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易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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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雷從向錢這裏吃了虧,轉頭去其他人那裏讨尊嚴。倒不敢把消息擴大,問的都是宜總身邊的人。
例如自己的助理小董,小粒和小召。
然後王雷悲慘的發現,自己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小董含笑不語,小粒告訴他前段時間宜總脖子上的牙印來源,小召慫巴巴的說“他只是一不小心看到兩人接吻,晏總的眼神好像要殺了他。”
王雷:“……”
王雷一個氣急敗壞,拉黑了包括靳宜靳止晏在內的所有人。
本意是等着這些人主動道歉,結果等了一天又一天,申請列表依舊空空蕩蕩。
王雷不死心地跑過去問小粒,小粒驚訝擡頭,說的話差點把人氣死。
“您拉黑我了?什麽時候的事?”
再問其他人,和小粒的态度如出一轍,壓根沒發現他暗戳戳的小心意!
王雷徹底傷透了心。
不怪靳宜和靳止晏沒發現,兩人一直忙着新房。
第一次選房意義非凡,從挑選到裝修全部由兩人親手操辦。選的房子是套上下層的小別墅,空間不算太大,三個人住足以。
他們的私人物品不是很多,靳宜以為他們的東西不會占太大地方,實則不然。等真正入住,房子肉眼可見布滿了他們的東西。
書房裏兩張緊挨在一起的辦公桌,備滿影片磁帶的觀影間、使用痕跡很高的健身房、塞滿兩種截然不同風格的衣帽間,專門給王媽準備的手工房。
不再是原來那處大到空曠的靳家,多了曾經沒有的親近和溫馨。
卧室也從兩間變成了一間。
安排卧室的事兩人沒瞞着王媽,王媽經歷的事情多,一看便知道怎麽回事,欲言又止地看着兩位,倒沒說什麽。
兩人是王媽看着長大的,大少爺和小少爺對彼此的态度,她身為旁觀者再清楚不過。
兩個孩子命苦,從小沒得到家長的疼愛,父母早世,她不可能當什麽惡婆婆。
其實不管他們之間是親情還是愛情,說到底都是一樣的。
從小到大一直在一起,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沒有任何區別,彼此幸福就夠了。
王媽看得開,還主動拉他們家裏長家裏短,跟靳宜說別總慣着小少爺,靳止晏也要多照顧哥哥。
兩人都笑着說好。
王媽年紀大了,靳宜雇了臨時工打掃房間,不準讓王媽動手。
沒了工作王媽一時間閑不住,每次在菜市場買菜都要拖個半小時,和周圍的富太太聊天。
新房入住沒幾天,王媽照理去花園閑聊,正好錯過家裏發生的大事——
靳止晏易感期了。
易感期不是什麽大事,問題就在于,靳宜不在家。
風華榮的新品事件耽擱不了,第一批産品問題逐漸暴露,負面信息越來越多,第二批産品收到嚴重攻擊,靳宜趁機煽動輿論,已經忙了整整兩天沒有回家。
是的。
新房剛剛入住,靳宜就達成了兩天沒有回家的好成績。
靳宜正在開會。
小粒慌慌張張跑了進來,湊在他耳邊,說:“宜總,晏總一直給您發視頻通話,打了好幾個,我剛剛接通說您有事,他問我是誰。”
“……”
小粒小聲補充,“我覺得,可能大概應該……有點不對勁。”
何止有點。
當時靳止晏的質問結束,小粒恭恭敬敬的把鏡頭怼在自己臉上,耐心道:“是我,晏總。”
手機屏幕裏的環境很暗,只能微微看清面部輪廓,靳止晏語氣聽不出喜悅,重複問:“你是誰?”
“為什麽會拿我哥的手機。”
“你偷偷拿的?”
“你喜歡我哥?”
“我哥是我的,你沒戲。”
“我哥不喜歡Omega,他喜歡Alpha,也就是我。”
……
到最後簡直不能聽了。
幸好接電話的是小粒,和宜總晏總相處的時間長,知道兩人外冷心善,但凡換一個人被晏總連環逼問,明天靳氏将會收到一份新鮮出爐的辭職信。
靳宜捏了捏眉心,說知道了。
簡單吩咐兩句匆匆離開,進到辦公室,小粒把手機交到他的手裏。
手機從剛剛開始沒暗過,一個視頻申請結束,下一個緊跟其後,整個手機都是燙的。
連小粒都感覺到這份愛的沉重,不由更加欽佩宜總,這個時候還能面不改色。
“怎麽了?”靳宜看向屏幕。
屏幕裏實在太暗了,視頻接通後靳止晏反而沒了那份急躁,靜悄悄的,只剩呼吸聲從裏面傳出來,呼吸聲很重。
“靳止晏?說話。”靳宜怕靳止晏受了紊亂的影響,“能聽見我說話麽?”
