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斯摩格戴着手铐, 百無聊賴的坐在臨時收監的屋子裏。

他對自己要被開除海軍這件事,其實沒什麽感覺,就算時間倒流重來一次, 他也會選擇上去揍人。

大不了去當海賊獵人。

負責訓練這期新兵的總教官,并沒有将他關進牢房,而是随便在男寝挑了間空屋子, 把他往裏面一丢就不管了,連個看守都沒安排。

暴發戶不滿的嚷嚷聲離老遠就能聽見,斯摩格厭惡的皺了皺眉。

那個暴發戶穿着一件酒紅色的深V襯衫,外面搭着并沒有系扣子的白色西服外套, 在西服的上側口袋裏, 還別着一朵新鮮的朱槿花。

深棕色的長發,被淺綠色的發圈束在一起, 斜放在一側的肩膀上。男人大概三十來歲, 下巴上有些細密的胡茬,高鼻深目, 有一張大衆情人款的帥氣臉蛋。

只是現在兩個眼睛都被斯摩格揍得烏青, 鼻子裏還塞着用來止血的紙團, 讓他的魅力大打折扣。

暴發戶在十個手指上, 分別戴着不同顏色的寶石戒指,雙手手腕當然也少不了标配的黃金手镯。

只能說是這個男人的手實在修長好看, 居然能壓得住這種“死亡”搭配。

與他暴發戶氣質不同的是,他戴了一條,用紅繩編織的項鏈。那個項鏈上不過是些深淺不一的綠色小石頭,一看就是地攤貨。

此時他正坐在新兵宿舍大門口的椅子上, 翹着二郎腿, 對前來交涉的教官陰陽怪氣:“你們海軍就是厲害啊?護犢子着呢!新兵就敢當街襲擊, 以後是不是直接殺上門啊?!”

他覺得自己的肋骨隐隐作痛,便放下翹着的腿,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坐着:“不虧是世界政府的狗,養的真好!”

國字臉的教官,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實在是不想和這種人廢話。他抱着膀,往宿舍大門前一站,跟個黑面門神似的。

“小狗可不是貶義詞。”

赫佩爾緩步走了進來,打量一眼暴發戶:“小狗的愛真誠而熱烈,就像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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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發戶,也就是喬雷爾,被走過來的小丫頭插了話。他面色古怪的回望過去,卻沒有再反駁些什麽。

喬雷爾裝作剛才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轉過頭,接着對堵在門前的教官大放厥詞。

缇娜白了他一眼,擠進門裏,找斯摩格去了。

有市政府的執法隊前來,訓練場上現在擠滿了不同陣營的人,亂糟糟一片。

“哼,瞧見沒,趕緊把那個小兔崽子領出來,咱們法庭見!”

以為執法隊是來帶走斯摩格的,喬雷爾瞬間覺得自己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昂首挺胸得像一只驕傲的白孔雀。

然後他就被執法隊圍住了。

喬雷爾看着铐在自己手腕上的手铐:“……你們什麽意思,連逮捕誰的命令都能聽反,市政府這麽多年一點長進都沒有嗎?!”

“喬雷爾先生,我想我并沒有逮捕錯人。”

小隊長展示了一下手裏的緝拿令,上面清晰的寫着喬雷爾的大名:“哈?搞錯了吧!你們知道老子是誰嗎?!”

赫佩爾靠在立柱上,悠閑的接了話茬:“當然了,大名鼎鼎的經濟犯嘛。”她沖執法隊揚揚下巴,示意他們:“我們家斯摩格可是幫你們在執行公務,記得給他送面錦旗哦~。”

“呵,算了吧,我可要不起。”

走出來的斯摩格左右活動下肩頸,沖暴怒的喬雷爾露出一個嚣張的笑:“真難看啊,嗯?經濟犯?”

被反剪雙手的喬雷爾,面色陰沉的盯着執法隊小隊長,聞言也回頭對斯摩格發出嗤笑:“哈,怎麽?你以為老子會被這種小事困住麽。”

他無可無不可的被執法隊押走了

,離開前還側着頭跟斯摩格調笑:“這回算你贏,等我出來,咱倆再接着玩。”

看着真的被帶走的暴發戶,缇娜感覺自己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她若有所思的在心裏複盤——用一個更大的矛盾轉移原有沖突點,拖更多的人下水,适當的借勢,以及最重要的,要有一個完備的情報系統。

原來一個支部的最高長官,可以對駐紮地掌握到這種程度,鼯鼠大佐真厲害啊。(鼯鼠:我不是,我沒有。)

不過,

“缇娜不明白,那個人,似乎對政府的惡意更大?”

