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要得罪我

許寄沒有理睬黎聽的發癫,他轉頭摁了下紀方池的後背,輕聲道:“去吧,別人給你什麽都不要接,渴了餓了來找我。”

紀方池站在身旁,矮了許寄大半個頭,此時此刻卻兇巴巴地盯着黎聽,頗有種護食的味道,仿佛走了後他哥又要被欺負了。

許寄手上施力,紀方池最終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了。

黎聽站起來,手裏的煙沒熄,“我發現你是除了我,對其他人都很溫柔啊?”

許寄很坦然:“是。”

黎聽把煙叼着,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敲出一根,問:“抽嗎?”

“不,”許寄拒絕,他慢慢地看過去,“我看你煙抽得挺好。”

黎聽一下就笑開來,被拒絕了也不尴尬,把煙放回口袋裏,道:“還行。”

還行?許寄覺得自己現在的表情一定是想揍人,虧他當時還真的被騙了過去,浪費了一支煙。

黎聽放低了音量,聲音帶着淡淡笑意,“煙是會抽,但我發誓,那時候喝酒我是真的被嗆到了。”

許寄晲了他一眼,“你的發誓比我吃的一顆生菜還廉價。”

黎聽依稀中好像聽過這句白話名言,許寄這是直譯成普通話諷刺他來了,他誠懇道,“只有我們兩個的時候,我保證我和你說的每一句都是真話。”

許寄不太在乎,他瞟了一眼遠處顫顫巍巍的紀方池,道:“我只是想來提醒下,你私下群p我都不會管你,但在公衆場合,請讓你的大腦代替下半身做事。”

“不要給我找麻煩,不要得罪我。”許寄警告道。

黎聽懂了,許寄是在說剛剛那男孩躺他腿上的事。

他們已經結婚的事實肯定沒法瞞得嚴嚴實實,萬一後續走漏風聲,有人告狀到了許乘躍和陳戀那,那麽許父母肯定會讓許寄和他離婚。離婚後,就又要催許寄結婚,進而衍生出一堆麻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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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我覺得我有必要解釋一下剛剛出現那一幕的緣由,”黎聽笑了一聲,“不然會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與信任。”

許寄又看了一眼紀方池的方向,後者正拘謹地在和另一個男人說話。

他有些心不在焉道:“我們之間不需要什麽感情。”

“我知道,”黎聽笑起來,“但我們是合作關系,總不要搞得太僵。”

一位服務員手裏托着幾杯酒從身旁經過,許寄收回視線,順手拿了一杯,聞了下,是上好的紅酒。

黎聽則禮貌拒絕了。

許寄看了他一眼。

黎聽說,“我沒騙你,我喝酒真的不太行,而且不好喝。”

許寄沒說話,他晃了晃紅酒杯,微微仰起頭淺抿了一口,喉結就在黎聽眼皮底下滑了滑。

“我來這裏是給公司做準備,”黎聽道,“能夠擠進你們的圈子,多認識一些人總沒有壞處。”

許寄“嗯”了一聲。

黎聽省略了他因為這張臉被調戲的種種,直接說重點:“付銘,家裏是制造業出口的,就剛剛坐在我左手邊的那個,他問我怎麽沒帶伴過來,然後很慷慨地把伴借給了我。”

許寄了然,同伴說得好聽,其實就是這些少爺們的情兒。

“我說了好幾遍不用,”黎聽望着人的目光總是很專注的,會給人一種自己對他來說真的很重要的錯覺,“威力還不如許少的一個出場。”

許寄冷笑一聲,“我看你當時可是很享受啊。”

黎聽側頭抽了一口煙,白煙卻沒吐出來,道:“那我總不能真表現出很惡心的樣子,我現在讨好別人都來不及呢,怎敢拂別人的意?”

等這一句話說完,他才微微張開唇,呼出煙。

白煙差點要噴到許寄臉上,他皺起眉,不适地退後了一步,心裏再次篤定,黎聽這操作,沒有個5年煙齡玩不出來。

黎聽笑道:“主要是那男的不對我口味,我不喜歡那樣的。”

許寄看到有人搭上了紀方池的肩膀,他心都不在這裏了,順着話接道:“那你喜歡什麽樣的?”

黎聽思考了下,認真道:“長得起碼得和我差不多吧?溫柔的,單純的,愛笑的,還要笑起來好看的,身材也不能差。”

許寄看了看對方的臉,還挺挑,第一條都難滿足,後邊還跟着那麽多要求,他直接懶得搭腔。

“對了,”黎聽把煙摁熄在煙灰缸裏,低頭時長發落在臉上,他自然地将其撥回肩後,“你爸說那幾百萬給我當彩禮了。”

許寄絲毫不意外,給了就是給了,哪有向小輩讨回來的道理?更何況萬躍也不差這幾個錢。

“那我豈不是得裝得更好點?”黎聽的眉眼舒展開來,表情帶上了點玩味,“萬一被抓到了,會不會讓我連本帶利地賠啊?”