電話裏一片安靜。
“靳止晏。”
靳宜擰眉,“不說話我挂了。”
“哥。”靳止晏啞聲道。
對面的鏡頭晃了一下,“啪”地一聲,場景終于不再是一片漆黑,有光打在了靳止晏的臉上,是靳止晏打開了燈。
燈光是暖色的,靳止晏整個人卻深沉又冷漠。
靳宜首先注意到他的眼睛。
熟悉的紅色。
再之後是前額打濕的劉海,汗水從鬓角緩緩流下,沿着鋒利立體的五官一路向下,打在了鎖骨上。
靳宜這才發現他沒穿上衣。
靳止晏的整個人像被雨水打濕一樣,目光沉沉地鎖在靳宜臉上,帶着難以忽略的侵略感。
靳宜忽然想到了上一次晚上的場景。靳止晏平時很粘人,但其實那時候的話不多,他大部分都是開着夜燈,目光專注地盯着靳宜的臉行動。
兩人到最後身上一定是濕的。
靳止晏的汗水打在他的身上,燙得他身體一顫,靳宜從沒有提過,心裏卻很喜歡愛人這樣的一面。
确認辦公室的門已經關上,靳宜輕聲問:“易感期了?”
靳止晏不說話,就盯着他看。
等了一會發現靳宜沒有開口的打算,靳止晏鏡頭晃了晃,語氣怪委屈的說:“哥,你在哪?怎麽不在家?”
是真糊塗了,不僅忘記了小粒,連辦公室都忘了。
靳宜笑了笑,目光從他的臉移到胸前,欣賞他男人最近辛勤勞動的好身材,盯了時間久了,靳止晏更委屈了,“哥。”
“嗯,在呢。”靳宜面不改色收回視線,“把床頭櫃打開,裏面有藥。乖乖吃了,我等會回去。”
“不,想你。”
靳宜:“聽話。”
靳止晏不想聽話,他站起來,鏡頭晃到別處,靳宜分清他待的地方是卧室。
卧室內的家具都是靳宜和靳止晏親自選的,床單和地毯購入了米白色,暖黃色的落地燈一打,整個屋子都充滿着溫馨二字。
只不過……
靳宜頭疼地看着床,“靳止晏,你把我衣服拿出來幹什麽?”
“想哥哥。”靳止晏驢唇不對馬嘴的說,一雙赤眸時刻盯着靳宜,單手拿過外衣,往身上套,“哥哥在哪?”
靳宜:“……”
靳止晏光着上身,單手把胳膊塞進黑色毛絨大衣,然後把手機換到塞進去的那只手,努力塞另一條胳膊。
怎麽塞都塞不進去。
靳宜頭更疼了,“靳止晏,你別穿我衣服。”
靳止晏繼續穿,嘴裏絮絮叨叨說着“想哥哥,哥哥在哪”、“剛剛的女人是誰”、“她是不是喜歡你”……
到最後,逐漸變成了“哥哥真好看”、“我喜歡哥哥的唇下痣”、“哥哥腰好軟”、“哥哥你怎麽這麽白”等等,逐漸開始少兒不宜。
幸好小粒早就識趣的離開,要是小粒聽到口無遮攔的這段話,恐怕吓的美瞳都要掉出去。
宜總的高大威猛形象就此破滅。
“停,你別動。”靳宜紅着耳朵打斷,徹底服了他,“聽話,在卧室好好待着,別出卧室門,我馬上回去找你。”
靳止晏勉強答應了,不準靳宜挂視頻。
靳宜只好翻出許久不用的藍牙耳機,回去的路上時不時應着幾聲。
“嗯,聽話,咱們不出去。”
“在呢。”
“先把藥吃了,我馬上到家。”
“不行。”
“靳止晏你別翻我衣服。”
“……也不能聞。”
聽到最後兩句話,小召一個油門給到底,二十分鐘的路程硬生生縮短成十分鐘。
到了新家,靳宜先進去看王媽在不在,得知不在才松了口氣,打電話給王媽讓她在隔壁多待一會,新房這邊有事。
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進了卧室。
至于為什麽這麽急,是因為從打電話開始就聽到某人捶門的聲音,咚咚咚的,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不讓出門是真的不出門,但翻衣櫃扯衣服還捶門,乖又不乖。
進了屋,空氣中的杜松子酒味撲面而來,直沖大腦,靳宜有一瞬間的失神。
這個味道太熟悉了,幾乎每晚他都在這種味道下入眠。
一個愣神的時間,靳止晏有機可乘,把自己哥哥拽到了床上。
屋子裏仍然只開着那盞落地燈,昏黃的暖燈打在床上,靳止晏把腦袋急切地湊過來,聞靳宜身上的味道。
“你去哪了?”