“區別不大,反正現在是個人渣,進去待一段時間挺好的。”

赫佩爾挎着缇娜的胳膊:“讨厭的人都走啦,不能讓他們毀了難得的休息日,我從郵局回來的時候,順路去預定了一千人份的燒烤,老板馬上就會帶着設備和食材過來。”

她開心的和美少女貼貼,頭都沒回的問站在一旁的教官:“在訓練場辦一個露天燒烤吧~,可以嘛教官~,鼯鼠大佐請客!”

國字臉教官:……他還能說什麽,只能捏着鼻子認了。

在等待燒烤師傅烤肉的間隙,新兵們坐在臨時搭起來的餐桌旁,新奇的分食着赫佩爾發給他們的老家特産。

明明早就讓他們吃了,但是之前因為擔心斯摩格,這幫糙漢子愣是一個都沒動。

斯摩格臨時起意:“這東西能不能烤着吃?”

赫佩爾:“ennnnnm,沒試過,要不,串一串?”

說幹就幹的兩個人湊到一起,用多餘的鐵簽開始串栗果果肉,缇娜在一旁一言難盡的看着他倆。

烤栗果?聽起來就很黑暗好嗎?

說着只串一串,結果串出十來串的兩個人,跑去燒烤師傅旁邊,遞上他們的大作:“烤烤這個怎麽樣?說不定挺好吃的~”

燒烤師傅看着鐵簽子上的白色果肉,一時頗感頭大,他試圖找借口拒絕:“哎呀小老板,這麽串着容易烤糊,咱們可都是明火烤肉。”

“那就放烤盤裏?”興致很高的斯摩格,才不會被一點小問題勸退。他幹脆自己拿了套燒烤設備,到一旁打算自己上手試烤了。

新兵們運動量大,飯量自然就很大,顧及到這一點的赫佩爾,是直接按着人數的三倍多預定的。她覺着新兵加教官,點一千份怎麽着也夠了吧。

但是她顯然低估了大家的戰鬥力,還好燒烤店老板深谙其中精髓。他下午直接閉店了,帶着所有的設備和夥計,打包了店裏采買的全部食材,信心滿滿的打算伺候好這幫餓狼,賺他一大筆!

赫佩爾覺得烤水果這個提議有趣,在放好栗果後,又拿了兩個橘子,直接放進了斯摩格升起的碳火旁。

被高溫一激,橘子皮發出濃烈的果香味,看起來可口極了,然後在赫佩爾期待的目光裏直接烤焦了。

“……QAQ!”

沒料到這個結局的赫佩爾,轉頭撲進缇娜懷裏,邊蹭邊撒嬌:“幫幫我嘛缇娜~,我要吃烤橘子!”

缇娜冷漠的将亂蹭的赫佩爾推開:“缇娜拒絕。”

在兩個小姑娘擠在一起打打鬧鬧的時候,坐在餐桌另一頭的新兵們,正愉快的撸着串。焦香四溢的烤羊肉征服了他們的味蕾,肥瘦相間的肉串上,撒着辣椒面和孜然粉,店老板特意把肉塊切得很大,一口咬下去無比滿足!

“你們發現沒有,赫佩爾好像長高了?”

“哦,好像是有一點,快趕上缇娜高了吧。”

新兵們邊吃邊看熱鬧,雙手拿着剛烤好的食物,左右開弓的胡吃海塞着。

聽到“長高了”三個字的赫佩爾,瞬間将烤橘子抛在了腦後,用比訓練時更快的速度蹿到了洛

克面前:“你剛才說我長高了?!真的嗎?!”要素警覺.jpg

差點被噎着的洛克一頓咳嗽,拿起面前的酒瓶,猛灌了好幾口才順下卡在嗓子裏的肉:“我說你啊,是打算殺了我嗎?”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看着兩眼放光的小姑娘壞笑起來。舉起手,用食指和大拇指比出一點點距離:“也就長了這麽點吧。”

“那也是長高了,我要去量一下身高!”

