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薄荷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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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靳止晏睜眼,靳宜正乖乖地睡在他的懷裏。
靳止晏發現他哥睡覺有個小習慣,總喜歡把下巴埋在被子裏,額頭貼在他胸前,小口小口地呼吸。
是種和本人形象完全不符的乖巧姿勢。
靳止晏心裏産生難以形容的巨大滿足感,輕輕親在靳宜的額頭,用手量了量溫度。
……有點熱。
靳止晏瞬間皺起了眉,懊悔情緒湧了上來。
不管怎麽樣,昨天還是做的太過火了。
一月份氣溫寒冷,地下停車場沒外面氣溫低,可鑽進來的風依舊冷冽。靳止晏被燒得神智恍惚,渾身上下全是燙的,壓根記不得車裏冷不冷。
車裏空調是做完第一次開的,那時候為時已晚。
兩人的衣服全扔在前座,身上沒有半點遮蓋物,額前、脖頸、胸膛……所有能觸及的地方全是汗,仿佛淋了一大桶水。
靳止晏怕吵醒靳宜,擡起搭在靳宜腰間的手,小心翼翼地打開床頭櫃,拿裏面的體溫計。
體溫計顯示37.3°,還好,低燒。
靳止晏懸着的心放下一半,沒完全放心,見靳宜睡的正熟,動作小心地掀開自己這邊的被子,下床,去外面拿藥。
“大少爺怎麽樣了?”
王媽看靳止晏從靳宜的卧室出來,停下擦桌子的動作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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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見小少爺從大少爺的卧室出來沒多想,兩人從小到大一個粘人一個寵人,親密的舉動做得多了,所有人都覺得這很正常。
這也是為什麽,小玲作為一個資深磕糖人、辦公室紅娘,卻對宜總和晏總的奸情絲毫不知。
靳止晏也沒有任何心虛的表現,很自然地回:“有點低燒,估計昨天吹涼了。”
“怪我。”王媽扔下抹布,去取了大少爺這兩天吃的藥,自責道,“我那時候去後花園澆花了,沒看住他。要是大少爺不出去,肯定沒這次發燒了。”
換做平時,靳止晏一定會叮囑一句“沒事,下次看住就行”。
可經過昨天下午的事情……靳止晏莫名覺得口幹,清了清嗓子,破天荒地大度道:“沒事,他想走誰都管不住。”
“我先喂我哥吃藥去了。”靳止晏接了杯溫水,拿着藥離開。
低燒不用吃退燒藥,他把靳宜這幾天吃的藥擺在一邊,掀被子檢查靳宜的下面。
第一次做,還是沒有任何輔助道具的情況下,那裏不可避免的紅腫。唯一的萬幸是沒有出血,靳止晏小心翼翼的上好藥,上床重新摟着他哥哥。
不想起。
不想上班。
就想躺在床上,永遠抱着哥哥睡。
雙重含義的睡。
靳止晏盯着靳宜的睡顏,沒忍住親了一口,靳宜埋在他的懷裏嘀咕一聲,手下意識抓在了他的胳膊上。
再次醒來是靳宜松開了抓在胳膊的手,靳止晏沒睡的太死,靳宜一動他就醒了。
“醒了?”靳止晏問。
“嗯……”靳宜聲音有些啞,半睜開眼睛看了看周圍,是自己的房間,“我怎麽回來的?”
他印象最後是靳止晏開車。
“抱上來的,到家的時候你睡着了。”
靳宜一臉“我睡着了怪誰”的眼神,想到什麽,扭頭看向房門,“你抱我回來的?那王媽……”
靳止晏懂他的意思,“沒看見,她出門買菜了。”
也幸好王媽沒發現,否則兩人身上皺巴巴的衣服,全是汗水的頭發……再遲鈍的人都能看的出來。
當時靳止晏沒想那麽多,現在想想簡直後怕。
靳止晏低頭親他,動作輕柔的替他揉腰,問:“疼不疼?”
