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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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叫和打鬥聲傳進最裏側的實驗室時,聲音已經變得近乎于無。

靳宜的雙手雙腳被扣在鐵環,臉上沒有半點笑容。他擡眼,目光從大門轉到蘭醫生身上,聲音冰冷。

“把手铐解開。”

“我只答應了配合實驗,可沒給你們囚禁我的權利。”

蘭醫生站在門口,手裏握着麻醉劑,額前緊張出了汗水,一邊謹慎聽着外面的動靜,一邊分神道:“小宜,我沒有要限制你自由的意思,只是現在你不能出去!剛剛安保告訴我,小晏見人就攻擊!他失控了你知道麽?!你現在出去很危險!”

靳宜黑漆漆的眼睛緊盯着她,“把手铐解開。”

“你不能見他,小晏的狀态不對,很容易連你都認不出來。”蘭醫生很明顯地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小宜,我是為了你好。”

“解開。”靳宜聲音異常冷靜,一字一頓道,“我狀态不佳不代表死了,你不解開,我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蘭醫生欲言又止。

幾秒後,手铐“咔”地一聲解開。

靳宜繃緊下巴,幹脆利落地起身朝門口走去——

還沒走到門口,一聲巨大的破門聲在耳邊響起。

靳宜下意識閉上了眼,睜開眼,采用特殊材質的大門就輕易地破了個大洞。

熟悉的信息素鑽進屋內,靳宜聽到蘭醫生吃痛地悶哼,痛苦地跪在地上,一句話說不上來。

這就是S級信息素的力量。

刻在骨子裏的等級壓制。

靳宜沒去管她,而是望着門口熟悉的身影,剛想說話,陡然笑了一下。

……什麽叫很容易連他都認不出來?

怎麽可能。

哪怕是無比憤怒的現在,杜松子味信息素也繞過了他,将所有心急如焚、急躁、憤怒都發洩在其他地方。

靳止晏在別人眼裏确實是不守規矩的易燃炸彈,卻把所有溫柔給了自己。

靳宜主動走過去。

蘭醫生艱難道:“別……”

靳宜沒聽。

他彎腰邁過形狀扭曲的大門,把滿身傷痕累累、神情暴怒的愛人抱在懷裏。

在靳止晏開口之際,靳宜放軟聲音,主動道:“對不起,又瞞着你了。”

“……”靳止晏騰地抓住靳宜的手腕。

正好抓到了紅痕處,靳宜眉頭皺了一下,很快恢複原樣。

靳宜把手臂圈在靳止晏的脖頸,墊腳親吻,牙齒咬住他的下唇慢慢地磨。

“這次是我錯了。”

蘭醫生在屋內艱難的撐着身體,聽到門口靳宜的聲音,差點手滑趴在地上。

小宜會道歉?

還是這麽……這麽放低自己的語氣。

蘭醫生一向知道小宜對小晏的縱容,但沒想到能到這種地步。

大概是想的太出神,蘭醫生目光直直地看着兩人,靳止晏眼神突然一轉,落在她身上。

蘭醫生:!不好!

巨大的壓力朝她湧在,仿佛有雙無形的手攥住她,五髒六腑被拼命擠壓……這下別說能不能偷看了,連呼吸都是疼的!

太疼了!

“啊——”蘭醫生沒忍住,慘叫一聲,靳宜為了保證她的安全,拉着靳止晏快步離開,走向對面的屋子。

隔壁的實驗室門微微有些變形,跟其他廢墟相比……嗯……勉強保持原樣。

大門關上,上鎖。

靳宜重新圈住靳止晏,黏糊糊的貼了上去。

他知道靳止晏醒來發現他不在,一定憤怒到極點。趁着愛人沒回過神用吻道歉,是他能想出來的唯一解決辦法。

空氣中的信息素越來越濃。

靳宜也釋放了信息素,只是一整天的實驗太耗人,他釋放的信息素濃度在靳止晏面前簡直不值一提。

靳止晏察覺到了,目光陰沉地落在靳宜身上,緩緩道:

“誰允許你穿這件衣服了?”

“撕拉”一聲。

靳止晏扯掉他的衣服,寬大的病人服不堪重負,被無情的扔在地上。

靳宜沒掙紮,眼睛一眨不眨地落在靳止晏臉上,啞着嗓子說自己錯了。

說是這麽說,可彼此都知道,再來一次靳宜的選擇也不會變。

靳止晏把手卡在靳宜的脖頸,和剛剛掐人同樣的姿勢。帶繭的指腹用力地磨,磨到那塊皮肉泛紅。

靳止晏胸腔上下起伏,俯視着懷裏的男人。

衣服撕碎在地上,靳宜瘦且薄的身體暴露在外。

脖子有淡淡的吻痕,是昨晚歡愉時留下的。除了這處,眼底的青紫、蒼白的膚色、唇上的口子、手腕的紅痕,通通……都是他媽的試藥弄的!

靳宜瞞着他,就為了這個——甚至不惜把他騙他!瞞他!弄暈他!

憑什麽?

憑什麽用他哥的犧牲,換去別人的安定?!

“靳宜。”靳止晏開口。

靳宜詫異擡頭,這是他第一次聽見靳止晏叫他的大名。

“那些人和我無關,但你說想去救,好,我聽你的選擇,然後呢?”靳止晏停了一下,“然後你騙了我。”

他說這話時,語氣出奇的冷靜。

靳宜張了張嘴,“我不想……”

“那你為什麽不問問我想不想?”靳止晏打斷。

“……”靳宜啞然。

靳止晏靜靜地看着他,把指腹從脖頸移到了嘴唇,摁着他哥那顆精致小巧的黑痣,“你是不是覺得我的想法不重要?”