激動的赫佩爾一手拉過缇娜,用另一只胳膊箍住斯摩格的脖子,把沉迷烤栗果的他從地上拔了起來。

也沒管嚷嚷着要被勒死了的斯摩格,她展開翅膀,直接向平時體檢的二層飛了過去。

在赫佩爾搗鼓測量身高的儀器時,缇娜正忙着給斯摩格拍背順氣,而剛剛體驗了一把“上吊”的斯摩格,差點按捺不住對赫佩爾飚殺氣。

脫掉鞋子,虔誠的站在儀器上,赫佩爾期待的等着它報身高。

“您的身高是:156cm。”

“哦哦哦哦哦!我長高了11cm诶,這哪裏是一點點!”她就說她家裏人一個個都那麽高,她怎麽可能是個矮子,一定是發育慢!

在看到撲過來的赫佩爾時,缇娜機智的蹿到了儀器旁,一本正經的說:“缇娜也來測一下。”

覺得沒什麽問題的赫佩爾,便只抓住了斯摩格一個倒黴鬼。她按着斯摩格的肩膀,抓着他瘋狂搖晃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好兄弟!我長高了啊!今天必須要慶祝一下!”

感覺自己馬上就要背過氣兒的斯摩格,咬牙切齒的握住了赫佩爾的手腕:“給、老、子、松、手!!!”

坐在樓下的新兵們,聽着斯摩格的咆哮,沒什麽同情心的開始嘻嘻哈哈的嘲笑他:“哎喲喂,今天早上那股兇勁兒怎麽沒了~”

“我好像聞到什麽東西糊了?”

“還能是什麽,那一小攤栗果呗,都烤成碳了。”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看我一會嘲笑他!”

看着新兵們在一起笑鬧,獨自一桌的教官們心情也很好,他們讨論着鼯鼠大佐到底知不知道,他外甥女今天又搞了一堆大事。

大部分是押注不知道的。

而與鼯鼠私交甚篤的總教官,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他慢悠悠的在心裏想着:別說不知道他外甥女搞事了,就是這頓所謂的“鼯鼠大佐請的飯”,估計他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家門不幸”啊~

此時正在辦公室奮筆疾書的鼯鼠,不知道她外甥女又開始整幺蛾子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的赫佩爾,覺得她最近運氣還不錯,于是她翻了下随身攜帶的訓練手冊,決定給她遲遲無法推進的采菌子任務,來點玄學助力。

“你在畫什麽?”

洛克拿着一串烤肉,伸到赫佩爾嘴邊,試圖投喂這只小貓頭鷹。

赫佩爾也不見外,就着他的手咬下來大半串:“我在畫求雨圖~”

她拿着根不知道從哪裏撿來的小樹枝,在訓練場的沙地上,畫了個一點也不圓的圓。

八卦圖是怎麽畫的來着,記不清了。

她随意的又畫了條歪歪扭扭的曲線。總之,先把太極圖畫出來吧,這就已經成功一半了!

赫佩爾自信的點點頭。

因為實在想不起八卦要怎麽畫,冥思苦想半天的赫佩爾靈機一動,直接用漢字在太極圖外側,寫了某蕭姓歌手的大名。

雨神嘛,完美契合,赫佩爾覺得自己更自信了。

他們這頓午不午晚不晚的飯,從2點一氣兒吃到了6點,九月份的天還是很長的,至少現在還沒有要黃昏的意思。

畫完求雨圖後,赫佩爾就不再管它了,她跟着洛克一起回到新兵們身邊。他們喝

酒都喝的很克制,因為第二天還要照常訓練,沒有人會喝酒誤事。

大家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在柔和的日光下聊起過去,聊起夢想,聊一些各自的人生規劃。

“小佩妮有什麽夢想嗎?”

“夢想啊。”赫佩爾走到缇娜旁邊坐下,歪着頭仔細思考了一會:“目前來說還真沒想過,這輩子一直都是想做什麽就去做了,目前來說一切都很滿意。”

她笑着比了個大拇指:“或許我的旅行可以帶給我答案!”

“那斯摩格呢?”

