雷說他用了另一款藥,成分相同我就叫安樂死吧。”向錢沉聲問,“你确定他用了,沒錯吧?”

靳宜嗓子緊了緊,艱難道:“嗯,他用了。”

安樂死。

另一款藥就是安樂死。

導致人體信息素紊亂,嚴重可能會喪命的安樂死……靳止晏用了。

因為靳宜沒看好他。

“你別緊張,我想說的不是他有危險。”向錢怕他把情緒投射到自己身上,語速加快道:“他沒事,他的異常失控正說明了他沒事。”

靳宜一頓,“沒事?”

服用了安樂死,怎麽會沒事?

“對,你們身邊的例子我問王雷了,一個小粒愛人,服用,死了。一個王雷他爸,服用,暈了。只有靳止晏是失控,清醒着,恢複以後啥也沒有,我說的沒錯吧?”

“……”靳宜愣神,無意識拿過桌前的一瓶酒,輕松撬開,喝了一口。

這個酒精含量不足以麻痹大腦,靳宜喝了一口,又一口,一個不留神,一瓶進了肚。

他聲音暗啞,點了點頭:“……沒錯。”

是的,服用安樂死的人要麽死亡,要麽昏迷,只有靳止晏是失控。向錢不知道,靳止晏最新一次失控甚至可以流利對話。

他确實什麽事都沒有。

“所以!”向錢一個大喘氣,“他身體很特殊!當然這個特殊是好是壞我不知道,我攤牌說吧,從幾年前開始,我一直研究服用安樂死的患者。”

“嗯。”靳宜又開了一瓶 酒。

“我想研究靳止晏的身體。”向錢說,“我研究,幫他治療,我們互利共贏。”

“……”靳宜沒說話,一聲不吭地灌了第二瓶。

這點酒精不足以麻痹大腦,一瓶不夠用兩瓶,兩瓶不夠,用速度取勝。

結果很順利。

靳宜大腦發漲,沒注意向錢最後說的話。腦中只殘留着一個想法,靳止晏服了藥,沒事。

沒事。

現在還能天天朝他撒嬌,還知道偷親他的粘豆包沒事,真好。

繃緊的弓松懈下來,靳宜伸手開第三瓶酒,突然身前一片黑影壓過。

靳宜遲鈍的大腦分析不出這是什麽,向錢聲音在耳邊響起,很耐人尋味:“咳,你們忙。”

怎麽就“你們忙”了?

靳宜擡起沉到要命的腦袋,看清某個離自己很近的人。

靳止晏手掌壓在靳宜開酒瓶的手,整個人從高處俯瞰靳宜。陽臺的光打在他的後背,他的臉藏在陰影處,黑的要命。

靳宜開瓶蓋的手一松,被靳止晏牢牢抓住了自己的手心。

好疼。

靳宜擰着眉,不知道他為什麽用這麽大的力氣,不知道自己很疼麽。

“哥,別喝了。”靳止晏沉着聲說。

“……”靳宜癟嘴。

他想喝,為什麽不讓他喝?

而且……

靳宜動了動手,手被某人攥在手心特別緊,他越想越委屈,低聲道:“疼。”

清冷的聲音如今軟乎乎的,像剛做好的棉花糖。

軟,甜,又特別熱乎。

靳止晏猛地一頓,不可思議地看向靳宜,以為自己聽差了,“什麽?”

“疼,手疼。”靳宜眼睛紅紅,一字一頓道:“你抓得我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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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奮的我奉上大肥章一份(劈叉托舉大肥章)

下章,醉酒嘿嘿醉酒嘿嘿醉酒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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