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宜總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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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有人讓向錢說出自己最無措的瞬間。

不是上廁所沒帶紙,不是被當做在花鳥魚市場瞎逛的流浪漢,也不是展示烙印時被人誤解脫褲子耍流氓。

而是應該麻醉24小時的晏爺,只用12小時就醒了。

然後呢?

然後他被迫目睹了晏爺清醒、晏爺發瘋、晏爺試圖掙脫鐵環。

鐵環是專門防逃打造的,以肉體的力量根本無法掙脫,所以向錢親眼目睹晏爺拽的滿手滿腳血痕,血不要命一樣嘩啦啦的流,仿佛是自殘現場。

向錢立馬想到觀察解刨自己死亡過程的那位老哥。

但那位死了就死了,這位不行啊!

晏爺在他手底下出事,別說金主爸爸以後贊不贊助,金主爸爸都得把他千刀萬剮。

所以向錢和暫時住在實驗室的白心都吓傻了。

好說好歹,靳止晏終于不禍害自己了。向錢松了口氣,以為晏爺終于聽了勸,然後下一秒現實告訴他們——

聽勸?別想了。

靳止晏雙眸猩紅,陰沉的臉上帶着戾氣,杜松子信息素騰地放出,直直地往自己身上沖!

他竟然想自燃!

向錢恨不得當場給他跪下磕頭,忙把鐵管和儀器打開,靳止晏一個眼神沒留,直接摔門沖了出去。

大門被無情摔開,砸在實驗室脆弱的牆上,再反彈,重重的關嚴了。

向錢和白心癱軟地坐在地上,相互對視,彼此的身上如同被水打濕,折騰的全身是汗。

直到白心恍惚地說了句,“……兇朋友太兇了,漂亮朋友不會有事吧?”

向錢才慌裏慌張打通了電話。

通知完畢,向錢兩眼呆呆看向前方,滿腦子只剩下一句話。

宜總要完。

銀白色的驚雷如刀光般在空中劃過,仿佛要撕裂整個夜空。“轟隆——”一聲巨響,所有研究員和患者都下意識停止了動作。

“打雷了?”陶桃朝着窗外看去,語氣納悶。

研究所的裝修考慮到了隔音,基本大門一閉,外面是風是雨皆與他們無關。

在研究所都能聽到這麽大的雷聲,外面得多大?

站在陶桃旁邊的也是實習生,比她早來半個月,納悶地朝着窗外看,“這種天怎麽能打這麽大的雷……啊!”

又是一聲巨響,窗外天色昏暗,随着一聲驚雷落下,打亮了深夜。

“我的媽,吓死我了!還真打雷了。”實習生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嘶了聲,“桃子,我怎麽覺得好冷,是錯覺麽?”

“我也覺得冷。”陶桃點頭附和,“不是身體冷,是脊背發涼,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句話在幾分鐘後靈驗。

研究所的高級安保門被暴力踹開,速度快到屋內所有人的人都沒反應過來。

陶桃聽到有人說了句“要殺人了——”,聲音比恐怖片喊的還凄慘,小小實習生哪經歷過這個。

陶桃吓得臉色蒼白,一瞬間想到了自己親愛的媽媽,自家沒事就愛日天日地日空氣的可愛小狗,想到了小區門口的小花……

她想跑,可腿怎麽動都動不了。

于是陶桃親眼看着大門摧殘到像紙殼一般,有人從外面進來。

完了。

陶桃崩潰地想,我還沒吃愛情的苦就要英年早逝了。

進來的那人身型特別高,在零下的氣溫下只穿着一件襯衫。雙臂垂在兩側,露在外面的手腕血淋淋的,分不清是破門所傷還是其他。

在研究所一片驚慌吵鬧的情況下,陶桃親眼看着血從男人的手臂流淌,滴在了地上。

不知道為什麽,陶桃的心酸澀半秒。

很奇怪,她看着這個場景竟然一瞬間沒那麽怕了,反而很篤定的認為……一定有人會為之心疼。

一聲驚雷再次落下,大門破開後雷聲更加猖狂,聲音大到砸進每個人心裏。

伴随着雷聲,男人沙啞深沉的聲音響起。

“靳宜呢?”

