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很兇,(2)

以為他等等,再等等,就可以等到闫椿死心,卻忘了她是一個能熬的人。

小時候,她被個子大的欺負,忍辱負重到小學畢業,找到時機一擊制勝。

後來大一些,她被女混混欺負,任她們把欺負她的快感奔走相告,最後置之死地而後生。

再後來……

只要是她想要的,她就不計較代價,不在乎時間,向來秉承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也是賺的道理,又怎麽會因為一個十年,就否定以前的自己?

單輕舟是那麽難過,他撐在樓梯上:“你知道我愛你嗎?”

闫椿淡淡一笑:“你這是喝了多少?”

單輕舟恍若未聞:“你不知道!如果你能看到我,又怎麽會有陳靖回?”

闫椿拍拍他的胳膊,若無其事地看他的臉。

“還能自己回去嗎?要不我給你叫個車吧?”

單輕舟躲開她的視線,跌跌撞撞地下了樓。

直到他身影不見,闫椿才放松下來,靠在門上,合上眼。

知道又能怎麽樣?第二天的太陽會從南邊升起嗎?

如果她願意妥協,又為什麽苦自己十年?早在十年前就收手,她一定比現在好過。之所以有十年如一日,不就是因為,感情和生命是一樣的,不能勉強嗎?

返回門內,陳靖回坐在沙發上,面前是他倒好的兩杯格瓦斯。

闫椿走過去,想坐在他對面,結果被他拉住手腕,拽到腿上。

她皺眉:“松手。”

陳靖回不松?:“你那麽多追求者,我一松手不是給別人可乘之機了?”

闫椿瞥他:“你現在跟我聊可乘之機是不是有點晚了?那十年幹什麽去了。”

陳靖回摟住她,埋首在她腰側,手在她小腹揉揉搓搓:“好飯不怕晚,如果十年可以讓我護你一世周全,我願意。”

闫椿要被他氣笑了,推開他的腦袋:“我不想笑,你別逗我。”

陳靖回擡起頭來:“我很真誠的。”

闫椿看着他一雙勾魂攝魄的眼,又快淪陷了,她別過臉,要起來。

陳靖回不放人:“再讓我抱一會兒。”

闫椿只覺得恍如隔世,以前這麽黏糊的可是她,不過一個十年,就互換了。

陳靖回抱着她,聰明如他知道不能再繼續這個最後一定會演變成尴尬的話題,他放開她。

“下周開庭,郭禮成到法院的概率有多少?”

闫椿從他身上起來,在不遠處坐下,端起那杯格瓦斯,說:“你不都知道?”

陳靖回沒說話,只是寡淡一笑。

闫椿拿着酒杯,看着杯裏淡黃色的液體:“當年害你陳家的一衆人裏,你只留郭禮成一個給我對付,你是對付不了嗎?不是,你是知道,他時日無多了,而他的家人并未牽扯其中。”

陳靖回亦不語。

闫椿又說:“你其實就是想看這樁案子,我怎麽處理,道義和人性,我選擇哪個,如果我沒讓你失望,你就可以跟我談事務所融資的事情了。”

陳靖回笑了。

闫椿扭頭看着他:“你從沒有輸過,又怎麽會輸在我這裏?所以即使你想投資我,也要看我有沒有這個能力。如果我把法律和人情混為一談,那即使事務所起來,也長久不了。”

陳靖回:“就算我像你說的這樣算無遺策,也總有例外。我願意給你花錢,多少都不心疼。”

闫椿:“花錢跟投資是兩碼事。如果我辜負了你的信任,你交給我的差事我沒辦好,那你還是會給我花錢,就像你用各種理由給我你的卡一樣,但投資的事你一定絕口不提了。”

陳靖回喝了一口格瓦斯:“一派胡言。”

闫椿知道他這四個字的意思是,她全說對了。

陳靖回喝完一杯,終是沒忍住,開懷大笑,他的闫椿啊,又優秀又美好。

闫椿看不了他小人得志那模樣,起身朝卧室走:“就收留你一晚,明天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陳靖回:“那要是只有一晚,你能不能讓我上床?”

闫椿以為自己聽錯了,轉身靠在門框上:“上床可以啊,你手上輪回資本的股份都給我。”

陳靖回立刻就從沙發上跳下來了,三步并兩步到闫椿跟前,打橫抱起她:“這是你說的!”

闫椿:“你幹什麽?”

陳靖回用腳帶上門,把闫椿抱到床上,壓上去。

“輪回資本歸你,你歸我。”

闫椿想哭,雙手抵着他的胸膛:“我後悔了。”

陳靖回俯身吻住她的嘴唇:“晚了。”

闫椿開始還表現得挺抗拒的,沒兩下就被打回原形了……沒辦法,十年前她就對他沒抵抗力。

陳靖回的吻很苦,似乎摻和了誰的眼淚,被闫椿的舌尖收集起來,打成煙雲變成雨,輕輕飄飄落在一塊幹涸的土壤裏,它頓時像被注入一個新的生命,有什麽嫩綠的東西,冒出了芽。

闫椿突然就哭了。

陳靖回停下來,沒說話,最後在她身側躺下,把她擁入懷裏。

這一晚,他們發乎情,止乎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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