不說還好,一說靳宜這才遲鈍的注意到渾身難受的厲害,被靳止晏一下子揉的地方又酸又疼,不止腰,也不止……那個地方,渾身上下哪都疼。
靳宜倒吸一口氣,拍開他的手,“別碰,疼。”
“疼?”一聽,靳止晏眉頭直接皺起來了,坐起身說,“你別動,我去問問……”
“你去問誰?”
靳止晏猶豫片刻,吞吐道:“問問醫生。”
靳宜冷笑兩聲,“你是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咱們昨天做了?”
想到這個他就來氣,靳宜問:“你昨天瞞着我去風華榮的酒局幹什麽?”
“不急,這個等會再說。”靳止晏把早已備好的藥拿過來,舉着水杯哄道,“先把藥吃了。”
說話說的,仿佛靳止晏才是哥哥似的。
靳宜不吃,偏頭道:“什麽不急?我很急,你不說我不吃。”
靳止晏沒辦法,把王雷那天跟他說的,和他自己的猜想簡單說了一下。
說完了,靳止晏把藥喂到他的嘴邊,“哥,張嘴。”
“……”
靳宜有些微妙,怎麽感覺早上一醒,靳止晏就跟變了個人一樣。
靳宜把藥吃了,他不喜歡吃這種沒有糖皮的藥,舌尖剛沾上便能嘗到一股苦味,不知道怎麽設計的。
靳氏就沒有這種藥,抑制劑分好幾種水果口味,每年都會選出一個火爆口味。
合理且人性化。
靳宜多喝了兩口水沖點苦味,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口腔的苦味還在。
靳止晏看懂靳宜的小動作,出去幾分鐘,回來手掌摁在他的脖頸,俯身親他。
“唔……”
嘴唇突然被貼上,靳宜吓了一跳。
靳止晏剛剛去刷了牙,嘴裏是清新的薄荷味,辛辣,又微微帶了點甜。
帶着薄荷味的舌頭掃視靳宜的口腔,直到把最後一絲苦味覆蓋住。
靳止晏離開,靳宜下意識用舌頭抵了下上颚,咽了口口水才說:“我沒刷牙。”
“沒事,我刷了。”
靳宜:“……”
靳止晏絲滑改口,“我不嫌棄。”
口腔裏最後一絲苦味已經沒了,只剩下淡淡的薄荷清香。
靳宜冷瞥了他一眼,不準備跟他扯皮,擰眉想了一會,重回剛剛的話題,“……你說風華榮的新品有可能是安樂死?”
“嗯。”靳止晏點頭,“已經讓王雷去收了,等收到可以去檢測一樣。”
靳宜輕微的搖了搖頭,“沒用,他能通過上頭的嚴格質檢,起碼在數據上是沒問題的。”
就像他們最初檢測安糖花粉一樣。
嗯?像安糖花粉?
靳宜突然擡起頭,“止晏……你記不記得白心那個奇怪的能力。”
釋放信息素,就能讓普通花粉變成具有特殊功效的花粉。
如果安糖花可以,是不是也可以用在國家的質檢上?
靳止晏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風華榮用于質檢的藥是正常抑制劑,上市以後附上了特殊功效。”
靳宜點頭,“這是我的猜測,最後還是要檢測風華榮的新品,看看究竟有沒有奇怪的成分。”
話是這麽說,心中已經确定了百分之八十。
靳宜記性很好,他記得當時白心随口說的那句“別看我能力還可以,其實受限很大的”。
也就是說,白心的異能是有限制的。
說不定只能對安糖花釋放信息素,否則,他們不會煞費苦心種那麽一大批安糖花。
王雷成功收到風華榮新品的時候,足足花了近四倍的價格。就算這筆錢是靳氏報銷,王雷依舊肉疼的厲害。
靳宜說了句辛苦,轉頭送去了質檢。
質檢報告用了挺長時間,趕在公司放假後的第一天。
靳宜給王雷發了紅包讓他不用過來,王雷還是來了。
進來就問:“報告結果是什麽?”
王雷發現靳宜和靳止晏的表情有些微妙,已經猜到了最終結果,定眼一看,果然。
王雷心裏已經說不上什麽了,一邊想媽的盛姜川那老東西竟然真敢,一邊慶幸他們發現的早,一邊又後怕……這他媽要是沒被發現,得禍害多少人?!