“自然是把海上的雜碎們都逮捕。”斯摩格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笑:“一個都不會放過。”

“缇娜也是。”

淺粉發色的小姑娘,似是想起了什麽傷心事,微微垂眸,嘴角也不再上揚了。

自覺要炒熱氣氛的洛克決定說點什麽:“我最近的一個夢想,是新兵訓練結束後,要請假回老家結——”

還沒等他把“婚”字說完,赫佩爾驚得一個激靈,趕緊往洛克嘴裏塞了個饅頭,且一直按着他的嘴不松手。

“答應我,小洛子,永遠不要再說什麽什麽之後要什麽什麽的句式,好嗎?此乃大兇!”

被塞了個大白饅頭進嘴的洛克,握住赫佩爾的胳膊,連連舉手發誓:“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洛克,一個非常外向的小夥子,當初就是他主動去跟跑第一的斯摩格搭話,之後還時不時的督促赫佩爾加訓。

他有着黑色的自來卷短發,和一雙清透的碧色眼睛,赫佩爾一直偷偷給他起外號,叫他“大哈利”。

赫佩爾将信将疑的放下手,看着一頓捶胸頓足的洛克:“你不是才19歲嗎?我一定沒記錯,我可是特意記過的。你居然已經有未婚妻了嗎?”

“是啊小子,你藏得挺嚴實啊,快給我們講講!”

一旁的單身漢們一臉猙獰的摟住他,握手成拳,抵住他的太陽穴不停的擰着。

明明是笑鬧着的場景,但不知道是不是赫佩爾的心理作用,她再看向洛克的時候,總覺得他身上蒙着一層淺淺的灰色。

她揉揉眼睛,又仔細的看過去。

救命,這次更可怕了,不僅僅是洛克,在場的将近一半以上的新兵,都籠罩着那層淺灰。

……?

她也沒喝酒啊?

烏雲以超出常理的速度,迅速覆蓋了羅格鎮的上空。在一片沉重的雷鳴聲中,大家有條不紊的往回搬着桌子和椅子。

斯摩格單手拎起一個長木桌,無語的對赫佩爾吐槽:“不是吧,你那個鬼畫符真有用啊?”

“……大概是雨神的威力跨越了世界壁?”

沒想到居然真的把雨求來了,赫佩爾其實也是很驚訝的,她之前真的是開玩笑的成分居多啊!

上層的風一定很大吧,那成團的巨大烏雲傾壓過來,又被狂風逆着卷起,一層推着一層的翻湧着。

有大片雨滴砸在房頂鐵皮的嘈嘈聲,從東南方向轉瞬而至,連個過渡都沒有,就那樣鋪天蓋地的席卷了整個羅格鎮。

成功避開暴風雨的新兵們圍在窗戶前,看着外面電閃雷鳴的樣子一陣唏噓。

最先劃破黑暗的是光,如蛛網般亮紫色的閃電爬滿陰雲的裂縫,晦暗的雲層被瞬間照亮。

像是兩片大陸撞擊在一起那般,猛烈的雷聲仿佛直接炸響在耳邊。提前捂好耳朵的赫佩爾,依舊覺得自己差點跟着雲層一起炸開。

雨神的威力竟恐怖如斯。

暴雨砸在地面,反彈起煙霧一樣的水幕,風暴裹着傾盆而下的雨,打着旋兒拍在玻璃上,模糊了人們的視野。

洛克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一個靜音耳罩,他把黑底描

着金邊的耳罩,戴在赫佩爾頭上:“怎麽樣,合适吧,我買來當臨別禮物的,沒想到提前用上了。”

大家都知道赫佩爾和鼯鼠之間的約定,他們還輪流傳看過大佐給他外甥女制定的訓練手冊。甚至在私下裏開了一個賭局,押赫佩爾能成功堅持十分鐘的人占大多數。

但無論她成功與否,訓練結束後,離開羅格鎮都是板上釘釘的,新兵們已經私下裏敲定了歡送會的具體安排。

赫佩爾也樂得裝作不知道,配合他們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打算迎接這個小驚喜。

“超棒的,謝啦~”

