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不要那麽做作

黎聽的指尖蜷起來,讷讷地收回手。

也不怪許寄沒好臉色,滑雪是一項極限運動,事故輕則挫傷骨折,重則喪命。在高級道上遇見新手簡直就跟在高速上遇到不會剎車的司機一樣。

不僅不知自己幾斤幾兩,還對別人的生命不負責。

如果沒出什麽大事,态度好一點就算了,但他媽還不道歉!

紀馳曾經就被魚雷撞進醫院躺了一個月,還沒開始,他的雪季就提前結束了。

可黎聽都沒說什麽,撞人那男的反而應激了,他伸手就推了下許寄的肩膀,“你怎麽說話的啊你?”

紀方池看得心驚肉跳,看了眼許寄的臉色後更是心顫顫,他正想當和事佬———大美人首先一步站到了兩人中間。

明明是男人的同伴,此時此刻卻是一個維護着許寄的姿态,“你幹什麽?”

實不相瞞,當紀方池看到黎聽的那一秒,他立馬就條件反射地低下了頭,眼神游移,想看又不敢對上眼,感覺臉都在發燙。

殺傷力實在太大了……

而許寄渾身上下寫着“美貌免疫”四個大字,肋骨還是有些疼,但不影響他表面雲淡風輕。

他身型高挑,微微後仰着,語氣懶散卻透露出一股子嚣張:“你再碰我試試?”

男人最好面子,對方在這麽多人面前下不來臺,一下子就被激怒了,伸手又推了一下,“碰就碰,你還很矜貴……”

話音未落,許寄一拳砸到了男人的臉上,他好像聽到了黎聽一小聲驚呼。

兩人扭打起來,準确地說,應該是許寄單方面地騎着人在揍。他本來就煩得要死,這個傻逼還自己撞槍口上來了,不打一頓出氣都說不過去。

于是,就形成了以下“三足鼎立”的局面:紀家兩兄弟看熱鬧似的站在一邊,紀馳甚至還插起了兜,沒有任何要去拉架的意思。而黎聽想勸架卻無從下手,主要是不敢再碰許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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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你別擔心,”紀方池還安慰他,“我們想拉也拉不住……之前也試過了。”

黎聽便慢慢地站直了身體,看向他,“他經常打架嗎?”

“沒有!”紀方池臉上有兩坨可疑的紅暈,他盯着自己的腳道,“我也就看他三年前打過一次,那時他比現在還生氣呢,但都有分寸的。”

黎聽懷疑地看了一眼已經染上幾滴血的雪地。

“哦!”紀方池猛地反應過來,他尴尬道,“被打的這個是你朋友是吧?不好意思我們……”

黎聽搖了搖頭,“不算朋友。”

直到雪場安全員滑着單板火速趕到,許寄才停下,他甩了甩手,道:“我賠得起。”

紀方池真的很不懂,許寄怎麽打完人說話也這麽酷啊!明明打人是不對的诶!

雪場附近的醫院可謂是生意火爆,畢竟有句名言:滑雪的盡頭是骨科。

許寄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去拍了個片,出來發現黎聽等在門口,他只當看不見,目不斜視地從旁邊經過。

黎聽喊道:“……許寄。”

許寄只好站住,頗有些不耐煩地問:“還有什麽事?”

黎聽看起來有些不安,猶豫道:“我和那個男的不熟的,他是我朋友的朋友,也不是單獨出來和他玩……是朋友有事先走了,才……我平時都有好好在家的,每天都有收拾,打掃得很幹淨。”

許寄皺起眉來,滿腦子都是“他在說什麽為什麽要和我解釋這是在幹什麽”,他懶得想,直接道:“關我屁事。”

黎聽好像被心上人傷到了,他把下巴藏進雪服裏,嘴巴抿起來楚楚可憐得很,“你沒生氣就好……我畢竟和你結婚了,和別的男人走太近不好。”

許寄瞬間以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什麽良家婦女,要不是得注意形象,他的臉可能早就扭曲了。他往前踏了一步,用力揪住黎聽的領子。

黎聽那一雙眼尾上挑的眼睛硬生生被吓得睜大了點。

許寄沉聲道:“你和別人上床我眉毛都不會動一下,我記得我第一天就說過了,你玩你的,我玩我的,我們互不幹擾,行嗎?”