靳宜?

陶桃詫異地擡起頭,懷疑自己聽錯了。

然而對上男人的臉,陶桃便知道自己并沒有聽錯。面前的這張臉不算熟悉,卻絕對不陌生。

就在中午,這個人出現在漂亮哥哥的手機裏。

這個男人竟然是漂亮哥哥的男朋友?

竟然是靳宜的男朋友!

陶桃驚愕地望去,想不通,明明他在照片裏的每個照片都那麽帥氣溫柔,怎麽現在……仿佛要殺了在場所有人的命。

陶桃被聯想吓了一跳。

沒有人回答,屋內再次響起了一聲:“靳宜呢?”

“靳宜呢?!”

“你們把他藏哪了?!”

凳子被暴力甩開,直直沖向了牆面,躲在牆角的男人瞧着凳子朝他撲來,慘叫一聲,閉上雙眼。

砰——!

沒有想象中的傷人事件,男人發抖着睜開眼睛,鐵質的凳子被砸的變形,離他只有……不到半米。

一種名為後怕的情緒湧上心頭,男人身體騰地一下軟了,木楞愣的看着前方,說不出來。

這一切只是幾秒鐘發生的事。

安保人員匆匆趕到大廳,研究所因為涉及機密,保镖基本都是B+往上,還有幾個A級。

每個人手裏拿着電棍,在進行短暫溝通無效後,直接持着電棍朝男人沖去。

人群中一聲驚呼。

來自陶桃旁邊的實習生。

在場所有人,包括陶桃在內,都覺得有救了。

然而并沒有。

再接下來的幾分鐘,陶桃親眼看着那位被靳宜誇為“世界最帥”的混血帥哥,單手抄起一個人,摔到了牆上。

一個。

兩個。

三個……

穿着統一制服的保镖們紛紛上前,然後紛紛被掄到了各種地方。

掄到只剩最後一個,是裏面身型最壯等級最高的A級Alpha。靳止晏不顧那人的低吼和吶喊,單手捏在他的脖子上,把人舉在了半空。

豔紅的血從他的額前流過,靳止晏粗聲逼問,“靳宜在哪?”

“放我下來!非法入室!非法傷人!我警告你——”

靳止晏的手掌聚攏,用力,“靳宜在哪?”

“你——咳咳咳!你這是犯罪!”

靳止晏的虎口卡在那人的脖子上,那人脖頸青筋凸起。靳止晏赤紅的雙眼盯着他,重複問:“靳宜在哪?”

畫面過于的驚悚。

陶桃想擡步過去,可身體不聽話,怎麽都動不了……

不,動還是可以動的。

看它抖的多勤快。

哈哈,冷笑話完畢,陶桃恨鐵不成鋼地錘腿。

那人勒得滿臉漲紅,拼命扣着男人的手,扣到血更多了。

可是沒用,一點用都沒有,男人仿佛失去痛覺,無動于衷地盯着那人掙紮、求救,到最後聲音越來越低。

再掐就要死了!

在場所有人都知道,但大部分都被吓的動不了,小部分是知道過去也是送死罷了。

奄奄一息下,陶桃狠狠咬住唇,顫抖着說:“我……我知道……”

研究所大廳死寂幾秒。

靳止晏停住了力道,緩緩轉過頭,落在她的身上。

“你知道?”

“我,我算是知……”陶桃的聲音頓住,睜大了雙眼。

靳止晏撒了手,手裏那人無力地落在地上,身體自由落地,碰撞聲聽上去格外驚心動魄。

陶桃倒抽了口氣,身體止不住顫抖,眼淚也……控制不住了。

不行,好可怕。

好想回家。

“在哪?”靳止晏走了過來。

陶桃吸鼻子,攥拳頭企圖阻止發抖的手臂,默念“這是漂亮哥哥的男朋友,不可怕的不可怕的”。

心裏暗示完畢,陶桃鼓足勇氣,說:“在、在最裏面的實驗室……我中午見到他了,下午就,就就就……”

就什麽,怎麽都說不出來。

不過這些已經夠了。

靳止晏離開,在場所有人皆是松氣,仿佛撿回來了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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