她擡手調整一下耳罩的位置,看着比她還要高興的洛克,愈發覺得這家夥身上的debuff變得更重了。

赫佩爾決定,接下來的幾天,要重點關注這個大哈利,以及所有“顏色變暗”的同期們。

但是日常訓練又能有什麽危險呢?這裏可是海軍的大本營啊。

她輕敲窗沿,暗自思索着:是時候去突擊她舅,展現一下關系戶的優勢了。

還在加班的鼯鼠,突然覺得腦門一涼。他擡頭看了眼窗外惡劣的天氣,有些擔心原本定好的實習船巡航計劃會不會推遲。

他們練得是要上戰場的兵,不是花架子。只有在最真實的戰場上厮殺過,這批新人才會蛻變,成為羅格鎮海軍支部的新鮮血液。

鼯鼠離開辦公桌,踱步走向窗口。他擡頭望向此刻的狂風暴雨,無聲的嘆了口氣。

希望我羅格鎮的脊梁們,能如數平安歸來。

赫佩爾突然倒吊着出現在鼯鼠的窗外,跟個大蝙蝠一樣,與屋裏的鼯鼠對視。

“……”=-=#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自己突然高漲的暴躁。飛快的開窗戶,把像泡在水裏一樣的臭外甥女拎了進來。

知道她一般不會主動靠近支部,所以默認,這是有正事來找他。鼯鼠告訴自己要冷靜,他外甥女成天想一出是一出的樣子,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他是靠譜的成年人,要穩重。

給自己做完心理建設的鼯鼠,木着一張臉,把全程拎在手裏沒放下的外甥女,直接帶去了盥洗室。

而赫佩爾像一件洗完後沒擰幹的衣服,淅淅瀝瀝的往下流着雨水。

“舅哎,我長高了,你發現了沒?”

完全放松的挂在鼯鼠手裏,任由她舅拎着她走來走去,赫佩爾開心的跟他分享着自己的喜悅:“我長高了11厘米哎,說不定明年的這個時候,我能長30厘米~”

她家全是兩米多的高挑樣子,赫佩爾不信自己會變異,她一定也能長到2米!

鼯鼠翻出一塊新浴巾,蓋住外甥女的小腦袋瓜子,用給栗果村村長家三花貓擦毛的手法,熟練的盤着赫佩爾的濕頭發。

“說重點。”

“哦,我好像又有新能力了,而且我懷疑你們要憋大招。”

熱衷于及時分享情報的赫佩爾,給她舅講了一下自己視野裏的變化,又科普了一下幾大“兇兆”都有什麽。

赫佩爾語重心長的勸解她舅:“所以你也要引以為戒,上戰場的時候不要多說話,直接殺上去就好了。”

鼯鼠又拿出另一條幹爽的浴巾,蓋在赫佩爾的濕衣服上,試圖能吸吸水:“歪理還挺多,行了,知道了。”

看着她舅雖然一臉嫌棄,但仍然有好好聽進去的樣子,赫佩爾開心的冒起了幸福的小泡泡。

她就喜歡她舅這種,從來不敷衍小孩的平等态度。

“所以你們偷偷摸摸的計劃什麽了?将近一半的新兵都變灰了啊。”

赫佩爾拎起一片衣角,就着洗面臺擰了兩把。

這就是熟知她能力的人,才能抓住的漏洞——全程用

文字交流,且保證不宣于口。

只要做到這兩點,那麽赫佩爾也就聽不到什麽實質性的東西,由此可以反向推出,她舅背着她在搞突擊事件。

鼯鼠确實打算鍛煉下,新兵們應對緊急集合的能力,怕赫佩爾提前透題,就做了些安排。看着她外甥女一臉【別藏着掖着了,快點如實交代】的樣子,鼯鼠沉默了一會。

但他并沒有改變主意。

鼯鼠半蹲下身子,與赫佩爾認真的平視着:“我們都不喜歡看到犧牲,但戰場是殘酷的,沒有人可以永遠被保護。每個人,都要靠自己的力量,拼命的贏,拼命的活下來。”

赫佩爾執拗的盯着他舅,兩雙琥珀色的眼睛互不退讓的對視着。

鼯鼠的眼睛要更偏金色一些,是更明亮的銳利,而赫佩爾的顏色更透,更深邃些。

最後是赫佩爾先敗下陣來,她撇撇嘴:“行吧,但是不管你要幹什麽,都要把我也安排進去。”

一看鼯鼠做出挑眉的動作,就知道他想反對的赫佩爾,豎起食指:“雖然我不是海軍,但我是關系戶,我跟着參與參與怎麽了?‘戰場是殘酷的,沒有人可以永遠被保護’,你要學會放手。”

搶完話的赫佩爾得意的站在原地,心情頗好的,覺得自己成功扳回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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