王雷忍了忍還是罵了,“媽的,掙錢掙得心都黑了!畜生,他不怕最後被抓進去?!”
“如果他本身不知道這個藥的真實藥效呢?”靳宜輕飄飄道。
一時間王雷愣了,“他、他不知道?一個老板,他怎麽能不知道?”
嘴裏說着不可能,可靳宜這番話,還是讓他做了這個假設。
如果盛姜川不知道這個藥的本身,是別人騙他這個藥是神藥。那以質檢報告和下單情況,确實很容易輕信這個藥的藥效。
這麽一想也對。
這個藥是百分百出問題的,等到表面的藥效一過,真正傷及人命的藥效顯現出來,盛姜川必死無疑。
他是畜生,但他不是傻子。
連在夜總會下藥都只敢下不傷及性命的性藥,給他八百個膽子,他也不可能在知情的情況下發售安樂死。
王雷越想越可能,“我靠,那、那你說誰把他當棋子?幹得漂亮!等等……不對不對,這主謀是他媽壞逼啊?這藥要是沒被咱們發現,那得造成什麽樣的局面……”
靳宜和靳止晏都沒說話,王雷說話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兩個字已經沒聲了。
他剛剛只覺得這兩人的表情微妙,現在一看。
壓根不是什麽微妙,是他媽凝重!
凝重。
為什麽凝重?
王雷覺得面前這兩人稱不上人了,思緒飛的太快,他跟不上。
最終,王雷弱弱問:“究竟怎麽了?”
“靳銘。”
王雷不懂,他承認自己的智商和面前兩位有壁,虛心請教道:“靳銘?提那個賣國狗幹什麽?”
靳止晏扭過頭看他,勾唇笑了一下。
王雷正沉浸在“媽的晏弟對他笑了”的驚恐當中,就聽靳止晏問:“你叫他什麽?”
“賣國狗啊,怎麽——”
王雷話音一頓,睜大了雙眼。
“他,他他他……”王雷已經說不上話了,腦袋有點蒙,“他是……?”
靳宜點了點頭。
王雷倒吸了口涼氣。
剛剛才說到盛姜川有可能是被坑的,轉頭聊主謀的時候,王雷差點忘記靳銘前段時間代表外國和風華榮合作。
具體合同內容他們無從得知,但巧就巧在盛姜川太得意了。
他以為靳止晏赴約是來挑釁,骨子裏的驕傲讓他對靳氏恨之入骨,恨不得誇下海口,說出自己對這批新品的自信。
“可是……”王雷納悶,“靳銘怎麽弄來的安樂死?”
靳宜:“我之前就覺得奇怪了,向錢說安樂死在他活着以前就流通,那時候發生了什麽?發生了全國性的紊亂問題。”
王雷努力跟上他的思路,“然後呢?”
“之後國家用了各種方式解決那場危機。”靳宜隐藏那場人體實驗,只說,“我之前的疑問是,究竟誰預謀了那次災難?我原本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誰?”王雷又懵了。
靳宜說:“靳銘和我們一樣,怎麽會有安樂死的資源?你知道靳銘和誰合作,就知道第一次紊亂現象、甚至這一次的紊亂現象的主謀是誰了。”
話音剛落,王雷就像被錘子砸了似的,傻傻地現在原地。
眼裏全是震驚。
“國外。”他說。
靳止晏嗤笑一聲,“還行,不傻。”
最好笑的是,國外造成國內的全國性紊亂,死傷無數。
而國內呢?
先是進行了慘無絕倫的人體實驗,研究員接連試藥死亡,後是無數制藥企業大量高價收購外國抑制劑原料。
更過分的是,這場侵蝕已經從地下滲到地上,靳銘幫助外國打通國內正規渠道,成功讓安樂死合法合規的上市。
想了一通,靳宜冷靜道:“首先要找到白心,他是讓這批藥成功過審的人。”
“搞不好,也是唯一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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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真的收到了好多好多的海星!鞠躬鞠躬鞠躬鞠躬鞠躬鞠躬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