許寄說:“會直接讓你在G城混不下去。”

餘光裏瞥到紀方池好似被人帶着走,許寄站直了身體,将手上的紅酒杯放進黎聽的手裏,他道:“麻煩幫我給下侍應生。”

說完就往那邊走,離開時風衣的衣擺擦過黎聽的小腿。

黎聽收回腿,他轉了下手裏還剩下了點酒的杯子,輕輕“啧”了一聲。

“18歲,我這個年紀都不知道去了多少次了,來今天帶你爽一下。”

其中一個男人看到許寄朝這邊走來,小聲道:“陳少,許寄往……”

許寄不願意碰這些人,只能抓住紀方池的手臂,一個用力把後者拉了回來,冷眼道:“什麽那麽爽?要不也帶我一個?”

他沒有看紀方池,卻能感受到來自左下角的灼熱視線:哥你好帥哥你怎麽現在才來嗚嗚好可怕哥你好帥哥你怎麽現在才來……

許寄費了好大力氣才忍住沒直接笑出來,只勾了勾唇,可這副模樣在對面那些男人眼裏仿佛是閻王最後的笑容。

等人稀稀拉拉地走後,紀方池才抱怨道:“秦家的長子今天壓根沒來……我要和我哥說一下,看能不能走了。”

許寄便跟在一旁等,他希望紀馳能見好就收趕緊讓他弟離開這,這樣他也能解放了。

他掃過全場,黎聽那張臉和身高無論在哪裏都是出類拔萃的,能讓人一眼就鎖定他的存在,此時此刻正不知勾搭上了誰,笑得對面的人眼都直了。

“啊——”紀方池哀嚎一聲,“我哥讓我換目标,許寄哥我去了。”

許寄閉了閉眼,也跟着在心裏哀嚎了一聲,但表面仍然雲淡風輕、不動聲色,非常帥地睥睨衆生。

或許是因為先前他和黎聽在衆目睽睽之下交談的原因,許多人大着膽子湊過來,然後都被他的冷臉一一勸退。

一直到散場,人稀稀拉拉地往外走,紀方池才興奮地跑過來,“好、好像挺成功的!也加到聯系方式了!”

許寄已經待得沒表情了,他站起來,“那走吧,先送你回去。”

哪知剛出電梯,就聽到了外邊門口傳來的一陣喧鬧,應該是有人在鬧事,看戲的人還不少,許多都是剛剛在聚會見過的面孔。

許寄沒有看熱鬧的習慣,剛打算繞過去拿車時,那絮絮叨叨大喊的聲音突然爆發:“傍上大款了啊,是不是啊黎聽?!”

許寄一頓,擡眼往那邊望去。

越過層層身影,站在圈中心的黎聽身姿挺拔,唇角下壓,面無表情地看着黎越發瘋,而後者像是喝醉了酒,滿臉通紅。

也就是許寄這多事的一看,直接被黎越逮了個正着。

“哈!”黎越目眦欲裂,指着許寄,大聲道,“那不是你老公嗎,黎聽?你給他操了多少次才讓許家大少願意幫你搶公司啊?”

話音剛落,全場瞬間安靜下來,好一會,這一記重彈才猛地在人群中炸開。

“什麽?我沒聽錯吧?誰?誰是誰老公?”

“不是,萬躍集團的獨子結婚了?”

“什麽東西啊,這瘋子剛剛說什麽了,我好像沒聽清,許寄娶了黎家那個私生子?”

被迫全場公開。

相信不久後,兩人結婚的消息就會傳遍整個圈子。

這一刻,許寄心裏滋生了無限陰暗的想法,他無言地站了一會,才緩緩側了側頭,竟扯開嘴角笑了一聲。

完了,紀方池哆哆嗦嗦地扭頭看了一眼,這要出事啊……

黎越還不知事情的嚴重性,他搖搖晃晃地往前走一步,扯了扯黎聽的西裝,“哇,這才多久啊?就穿上好西裝了?嫁入豪門果然很重要啊是不是?就跟你媽一樣……”

不知碰到了哪個禁忌詞,黎聽猛地抓住黎越後腦勺的頭發往下扯,亦如21年來黎越扯他頭發一樣,他眼神森冷,“你他媽再提我媽一下?”

黎越覺得自己頭皮都要被扯掉了,但他神經地大笑起來:“公司本來就是我的!你一個雜種憑……呃!”

下一秒,黎聽的餘光閃過一個殘影,他手裏的重量消失了,只餘幾搓夾在指縫的頭發。

極大的一聲墜地聲,站在他身旁的那個人直接一腳把黎越從階梯上踹了下去。

黎聽瞳孔驟縮,轉頭,看到了那熟悉的、刀削一般的下颌線。

“啊……”許寄懶懶地站直了,他居高臨下地望着地上爬不起來的黎越,聲音宛如墜進寒窖,陰森至極,“你好像說得很開心啊?”

黎聽的心劇烈跳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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