“工作。”靳宜配合的仰頭,頭頂的光照射過來,他閉上眼,捏了捏靳止晏的耳朵,“掙錢養家糊口,很辛苦的。”
“你不在,我打電話給你,有人用你的手機接我電話。”聲音特別委屈。
一個吻落在靳宜的側頸,很快離開,本能的朝着後頸探去。
靳宜睜開眼,呼吸停了一秒沒動,看着靳止晏行動。
靳止晏張開嘴,在尖牙落下去的那一刻忽然頓住,改成溫柔的舔舐。
像老虎第一次收爪子,生疏笨拙。
靳宜又好笑又心疼。
把小粒忘了,卻不忘自己說出的承諾。
靳宜不想讓他小心翼翼的,身為Alpha卻無法标記自己的Omega,這跟殺了Alpha無異。
除此以外,還有另一個原因。
這點他沒有告訴其他人,也不準備告訴任何人。
最近靳止晏的眼睛保持在藍色的情況很少。明明舉止一切正常,眼睛卻是紅色的。
有一次夜裏起夜,靳宜發現靳止晏沒睡,身體靠在床頭垂眸盯着他看,靜悄悄的,見他醒了也沒任何反應。
烙印在深夜裏閃閃發光,亮的有些毛骨悚然。
這種場景出現在別人身上,恐怕要連做幾天噩夢,嚴重者直接對自己的愛人産生陰影。
靳宜沒有,他只是不動聲色的起身,跨坐在靳止晏身上,語氣平常的問他“怎麽了,怎麽不睡覺?”,靳止晏便一言不發的抱住他,把下巴抵在他的肩上。
過了好久,靳止晏合上眼,睡着了。
靳宜不知道這是什麽原因,初步推斷是半成品的不良反應。
靳止晏的身體一直是靳宜長久以來的心病。
曾經不知道實驗品的存在,以為身體問題終有一日可以解決,現在漸漸想通了,或許其他人的紊亂問題可以解決,靳止晏卻不行。
身體上各種找不到原因的疾病,或許會伴随着半成品一輩子。
所以那晚,靳宜認真思考過。
他的血能解決這個問題,他會想盡一切辦法把血度給靳止晏,如果不能……
如果他的愛人永遠會處于正常和失控的狀态,那靳宜會辭掉公司職務,從上陽這個大都市轉到僻壤小島,最好只有他們兩個人,靳宜不用去考慮其他人的安危,只需要保證他的愛人一生快樂健康。
這樣度過一生也不算什麽壞事。
這些打算靳宜沒有說,他只是加快了處理風華榮的事件進度。
白心被漂亮朋友和新朋友們吸引,徹底倒伐,最近兩天住在向錢的實驗室內,向錢幫他檢查身體。
沒了白心,第三批質檢沒法順利通過,風華榮那邊的事情也沒法交代。
崩盤比想象中還要快。
大概是預想的效果沒有達到,安樂死覆蓋面積和影響遠遠不夠,靳銘有些急了,主動找過靳宜一次。
靳宜自然不會如他的意。
靳銘被“宜總工作忙,無法見面”搪塞過去,之後不知道靳銘怎麽和盛姜川談的,總之靳銘和風華榮的合作暫時終止,這一陣子有他忙的。
等這件事解決,靳宜打算主動找蘭醫生進行實驗,研究出藥,結束這場持續十年之久的紊亂問題。
這些都是以後的打算了。
而現在,那些是無關緊要的事。
落地燈的光太溫柔了,米白色的被打成橘黃色,白皙的皮膚變成了暖色。
一切都變得溫柔,一切都是暧昧的前兆。
靳宜身上那件熨到一絲不茍的襯衫被暴力扯開,靳止晏咬不了腺體,便拿尖牙咬着他的鎖骨洩憤,咬出一個深深的牙印。
靳宜最近沒來得及剪的黑發散落在枕頭上,輕輕一蹭,發絲散落在枕頭上,線條像絢麗的花。
他仰起頭,細長脖頸扯出漂亮的線條。
把手插在靳止晏的頭發裏,輕輕一扯。
靳止晏磨牙的動作瞬間停住,擡眸,殷紅的眸孔縮成一根針,鎖定獵物一樣鎖在他的臉上,用眼神詢問。
靳宜主動親吻靳止晏的唇。
在靳止晏迫不及待伸出舌頭的時候,咬破自己的下唇,把血送進對方的口腔。
靳止晏呼吸亂了。
靳宜抓着他的頭發,命令的口吻道:“靳止晏,标記我。”
“我想讓你标記。”
“終生标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