黎聽聞言低下頭,鬓邊的長發掉下來劃過許寄的手背。

很奇異的觸感,又輕又癢,許寄“嗖”地收回了手,退後幾步站定。

可如果他此時此刻彎下腰去看黎聽的表情,就能看到,後者的嘴角正勾起一個微弱的弧度,像是在忍笑。

很快,黎聽語氣艱澀地應了一聲,“好”。

許寄分明看到對方的牙齒習慣性地又咬了一下下唇,雖然牙很白,唇色也很潤,但……

他實在忍無可忍,惡寒道:“你不要那麽做作,很惡心。”

這下黎聽的表情真的是出現了一秒的空白。

許寄嫌棄反胃得很,頭也不回地走了。

下樓的時候剛好遇上去交費的紀馳和去外邊買飯團的紀方池。

紀馳問:“有哪裏裂了沒?”

許寄搖搖頭。

紀方池給每人分了兩個飯團,最後塑料袋裏還剩兩個,他左顧右盼了幾下,問許寄:“那個漂亮哥哥呢?”

許寄的眉頭簡直能夾死蒼蠅:“……?”

紀馳沒好氣地拍了下自己親弟的後腦勺,“他這是被人家的美貌蠱惑了。”

紀方池不服氣:“才沒有!主要是許寄哥進去檢查的時候,他就坐在外邊的椅子上,表情又難過又擔心的,看起來很可憐啊!”

許寄:“?”

“的确,”紀馳思索道,“我感覺我這輩子沒見過比他更漂亮的了,楚楚可憐的很秀色可餐啊,完全能激起每一個男人的保護欲。”

許·不是男人·寄:“?”

他喉嚨裏滾出一個無語的音節,千言萬語化成一句話,“你們兩個死直男眼瞎。”

這下輪到紀家兩兄弟疑惑了,異口同聲道:“你好意思?”

紀方池大叫:“不會有人比你更直了許寄哥!”

“他那表情你們看不出來……算了,”在背後議論別人并不禮貌,許寄一把拿過紀方池手上的塑料袋,“別看了,我吃四個。”

兩兄弟不住在一起,紀馳自己開車先走了,許寄順路去送紀方池。

剛出醫院大門,黎聽就追了出來,“許寄!”

許寄閉了閉眼,把車鑰匙給紀方池,“你先去車上,坐後座。”

紀方池戀戀不舍地收回自己八卦的眼神,走了。

“又怎麽了?”許寄摁住自己發痛的太陽穴。

黎聽的長發被随意地紮在了背後,一張漂亮的臉被凍得有些蒼白,他問:“你今晚回家嗎?”

“回。”明天公司開會要用到的文件還放在書房裏,當時黎聽住進來得太急,許寄有很多東西都沒搬走。

大概是從許寄嘴裏聽過太多次“不回”,以至于這次聽到不同的答案,黎聽還愣了下,有些遲疑道:“那帶上我可以嗎?打車的話要走十分鐘,到了外邊才有車。”

許寄很果斷:“不。”

黎聽的表情又多了一份茫然,似乎是沒想到他的丈夫竟然能苛刻到如此地步。

許寄想給對方轉賬,但想起來他們之間并沒有互加聯系方式,于是從背包裏掏出錢包,拿出一沓現金,“我不喜歡別人坐我的車,你自己拿着錢打車也好,在外邊開房也行,別煩我。”

黎聽手裏攥着錢,眼睜睜看着許寄無情的背影。

車門一打開,紀方池的腦袋就探了過來,“哥,你和漂亮哥哥什麽關系啊?!”

許寄:“沒什麽關系。”

紀方池深知許寄不想說的東西他撬爛了也聽不着,他只好把八卦的重心放到另一側上:“那哥,嫂子長什麽樣啊,嫂子在家的吧?要不我跟你回去見兩眼,之後我打車自己走,行不行,好不好?”

“你不是見到了嗎?”許寄說。

紀方池“诶”了一聲,傻了,腦子馬上像走馬燈一樣開始回憶,兩分鐘過後,他的嘴巴越張越大,“……那、那個大美人?”

許寄沒說話,表示默認。

紀方池一聲“你不識好歹!!!”就要劈叉而出,可音節剛滾出舌尖,就瞄到了許寄正在開車的優越側臉。

“打擾了。”紀方池一本正經道,是他不識好歹。

一個大美人和一個大帥比之間的愛恨情仇,他一個路人甲瞎操什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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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聽微笑:好新奇的評價,第一次有人說我的臉惡心呢(其實已經在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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