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知道是誰。”白球球目光灼灼地望着李憫,像是等這一刻很久了似的,“我哥哥是嗎,你終于還是記起了他,也不枉他和你相識一場。”

“你能告訴朕是怎麽回事麽?”雖然白球球的話聽起來絲毫沒有恭敬的意味,但李憫更急于知道真相,也不在意了。

白球球忽然換上了一個苦惱的表情,回答道,“如果你知道了前因後果,肯定會怪他,我可不能說。”他是被李惟慣壞了,即使在皇帝面前,都忘了收斂神色,居然說出了這樣的話。“那你覺得你哥哥會因為我怪他而不願意告訴我嗎?”李憫将他。

“……”白球球思考了一下,“那你又不吃虧,你只是忘記他了而已啊。”

李憫愣了一下,覺得這對話有點費力,心想眼前的少年實在是有些恃寵而驕,可自己又不是李惟。

“那我為什麽會忘記你哥哥呢?”李憫反問。

“因為——”白球球說不下去了,憋紅了臉,“他是為你好。”

“為我好……”李憫揣摩着這三個字的含義,“若是我說我很在意呢?”

“您為何要跟已經忘記的事情過不去呢。”白球球有些不耐煩,李憫一直在兜圈子,真不是道哥哥為何喜歡這樣的人。

“并沒有忘記,只是記得不清楚罷了,真要忘記了,就不會找你來了,朕要見你哥哥一面。”

“看來您是已經尋過他了是吧。”

“沒錯,消失的幹幹淨淨,真是好手段。”

“好吧。”白球球答應了,他本來就見不得李憫單方面忘記白皎皎這件事,雖然他不知道李憫想要做什麽,但少年人的自信讓他覺得自己可以撮合他們。

白球球回去以後很得意地和李惟說起這件事。

“你是說皇上忘記了這麽個人?”李惟很詫異,原想着頂多是白皓突然變得有骨氣了不願意如此不明不白地久居深宮,現在皇上倒成了“受害者”。

“我……是不是沒有和你說過?”白球球本來很得意自己做了件“好事”,看到李惟的态度以後,有些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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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膽子真大,別告訴我這件事你也摻和了,現在急着洗脫罪責。”

“沒有沒有,保證沒有!”白球球連忙保證道。

“好吧,可不許對我做這種事,你哥哥他是怎麽做到的,嗯?”

“大概是喂皇上吃了一種什麽藥,然後皇上就忘記他了。他也只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啊,你說,要是他突然出宮了,皇上還到處找他,豈不是很麻煩?”白球球忙着給哥哥找借口。

這樣的事情對于李惟來說未免過于獵奇,要好一會才能消化,只好說道,“我倒喜歡起你現在這副什麽都不會的樣子來了,好歹,不會給我下藥。”

白球球瞥了他一眼,“我才不會這麽想不開,我哥哥明明就喜歡皇上,卻讓皇上忘了他,這有什麽好的?要我……我就忘了你!”

“你敢!”李惟在白球球臉上擰了一下,“已經晚了,你的身體已經記住我了……”

少年人的谷欠望來得直接而猛烈,李惟只是輕輕逗弄了幾下,白球球的臉上就染了一層紅暈。面對自己的反應,白球球有些不敢相信的尴尬,呆呆站着,連動也不敢動。

“你看,是不是很靈?”李惟的手指惡意地向下伸去,隔着一層衣服撩撥小球球。

白球球被這異樣的酥/麻感覺弄得羞惱不堪,抱住李惟說了句什麽,“那可不行。”李惟想都沒想就說道,“我這是為你好,你看你這樣,硬忍着……會憋壞的。”

一番雲雨,白球球直接錯過了晚飯,躺在床上,陷入哥哥馬上就會和皇上和好的幻想中,一臉傻笑。

“這麽開心。”李惟抱着他,明顯是會錯了意。

白球球側過身來抱着李惟狠狠親了一口,思緒回到現實中。“起來了,我要洗澡。你弄到裏面很難受。”但凡在這種時候,白球球談論這些問題都是理直氣壯的,反倒是真正在忄青谷欠中時,顯出羞澀軟弱的模樣來,李惟早就看透了,當然,也很喜歡。

“我抱你去。”李惟逗他,明知道白球球不會同意。

白球球瞄了李惟一眼,把他推開到一邊去,“總有一天一定要把你做/到下不來床,讓我抱抱你!”