靳宜想說“不是”,可是說不出來。

靳止晏說的沒錯,他所有的選擇都以自我為中心,就像剛剛蘭醫生把他關起來、防止他和靳止晏見面一樣。

蘭醫生打着為他好的名義,把自己的想法強加于別人身上。而這樣,無疑在消耗別人對她的信任感……

靳宜大夢初醒,再次擡頭,他看到靳止晏眼睛發紅。

不是單純的眼眸發紅,而且真真切切的,整個眼睛都紅了起來。

然後,靳宜見到眼淚從靳止晏的眼裏流了下來。

靳止晏的表情和剛剛一樣,很冷靜的,很沉默的望着他。

“……”

靳宜的心髒被攥成一團,痛苦如海浪翻滾,靳宜不知道信息素壓迫的疼是怎樣的感受,但他知道,自己此時此刻的疼絕不比那些人少。

——原來看到心愛之人哭是這種感覺。

——原來他的選擇讓對方承受了這麽大的痛苦。

“你是不是覺得我的什麽感覺都不知道?或者,我這個人對你而言,不重要?”

靳止晏說的每個字都帶着血。

靳宜拼命搖頭。

“我不是……”靳宜笨拙地道歉,“對不起止晏,我下次真的不會了。”

——原來給心愛之人道歉是這種感覺。

兩人像是身份對換,靳止晏變成那個等待道歉的人,靳宜變成那個努力措辭努力道歉的人。

靳宜笨拙地道歉,那只勒出紅印的手撫在靳止晏手臂,看出上面掙紮出來的血痕,心口更加劇烈地疼。

靳宜問:“疼不疼?”

問了句廢話,怎麽可能不疼。

靳止晏眼睛動了動,垂眸,看着兩人一個比一個慘的手,幾秒後扯了一個笑,“這不就是你……”

想看的。

靳止晏停住話。

突然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麽。

……真是氣到瘋了,明明心裏不這麽想,嘴卻像刀子一樣,刀刀紮進靳宜的心。

靳止晏甚至不用看靳宜,就知道他此時是什麽表情。

靳宜生澀的道歉再次在屋內響起,沒人知道靳宜撒嬌多麽可愛,更沒人知道原來一言九鼎的宜總也會道歉,也會認錯,也會在沒有任何外在原因的操控下……哭出來。

酸澀中帶着好笑。

兩人抱在一起,哭的一個比一個慘。

靳止晏生氣歸生氣,卻不想靳宜像現在這樣低三下四的道歉。理智回歸,靳止晏圈住他,大手從後頸順到脊背,用唇堵住靳宜笨拙的道歉聲。

身體和身體緊密貼合,靳止晏把他抱到那張實驗床上壓着吻,舌尖伸到最深,唇齒交纏。

這是一個帶着血腥味的吻。

不知道是誰的血,或許都有。

兩人拼命吃着對方的唾液,混着鮮血,一起咽了下去。

“不哭了。”

“是我錯了哥哥。”

“都是氣話,沒有那麽想。”

“我不應該那麽說話。”

很奇怪,不管兩人發多大的火,最後道歉的一定是靳止晏。

最最最後,吵鬧或道歉也一定變成帶着欲望親吻。

屋內的恒溫空調做的很好,把衣服脫了也不會覺得冷。

靳止晏看着他哥身上的傷痕,翻出每個房間必備的醫藥箱,拿出了棉簽和碘伏,低頭給他上藥。

靳宜躲了躲,一言不發地看着他的手腕。

靳止晏:“……”

靳止晏勉為其難轉了個彎,處理自己的傷。

靳止晏的傷除了掙脫時的劃痕,還有破門和打鬥時的傷。

血随着動作淋了滿胳膊,別人看一眼都嫌疼,本人卻仿佛沒有知覺,半瓶碘伏倒下去,眼皮沒眨一下。

靳宜看不下去,搶了過來,用夾子夾起棉花,很小心地塗在靳止晏的傷口處。

靳止晏垂眸,靜靜地看着他。

實驗室隔音效果好,外面嘈雜的人聲變得窸窸窣窣,不仔細聽壓根聽不到。

一牆之隔。

牆的那邊場景一團亂,患者呼喊哭鬧,吵吵嚷嚷着讨說法。穿着白色大褂的實驗員大喊着維持秩序,冷靜辯解。

而牆的這邊,時間像是暫停一般,一個低頭專注看着,一個認真仔細的上藥。

塗到最後,靳止晏扔掉靳宜手裏的棉簽,擡起他的下巴接吻。

靳宜很快反應過來,張開嘴,縱容他的全部舉動。

靳止晏是沒想動他的。他哥剛經歷完終生标記,又經歷了一整天煎熬的試藥,身體弱到難以想象。

但架不住靳宜不老實,手一直勾着他。

靳止晏抓住他不老實的手,眸子沉了沉,“別動。”

“身體不想要了?”

“當然……”靳宜眨了眨眼,“想要。”

回的是上句問題,又不是。

“……”靳止晏頓了下。

他發現他哥真的很狡猾,靳宜知道放軟聲音就能讓自己妥協,知道自己生氣後最好的道歉是什麽。

但是,靳止晏冷着臉,毫不留情道:“……不行。”

靳宜抿住了唇,淡色的唇抿在一起,很快變得一片殷紅,漂亮極了。

靳止晏很誠實的滾了下喉結。

“真的不……”

靳宜整個人跨坐在靳止晏身上,嘴巴已經貼過來了,“真的?”

靳止晏:“……”

靳宜舔舐他的下唇,聲音特別軟:“我就是想哄哄你。”

“哄哄你。”

“還不行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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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變成了軟軟哥哥和鐵血弟弟(?)

以為兩章能寫完,結果還是個鈎子,我好壞。我也不想的,所以壞人想要親親寶貝的評論兒(小狗叼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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