“好啊,我等着。”李惟從來沒把這句話當真過。

同樣的時間裏,李憫卻在為韓初柳的事情煩惱着。

他自然是不能容忍自己的皇後心裏存着的是其他男人這件事情的,可又總歸是家醜,他在向韓初柳的貼身婢女問起“梓周”這個名字的時候,就沒有打算瞞着韓初柳自己已經知道這件事——沒有自己惱火對方卻一無所知的道理。但原以為韓初柳的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這種事并沒有發生,她正在月子中,平時并不走動,李憫想要知道些什麽,只能主動去看她——這讓人覺得夫妻間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李憫驅散了下人,房內,只有他和韓初柳兩個人。

韓初柳還是那副淡淡的神氣,道是皇上國事繁忙,還來探望自己十分辛苦。

“別以為你是皇後朕就不能那你怎麽辦。”李憫這話卻說的不準确,韓初柳根本不想拿皇上“怎麽辦”她不喜歡皇上,當然也沒有指望皇上能喜歡自己,相比之前聽說的,她還好奇過那個白探花為何不在,是被李惟藏在哪裏去了,還是發生了什麽不測,她甚至對着鏡子裏的自己猜想過,自己這相貌,是否和那白探花有幾分相似。

“臣妾惶恐,并不知道皇上何出此言。”

“惶恐?在朕的面前你都敢叫其他男人的名字了,你還有什麽不敢的。”

“哦,梓周嗎,只是小時候的玩伴,人在痛極的時候,總會回憶起兒時時光,這也沒什麽不對吧。皇上您有時候也會在睡夢中喊別人的名字呢。”

“你……。”李憫怒極反笑,“你這麽想要激怒朕嗎,朕告訴你,你出了這皇宮,便什麽都不是,什麽都沒有。”

“那皇上想要我做什麽呢,好好當個皇後,母儀天下麽?”

李憫覺得眼前的女人陌生極了,韓初柳很明顯是在月子中被很好的照料着,如今已經回複了神氣,從她說話的聲音中就可以看出來,比之剛生産完的虛弱,已經是好了很多,就像現在,連和李憫鬥嘴的勇氣和力氣都有了。

“皇後,別天真了,朕若當真把你趕出去了,你的日子不會好過的,有些話,你還是想好了再和朕來說吧。”

回到卧房,李憫腦海中還盤旋着韓初柳的那句話——“皇上您有時候也會在睡夢中喊別人的名字呢”。然而确是不記得了,李憫苦笑道,想來這白皓還真是吝啬,抹去了自己的回憶,連夢中都不曾留下痕跡,要不自己怎會在夢醒時分對于夢中所見毫無印象?李憫在想,自己并未做了什麽啊。

旁邊的枕頭空着,丫鬟洗曬勤快,幾乎沒有留下任何味道——就算有,也應該是皇後的脂粉頭油的香氣吧,李憫十分的不喜,後來韓初柳似乎換過一種胭脂,帶着一點茉莉和松柏的氣味,李憫勉強習慣了了——時間隔的太久,李憫已經想不起來當初是什麽樣的人曾和自己同床共枕過,從瓊林宴上把人帶走,聽起來甚至不像是自己的做派,說到底,一切的一切,現在已經沒有了一絲蹤跡。

白皎皎不願意讓弟弟為難,甚至都不忍心指責白球球洩露了這件事情,獨自一人進京,白球球知道了以後,硬要他住在李惟府上,同自己一道。白皎皎覺得尴尬又羨慕,尴尬的是這樣的寄人籬下,是自己再也不想有的經歷,羨慕的是白球球單純的心思和李惟對他的體貼,當年白球球住在白斐府上的時候,自己就不曾能做到像弟弟今日為自己做的這樣。

李惟自然是不在意府上多了一個人的,只是有點在意白皎皎吸引了白球球過多的注意力。原意為白皎皎是個單純無力的“人”——雖然在他敢給李憫下藥這件事之後,李惟就并不敢這樣看了,然而白皎皎在自己這裏,總讓他有種當年住在白球球家裏時的感覺,他面對的是一個常人無法相信也無法了解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裏,他的王爺的身份,幾乎沒有任何價值。

于是李惟只能加倍的對白球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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